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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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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这些句句扎在了虞周心上,确实给人不小的打击,毕竟嘛,不是所有鸽子都可以作信鸽来使用的,而且这个时候的动植物划分根本没有那么精细,面对斑鸠和鸽子都分不清的驯养者,他也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静静等待。

    既然埃及人可以,没道理有了自己指引的华夏人不行,时间问题而已,等得起!

    不过……燕恒说的天敌是个大问题,要知道,犀牛大象这样的东西可不是南蛮的特产,生在大秦,它们可以在江北遍地跑,生态之原始可见一斑!

    鸽子飞在空中,实在有太多猛禽青睐这块小鲜肉了……

    “试试看吧,不试怎么知道呢,真要能成可以省多少事儿啊。”

    燕恒闻言抱了抱拳,又打算告退了,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在出去之前留下一句话语:“小玖的事情我是逼不得已,范老找上我了。”

    虞周一下惊醒不少,却没喊住燕恒回来问个明白,他都这么为难了,多说什么估计不可能,还是自己想吧。

    其实这事儿根本不难猜,范老头掌控欲强这是明摆着的,这支暗卫隐隐被他所知也是正常,把这两方面结合起来想,拿捏燕氏兄妹也就顺理成章了,就像以前自己也曾想过以小玖为缰绳拴住燕恒……

    问题是,范老头打算以什么方式对待他们呢?粗暴的法子无异于撕破脸,估计他不会用,剩下的呢?利益?权位?美色?

    咦?说到美色倒想起来了,既然亚父挑选小玖作突破,能让一个女子归心的只有姻亲啊,再加上项籍曾言范增反对那门亲事,难道是中意小玖了?

    这也不对啊,就凭那师徒俩如出一辙的傲气,亚父能够拉的下脸让项籍娶燕玖?开什么玩笑!

    思虑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虞周忽然有点想小神婆了,前路愈发看不清,从她那里获取些心理安慰也许不错。

    说来说去,出了这事儿倒不是他怕了范老头,实在是没有必要!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学会平衡限权了,这是想干嘛?还在会稽之地蜗居呢就朝自己人下手,真的不怕留下芥蒂?

    要不是看在魏辙和项籍的面子,虞周早就薅着范增脖领子让他把吃下去的糖尿病药全吐出来了……

    大爷的,知道聪明人都喜欢专权,你也不能这样啊,适当的平衡一下可以理解,用跟他的火爆性子一样的简单粗暴手段直接往心窝子里捅,这么干过分了吧?

    执拗之人气性大啊,难怪日后会被气死!

    暗叹了一句之后,虞周打算把这些琐事全都抛开,拖家带口的回五湖水寨看看,一来犯不上现在就与他起什么正面冲突,缓一口气对大家都有好处;二来嘛,一旦过江再回来的机会可就少了,或许要秦亡,或许要楚军兵败才会再见到众多父老,趁现在好好的告个别才是重要的。

    哪知他的想法一说,立刻获得了一片支持,只是想来想去总有些不对劲:“你们俩这么积极干什么?女眷一个也不过江,想见外父他们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情?”

    虞悦嘴巴一撅:“你怎么知道不过江?万一大个儿……”

    “他敢带你上战场,我就推掉这门亲事!”

    “你……!”

    还是项然懂事一些,笑眯眯的问道:“夫君啊,如果以后战局稳定一些,我跟阿虞姐姐可以来看你们吗?”

    “这个以后再说!”

    小凤凰立刻变了一张脸,潸然欲泣的说道:“季家嫂嫂有子嗣傍身、叔母家中有项庄相陪,只有我什么都没有,看你们一眼都是奢望……”

    虞周一个头两个大,随口说道:“战局好一些了,我一定派人来接你们,好了吧?

    先说好,不许自己乱跑,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危,天下即将大乱,其实你们回山我才是最放心的……”

    一听回山,两个少女齐齐不干了:“不行不行,坞堡搬的都快没人了,回去还不闷死?”

    “对啊,我们听你的话就是了,至于安全……有阿虞姐姐和小玖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想再坏她们的兴致,虞周没接着往下说,暗自记下给家眷布置一条退路之事,转而说道:“那好,咱们出发吧。”

    匆匆交代了手下,又跟项籍打了声招呼,虞周再未对任何人说起行程,赶着牛车出了曲阿城,也许是独音太过耀眼的原因,刚到城门就被小神婆拦下了,熊孩子一边指着没心没肺笑着的项庄说他想娘了,一边光打雷不下雨的说自己想三位兄长,总而言之非要一起走!

    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心思,虞周留给门丁一张纸条,让她上了女眷那辆车,自己则跟燕恒、项庄挤到了一起。

    坐在牛车上,想了很久也没想起上一次悠哉悠哉赶路是什么时候了,似乎记忆里总是骑马。

    难得闲逸下来,虞周得出一个自认为很对的结论——范增之所以折腾自己,纯属闲的!

    因为粮草与季节的关系,春天到来之前开战是不可能了,有劲没处使的项籍惦记上自家妹子,满肚子心眼没地方用的亚父算计自己人还不正常?

    算计秦人?暂时够不到啊,再说还有比他手长的呢!

    将作有宋直他们在忙活、船只有项梁操心、郡内各县的粮草军械调配有萧何、捋着地图边熟悉边演兵的是张良,真正领兵的又是项籍……那么范增干什么?

    所以嘛,纯属闲的!

    心疼个六十多岁的糖尿病人还有错了!虞周很郁闷……

    “子期大哥,我听人说子羽大哥最听你言,是也不是?”

    变声期的公鸭嗓子不怎么好听,虞周只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没等项箕央求出口,想也不想回道:“不行,还轮不到你上战场呢!”

    “古有甘罗十三为相,还有秦舞阳十三岁杀人,还有先祖项橐七岁可为孔子之师……”

    “所以甘罗很快就被秦王砍了,秦舞阳上了秦王殿就尿了,至于项橐,人家是脑袋里有东西不是手上有斤两,你七岁的时候会干嘛?会背六韬还是诗经?”

    “……”

    项箕吭哧吭哧半天不说话,直到憋的脸都红了,扯着嗓子叫来了:“姊夫,打仗这种好事儿,你就不能遂我一回意吗?”

    娘的,这小子跟谁学的?先从项籍那边论,然后从项然这边再论一遍,来来回回套近乎,不过把打仗视作好事儿,倒是像极了他们项家的种。

    “不行,项叔父只有你一个儿子,这要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在大秦爪牙下绝户了的楚人还少吗?不缺我一个!”

    话是很带劲,也有有种,不过虞周不能赞同,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容易受蛊惑的时候,项箕的脑袋瓜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听着一句话有劲就想蒙头干,这种作派,像极了古惑仔看多的少年……

    “楚虽三户说的是屈、景、昭三家,跟你有毛线关系?你这么干才是糟蹋羽哥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听我一句,等年满十八岁了,谁也拦不住你从军。”

    “那你跟子羽大哥……”

    虞周翻了个白眼:“你有项大哥那般神力吗?演兵布阵你能比得上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除非饿红了眼,你见谁家把没熟的果子摘下来吃了?你这年纪的属于楚国将来,不该早早搏杀于战阵亡命疆场。”

    “可是小神婆说我此去无险。”

    “她的话你都信,真是没救了,尽信书不如无书,同样道理,你要是尽皆信命,那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说不定就在等待好运降临的同时错失良机了……”

    项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开口道:“那么她说阿姐将来可以生出皇帝,此事也是假的了?”

    虞周瞳孔猛然一缩,变成针尖一样大小,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特么什么时候的破事儿?怎么自己从不知道?项然可以生皇帝?如此自己是范增恐怕会做的更过分吧?

    干涩的喉咙不知该吐什么样的声音,说实话,命之一道他是不会全信的,不过搁不住身边人无人不信,总要考虑些影响……

    谁知道,竟然冒出这么件大事,还是出自小神婆之口,自己完全不知情……

    “当然是假的……”

    虞周对项箕说,也是对自己说。

第一百零一章 回五湖() 
本来赶往五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几位长辈确定一下将作营正在打造的东西,防范亚父插手之余多留个心眼。

    但是听完项箕的话之后,虞周这个心思忽然蔫儿了许多……

    项然会生个皇帝?

    开什么玩笑呐!十几年了,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接过挑子单干的想法,这种谶言怎么回事?

    如果是出于别人之口,也许虞周就要怀疑这是秦人的离间之计了,就像他的脑袋比项籍还值钱那样……

    偏偏这话是小神婆说的,从哪论都没这离间计这种可能啊,身为魏老头的徒弟她没有必要拆师父的台,身为大秦逃民她没必要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想来想去,虞周只能长叹一声,归结于这孩子虽早慧,却不甚通晓人情世故了。

    阴阳相学自己不懂,不知道她是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说来说去,那句话虞周至死都不会信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命运真是早已注定,那么当初魏辙见到项然的时候就该看出来了,哪还用小神婆显灵?

    再者说了,即便事情因为自己有了某些改变,虞周还是很自信将来不会教出个野心家的。

    当然,前提是现在这样的风言风语赶紧打住,别给未来的那个小混蛋留下什么心理暗示才行,三人成虎太可怕。

    想通了这个关节,虞周忽然有点担心项然,这个小丫头心心念念的都是过江之前怀上他的子嗣,如果乍知这个消息,会不会胡思乱想什么?又不会有了顾虑?

    暂时不想要是一回事儿,让她有了心理阴影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当他想着应对之策呢,已经到五湖岸边了,再三叮嘱项箕那是谣言到此为止,虞周跳下牛车去接妻子上船,搭眼一瞧,项然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是舟车劳顿累的,还是同车共行的小神婆没心没肺的说了……

    从曲阿南下,一行人刚刚摸到五湖的西北方,换乘舟船之际,虞周决定把事儿摊开了稍点一下,一来提醒一下许负话不可以乱说,二来,他实在不想自己走后项然背着这个包袱惶惶度日,不知哪一天就被人利用一下离间楚军。

    秋雨正肥、蟹脚正痒,身在船上的几个人却没多少胃口,看到虞周要交代事情的架势,燕恒很有眼色的拉起小玖就要回避,被制止了。

    酝酿了一下措辞,他开门见山道:“许师妹,你之前说的话,楚军上下都有谁知道?”

    听到这个称呼,小神婆知道这不是嬉笑的时候,仔细想了一下,有些惶恐的回道:“那夜稍有雾色星象不清,肯定是我看错了……”

    听她自己察觉不妥找了个好借口,虞周安心一些,放缓了声音说道:“既然是错了,那就没必要再对别人说是不是?要知道这一句话,很有可能让你项阿姊成为众矢之的。”

    许负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所以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就是当时在场的师父、范阿公还有项庄知道。”

    小神婆乖巧的吓人,虞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一种重拳打到棉花的无力感深深涌上心头,他多么希望说出这话的不是许负而是徐福啊,起码相信的人少、起码揍起来没有压力……

    刚一愣神,小神婆又开口了:“是不是范阿公做什么了?”

    燕家兄妹闻言相视苦笑的时候,虞周终于确信这个孩子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而是把范增也当做至亲了……

    不愿多说其中门道毁掉她的童年,虞周转而握住妻子手背稍作安抚,故作轻松的说道:“想多了吧,你不是想念三位兄长吗,他们现在在哪?”

    小神婆一瘪嘴:“被项家叔父派到很远的地方去啦,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怕是早就把我忘掉了……”

    从最初的茫然慌乱到现在,项然已经镇定许多,稍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她安慰道:“那是你的三位兄长有些才学,正该治理乡县一展身手。”

    小神婆没那么快从内疚之中恢复过来,垂着脑袋闷声道:“我是不是惹了很大的麻烦?”

    项然刚想继续开解她,感觉手上被捏了一下,虞周开口了:“这件事,你要是天天挂在心里嘴上念叨着才会有天大的麻烦,只要咱们都忘了,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不妥。”

    “好,我知道了。”

    说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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