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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刍抬头仰望着星空,不容置疑的说道:“项将军,你即刻写一封家书,寡人亲自派人送回下相,问明事情原委,宋令尹,你去问过卜尹此为何兆。”
宋玉笑眯眯的回道:“老臣已经问过,此为兴国安邦之兆!”
满脸喜色的负刍转而对项超说:“既然如此,寡人有个提议,不知项将军应否?”
“但凭大王吩咐。”
“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令千金应该年约四龄吧,寡人膝下公孙通与之相当,干脆给他们定个亲事,你看如何?”
项超手里的青铜爵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第八十六章 隐忧()
公孙通,也就是熊通,楚王负刍的嫡孙,虽然大王话说的客气,听在项超的耳朵里却是不容置疑,这样的结果从宋老头一提这茬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预料。
宋玉见到项超的反应,笑着跟负刍说道:“大王您看,项将军惊喜的失了魂了,项将军?还不拜谢大王恩典,若是此事能成,日后你还要谢过我这个伐柯人呢!”
项超心说死老头这么喜欢保媒,怎么不把你没满月的重孙女嫁出去?
面上工夫还是得做的:“大王厚意臣超不敢有违,只是小女实在年幼,恐怕日后配不上王孙,还请大王担待……”
负刍铁了心的说道:“这有何难,你将令千金的生辰八字说来,待卜尹合过之后,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到时候将你女儿送来王宫,寡人亲自教导。”
听到这里,项超已经隐含怒气,四五岁的娃娃进了王宫能落着好?
负刍的独断专行让他心生反感,这二人确实是君臣,可君是立足只有两年威望不足的君,臣是常年领兵性情不羁的臣。
“小女年幼,恕臣超不能领命。”项超干脆直来直往,语气都硬邦邦起来。
“项将军,须知天降凤凰转世已经不是你一家之事,更关乎我大楚的国运昌隆,此事绝无商榷的余地!”
要说之前项超还有疑虑的话,现在他已经心如磐石了。特别是有了刚才这番言语冲突,他更不觉得大王能够善待自己的女儿了。
女儿身上发生的一切,项超心知肚明,可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大王他们不会听信的,这一切太巧合了,任谁都是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
项超越想越来气,女儿家的闺名和八字是随便给人的?自己都好久没见了,楚王轻飘飘一句话就要父女永隔?负刍的后宫一团乱麻,女儿养在那里得出落成什么样?
既然没法分辩,项超拂袖就要离去,却被宋玉死死拉住:“项将军,你再好好思量一下,若是能与大王结为姻亲,假以时日,上将军定能擢升柱国……”
项超掰了两下,居然没掰开老宋玉的手,虽然这里不是朝堂之上,但是当着君王的面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可见老头是真急眼了。
项超明白宋玉的意思,老家伙敏锐的注意到项家跟大王之间似乎有一道鸿沟,为楚国计,他想于两者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只有紧密无间的君臣,才能在将来共抗秦军。
只是见识了楚王的做派,项超认为宋玉的一片苦心太过天真了,负刍想结这门亲事,也只是不想花落别家,至于项家女儿的美丑贤良,都是丝毫不用考虑的。
用力挣脱了宋玉,项超抱拳道:“臣超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负刍寒声道:“项将军,你当真要辜负寡人?”
“大王所说之事过于重大,臣做不得主,还是问过家父再说。”
前方虽然大胜一场,但是秦兵还未退却,项超干脆推到项燕脑袋上,他才不信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的亲爹有工夫想这些事,再说了,就算楚王真去问及,几个来回足够他再想办法了。
猩红的大氅飘然而去,负刍阴晴不定的看着项超的背影,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涌出来了,只是当着几个老臣不好发作,恨声道:“不识抬举!”
如果是行军作战,项超凛然不惧,来自大王的威逼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负刍刚才只是顾忌项燕领兵在外,他相信,这件事绝不会就此了结。
实在不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父亲,项超喊过钟离眛问道:“上次家中来信说,籍儿拜了一位师父?”
钟离眛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大公子去了一趟王宫气冲冲的出来了,老家主刚获得一场大胜,正气势如虹,这会儿谁能给项家气受?
“是,听闻是居巢名士,擅长兵法权谋。”
“哼,赖以谋略用兵,小道尔,就是那个散播流言的范增吧?他才领过多少兵?用兵之道当以雷动风行,胜之以力威才是正道!”
钟离眛明智的不做争辩。
“既然已经拜师,为何不出去游学?”
钟离眛心说大公子今天到底怎么了,少主才多大年纪啊,就算要游学,也得学有所成之后吧?
“回大公子,少主现在还没正式拜师,仍然在接受范老考校。”
“荒谬!我项超的儿子,拜谁不都是欢天喜地,哪还用考校!”
钟离眛看出来了,大公子是在王宫之内吃气了,他呛啷一声拔剑在手:“公子,我们项家现在如日中天,哪个敢给您气受,钟离去宰了他!”
听了这话,项超针对范增的咄咄气势一下子萎靡了,他耷拉着眼皮说道:“钟离,你现在连夜赶回家中,催促那老儿快些出行,另外,将然然也带上,我要你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即使遇到大王的亲兵阻拦,也格杀勿论!”
这就明白了,看来大公子是受了大王的刁难,想不通大王为什么这时候针对项家,想不通为什么还有女公子的事情,好在钟离不是多嘴的人。
“公子,少主还没正式拜师,若是我劝不动范老,又该如何?”
“那你就拿些饼金,带着然然出去躲避一年半载,东阳陈婴与我有旧,他为人谨慎诚信,你们可以去暂时安身。”
听大公子说得严重,钟离眛不再迟疑,道了一声珍重就打马而去,项超这才松了一口气,神巫面前是没有多少道理可讲的,当卜尹站在大王的一方时,信巫的楚人们只会指谪项家的不是。
一旦项家有什么激烈的举动,受害的只能是整个楚国,到时项氏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女儿也会背上祸国殃民的名声,既然不能硬来,那就只能暂避一下,等大王忘了这件事再说。
就在大楚上下普天同庆的时候,身在下邳的屈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杀害独子的真凶找到了,他却无可奈何,因为门客们带回的消息是项家插手了。
这半年来他时刻承受着煎熬,既希望大楚击退强敌,又不希望项氏再立新功,自从半年前他上门要人,却被告知查无此人的时候,屈旬就知道,项家是铁了心的庇护凶手了。
项氏的声名已经足够显赫,现在又有了力抗强秦之功,报仇的道路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了,屈氏已经大不如前,区区旁系更是没有多少话语权,想要项家服软,除非能有落井下石的机会……
屈旬痛苦的捂着胸口:“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项氏,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第八十七章 男人的浪漫()
自从用过一次弩,虞周越来越喜欢这东西了,之前的那架弩已经拆了,在回来之前就变成了零件,连丁固都没有见到,用曹皮匠的话说,那家伙的嘴巴太大,一架可以媲美秦弩的凶器容易给几人招来灾祸。
虞周对这话深以为然,不过依然挡不住他对弩的热爱,特别是上门要人不成的屈旬又派人谋划了几次绑架,长辈们就对几个小家伙看的极严。
狩猎的机会少了很多,空闲太多的虞周只能随着大伙一起习武,唯一让他心烦的是,这半年来,两个小丫头越来越喜欢粘着自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慢慢的虞周发现,小姑娘也有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韩铁匠的小窝棚,叮当的打铁声,炙热的气浪都会让她们躲得远远的,所以每次挡不住小丫头的纠缠,他就会随着铁匠打打铁练练力气。
记得刻板又严苛的德国人有句话,说工具箱是男人的浪漫,这个热衷于机械的国家,家里可以没有任何装饰,却不能没有一套完整的工具箱,德国人的浪漫甚至是连求婚礼物都是亲手打造的。
虞周现在对这句话的体会更是深刻,在一切都需要手工打造的年代,顺手的工具成了必不可少的装备,特别是他下定决心要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手弩之后。
严格说来,铁匠应该叫做金匠,这时候的铸铁工艺还相当的繁琐又不完善,青铜是金,铁是恶金,铁器虽然已经出现,但是上好的铁剑少之又少,大多时候,铁还是被用来制作农具。
虞周好几次蠢蠢欲动的想要改良冶铁工艺,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因此,一套青铜所铸的小手钳,锉刀等等的小玩意成了他从不离身的宝贝。
再一次修整望山之后,虞周长出了一口气,期盼已久的手弩终于可以成型了,一尺多长的弩身小巧玲珑,掂在手里无足轻重,完全可以藏在宽大的袖口。
只是对这东西的威力,他还有些心里没底,吃力的将弦挂上,再搭上一支特制的小箭,虞周对着远处的树干瞄准起来,一扣机括,弩箭飞驰而出。
箭矢飞哪儿去了虞周并不知道,只觉得半个膀子都被震的有的发麻,上次那架弩他是架在地上发射的,不像这次直接端着击发,整个弩的后坐力完全被自身承受。
就这股子力道来说,虞周已经很满意了,威力小的弩才不会这么吃力,虽然挂弦有些费劲,不过他不打算再改良了,过多的装置只会携带更加不便,而且越是精细的东西越容易损坏,不如现在这样好上手。
拎着手弩正打算找找弩箭哪儿去了,项籍满眼羡慕的走了过来,嘴里酸溜溜的说道:“你折腾了老长时间就弄出这么个破玩意?我看也就五十步的射距,根本不中用!”
不理会这个欲求不满的大块头,自从跟着范增学习以来,老头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严格,繁杂的楚篆一天一白多字,连虞周都奇怪他哪儿来的耐性,居然坚持了下来,代价就是项籍摸刀枪箭弩的时间越来越少。
“拿来,我帮你看看,哪里还能改进一下!”
一把将弩丢给项籍,虞周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闲了,一百多字写完了?”
项籍爱不释手的摆弄着,随口说道:“我把你那套劳逸结合的理论说给范老听了,他深以为然,现在我只需每天写八十个字就行了!哈哈!”
虞周斜眼看着项籍,这家伙傻乐什么呀,被人当作猴子一样调丶教了,还不自知,也不想想一天一百字,半年下来是多少,不过他也真心佩服这年代的孩子,后世的应试教育比起来都弱爆了,就算一百个字里面只记住十个,半年都学够一千多字了。
“小周,你现在认得多少字了,亏魏老他们还夸你聪明,我敢说你现在肯定不如我识字多!”
这话项籍倒是说了个正着,楚篆在虞周看来,跟往符箓上面画的那东西差不多,看一眼就头晕眼花,半年下来,他也只认得几百简单的常用字。
想到日后楚国的命运,虞周总回忆起都德的那篇《最后一课》来。
“你特地跑来到底什么事啊,不会就为了嘲笑我吧?”
项籍爽朗的一笑:“那倒不是,再过几日就是重阳,又逢爷爷前方大胜,叔父决定府中要好好庆贺一番,特命我去置办酒水,咱们正好借机游耍一天!”
“酒水这种小事交给下人不就好了,怎么会让你包揽?”
“是我主动跟叔父说起的,你也知道,季布那家伙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围着刘掌柜的酒肆打转,自从他上次差点被屈家门客抓走,就被几个叔伯严令禁足,现在好容易有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虞周叹了口气,项籍这家伙还真是后知后觉,连龙且那吃货都看出季布是围着刘掌柜的小女儿打转,他居然以为这是中了邪,说起来几人当中,稍小一些的栾布都变成公鸭嗓子了,季布的躁动纯属正常。
反应迟钝也好,不然他有样学样,自己还得担惊受怕。
半年多的相处,虞周对于项籍已经不是那么的提防了,这家伙比刚见面的时候又窜了半头有余,跟悦悦站在一起就像拎个暖水瓶似的,他真心不觉得这样的组合能擦出什么火花,何况还是如此幼小的年纪。
等他开了窍,自己早带着妹子远走高飞了。
“上次来了那么一出已经让刘掌柜后怕不已,你也不担心季布再出什么差错么?”
项籍傲然道:“那是因为没有我!若是当时我在场,区区刺客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