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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且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翻面前案几,咆哮时脖子通红:“那是死路一条你知不知道?!你能比所有人都聪明吗?!怎么这次要干傻事!!”
赵善低着头:“即使功败垂成之后身死,我也能说大赵曾经复兴过……”
“你……!唉……”
又一个过把瘾就死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牛郎与织女()
也许陈馀会是个好门客,但他绝不是个好说客,此人既没有临危不惧的勇气,也没有见经识经的智慧,经历了生死边缘之后,他把尚可一贾的口才也给丢了。
偏偏就是那么错漏百出的、干巴巴的说辞,居然让赵善这样精明的女子动了北上复赵的心思,只能说陈馀歪打正着切中要害,亦或者她从龙且与楚军这里寻不到任何机会,只能另谋他途。
至于前路如何?聪明人的通病呐!越是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越要试试看,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更何况陈馀一直显露出一副很好摆布的样子,赵善不动心才有鬼了!
一个挨板子都要听义父话的人没什么可怕,被他的刎颈之交玩死那是早晚的事儿,可是虞周知道,此人背后的张耳才是真正有名有才的一方之雄,远不是眼前这蠢货和一个小女子可以比拟的,更别说掌控了!
奈何一个两个拿定了主意不肯更改,于是虞周只能陪着龙且借酒浇愁了。
按理说胖子的酒量应该都不小,龙且也是如此,以前跟他喝酒,小胖子总是吃的比喝的多,难以见到醉态,今天直接搬起坛子“咕咚咕咚”空腹硬灌,两个人很快满身酒气。
“这都几年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死心呢……复赵复赵,即使赵国再立,这种事又岂是一个女子说了算的……嗝……”
“我娘夸她知书达礼,还说她心细如发是个贤内助,可是我都不敢跟她老人家说,赵善心里装着一块天和地,寻常人难以容下……”
“无数次领兵出征,动用虎符的时候她总盯着看,虽然从未说过什么,可我心里清楚……唉,不说这些了!”
“子期,你说赵国真的可以复立吗?”
“……”
醉鬼提出的问题,回答也没用,所以虞周一个话茬也没搭理,只在侧耳倾听的间隙问道:“既然你知道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鸿沟,当初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她很会做饭……”
“……”
虞周扶着额头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无奈的语气回道:“就因为这个?那你干脆找个厨娘好不好?!”
本来挺悲伤的一件事儿,愣是被小胖子说的让人无法同情。
龙且听完打了个深深的酒嗝,两条眉毛挤在一起怒道:“才不是因为我贪吃好嘴的缘故,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想想看,一个亡国公主学会做饭这种小事儿,得是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难?”
“所以你就同情她、怜惜她?”
“呃……”
“可是人家现在不需要你可怜了,一个早已破碎了的梦才是她最执着的追求,胖子,想开点吧。”
“唉…可是我看不开,又该怎么办?”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龙且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说让我们两个隔天相望,每过一年见一次?!这好像……也是个办法。”
虞周目光直勾勾的:“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学牛郎偷走织女的衣服,她就再也没法登天了。”
“……”
“你……这……我……”
“怎么样,这个办法很有效吧?!”
龙且的酒劲似乎被吓醒不少,坐在原地喘了一会儿,他抬头时神色复杂万分:“这个故事,还能这么理解?!”
“有什么不能的?!”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虞子期……”
虞周撇撇嘴:“这有什么,男女相处之道无非就是一阴一阳。
你包容一些,她便娇纵一些;你强硬一些,她才能成为绕指柔。
我猜你过去从未跟赵善说过一句硬话吧?”
“这……不行不行,我做不来。”
虞周脸色忽然变得阴森森的,满是恶意的说道:“女子身处名利场,你知道她们以什么来立足吗?”
“什么?”
“想想大秦宣太后如何掌控义渠王,再想想赵姬怎么笼络吕不韦、嫪毐,还用我多说吗?”
“不会……她不会的……”
“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
龙且,你若再不动手,她也将要变成那种人了……”
这段话有点荤,是当年宣太后拿房事比做国事对于他国使者的回复,龙且听完之后,痛苦的闭着眼睛想像,他实在难以把蕙质兰心的心上人与一个为权舍身、最后变得满嘴荤段子的妇人联想起来,偏偏这些可能性非常大。
虞周犹嫌火候不够:“你说宣太后年轻时若能遇到对的人,身上不必背负那么多,她会不会变成另一个邓曼王后?”
“别说了……”
虞周换成鄙夷神色:“常言道人胖长膘、人瘦长鸟,你不会是裤裆里的那玩意儿还没长大吧?!”
“我说别说了——!”
龙且嘶吼一声之后,拎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走了,赵善还未动身,他还没有去告别。
虞周被吼之后也不生气,狠灌一口之后,他将剩下的酒水举起来倒在头上,然后仰面躺倒,卧在酒气与青草芬芳之中望着天空,眼睛一眨不眨。
他刚才在教唆,教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胖子用强……
卑鄙吗?很卑鄙。
无耻吗?很无耻……
可这是乱世,只讲手段与结果,道德与律法全都扔到一旁的乱世,在这里没有天大地大,只有成者王候败者贼最大……
真正起兵之前,虞周对于行仁义者得天下还有几分相信,现在,呵呵……
虚的虚的,全是虚的,只有权衡利弊才是最踏实的。
其他的?尽信不如不信!
刘邦“曾经”约法三章厚待父老又怎么样,还不是屠颍阳、灌废丘、屠武关、城阳、马邑、参合、城父……
说这些有些扯远了,总的来说,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某些规则并不一定适用,如果任由赵善一脚踏进泥潭里,那才是对楚军将来最大的不利,各种新式战器她大多见过就不说了,单凭她的头脑也不能轻易放走。
当然了,不妨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张飞扛走夏侯涓,不也恩爱百年吗?孙策、周瑜强抢江东二乔,最后不还是一段佳话吗?
至于龙且这个小胖子……
估计事后一顿揍是免不了了,就看他有没有胆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彭城()
离开差点被煮的地方是一种趋吉避凶的本能,很奇怪,前几天一直试探什么时候可以回陈县的陈馀忽然不急着走了。
冷静下来之后,这位老哥充分显示了最死皮赖脸的一面,一会儿热情的跟项籍谈天说地,仿佛他是来认主公的一般;一会儿对虞周感恩戴德,动不动就说抵足而眠……
当然了,画饼充饥的话他也没少对赵善说,每次都是以龙且的咆哮和一个黑眼圈做结局,偏偏此人对此乐此不疲,没几天就成了楚军一道奇景。
刚开始的时候,虞周只纳闷这么一号人“从前”是怎么封王的。
后来他想通了,也许就该这种脸皮厚还有点小聪明的家伙才能封王,再后来,虞周对于陈馀为什么会死也想通了,倨恭无度,韩信用背水一战应对此人,实在是高看!
还是郦食其更顺眼啊,虽然比较难应付,但是老头子有礼有节很少做讨人嫌的事情,两个使者一对比高下立判!
“虞都尉,你到底何时才能给老夫一个答复?!”
“进了彭城,让沛公亲自来一趟吧,少将军跟虞某扫塌相迎!”
从下邳到下相仅仅百里,可是项氏叔侄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匆匆通过书信之后,大军继续向彭城开拔了。
这一动,从南到北的斥候犹如受惊的野狗一样来回乱窜,有陈胜吴广麾下张楚军的,有刘季沛军的,还有早就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彭城秦军。
一双双大眼珠子盯着,他们都想知道楚军是否真要占据最后的缓冲地带,不留丝毫情面。
“尔等可是项氏家军?陈王有令,彭城乃是……”
“司徒羿!”
一声弦响之后,迎面而来的战马并未停下,但是马上骑士早已跌入尘埃,只会吐血沫了。
“大材小用,这种小事何须司徒兄长动手!”
项籍笑了一下:“找死的家伙送上门,又不能算作战功,谁动手还不是一样?
小庄若是手痒了,去把人头割回来吧,穿成一串吓唬人玩儿。”
虞周赶紧打断这么反人类的提议:“晒在路边吧,让陈涉的斥候好好看看就行,大热天割回来,你们也不嫌气味冲。”
项籍听完并未说什么,扭过头算是同意了。
赶路的这几天,大伙儿对于陈胜的作死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之前他还只是僭越称王,后来得知楚军极其反对甚至欲翻脸之后,这位信心膨胀的陈王更近一步对项籍指手画脚,口称江东人所立楚王是伪王,要求他们即刻前去“觐见”,解掉所有兵权听候问罪……
这特么的……
想骂都不知道先从哪一句骂回去才好,想笑都不知道先笑对方无知还是狂妄,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最佳代表。
一条条人命反馈回去,陈胜丝毫没有幡然醒悟,据燕恒回报,自从楚军进逼彭城之后,鄼县等周边城池每天都在加固城防,陈留方向的张楚军更是蠢蠢欲动,来回运送粮秣作势预扑。
可是直到楚军兵临城下,陈留军还是作势预扑……
这让项籍非常不爽:“我还以为他是个有种的,想不到尽作虚张声势之态,简直不知所谓!”
“项大哥,你可别掉以轻心,陈胜吴广麾下如今有十数万人马,不可小视!”
“十万人马,只能当做一万秦军看待,项某敢以五千精兵破之,谁言不是?!”
这话很狂妄,但是从项籍嘴里说出来,大伙只会一边笑一边赞叹他有气魄,没有人觉得这是一句大话。
彭城的城墙很高大,粗略一看属于易守难攻的那一种,相传当年宋太丘社倒塌的时候,传国九鼎就埋在这座城池下面,嬴政活着的时候巡游路过,还曾派人寻找打捞过,可惜无功而返。
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考虑,霸王定都的时候才以彭城为首邑,虎视天下。
而现在,这座古老又庞大的城池就矗立在中人眼前,大伙听完项籍的豪气之言反而不惧其险了。
“我算是知道陈胜为什么光动嘴不动手了,要想拿下这座城池,他的十万大军根本不够看!”
陈馀笑了笑,脸上一点尴尬都没有:“陈涉此人有小智而无长谋,他的麾下更是只有一时之胆而无常性,胜则胜矣,若败必定势如山崩。”
说完这番话之后,陈馀见到周围人反应平平,总算露出几分难堪神情,转头看向虞周:“都尉……”
“知道了知道了,大战将至,陈先生自便。”
自便?身前两人身后两人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出恭都不放过,怎么自便?
陈馀不死心的望了一眼龙且轻骑所在方向,低下头什么都没说,开始装木头人。
观城望敌的时候还能让陈馀和郦食其跟着,等战事真正拉开序幕,他们俩连帐篷也别想出。
第二天,填壕铺路。
第四天,临时粗制滥造的攻城器完成。
第六天,两轮试抛以后夹杂传单劝降,对方毫无反应。
第七天,截流泗水的辅兵完成任务,继续劝降,城中放出一名信兵进入楚营,不知所商何故,项少将军大怒,棍棒逐之……
第八天。
“子房,我们还要等多久?!别告诉我又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一套!”
“少将军不喜欢不战而纳土?!”
“总觉得少些什么,不如战而胜之来的畅快。”
“别理他,羽哥这是嫌弃杀鸡之前没放血,怕肉不新鲜。”
“哈哈哈,子期此喻甚妙,不过少将军放心,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项籍俩眼冒光:“此言当真?秦军何时出城决战?!”
也不知张良是不是听过“羽扇纶巾”这个词儿以后上瘾了,上次那把破秃羽扇子一直没有丢,再搭配那张精致如女人的脸,挺毁取向和节操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一定是秦军。”
就在项籍皱眉余者沉思的时候,季布不满意的开口了:“军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