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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有此意,但姜局长那边?”朱慕云犹豫着说,他知道李邦藩是日本人,根本不会在乎姜天明。经济处的事情,姜天明原本也没有资格插手。但如果李邦藩没有这层身份,想要跟姜天明分庭抗礼,是很难的。
“他那边由我去说明。”李邦藩说,如果让陆冠峰、丁玉东坐大,以后又会是新的贾晓天。这种事,必须当机立断,过了这个村,就不会再有这个店。
“贾晓天虽然以前跟你作对,但现在,姜天明将他遗弃,就成了孤魂野鬼。处座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将这个鬼收下来。”朱慕云说,没有李邦藩的支持,他无法与姜天明抗衡。
“他是怎么想的?”李邦藩沉吟着说。
“贾晓天有些心动,但还没有最后下决心。”朱慕云说,他相信,贾晓天迟早会走出这一步。如果贾晓天投靠李邦藩,经济处就会成为一个整体。
“那你就帮他下下决心。”李邦藩微笑着说。
他对朱慕云是越来越满意,他能主动请贾晓天喝酒,又极力拉拢贾晓天,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如果自己的手下,多几个像朱慕云这样的,还愁工作做不好吗?要不是朱慕云当了副处长,自己还不知道三科和四科,已经可以收回了。
“我还是不行,得处座亲自出马。”朱慕云奉承着说,去收陆冠峰和丁玉东的印章,自己出面的话,肯定会受到来自姜天明的阻力。但李邦藩出面,就算姜天明知道,也无可奈何。李邦藩还兼着经济处的处长,处理经济处的事情,无可厚非。
上午,李邦藩在朱慕云的随同下,检查了经济处各个科的工作。他先到缉查一科和二,听取了朱慕云汇报。随后,他又去了三科和四科,听取贾晓天的汇报。
“贾科长,你好像对科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嘛。”李邦藩看着垂头丧气的贾晓天,心里很是觉得痛快。当初贾晓天梗着脖子,跟自己争权夺利的时候,那种嚣张,早就没有了。
贾晓天早就不管两个科的具体工作,当然不熟悉情况了。现在,陆冠峰和丁玉东,虽然只是科员,但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科长。
见贾晓天唯唯诺诺,不敢回复,李邦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曾几何时,嚣张跋扈的贾晓天,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你们科的印章呢?”李邦藩突然问,他来检查工作是假,收回印章是真。
“我不知道。”贾晓天下意识的说,但话说出口后,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你是科长,竟然不知道印章?不会是被你拿到当铺,当了喝酒吧?”李邦藩冷冷的说,没有了后台的贾晓天,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就像一团泥,自己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
“我马上去拿。”贾晓天说,他走了出去,在外面见到了,早已等候的陆冠峰和丁玉东。
陆冠峰个子有些高,见到贾晓天,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敬畏。丁玉东稍微矮一些,见贾晓天走出来,主动迎了上来。
“李副局长要印章。”贾晓天说,话说出口,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堂堂一个科长,印章就是权力的象征。可现在,他想要拿印章,却得向别人要,实在羞愧。
“李副局长要印章干什么?”陆冠峰问,他掌管印章,是姜天明亲自发了话的。现在要让自己把印章交出来,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要不,你进去问问?”贾晓天冷冷的说,自己好歹也是名义上的科长,李邦藩要拿印章,还得向他们解释么?
“我马上去拿。”丁玉东说,不管如何,他毕竟还不是科长。虽然这是早晚的事,但至少目前还不是。
李邦藩这次突然来检查工作,可能也是想煞煞贾晓天的威风。毕竟以前的贾晓天,作风蛮横,经常与李邦藩顶撞。现在贾晓天落了难,李邦藩来奚落一番,也是能够理解的。
李邦藩拿到印章,却没有再交还给贾晓天。贾晓天不管去问,反正他不再管印章,落到李邦藩手里,反而觉得很痛快。陆冠峰和丁玉东,是不敢去问。他们只是科员,根本没资格去问。
幸好陆冠峰够机灵,他马上跑步到办公室,给姜天明去了个电话。得知李邦藩把印章收了回去,姜天明马上猜到了李邦藩的意思。这是要收复失地,防止自己插手经济处的事。
但姜天明,也不好过问。他只能安慰陆冠峰,让他稍安勿躁,等李邦藩回到局里后,自然就会清楚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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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绝不让步()
李邦藩回到政保局后,刚到经济处,就有人向他禀报,姜天明想见他。李邦藩心里很清楚,姜天明找自己所谓何事。但他并没有马上过去,在办公室看了会文件,拖延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姜天明的办公室。
“李副局长,今天去下面检查工作了?”姜天明见到李邦藩,马上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前面的会客区,请李邦藩坐到沙发上。
“局座消息灵通嘛,我下去检查趟工作,马上就知道了。”李邦藩阴阳怪气的说。
“你把三科和四科的印章,都收走了,下面的人,自然要向局里咨询。”姜天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即露出笑容。
“之所以收回三科和四科的印章,是因为贾晓天这个科长,太不称职了。我想听他汇报工作,一问三不知。我已经决定,暂时给他停职。三科和四科,需要印章的话,去找朱慕云。”李邦藩说,只要把缉查科交到朱慕云手里,他才最放心。
李邦藩虽兼着经济处长,但对经济处的工作,并不热忱。况且,经济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出什么事。他最关心的,其实还是二处的工作。
“贾晓天确实不像话,既然他不称职,是不是不再让他兼任两个科的科长?”姜天明说,贾晓天被二处抓走后,他虽然出面保住了贾晓天。但从那时起,他已经将贾晓天扫地出门。李邦藩将贾晓天停职,他一点也没有意见。
“可以。”李邦藩点了点头,就算他要将贾晓天收归门下,也不能再让他管着两个科。否则,不用多久,贾晓天就会故伎重演。
“三科的科长,我看由陆冠峰担任较为合适。至于四科,可以让贾晓天担任科长,但必须配个副科长才行。那个丁玉东,工作负责,清正廉洁,完全可以胜任。”姜天明马上说,他必须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堵住李邦藩的嘴。
“这两人居心叵测,目无长官。他们在三科和四科,公然将贾晓天架空。这也是贾晓天,对两个科的情况,完全不知情的原因。如果让这样的人当科长,到时候,他会不会把我这个处长也架空?这种人,永远不能提拔!”李邦藩斩钉截铁的说。
“贾晓天如果忠于职守,没干那种贪赃枉法之事,能被别人架空么?再说了,他们两人,也是得到了我的授意。”姜天明说。
“姜局长,你的手,是不是伸得有点长了?在警察局的时候,经济处就由我分管。三科和四科,以前交给贾晓天,我一向不管不问。但事实证明,贾晓天是有问题的。”李邦藩冷冷的说,在利益面前,他绝对不会退让。
自从朱慕云兼任二科的科长后,每个月李邦藩的收入,马上翻了一番。如果再把三科的科长拿到手,自己的收入,又得增加百分之五十。至于四科,一直由贾晓天担任科长。能否上贾晓天继续担任科长,就得看贾晓天的态度了。
“怎么,经济处不是我政保局的部门了?”姜天明被李邦藩的态度激怒了,自己好歹也是政保局的一把手,经济处只是政保局下面的一个部门,自己作为局长,对人事安排,没有了发言权?
“经济处缉查科的人事安排,应该由经济处推荐,局里审查,再由上面批准。”李邦藩振振有词的说,他不想在经济处,再出现第二个贾晓天。
“程序没有错,但局里,也有资格直接推荐的。”姜天明脸色变得铁青,缓缓的说。按照规定,政保局并没有权力,直接任命缉查科的科长。
政保局的业务,由特工总部领导,但在古星,他还得受特高课和市政府双重领导。当然,市政府主要是负责财务这一块,人事安排上,特高课有最终决议权。一般来说,特高课并不会干涉政保局的人事。但李邦藩与本清正雄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真要是闹到特高课,姜天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就请本清课长裁决吧。”李邦藩态度强硬,他相信,本清正雄一定会听从自己的意见。毕竟贾晓天原来就是姜天明的人,贾晓天在经济处,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姜天明的人,非但不可靠,能力也一般,从这一点看,姜天明并没有优势。
“真要闹到本清大佐那里,恐怕我们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姜天明说,作为政保局的局长,如果连自己内部的事情,他都没法解决的话,那就只有说明一个问题:他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这个局长。
李邦藩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姜天明的话,让他沉默了。可是,他的态度,依然如故,丝毫不让步。姜天明无奈,只好决定,开会解决。他相信,有马兴标、阳金曲、陈旺金和聂俊卿这些人支持,自己在会上举手表决时,会败在李邦藩手里。
李邦藩对开会没有意见,阴着脸离开了。两人不欢而散,分开后,各自找人谈话。李邦藩发现,自己在政保局的势力,与姜天明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原本李邦藩想把张百朋叫来,跟他一起商议。但最终,他却把电话打给了朱慕云。他虽然化身为中国人,但对中国人思维,还不是完全了解。而朱慕云在这方面,比自己更有优势。
“处座,矛盾激化并不能解决问题。我觉得,可以一步一步来。”朱慕云沉吟着说,他当然是坚定的站在李邦藩这边的,但是,真要开会表决的话,支持李邦藩的人,肯定不多。在这方面,姜天明有着天然的优势。
“怎么一步一步来?”李邦藩问,他觉得,自己在政保局,工作的重心,已经变成了与姜天明争权夺利。但是,如果手里没有权力,他也没办法干事。虽然这有悖他的初心,可现在,他已经退无可退。
“搞工作与谈生意,其实是相通的。商人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与姜局长的交锋,也必须维持在水面下。如果公开矛盾,对谁都不利。”朱慕云缓缓的说。
“只要他遵守规则,我自然不会跟他公然唱反调。”李邦藩说,他骨子里,依然还有一股日本人的优越感。姜天明在他眼里,只是个低劣的中国人。
“我觉得,可以各退一步。三科,暂时不设科长,但可以增加一名副科长。四科,也可以增加一名副科长。四科的副科长,可以由丁玉东担任。但三科这个副科长,必须是处座的人。”朱慕云沉吟着说。
“副科长?”李邦藩自言自语的说,朱慕云的这个提议,虽然有和稀泥的味道,但却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看似大家各退一步,但如果贾晓天倒向处座,其实我们还是拿下了三科和四科。”朱慕云微笑着说。
“不错,不错。”李邦藩猛的惊醒了,三科没有科长,肯定由副科长说了算。那个副科长,其实就是个科长。四科的副科长,就算是那个丁玉东,但只要贾晓天倒向自己,丁玉东在四科,是翻不起什么浪来的。
“这样的提议,想必姜局长也是能接受的。但是,这个提议,却不能由你提出来。”朱慕云微笑着说,这种中庸之道,可以说是中国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之一。李邦藩只是个假中国人,怎么可能理解得透呢。
“你的意思,是让特高课出面?”李邦藩问。
“这样的事,怎么能让特高课出面呢。处座与姜局长的矛盾,如果公开的话,只有两个结果。第一,特高课偏向姜局长,给他更大的权力。第二,偏向处座,削弱姜局长的权力。但以目前来说,特高课似乎没有理由,去削弱姜局长的权力。”朱慕云说。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等会去拜访一下曾山。”李邦藩恍然大悟。
“还是处座英明。”朱慕云随手一记马屁送了过去,但他心里,却对李邦藩的后知后觉,很是鄙视。
“三科这个副科长的人选,你有没有合适的对象?”李邦藩问。
“这个人,当然得处座定夺。”朱慕云恭敬的说,他当然想用自己的人,但是,如果三个科都是自己的人,他担心李邦藩会警惕自己。
“实话跟你说吧,经济处早晚都要交给你。如果你现在就开始培养人才,以后就不会有人跟你唱反调了。”李邦藩说。
他很清楚,兼任经济处长,不可能太久。一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