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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我和纪将军前去攻打济阳。”
田儋缩了缩脖子,什么都不说了,这老小子眼看着这次连纪信也不帮自己,甩了甩袖子哼声便走,一番商讨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英布对着他的背影又叫道:“齐王,这事儿你要是没有其他看法,咱们就这样定下来了,后日动身,如何!”
“……”
田儋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只剩下英布和纪信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看了片刻,英布很好心的告诫纪信:“纪将军,此去一定要处处小心,唉!你这样不惜士卒的帮助大伙脱困,人家不领情不说,你再回去怎么跟沛公交代啊……”
纪信一板一眼:“那也得脱出重围以后再说,否则什么都是空的!”
“将军保重!”
互相道了珍重,纪信也离开了。
就在三人各自回营做足准备的时候,纪信又在营中迎来一个人,听此人自报家门乃是齐王麾下,不过……看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作派,齐王要说什么何需这样了?!
“纪将军,我家大王有话对您说,适才在人前不便宣之于口……”
纪信闻言知意,挥退一众亲随之后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战在即,纪某还要多做些准备。”
“我家大王说,让您千万小心英布这个人,此前……”
“行了你不用说了,此时正应当同心协力,纪某岂会听信你这背主之奴的挑拨之言?!
来人,叉出去!”
纪信还是有些急智的,他知道这话无论是不是田儋的本意都不能宣之于外,因此一口咬定是眼前这个家伙背着齐王来说这番话,考虑到双方颜面,他并未选择直接砍了而是叉出去,算是留足了余地。
哪曾想来人也是个心眼瓷实的,一把扶住纪信的臂膀声音再高三分:“将军有所不知,此前黥布曾对我家大王明言,说是要等将军阵亡之后与我王共分沛公所部……
我家大王岂会听此不仁不义之言?!因为严词拒绝按下不提,没想到将军又赴陷地,我家大王担心将军有个闪失落入旁人算计,这才令小人前来提醒。
将军,番人靠不住啊……”
纪信听完之后没什么感激、没什么愤慨,倒是眼睛里的失望越来越浓,三支军队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还要相互攻讦,这还怎么破敌、怎么突围?!
“回去跟齐王说,就说我谢谢他了……”
“好!将军千万小心!”
送走了来人,纪信一屁股落到坐席,认真的考虑就这样把沛县子弟的性命白送到疆场到底值不值。
原以为大难临头能让田、英二人少一些嫌隙多一点信赖,现在看来,恐怕连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拿沛军给这样的两个人换取一条生路,怎么想怎么亏啊……
“如果沛公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第一百九十三章 纪信的抗争()
不管纪信现在是否后悔、事后能不能活下来,令出如山也让他没了任何退路。
难得的三军可以达成一致,哪怕吃亏的是沛军,那条生路也不是一个人走的,不能因为救活了白眼狼就不去争取。
想想刘邦的嘱托和麾下五千沛军,纪信为了他们也要硬撑下去……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齐王的哨骑还是没能带回任何消息,英布不耐之下也曾派出人手求援,可是那些惯于山林的番人同样一去不回之后,三个人对此越来越不抱希望。
不过也有一些好的消息,那就是昨日秦军不知为何忽然频繁调动,看上去像是有了什么变故一般。
田儋对此的看法是上将军察觉了济阳这边有些不对劲,主动派兵解围来了。
纪信的想法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外黄那边的战事比自己这边顺利,所以才让秦军有所动作。
原因很简单,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济阳之地就是个大坑,是个特意吸引义军来攻的陷阱,那么外黄还会有同样的艰难险阻吗?应该不会,因为地形不一样,外黄没有广阔的滩涂让人难以拔足,秦军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可以分顾两地。
之所以没有说出口,是因为纪信觉得英布不会相信的,那家伙之前还跟田儋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如今听了这位齐王的看法,英布居然毫不犹豫的派兵突围,在没有看到任何援军的情况下寻求策应,真是不知所谓。
被围了许久想了很多办法也无法脱困,大家都有些焦躁,而焦躁的人是不会相信外黄坐拥坚城反而更好攻打的,说了也没用。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商定好的攻城日,三军再度汇合的时候,纪信忽然发现齐军和番军士气特别高昂,也不知田儋、英布怎么鼓动的。
这是好事,起码打下济阳的机会更大了一些,看到那二位脸上的表情如同占了大便宜一样,纪信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什么时候见过似的。
“纪将军,一路多多保重,若是我等提前拿下了济阳,必定燃起烽火为号,你见到之后就可以早早撤军,退入城中也好少一些伤亡。”
“好,多谢英将军提醒,纪某去了!”
分道扬镳之后,身处五千步卒之内却比三万大军更让人安心,纪信说不清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他只知道前路恐怕会很艰难,也不知身边又有几个人可以活下来。
围困三支义军的秦军到底有多少,他们至今还有些懵懂,秦人号称二十万没人相信,但是从几次交战的估计来看,对方至少不会低于八万人。
人数上已经显得螳臂挡车,正如田儋所说的那样,三支义军还不占丝毫天时地利人和,这仗怎么打?!
败局已定,唯一的区别就是死的多、死的少,有多少人能够逃出生天的区别罢了……
纪信正在皱着眉头思索,察觉到义军有所的异动的秦人便随之出兵了,可恨这里的滩涂让人不能迅速整军待战、不能脱离困境,但是反过来说,秦军同样不利于结阵、不便追击。
这也是纪信敢于领军阻敌的原因所在,因为秦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困死他们,让他们在这片不毛之地迅速消耗粮草!
“呜呜呀呀”一阵号角之后,秦军逐渐的逼近,看上去速度并不快,可是把数万人仍在原野上完全铺开架势,那种声势非常有压迫力。
往左看全是秦军,往右看还是满眼秦字旗,随着越来越近,那股子黑色洪流只会显得越来越宽,好像要淹没一切。
要是按照以往那样,秦军压上来之后只会让三支义军同时调兵前来对阵片刻,然后各自偃旗息鼓,该回去数粮食粒儿的继续回去数,该等着逆贼饿个半死主动请降的继续等着,但是今天,两军的架势都有些不同……
秦军显得急躁了一些,他们似乎不打算再以围困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事,从一开始,密密麻麻的羽箭就在地上种了一层,仿佛瞬间就把荒地变成了麦田,望之生畏。
与之相同的是,义军同样在今日调整了战略,本该前来共同应敌的没有来,本该见势而退的也没有退,哪怕他们刚开始就有不少人变成了落在地上的红花,却丝毫没有颓败之意。
箭雨一阵接着一阵,抱成了团的沛人显得更加紧密了,看到这样的架势,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拖住秦军两个时辰的纪信忽然有些没底。
事实上,如果秦军的战术还像过去那样,两个时辰之约已经留有很大余地了,话不说满是纪信的优点,这个优点遇到了秦军一改常态,果然显得有用许多。
沛军的手段不多,唯独有用的就是死扛,纪信头上无冠身上无甲,撑起一面盾牌亲自在前稳住军阵,随着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他连看那些人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只专注在当前的危局上。
逼得越紧他们越团结,好像也有些出乎秦人的预料,几个呼吸之后,就有一位长脸秦将转身问身边的副将:“这次带了多少箭矢?!”
“回苏将军,每人百矢。”
“好!先射他十万支箭出去再说!”
“可是将军,章将军最新的军令是让我们迅速平定此地逆贼,您这样……”
这一支秦军的主将名叫苏驵,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他说话嗓门极大如同一斧子剁下去一般风风火火,唯独迥异的是此人不缺缜密。
“你看眼前这支叛军,首尾相顾颇有几分坚守之意,是不是跟之前有着很大不同?!”
“是有一些,可是……”
“没有可是,这说明另外两伙逆贼必定要在今日攻取济阳,济阳城内早有章将军的布置,既然他们已经上钩,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与之接战呢?!
拿弓箭逼住他们,静等章将军那番布置奏效便是,无需多言!”
“原来是这样……那将军,为什么他们以前不攻城呢?!”
苏驵翻了个白眼:“以前是我傻了,步步紧逼人家哪有胆子和机会攻城?!要不是今日见到这伙逆贼死战之心,我还没想通呢!”
有些人天生就有某些方面的天赋,或者说生死之境会把人的某种天赋逼出来,秦军只放箭不接战的举动刚开始没多久,纪信就觉得这个事儿有点不对劲。
外面的世界又有有什么局势变化他不知道,两军之间为何频频变动策略他也想不通,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想不通的东西可以试探出来,代价嘛……人命而已,九死一生的人并不在乎。
拿定主意之后,纪信领着一支队伍向着秦军反冲了过去,原本严密的阵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顿时有无数人倒了下去。
三支箭的工夫,这些人又被逼得不得不退了回来,去时人多回来时人少,甚至连纪信本人肩头也中了一箭。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咬牙拔掉肩上的箭簇,被疼痛一激,心中忽然就像去除了阻塞的伤口一样血气通畅。
“秦人并不想接战,他们想射死我们…有机会,一定有机会……两个时辰,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不弄死对方誓不罢休的秦军和猫戏老鼠一样的秦军不一样,前者密不透风不死不休,后者理论上应该有漏洞可以钻。
纪信想不到这么多,却能通过本能感受得到其中的机会,再想想身后那两拨人的丑态,他忽然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就算这是秦人的计谋,也比回去和那两个人共待援军来的好,再不济,数千人总能有逃的出去的,沛公知道纪某尽力了就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看不到的烽火()
很少有人知道被数万人马围困一段时间再被人家按到地上蹂躏是什么滋味儿,因为很多知道的人都死了。
两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分分秒秒活得都像挣命的人来说,这就是一种煎熬了。
每时每刻都有同伴死去,只能被动挨打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刚开始,纪信听着那些沛人离去时发出的呻吟心如刀割,不过身为将军,割啊割的也就成了习惯,这是每一个统兵者所必须经历的。
五千三百二十人,这是刘邦把军队交给他的人数,四百六十七人,这是经历了炼狱般的两个时辰以后活下来的人数,通俗来说,如果纪信在军中有十个手足兄弟,那么此时已经失去了九个,剩下的那个说不定还是满身箭伤……
这是每一个沛人的煎熬,他们不只失去了身边的同伴、同乡和同袍,随着沛军人数越来越少,再也不怕被反咬一口的秦军也越逼越近,相应的,沛军生离此地的机会也在渐渐离他们远去,最终变得越来越渺茫……
英布所说的烽火从未点燃过,也就是说伤亡如此惨重却还没到撤退的时候,纪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抬头望天,发现约定的两个时辰早已经过去了,难道他们至今仍未攻下济阳?!
等不得了呀,再这样下去,秦军的游骑斥候都比沛军人数多,到那时才是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胡须被血水打成绺贴在颌下的感觉非常难受,就像这场没头没尾的战事一样让人厌烦,他努力的冷静下来回忆之前英布、田儋所说的每一句话,忽然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沛军已经被咬的死死地,如若撤兵回城,怎么摆脱秦军追击?!
似乎只有壮士断腕这一条路好走,留下一部分殿后者,剩下的能撤多少撤多少,那么……自己和沛军对于那两个人来说是不是也像一只胳膊,该断的时候必须要断?!
想通了这一点,纪信忽然明白为什么一直看不到烽烟了。
更进一步,他甚至明白了出发之前齐王为什么别有用心的指责英布,因为自己一旦听信了田儋那番话,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好走,要么与齐王合作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