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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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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且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我才不去,我要是走了,我娘就没人管了,她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的。”

    龙且是个孝子,大家都知道的,之前的时候几个少年还一起去探望过,那是个很慈祥的妇人,就是身子有些弱。

    几次出手,虞周无意中闯下了擅长岐黄的名头,自然被推出来给她看一下,实在拗不过,只好勉力一试,一番查探之后,发现只是有些体虚外加老慢支,这就没什么办法根治了,只能喝些蜂蜜吃雪梨慢慢调养,说来确实不适合颠簸。

    “好久没去问候,伯母的病症怎么样了?”

    龙且爽朗的一笑:“放心吧,现在好多了,夜间已经不那么咳了,说起来多亏了你。”

    “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要好好调养,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能大大减轻,到时候就能带着你娘到处游览一番,我们兄弟还有的是见面机会。”

    之前的时候虞周无时不刻都在想离开项家,现在离别在即,反而生出了几分不舍,怎么说都相处了半年多,整个下相都有少年们的足迹,一旦分开,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一起疯一起玩。

    场面一时间沉闷了起来,连魏辙心这么大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好啦,又不是现在就走,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你们就好好聚一下,小胖子,老夫下次见你,希望你能有所长进,到时候说不定我一心软……”

    龙且期待的看着魏老头。

    魏辙飞快的从他怀里掏走几个杏仁:“就再骗你一些吃食!”

    老头这么一闹,众人都哄笑起来,龙且把身上的零食全部拿出来,捧到魏辙面前:“魏老丈只管拿去,无论您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大礼相待!”

第九十二章 礼物对礼物() 
接下来的几天完全成了一场狂欢,项府不断找各种名头宴请魏辙,开始的时候还说因为大胜啊离别啊一类的,到后来连项夫人那里胎动一下都成了饮宴的理由。

    魏老头来者不拒,几天的时间内他连吃带拿,包袱渐渐的鼓起来,项梁不但不生气,反而甘之若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宾主皆欢的情形一直到正式告别才散场。

    虞周这几天也不清闲,几个人里只有他和大江要离开,少年们想方设法的陪着他玩闹,力求把离别的不舍愁绪统统冲淡,项籍更是大气,只要他俩多看什么东西一眼,一个字,搬!

    虞周最在意的各类作物种子就不用说了,其他的吃穿用行更是一应俱全,虞小妹喜欢吃梅子?买!天气越来越冷了,备裘袍!东西放不下了,有马车!

    浩浩荡荡的气势把整个下相都搅得不得安宁,不知道的还以为项家要办什么集市,得亏准备的东西里面没多少兵器,要不然还不定外人怎么想。

    虞周也一个劲的犯嘀咕,这还是历史上那个寡恩少义的楚霸王么,就冲他这股子豪气,不应该啊。

    正寻思着,项籍已经开始准备炊具了,铜甑还说得过去,簋就过分了吧,这玩意不仅是食器,还是礼器,天子才能用九鼎八簋,士只有三鼎两簋,虞周他们要是带着这东西上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翻了翻马车,好家伙,觥筹尊爵一应俱全,出门在外哪用这么讲究,吃个酒喝个水的还用专门的家什,这些玩意都死沉死沉的,难怪两匹马只打响鼻不动弹呢。

    虞周哭笑不得的回头说道:“项大哥,这些东西实在累赘,我们就不带了,准备的多了,容易遭贼人惦记。”

    项籍一甩手,两只活鸡被扔进马车,鸡翅痛苦的耷拉着,看样是捏断了:“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再跟叔父要些门客给你们当护卫。”

    虞周赶紧抱住项籍胳膊,被他带的一个趔趄:“不用不用,只要没有了这些东西,就不会招来蟊贼。”

    项籍皱眉道:“这又不是只给你准备的,还有魏老跟两位叔伯长辈呢。”

    虞周指着马车苦笑道:“那你看看这马还拉得动么,照这样下去,我们一个月都别想走出下相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项籍瞪着两匹不争气的驽马:“那就换牛车!”

    摆手制止了季布他们换车的举动,虞周一边往下拎多余的器皿,一边说道:“知道项大哥不忍小弟受苦,可东西多了实在不便,你就放心吧,项叔肯定没少给师父钱财,我们委屈不着的。”

    项籍一扭脸:“谁舍不得了,只是这些东西都被魏老拿的缺了,索性给你们罢了。”

    只听说过茶壶茶杯成套,没听说锅碗瓢勺也有配对的,不理会言不由衷的项籍,好容易把几件青铜器搬下来,马车终于可以动了,咦,车辙印怎么还这么深?

    仔细一扒拉,虞周傻眼了,几床裘被下面居然盖着一个铜鼎,看大小怎么也有个两三百斤,这玩意谁弄上来的?

    项籍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子期,我现在已经用这个练力气了,这鼎虽然沉重,可是我独自装上车的,就送给你当作纪念吧!”

    这个变态!送个纪念礼物都这么不同凡响,真是一份“厚礼”,虞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真是把这一车全拉走,项梁还不得心疼死啊。

    定了定神,虞周围着这个大家伙打量起来,凭自个的小力气是别想弄下来了,百十斤的龙且他能勉强抱得动,可是死物件最多能搬起个六七十斤的样子,真是会出难题,自己可不是力能扛鼎的怪胎。

    “项大哥,你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

    项籍狭促道:“你要是能自己弄下来,我就收回来!”

    这是吃定了他啊!丫的,谁说傻大个的,大块头分明有大智慧啊,带这么个东西上路,别说方不方便一天能赶多少路,就是被人看见也是麻烦事。

    这是项籍在用自己的方式挽留魏澈一行人。

    四处打量了一下,虞周胸有成竹的说道:“一言为定!”

    项籍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

    虞周是有底气的,强弩已经拆了,几个青铜滑轮又回到了他手中,叮呤当啷一番组合,小小的滑轮组已经成型。

    看了看那个鼎,不放心的又加了一个,两动两静,能省掉四分之三的力气,这下有把握的多了。

    少年们好奇的看着虞周摆弄,实在不懂他要做什么,项籍忍不住道:“你怎么还不动手,是要认输了么?”

    虞周一边往铜鼎上面绕着绳索,一边说道:“项大哥,别心急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输给你一样彩头?”

    “记得啊,不就是那美酒么,现在叔父逢肉必饮,说来都是你的错,害的他很久没教我习武了!”

    你很久没习武是因为练字好不好,就这也没见你少长了块头啊,虞周拎着滑轮组晃了晃:“烧酒是为了给曹伯治伤用的,这才是我要给你的彩头,你收好了!”

    三两个铜片片,一根皮绳,这算什么礼物?也就是绕的繁琐一些罢了,没看有什么出奇之处啊,项籍满脸疑惑。

    皮匠做的绳索还是很有保障的,连项籍都拽不断,应该没问题了,试了试长度,也差不多,虞周飞快的爬上一棵粗树,将定滑轮牢牢的绑在一根结实的树干上。

    有心在项籍面前露个脸,多缠了好几圈,生怕出了纰漏。

    再小心的把动滑轮溜下去,还好,绳子足够长。

    一切准备就绪,虞周爬下树干:“季大哥,帮忙把马车赶到树下!”

    少年们早就好奇不已了,一听吆喝顿时你拉我拽的围了上来。

    将捆鼎的绳索挂好之后,虞周捏着绳头说道:“项大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项籍果然上当:“哼,你再这么说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看着两匹驽马焦躁不安的踏着蹄子,他又补充道:“可只许你一人之力!”

    话刚一落,虞周拉着绳索喝到:“起!”

    沉重的铜鼎在马车上咯吱作响,项籍越来越不安,他知道虞周的极限在哪,可是没过多久,铜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升了起来。

    小胖子眼都不敢眨,直勾勾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呼道:“项大哥!铜鼎已经完全离开马车了!”

    两三百斤的东西,即使只用四分之一力气,还是让虞周很吃力,他咬牙喊到:“将马车赶开!”

    驽马嘶鸣着拉走车架,铜鼎稳稳的悬在空中,慢悠悠的打着转,项籍眼睛瞪的铜铃一般,看看鼎,再看看虞周,怎么都不敢相信。

第九十三章 范增的尴尬() 
在场的少年仿佛都不会呼吸了,半年的时间连一个人的力气大小都弄不清,他们觉得可以自挖双眼了,满打满算,在场的少年就项籍跟虞周年龄最小。

    出一个项籍的时候,他们惊奇一阵也就罢了,天赋异禀嘛,毕竟块头摆在那里,可是现在连虞周这个最弱小的家伙都力能扛鼎,这就说不通了,栾布这样的甚至想到,跟季三叔学武还有什么用啊,满天下都是变态。

    有六七十斤的力气,不代表有持续的耐力,虞周已经汗流浃背了,几个家伙还跟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只好嘶声喊到:“我已经做到了,快将鼎托住放下!”

    一声呐喊惊醒了少年们,搞不懂为什么他明明可以举起,还要众人帮忙,项籍最先反应过来,大踏步托住铜鼎,虞周见状缓缓放开绳索,直到再也不用分毫力气,这才瘫倒在地。

    项籍呆呆的抱着鼎,重量一点都没问题!加上些杂七杂八反而还重了一些,扭头看向虞周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相识这么久,你居然骗我!”

    虞周累倒在地,倒换着气说道:“我没骗你,你把鼎缓缓放下,我再跟你说其中的道理。”

    项籍依旧眼神不善,后世的小孩子第一次听说没有圣诞老人的时候,那种天都塌了的感觉跟他现在一模一样,块头再大,也还是个孩子啊。

    虞周强忍住笑,继续道:“你要扔到一边,这东西可就坏了,不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么?”

    项籍从善如流,慢慢的将铜鼎放落。

    看着搭在地上的绳头,虞周长出一口气,还好绳子够长:“我现在没力气了,你拉一拉那股绳子就全明白了。”

    项籍将信将疑,一拽绳索,居然轻飘飘的,拉了好久都没见铜鼎动弹,他不耐烦的连扯数下,不大的鼎终于慢悠悠的离开了地面。

    虽然升起很慢,但是稳稳的悬在空中,项籍脸上的神情如同心窝里中了一枪,两眼发直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鼎还是那个鼎,他刚才还托着的,可现在落在手上的重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项籍把绳索一紧一放,铜鼎就这么一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会巫术?”

    虞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怎么遇到想不通的就归结到鬼神身上啊。

    “如果我有巫术,至于累成现在这样么,再说你听说过施加给别人的巫术么!”

    “怎么没有,治病不就是施加给别人么!”

    “那你让大伙都试试,总不能每一个人都中了巫术吧?”

    少年们早就跃跃欲试了,争先恐后的从项籍手中抢过绳索,一试之下果然轻快许多,轮到龙且的时候,小胖子干脆把绳子缠在了腰上,转起圈来:“子期你怎么做到的,这也太轻松了!”

    虞周现在对子期这俩字过敏,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下午我们就出发了,我啊,就不告诉你们!都憋着吧!哈哈哈……”

    龙且一扔绳索,指着虞周喊到:“打他!打到他说为止!”

    少年们哪还客气,七手八脚的闹将起来,离别的愁绪渐渐冲散,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飘荡在天空里,经久不散。

    胡闹的少年们没有看到,远远的墙角里,两个老者正对着一卷羊皮啧啧称赞。

    “魏老头,这也是你教他的?”

    魏辙一脸高深莫测:“老夫书读五车学究天人,区区机关之术,小道尔。”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墨家秘术有所涉猎?”

    “那是你孤陋寡闻。”

    “那小子刚才说,初见我徒儿的时候就有了这想法,那时候你也在场?”

    “咳咳,这个以后再说……我说范老鬼,你不恨我了?”

    范增苦笑一声:“有什么可恨的,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坑了,说来也是我思虑不周,还坑了你一次,咱们扯平了。”

    魏辙看着范增手中的羊皮,嘿然道:“说起来你可赚大了,这秘术暂且不说,只是我徒儿这么一闹,那大个子必然心境有所松动,日后你再调丶教起来,可谓省心不少。”

    范增心高气傲,怎能甘心领一个娃娃的人情:“你少给自己脸上抹金,你觉得那小子已经妖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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