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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号人物在,全军都别想安宁了,虞周巴不得把对面那人赶紧弄死,可他也知道不太现实,只好问道:“怎么退一步?”
“你放了我那些手下,在下保证日后击败了尔等,也放你们一马。”
燕恒武戚他们全都气笑了:“大言不惭,贼子哪儿来的这么大口气?”
“呸,别放人啊子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擒拿我等。”
“宝甲奇兵也不是无可破解,子期,你去缠住此人,看我们先灭了他的爪牙!”
眼看虞周坚定的跨出一步,相里业眼皮一跳,开口道:“若是我没看错,虞都尉手中的该是徐夫人剑吧?此剑锋利确实锐不可当,但要留住在下,仅有利刃不足为凭,都尉三思而行!”
虞周目不斜视:“既然要商榷,足下也该报个名号才是。”
“怎么,怕我说话不算吗?不妨告诉都尉,在下相里业,乃是墨门钜子,这番交换你绝对不亏……”
雷烈撇嘴道:“墨门钜子乃是我师父,你这助纣为虐的小人如何敢称?”
相里业不恼,眯着眼睛反问:“如今的田襄子年齿几何?是少不更事还是已经垂垂老矣?”
雷烈怒道:“小人!你有何面目询问这些!”
“久不见相夫之墨在天下走动,我还以为你们早已断绝传承了……”
“你……!”
虞周算是看出来了,论斗嘴那哥仨绑一块儿也比不上相里业,顿时打断:“就算是秦墨钜子,秦军也不会任你决断吧?恕我等不能信!”
“那是你不知道……嘿嘿,想套我话?没那么容易!”
虞周摇头:“不管你信不信,在下真的没有套话之意,就是听说现在的秦墨已经形同散沙,内外交困还要面临皇帝逼迫,你这个钜子所说的话嘛……自然没什么分量!”
“依你之意又该如何?”
“既然相里钜子说这是一场交换,咱们不妨从做买卖的角度来看一下。
我放过他们一马,你便答应日后放我们一次,就算秦人真的依言而行,算起来还是我吃亏。”
相里业脸色难看:“都尉莫不知足,我的手下只有数十,你的大军却有千人,就算一命换一命,也是我吃亏。”
“我能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你敢说可以完胜我军吗?”
“……”
见他哑口无言,虞周继续说道:“好教钜子得知,你的部下最值钱的不是命,而是他们脑子里知道的东西,比如秦墨的头头脑脑都有谁,你们的组织构架什么样,出任务一般多久一次,平时吃些什么用什么兵刃等等等等……
当然了,有些他们可能不知道,有些他们知道的也不会说,这就需要时间培养'感情'了,现在钜子想着直接把人领走,是不是我们的损失?”
相里业面沉如水:“墨者从不背叛门派,你问也没用,何况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这要看谁来解读消息了,就算重要的不知道,吃什么干什么总知道吧?
在下会从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关照他们的,也许钜子不知道,江南纺成的布匹跟江北是不同的,关内关外的狩猎方式也不同,点点滴滴汇总起来,总有一些消息意外的有用……
比如从他们常用的水源就可判断地域,从打井的深浅程度就能看出土质,更不用说各地不尽相同的动植物了,就像钜子所穿的宝甲,在下虽不知是何材料制成,但是看这编织手法应该出自百越,是也不是?”
相里业吞了个苍蝇一般,开口也不好,闭嘴也不好,错愕的许久,他更加深了把人带回去的想法——单看那群部下的心机和这小子展示的手段,好几处行馆要不保啊!
这个想法刚过了一圈,相里业冷静下来,伪楚逆贼的手脚根本伸不出那么远,自己担心什么?差点被人给骗了!除非他们能够席卷天下,否则害怕什么?
“小子,有点意思,言语之间就想蒙蔽于我,你还嫩了点吧,人,我是要带走的,此事没有……混……混账!你这奸滑小子,又施诡计拖延!我再也不信你了!再也不信你了——!”
相里业有恃无恐的说了一半,就见不远处的的营帐里推出两架连弩车,矛头一样的箭矢直指自己,只待木锤砸下机括就会击发!
这玩意……马都射的穿,更别说人了!他那件宝甲能不能挡住真的很难说,就算能挡住,巨大的势头冲击过来,断几根肋骨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谁敢正面争锋?!疯了不是!
第六十七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子,你早就有所准备?”
虞周摇头:“没有,只不过……对上相里钜子这样的智勇双全之辈,多了几分谨慎罢了,临时起意的东西不成敬意,让你见笑了。”
见笑?相里业贱笑也笑不出来了,没空细细咂摸你来我往的争斗过程,他从连弩车出现的刹那就明白了一件事——看来今天真的要孤身离开了。
心中有了觉悟,嘴上却不示弱,相里业冷着声音问道:“在下的提议,都尉真的不多考虑考虑?”
虞周笑道:“事已至此,你我再也不用相互客套了,在下也知道,钜子称呼一声都尉的时候还不定怎么骂我逆贼呢。
还不如这样摊开了架势再说话来的真诚,你觉得呢?”
相里业压着气,点头应道:“有几分歪理,不过你小子记住了,我迟早还会回来接他们走的,你们最好别太过分了,当心承受不起墨者的怒火!”
“我也没想着多留他们,问完了该问的自然会放人,相里钜子,要不要我派人送送你?”
“不用!木一,我们走!”
相里业转身欲退,却没听到回应,扭头一看,两架连弩车早已调转了目标,木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眼神里的苦涩难以言说了。
“你……虞都尉,在下不是刚说过别太过分吗!你这欺人太甚!”
虞周笑眯眯的:“我改主意了,这一位必须得留下,我们总得知道他在营中都干了些什么吧?”
“好,好!好!!那我告诉你……”
“不用,我们自己问他就好了,相里钜子,好走不送!”
相里业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了一刻钟,最后递给手下一个眼神,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也不知道究竟对谁说的。
总算退走强敌,几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武戚雷烈没形象的坐到地上,燕恒龇牙咧嘴的查看身上鞭伤,至于虞周,收缴了木一的兵刃他就安抚项然去了,哪知道小丫头坚强的很,张嘴说道:“这人真是可恶,要是我大哥在这,肯定能打断他的腿!”
“不能这么说,此人身手轻灵另行一路,若是项大哥在这,顶多互相无可奈何,除非确确实实抓住了他,那样撕成两半都没问题……”
“你们说他的宝甲是什么制成的?刀枪不入不说,轻巧的也太过分了,我刚才真想下令弩车射一箭看看。”
“雷烈,那家伙跟你师父怎么论啊?他们秦墨传了几代钜子了?谁是前辈?”
“当然我们相夫之墨才是正统,他们不过是欺师灭祖的鼠辈!如何相提并论?”
“胡说!你们齐墨才是不知变通,天下大势都看不清,活该再也不敢现世!”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小伙子同时扭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看着木一,燕恒直接问道:“身为阶下囚,你知不知道自己将会吃很多苦头?”
“你们……”
“别说我们不敢之类的废话,这情形要是反过来,你也不会心慈手软吧?”
木一吞了口唾沫:“钜子会为我报仇的!”
“又没说杀你,报什么仇啊,雷烈武戚,好好招待他!”
两个摩拳擦掌的小子拖走俘虏,满身是伤的燕恒正想凑上去听听惨叫寻求心理慰藉,就被虞周叫住了。
“咱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尽早撤军。”
燕恒一愣:“这是为什么?秦国的墨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怕他们?!能击退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
“粮草!”
“粮草?!”
“对,趁着还有两天的粮草,现在走还来得及,再迟了恐怕有全军尽没的危险!”
“怎么可能!我们的粮草……”
“不信可以打个赌,两天之后肯定没有粮草运到,只是你能承担一千多人的性命吗?”
燕恒灵光一闪:
“你是说,那位秦墨钜子肯定会派人劫粮道?”
“沙土只能糊弄一时不能长久,咱们的军营刚刚被人摸了一遍,他们岂能不知短缺粮食?
撤吧,别计较一城一邑的得失,有这么多民伕,咱们已经很有收获了,记住一句话,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
只要咱们人还在,总有一天可以拿下秣陵。”
燕恒低着头:“道理我都懂,只是龙且他们都已经建功立业攻城掠地,咱们的部曲寸功未立遇敌怯战,这……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那就全推到我头上,可以说我贪恋美色一时误事。”
燕恒反对道:“这不成的,将乃军心,若是你名声有损,以后还有谁敢誓死效力……”
虞周笑道:“只要咱们这一千多人没有跑的就行,以后再拿战绩说话慢慢挽回吧,去收拾东西准备撤军!”
“我们去哪?”
“曲阿县最近,我们就去那儿吧。”
“去找樊哙?他还不得笑死咱们?”
“战局都这样了,还管他笑不笑话,对了,你再派人告知送粮的军队一声,让他们就近休整别中了相里业埋伏。”
两人正说着,就见武戚骂骂咧咧的回来了:“子期,那小子招了,他说在咱们军营什么都没干,就是查探了一番粮草。”
燕恒立马跳脚:“这你也信?还用来禀报?赶紧去把他打个半死再说!”
武戚鼻子里猛喷气:“本来是不信的,可那小子的语气实在太气人了,不由得不信啊。
他说本来想着烧毁我军粮草的,结果转了一圈发现粮仓全是空的,根本没得烧啊,他还骂咱们拿着沙土装样子是虚伪,雷烈听完正在那练手呢……”
虞周接道:“话是没有错,这顿揍也不冤,可是千万别把人打坏了,伤筋动骨的伤势别留下,我还有大用!”
“子期,那可是秦国墨者,道虽不同但是本质都差不多,想以威武胁迫屈服,恐怕难了一些,何况就算他降了也不足信啊……”
“这些我知道,我没打算把他收归己用,而是用作施计谋的道具。”
燕恒皱眉:“他?什么计谋?”
“种一颗怀疑的种子进去吧……”
只看两人嘀咕的表情,武戚就知道那位木一倒霉了,还没有谁能够扛住这二位合伙坑人。
范增怎么样?还不是被骗得遗书都写了才知道是用惊吓的方法治疗打嗝?虽然他俩最后也没落着好,但是亲眼见到威严火爆的老头子变得目瞪口呆,值啊!
木一能跟那位比?
武戚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第六十八章 五毒种子()
事实证明,一个进了秦王宫还能劝谏刘邦还军灞上切勿贪恋奢靡的人,身上不仅仅有粗犷的外表和对峙项羽的勇气,粗中有细才是他的本质。
燕恒预想的嘲笑没有迎来,倒是樊哙顶盔掼甲的样子显得格外严肃,让他们有些不适应,很难想像这是那个总招呼他们吃狗肉的屠夫。
见到了城池,见到了熟悉的人,总算可以放心一些。
扶老携幼的赶路很苦,人一旦运动起来,粮食消耗直线上升,所以这一路基本就是一边走一边找吃的,野菜、生菌、飞禽、走兽、鱼虾……
这么听起来待遇不错,可是见到衣衫褴褛的饥民为了一口吃的发出野兽一样护食的嘶吼,虞周很难过。
粮草不足只是暂时的,那些民伕身上的习惯却是由来已久,谁吃得多谁吃得少谁先吃谁后吃……像极了大牢里的狱头按资排辈,让人咬牙之余不由心酸。
都是同病相怜的役夫,何至于此呢?只因多吃一口饭就能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大秦的律例把他们变成了底层,在这里,礼仪不在、公序不在、良俗不在甚至亲情不在,只留给这些人微弱的希望作为光明,却要用灰暗的手段去争夺。
虞周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英布那样先受黥刑再封王的家伙了,这是个养蛊一样的过程,时间久了,即便没有刘邦项羽陈胜吴广,照样会有沉默中爆发的人愤起抗秦,到那时才是真的洪水滔天。
安置完饥民,虞周拒绝了樊哙给他安排的府邸,不战而走稍损军心,这个时候就该同吃同住安抚一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