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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别的……
韩王一事就依了子房吧,再给他加个韩相之位约束着点,别让韩成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上将军……”
虞周觉得刚才受到的心灵创伤还没好,继续补刀:“韩信怎么办?”
“……”
“子期,我记得你很久以前曾经跟萧长史说过,遇到一个叫韩信的一定要尽力留下来,不如……我打发他去你营中,可好?”
“……”
“说说别的吧,上将军之位,你打算继承吗?”
相互伤害了半天,项籍说起这个正色许多,端坐之后,他回道:“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的作为与大父比较相去甚远,贸然领了上将军之位,我怕会辜负他的嘱托。”
能见到项籍迷茫的一面,虞周觉得自己混的真是值了,稍一定醒,他说道:“羽哥,你可知羽之所意?”
“仍羽人於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
大父所起之字,我岂能忘!”
“那就上吧!羽人何所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魏豹()
项籍就是项籍,走出那座大帐之后,他脸上再无一丝疑虑,神情坚定,笔直的站在楚旗下眺望远方。
猩红的大氅随风猎猎有声,引得乌骓“咴吁吁”张嘴去咬,宠溺的在爱马脑袋上拍了一下,一人一马便相似度极高的迈开步子,同样趾高气昂。
看到这样的项籍,虞周直怀疑刚才拎着酒坛满脸踌躇的是另一个人。
又或者说,也许项籍从来就没动摇过,他早已拿定了主意,只是一个人享受孤独与寂寥的时候恰逢自己闯入了,这才向多年手足稍作倾吐,让肩膀略微放松一下。
真是个死要强!
遇到政事、军事还能跟萧何张良他们商议,事关自身的这点破事儿就羞于吐露了吗?
如果不是被恰巧撞到,恐怕这家伙又会对月长叹,借着酒劲独自趟心河了吧?
等等!记得进入中军大帐的时候,持戟卫士一个都没有阻拦,这说明项籍提前是有吩咐的……
所以说,其实这家伙也有倾诉的欲望,只是既不主动又不肯明说,甚至连个简单暗示都没有,完全就靠撞大运吗?
真是活该啊!刘季有点心眼全都用到怎么算计别人上面去了,项籍好容易动点心思,却用到怎么维护项氏少主的颜面上,被人家王八拳打落凡尘真是活该啊!
这个死傲骄!
不过相比起来,项籍的假面孔都透着一股让人哭笑不得的真实,刘季真心的微笑都怀着别样目的,把这俩人放在一起相互比较,虞周越来越觉得当初的选择真是没有错,还是项大个儿相处起来更加舒服。
如果他不惦记自己的妹子就更好了……
……
项籍终于露面了,参与会盟的家伙接下来几天忽然积极很多,花蝴蝶似的出入中军大帐,力图完成各自使命。
也正是这时候,虞周才摆脱刘季纠缠,略微关注齐、魏两地派来的使者。
齐国派来的家伙叫做田巴,是个浑身文气的武将,与之交谈之后,虞周发现他们那边的掌权者大多姓田,什么田儋、田市、田荣、田广、田巴、田假、田角……
总之一句话,齐国是个宗族味儿很浓的地方,不姓田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过虞周对于这些人都没什么兴趣,倒是那个徐悲鸿笔下拱手告辞的田横更让人印象深刻,五百余人生死相随,这样的豪杰是该见一见。
打听过之后结果有点失望,田横作为齐王田儋的堂弟,如今还只是个杂号将军,至于他手下的部曲,更是没有相随已久之人,看来田横与五百壮士还要许久之后才能见识到,又或者因为自己的缘故压根见不到了,着实可惜。
田巴不是个聪明人,这种顺杆儿爬的机会他居然毫无察觉,一丝不苟的施完礼之后,此人十分客套的说着必将都尉问候带给族兄,起身告辞了。
倒是接来下的魏王使者给了虞周一些意外,本以为那个名叫柏直的夯货注定要无功而返,谁知此人竟不是真正使者,项籍露了面,柏直背后的魏豹也跳了出来,一改魏人先前作风……
“虞都尉,一直闻听大名无缘得见,魏某失礼了。”
看着这个将来会被刘邦抢走老婆的倒霉蛋,虞周十分好奇诞下汉文帝刘恒的薄姬到底长得什么样。
甩走脑中杂念,他十分正色回道:“魏将军远道而来不曾通名,哪里算得上失礼?此乃失诚,倒让我等失礼了……”
魏豹干笑一声:“都是些小人心思,都尉切莫怪罪,魏某前来另有要务,还请都尉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之后,此人双掌一击,立刻就有几个家伙抬着木箱而入,看得虞周一个愣一个愣的。
娘的,终于也混到这地步了啊,求人办事拿人手短,虽然这个标准挺毁三观的,但也不失为一种检验地位的方式呐,礼越重地位越高,说明自己手里的能力有被别人看重的地方啊!
好吧,收是不能收的,但是不妨碍虞周有心把接下来的戏全看完啊。
正在他好整以暇的时候,放在地上的木箱居然自己动了一下,这还了得?
坐在席上的两个人还没动作,一排弩箭“笃”“笃”“笃”插在木箱上,燕恒一挥手,就有几个持戟士上前想要先捅几个窟窿再说。
魏豹彻底吓尿了:“都尉…都尉……误会啊,不是刺客,不是刺客……”
虞周掩鼻,发觉尿骚味不是出自眼前的这个家伙,再看木箱淋漓出淡黄水渍,顿时有了猜测,遂问道:“魏将军,你知不知道我和少将军什么关系?”
魏豹啄米一样点头:“听说过一点。”
“在下的妻子乃是少将军同胞之妹,你是要给她添几个堵心人?”
魏豹这会儿反应倒快:“怎么会,无非是些奴仆罢了,都尉若是不喜,我再另外物色……”
“免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只要无损大楚又于反秦大业有益,能帮的在下一定不推辞。”
“原来跟我一样惧内啊……”魏豹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虞周的脸色马上就精彩了,他实在不明白面前这个活宝怎么想到躲在人后这种小花招的,此人不像有那种心眼啊。
而且相比柏直的手段,魏人一明一暗两个使者简直半斤八两,他们这么安排有什么意义?一个梗着脖子直接要这要那,另一个登场之后只会卖蠢,简直不可理喻。
“既然都尉执意如此,那我就直接说了,魏某来时曾受丞相嘱托,请楚军万勿插手魏与沛人争执,让我等放手一搏,公平争夺丰沛。”
虞周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敷衍般的开始陈述:“秦人暴戾秦政严苛,大家都是抱着一个目的愤而起兵,如今暴秦未亡,魏人此举未免有失公义,于天下无益啊……”
“方与、丰沛本就是魏地,我王此举只为夺回先祖基业,刘季若是愿降,大魏可以留他沛公之位,享食邑三百。”
虞周心说就这条件刘季能答应才有鬼了,嘴上道:“不对吧?若说方与位于从前的楚魏边界还可以商榷,丰沛乃是自古以来的楚地,何曾变成魏地了?”
“这么说……虞都尉不打算置之不理,大楚硬要插手了?”
“此事全凭项将军决断,虞某一句话实在没有魏将军所想的份量,抱歉。”
“要不……我再加两个美人?你放心,悄悄的,安置在外院的那一种,保证不为人知!”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虞周的迷茫()
不知道薄姬怎样调丶教,才让魏豹觉得全天下男人都应该好色,也许……这家伙自己得不到眼馋的不行,他就认为别的男人也跟他一样?
虞周忽然觉得刘季抢了此人老婆说不上是对是错了,这就是个奇葩啊!
其实真说起大楚的立场,他宁愿放开魏军和沛军大战一场,削弱刘季的好机会嘛,为什么要错过呢?
反正打死谁都不用楚人心疼,说不定还能捡干鱼,何乐而不为?
打哪不行啊,因为秦军来了,燕恒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周文败于戏水之后再败曹阳,章邯紧追不舍,将其斩杀于渑池之后继续进军,从现在……不,从三天之前起,迫近咸阳的数十万义军彻底烟消云散,形势岌岌可危!
指望陈胜能顶住?恐怕全天下除了他自己没人相信!
所以聚在彭城的这些人除了求得认可、购置军械以外,还有个隐隐的目的便是抱团儿取暖,最好能够合众人之力击退秦军,接下来才好继续说话。
否则脑袋没了,争论再多又有什么用?
魏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的顺序有些不同,也许魏咎与周市认为可以在秦军来临之前整编了沛军,先安内再攘外,等到撑过这一关,他们魏军便可顺势而起取代陈胜!
好吧,这一切都是虞周的猜想,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这种可能,经历了刘季洗礼之后,他现在再看魏豹这种二货都觉得是一副扮猪吃虎之态,小心无大错!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有了疑虑之后就该找处身事外的智者解惑,如项籍那样自己憋着是不对的,否则会被人当作是专断,还会因为信息共享不及时导致疏于防范,弊大于利!
“你真的认为沛公是个这样子的人?为何老夫从未发觉?”
“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把招待他的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
羽哥那性子又没接触过这类人,被他顺杆儿爬着坑蒙拐骗那是一点商量都没有啊。
别的不说,单说曲辕犁一事,范老觉得少将军可能会留意犁铲涉及冶铁之术吗?”
范增放下棋子:“唔……若果真如此,的确要小心这个人,不过乡间有些小聪明的市侩人老夫见多了,那也不至于个个都要防范,看看再说吧……”
果然啊,如果范增一开始就能看破刘季的雄心,那么接下来肯定没有这位汉高祖什么事儿了,现如今接触尚浅,连范老头都这么说更何况别人?
虞周再看向张良,后者轻落棋子说道:“我观沛公,精打细算而不小气,颇有见识其志难明,若是心有大志者,他日或可腾空而起,非等闲人物。”
张良的话不多,却句句说在点子上,这也是这位谋圣高明的地方,他和虞周沾亲带故,若是竭力相帮反而落了范增颜面,让这个暴脾气老头起了逆反心理。
现在清清淡淡的几句话,既能转移视线,把自己从刚任韩相的尴尬中摘出来,又让范增对于刘季更加留心几分,实在再妙不过。
果然,老头听完之后许久举棋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复问:“此人身上还有其他说道吗?”
虞周跟刘季接触也不多啊,说些没发生的事情只会适得其反,他仔细想了一圈,回道:“面相不俗算不算?”
“呸!你何时学过魏老鬼的阴阳相学了?休要蒙骗老夫!”
得!还是起反效果了!
虞周又道:“这些不是我看出来的,而是此人经常自称赤帝之子,燕恒派人相助的时候,他也对我手下多施展拉拢手段,颇为不俗啊……”
“继续说……”
“我闻有观人法曰:问之以是非而观其志,醉之以酒而观其性。
刘季言语之间似是而非实在难以判断,说明他在隐藏自己的志向,前几天我与他喝酒,两坛子烈酒下去他便醉倒,范老能猜到此人是何醉态吗?
他在发酒疯!只有身体在发酒疯!眼神中那种坚决不肯醉倒的意志,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一个人有了坚韧性情,什么事儿做不成?
再加上先前所说那些,范老还敢怠慢此人吗?”
范增的脸色逐渐凝重,点头应道:“羽儿若是志在天下,此人确实是个大患,依你看,应当如何处置?”
“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不想亲手对着汉高祖做些什么,虞周很少见的露出迷茫表情,随即说道:“就是受了他的影响,我才会觉得魏人此次前来并没有那么单纯,现在我脑子里有点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所以才求助长者。”
范增眉头一皱:“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你竟是想以此人磨砺自己,又怕他将来危害大楚?”
张良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点破:“难怪少将军身边总是少不了韩信,原来虞师兄也是存了同样念头,刻意安排的。”
范增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就去做吧,你们还年轻,有犯错的机会,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无用,把住船舵不颠覆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季再有本事毕竟根基尚浅,这天下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一两条鱼翻不起大浪花的,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