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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什么反应不知道,虞周已经快要斯巴达了——特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居然是真的!!!
不是说这是俗语舍不得鞋子的误传吗?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怎么真的有人敢用这种方式?!!
虞周已经语气不善了:“不知何人如此行事过?”
曹老汉不耐烦的摆手道:“饿红了眼哪家没这么干过,经年累月大战过后易子相食都是常事,这种小事又没风险。”
虞周很想吼回去,现在不是大战过后办法多得是,但是看到大江虽然发白却又理所当然的神色,顿时梗在喉咙中。
两千年的代沟啊,自己看待这群人觉得他们生活的太无法无天,相信他们看待自己也是矫情无比。战争已经延绵了几百年,春秋的礼乐文明也被践踏了几百年,百姓的三观早就扭曲了几代人。
难怪秦始皇统一以后还要以法家治国多年,被后世诟病仁义不施,重新扭转思想建立秩序何其艰难,只能重病用猛药,可惜后续温补的药方没接上,扶苏伏剑自刎。
虞周甚至觉得,就连被诟病的秦朝徭役重也没什么了,几百年的战争下来,相信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男丁都是战场上过了一遍生死关的。估计在始皇看来,既然天下男丁如野兽一般厮杀都能接受得了,那打打义务工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心中火气虽然下去些,一股悲凉却怎么都压不住,只能开口道:“曹爷爷细细说来,如何保全大江哥和我性命。”
曹皮匠当下拿着个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说解起来,老汉的办法很粗糙,依水而立两处相隔不远的营帐,以虞周和大江为饵,众人策应,帐外设下绳套,诱使群狼显露形迹。
办法虽然粗糙,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说实话,如果不是过不了感情关,虞周也很是认同,虽然他前世也曾走过刀山火海,但对于将亲儿子送到狼口下的老曹,还是既可怜又痛恨。
“为何一定要用人做诱饵?”
曹皮匠眯着眼:“娃娃,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群狼是复仇来的,不是狩猎来的,你没见过狼的奸猾,你以为三两块肉就能让一群狼上当么,就算有一两只嘴馋的,那狼王是干啥滴?”
虞周一遍一遍的看着地上皮匠拿树枝哗啦的示意图,心烦的说道:“还是有纰漏。”
老汉不以为然:“就是要有纰漏啊,你以为人比狼精么,没纰漏狼能上当么。”
见曹皮匠不改主意,虞周又要老汉演示起绳套来,如果不干,必须从细节上找出说服老汉的理由,如果要干,这可就是两人性命的保障了。
皮匠不厌其烦,又细细的演示起陷阱来,哪怕虞周踩了一遍又一遍:“咋样,娃儿,放心了吧?不保险的事儿谁让敢自家娃娃上啊,真当我老汉没长良心嘛?”
“曹爷爷,你这结绳法只有单股绳啊。”
“这娃儿,这可是牛皮绳,结实着呢!”
虞周没吱声,接过绳索,头尾相连,单股变双股以后,挽着绳子中央盘旋转动起来,有点生疏了,试了好几次,终于成了。试了试,满意的点点头:“爷爷,你看这种绳套行吗?”
曹老汉踏上去试了试,确实结实很多,试着解开,却越解越紧,费了半天劲终于解开了,又不会还原了:“娃儿啊,你这是什么套?”
虞周露着白瓷一样的牙笑了,这是什么套,这还是从西南山民手中学来的,那些说着各色方言的山民们,这样的绳套居然是用来拎喝水用的竹筒的!拎的时候越久越紧,光滑的竹子都能系的住,甩起来都不会掉。虞周嘴馋的时候,这绳套没少立功。
老汉也没再追问,涉及手艺问的太深了反而忌讳,只是捏着虞周脸蛋拽来拽去:“那正好一起去布置吧,可说好了,刚才娃娃你考究爷爷,待会布置好了可轮到我试量这法子的深浅了。”
到了地方,宋木匠正领着少年们处理大大小小的木材,看样子是真打算立寨了,诱营外围立起内外两层栅栏,看样是打算如同瓮城一样关门打狗,虞周思量半天,开口道:“曹爷爷,您也说了狼性奸诈,现在咱们精力全放在这座诱营,若是他们劫营是假,趁你们来接应时偷袭是真怎么办?”
这话一出全住了手:“对啊,那又该怎么办呢?!”
第十三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二)()
曹皮匠这会儿也不把虞周当小孩看待了:“那你说咋办,你又有啥点子了?”
虞周往后倒退几步,从胸口掏出一物:“依我说,今夜咱加强警戒凑合过去,明日就能到下相,到时候请项将军帮忙,几匹狼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老汉脸色不对,刚转过身,就被抓住按在膝盖上,老皮匠须发皆张,扬着手边打边吼:“你个没出息劲儿的,若是事事依靠别人,你自己长骨头是干吗用的!”
“唉哟,别打了,打伤了我,今夜跑不动了,就被狼吃啦……”
众人“哄”的一声笑起来,曹皮匠又恨恨的打了两巴掌,放下虞周,环顾少年们,道:“你们以后也都记住,大丈夫只有站直腰,才不会被人看轻。”众少年齐声应诺。
老汉又转过头,看着虞周:“你既然收下了项家家令,当知门客若要家主看重,更要挺直腰杆。”
虞周想这误会大了,只能捂着屁股把这家令的来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老汉听完没好气的瞪了虞周一眼:“即使如此那更不便让人家相助了,你本就将财物托付于人,如今这小事又要劳顿人家,更是被人所轻视。”
虞周心说为了妹子我倒是想离项家越远越好,可他不敢说出来,一旦说出口,眼巴前这堆人就更没人看得起他,只能不再言语,他算是对古人自尊自立的心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了,代价是屁股到现在还木涨涨的疼。
“至于虞娃儿你说的狼群偷袭……你有什么办法?”
“肯定没工夫再多做准备了,只能这样,在诱营外栅上设置倒刺,让狼群易进难出,还有就是,接应之时大伙一起行动,就算有一两只漏网之鱼,也不成气候。”
皮匠点了点头,看了看虞周手里的项家家令,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虞娃儿,要不让大江和季布做饵吧,季布身手敏捷,让你来却是有些思量不周了。”
虞周此时早已经想通,对这番布置也有信心,再加上心中又有别样的心思,这会儿反倒打定主意以身为饵:“不用了,正如爷爷所言,山狼奸猾凶狠,欺软怕硬,闻到我这黄口小儿身总是香甜些,再说绳套多由我亲自布置,还是我来的好。”
曹老头这会儿已经不会再把虞周当作普通孩童看待了,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一切准备停当以后,天色早已暗淡下来,众人难得的吃了顿饱饭,几个少年和曹皮匠宋木匠更是备下干粮。
“小周,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我管你有没有用武之地,难道练武只为了杀狼的么,守护才是最重要的,今夜你看不到狼我才高兴呢,那说明我妹子绝对安全,我妹子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好好好,我答应便是,今夜你妹妹就长在我背上了,我见狼就躲还不成么。”
等虞周挥着手钻进诱营的时候,季布不解的问身边的栾家兄弟:“我都已经说答应他了,他还非让我郑重许诺是为什么?”
※※※
等待是漫长的,虽说知道狼群绝对会在后半夜袭击,可谁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枯燥的等待分外压抑,大江没多久就后悔进来早了,可来都来了,士气可鼓不可泄。无聊之下,虞周干脆教给大江老虎棋,两人边解闷边缓解紧张的气氛。
大江领悟力很高,在虞周第二次起身放水的时候,他已经无师自通的会偷棋子了……
“你能不能别尿在门口啊。”
“难不成让我钻出栅栏去尿?再说了,那是尿给狼闻的。”
“哦,那我也放点水。”
到了后半夜,两人再也坚持不住,一个哈欠连天,一个频频点头,再加上寒气越来越重,虞周刚刚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稍一迷糊,就听得外面一阵悉悉索索,一个激灵就醒了。
声音不大,很是偷偷摸摸,摇醒了大江,比划个嘘声,两个人面面相觑,说不紧张是假的,只能握紧木棍,静静等待。
第一声狼嚎传来的时候两人汗毛都竖了起来,从没这么近距离的听过狼嚎,声音中气急败坏,像是一个蹩脚的小贼发现屋主是醒的,想夺路而逃却怎么又踹不开门。很快,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接二连三传来。
挑开营帐看了看,四五只山狼正在栅栏间凶狠的呲牙咧嘴,看到虞周和大江没什么威胁,低头撕咬起爪子上的绳套来,远处已经火把频现。
大江握着木棍就想上前,被虞周拉住了,困兽犹斗最是凶残,虽说内栅绝容不下山狼穿过,可被这东西碰一下都很危险,不说有没有狂犬病破伤风,虞周就曾经见过被狼舔一下结果整张嘴都没了的。
帐外的狼嚎愈发焦躁不安,虞周紧握木棍,打量着这些黑夜里的猎杀者,费了半天劲却咬不断牛皮绳的山狼,急躁的冲着虞周呲牙低吼。怪不得被狼咬了又叫狼吻,狼唇上翻露着血红的牙床和森森的白牙,再配上绿油油的眼神,这样的吻还真是望之可怖。
虞周特别留意了下,基本每只狼都被一两个绳套牢牢套紧,老曹家的皮绳手艺真不错,挣扎的狠得都陷进肉里去了,依然结结实实,这让虞周放心不少,曹老汉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刚松了口气,想不到变故丛生,远处直挺挺飞奔而来一只白狼,炮弹一般冲着曹老汉他们撞了过去,这下众人都没预料,眼见那白狼冲着栾成就要下口,曹老汉心急之下一脚踹去……
“啊……”白狼一口咬住曹皮匠腿脚,用力撕扯起来,众人顿时就急了,锄头木棒一齐落了下去,栾布更是拖着白狼两条后腿想给拽开,却疼的曹老汉直叫唤:“你这棒槌,非要帮这畜生撕下老汉一条腿不成,啊呀……”
那白狼直被打的口鼻冒血了都死不松口,众人正忙乱之间,这边栅栏中的独耳狼王却又仰天长长的哀嚎一声,听着声音前所未有的凄厉悲凉,虞周拉着不住喊爹的大江紧退几步。
第十四章 霸王别姬()
狼王长嚎之后,一口咬在自己被死死套住的前爪上,嘴里咯吱作响,听得大江和虞周寒毛直竖,再抬头已经是满嘴滴血,一条前爪竟是给咬断了!
疯狂的狼王用最惨烈的方式解开了自己的桎梏,然后向着虞周这边就猛扑过来,吓得虞周大江连连后退,看到狼王咚的一声撞在栅栏上,撞得哗哗作响却依然奈何不得才稍稍安下心来。
虞周见状只能放下营帐,那狼王见着二人就发疯,不能再刺激了,毕竟套住了四五条狼,曹老汉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边万一刺激的都发了狂,难保再有什么变故,听着狼王咆哮着撕咬栅栏,两个人都是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
那白狼听得狼王长嚎之后总算松了口,一张狼口血肉模糊,也说不清是曹老汉的皮肉还是吐出来的血沫,再挨几下,哀嚎一声之后再不动弹。
狼王更是发了狂,也不管那倒刺,一个冲刺就钻出栅栏,一身油亮的皮毛顿时血肉模糊,冲着那白狼窜了过去,虽然三条腿一蹦一瘸,却看的虞周眼眶一阵阵发酸……
听得阵阵哀嚎,剩下的四条狼都像是被抽掉脊梁骨一般老老实实趴伏在地上,不能奔出营帐,大江一边哭喊着“爹啊”一边薅头发。虞周瘫坐在地上,拿着备下的干粮啃起来,想缓解一下那种莫名难过的心情,喉咙里却像是梗着什么,怎么也咽不下……
※※※
“小周你怎么了?呐,你妹妹我可是毫发无损的还给你了啊。”
虞周一把揽过妹妹,丝毫不理会拽着耳朵的小手,狠狠的亲了几下脸蛋,才心满意足的问季布:“曹爷爷的伤势如何?”
季布脸色一暗:“不太乐观,若是伤口能长好,怕是以后腿脚也不太灵便了,就怕伤口长不好,你怎么不过去看看?”
“没事,有点难受。”
“你不是哭了吧?不是被吓哭了吧?哈哈哈,让我看看你裤子湿了没有。”
虞周不接这没心肺的话茬,转而问道:“那几头狼呢,那头白狼是不是母狼?”
“咦?这你怎么猜到的,你别说,没想到这狼竟然如此奸诈,仿佛留个接应的后手一般,可那白狼也忒亡命了一些,真是想不通。”
“那四头狼若有那狼王或者白狼一半的刚烈,怕是今夜我和大江哥也得营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