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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只是巡警,没有察觉到,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样吧,你去警察局,把好相聚的人员资料拿过来,直接送到二处,让他们准备抓人,一个都不能漏。”李邦藩说。
“是。”朱慕云说。
等到朱慕云从保安处,拿到好相聚的人员资料,已经是下午两点。这个时候,好相聚基本上没什么人了。等到二科的人,准备去抓人的时候,这才发现,好相聚的伙计,突然之间就全部消失了。
这是郑思远第二次行动失败,就在中午,他的人还在好相聚吃了饭。当时好相聚的伙计,都还在招待,怎么突然之间,就全部消失了呢。
虽然好相聚的人消失了,但是,他们的东西,不可能全部带走。好相聚的人,走得很匆忙,几乎什么都没有收拾,所以,留下了不少物证。这才让暴怒的郑思远,稍微好受些。
对这样的搜捕,朱慕云是不会参加的。但郑思远带着人回来时,朱慕云却借帮与他相遇。见到回来的都是二科的人,他诧异的问:“郑科长,人都送六水洲了?”
“什么六水洲?一个都没抓到,全跑光了。”郑思远恼羞成怒的说,要不是带回了一些物证,他肯定一把火烧掉了好相聚。
“人跑了没关系,全城戒严,总能抓到。就算他们跑回了九头山,总有一天,也会被我们抓回来的。”朱慕云安慰着说。
“九头山的土匪,罪该万死。”郑思远咬牙切齿的说,他不知道是哪里露出破绽,或许这几天,手下的人在好相聚吃饭,露出马脚也不一定。
郑思远带回来的物证,有九头山的令牌,还有私藏的枪支,最关键的是,还有好相聚的账簿。上面可是详细的记载了,好相聚从六水洲购买粮食的记录。有了这份记录,郑思远就能抓迟瑞琪了。
虽然迟瑞琪是警卫队长,但是,他在政保局并没有根基。之所以能担任这个警卫队长,主要是因为当初政保局的警卫,都是他二连的人。二连借调到政保局,随后被收编进政保局,他这个连长,担任警卫队长,是顺其自然的事。
当然,抓迟瑞琪不比当初抓贾晓天,迟瑞琪只是通匪,比当初贾晓天通敌,罪名稍微轻那么一丁点。而且,迟瑞琪是处级干部,就算政保局要动他,也得有特高课的准许。
所以,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办理所有的手续。而朱慕云,趁着机会,又去了趟六水洲。他得把这个情报,“卖”给迟瑞琪才行。甚至,在去六水洲之前,他还特意给李邦藩去了个电话。这个时候,先把自己摘清,是很有必要的。
“处座,从郑思远带回来的证据看,迟瑞琪通匪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想,趁着还有点时间,去跟迟瑞琪‘沟通’一下。”朱慕云说。
“沟通?”李邦藩一时没有明白,迟瑞琪已经通匪了,还有必要跟他沟通么?所谓的沟通,不就是变相的通风报信?
“迟瑞琪在自卫军的时候,就贪得无厌,不但吃空晌,还喝兵血。这样的人,什么钱都敢收,什么钱都敢拿。他这次出了事,恐怕没有贾晓天的下场。我也不希望,他的财产,会像贾晓天那样,会被充公。”朱慕云说,李邦藩自然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只有把事情说明白,说透,他才能理解。
朱慕云从来不怀疑李邦藩的情报能力,如果只是对待正常的事情,李邦藩的分析推断能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遇到中国人的事情,李邦藩考虑的问题,就要简单得多。比如说,迟瑞琪的事情,李邦藩想到的,必定是惩罚迟瑞琪,而不是迟瑞琪的财产。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李邦藩终于明白了,朱慕云这是在迟瑞琪倒下之前,扑上去吃迟瑞琪的肉,喝干他最后一滴血。
“从他与土匪勾结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局。”朱慕云说。
虽然主意是朱慕云出的,但他并不想占有迟瑞琪的财产。不管迟瑞琪有多少财产,他都会送给相关人员。朱慕云战斗在敌人的心脏,腐蚀敌人,也是他战斗的一种手段。
“好吧,但要注意,绝对不能让他跑掉,更不能让他把财产转移。”李邦藩叮嘱着说,朱慕云在这方面,天赋奇高。既然有钱拿,而且还能拿得心安理得,为何不拿呢?
“请给我至少两个小时。”朱慕云恭敬的说,动迟瑞琪,特高课肯定会问李邦藩的意见,只要李邦藩稍微拖延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多得多。
“两个小时没有问题。”李邦藩想了想。
有了李邦藩的支持,朱慕云迅速去了六水洲。他不知道审批程序要多久,但也不想给李邦藩添太多麻烦。
“老弟,你能来太好了。我这里的厨子,笨得像头猪,连菜也不会买。”迟瑞琪见到朱慕云再次登门,很是高兴的说。
“老迟,你还不知道吧,二处马上就要来抓你了。”朱慕云怜悯的望着迟瑞琪,叹息着说。他与迟瑞琪的合作,从来没有占过多少便宜。但迟瑞琪还是贪得无厌,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迟瑞琪会出事。
“二处抓我?凭什么!”迟瑞琪猛的站了起来,对二处调查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二处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特别是二科的人,都很精干。他们的行动,连政保局本部,都未必清楚,遑论迟瑞琪了。
“凭什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向你买粮的好相聚茶楼,是九头山的土匪开的。二处已经拿到证据,正在向上面申请。不出两个小时,你就会被带走。”朱慕云冷笑着说。
“我又不知道好相聚是九头山的人开的。”迟瑞琪叫苦不迭的说。
“不怪兄弟没有提醒你,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至于跑,你肯定是跑不掉的。”朱慕云先断了迟瑞琪的退路。
“两个小时?老弟,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迟瑞琪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朱慕云既然来通知自己,必定有办法救自己。
“这样的事情,能有什么办法?你跟姜局长关系好,赶紧找他吧。”朱慕云提醒着说。
第三百三十章 守财奴()
第三百三十章 守财奴
迟瑞琪此时六神无主,听到朱慕云的提醒,马上给姜天明去了个电话。 虽然迟瑞琪说得可怜兮兮,但姜天明怎么会理睬迟瑞琪呢?
对姜天明来说,迟瑞琪并不是自己的亲信,只是临时的合作对象。如果他与马兴标的事,被查了出来,迟瑞琪是第一个可以抛弃的对象。
“迟队长,你不要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姜天明安慰着说,他心里在暗骂,哪个王八蛋把消息透出去了,政保局还是个保密单位吗?
“可是二处马上就要来了,六水洲还多了一个班的宪兵。”迟瑞琪说,刚才朱慕云告诉他,没办法跑的时候,他就查到,六水洲上突然多了一个班的日本宪兵。
原本六水洲上,就有一个班的日本宪兵,再加上这一个班,警卫队的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迟瑞琪就算原来,还有一些什么想法,此时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六水洲上的宪兵,这我是知道的。因为今天,将有一名重要犯人送来,局里担心安全,这才加了一个班。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才是政保局的局长,难道消息还不如你灵通吗?安心当你的队长,今天哪里也不要去。”姜天明安慰着说。
“可是可是”迟瑞琪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姜天明已经挂断了电话。
朱慕云暗暗感慨,要不是自己就在旁边听着,他还真的不敢相信,姜天明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用打。论到无耻和卑鄙,跟姜天明相比,自己连门都没入。
“看来,局座已经不打算帮你说话了。”朱慕云叹息着说,连句真话都听不到,还能奢望姜天明会帮到哪一步呢。
迟瑞琪又给马兴标去了个电话,对迟瑞琪的情况,马兴标倒是知道一些。但是,这件事他也无能为力。
“老迟,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你是不是去找找以前的老长官?”马兴标给他出了个主意,迟瑞琪通匪,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治罪,那就是死罪。往小里治,不但能保住性命,甚至还能保住职位。
迟瑞琪无声的挂了电话,他的老长官,现在都在新四军里。汪清海倒还在古星,但迟瑞琪跟汪清海,一直没有来往。到这个时候,迟瑞琪才发现,自己其实就是无根的浮萍。
朱慕云暗暗叹息一声,想在政保局站稳脚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迟瑞琪与好相聚交易,虽然是无心之过,但碰到较真的郑思远,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这一刻,朱慕云突然觉得迟瑞琪很可怜。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慕云老弟,你可得帮帮我。”迟瑞琪一把拉住朱慕云,可怜兮兮的说。到现在,迟瑞琪才发现,除了朱慕云外,再也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
“老迟,我人微言轻,哪有能力帮得了你。”朱慕云叹息着说,他如果“帮”迟瑞琪,那就是彻底将迟瑞琪送进地狱。
“不,你肯定能帮得了我,一定能帮得了我。”迟瑞琪说,如果朱慕云不想帮自己,就不会好心的来六水洲通知自己了。这个时候,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朱慕云告诉自己实情,可见,他才是真正的朋友。
“二处拿到了铁证,你想完全脱罪是不可能的。”朱慕云无奈的说,他原本想放迟瑞琪一马,但迟瑞琪揪住他不放,那只能顺水推舟。
“只要不进去,不当这个警卫队长也什么。”迟瑞琪说,姜天明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瘟神上门一般,找姜天明已经没有希望。
“恐怕光是这样还不行。”朱慕云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还要钱?”迟瑞琪犹豫着产,他贪财如命,拿他的钱,比割他的肉,还令他难受。
“你的事情,如果不打点,你觉得能过关么?”朱慕云冷冷的说。
“好吧,需要多少?”迟瑞琪无奈的说,他没有后台,平常打点的也少,现在真出了事,只能割肉了。
“你心里应该有谱啊。现在你不方便,你开个单子,列个数字,我给你去跑腿就是。”朱慕云说,想要拿到迟瑞琪的钱,只能以退为进。
“我哪有什么谱?”迟瑞琪无奈的说,姜天明是这样的态度,马兴标也没有能力,他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能是朱慕云。这次是二处抓自己,朱慕云虽然不是二处的人,但二处在缉查一科的地盘办公。
而且,朱慕云还兼着二处的总务科长。如果朱慕云去都没办法的话,迟瑞琪就更加没有办法了。但他也知道,想要保自己,必须付出代价。可是让他自己出钱,比杀了他还难受。迟瑞琪已经在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坐几年牢,只要能保住他的钱。
“这样吧,你的家,今天下午,可能就会搜查,如果有贵重东西的话,最好马上让人去收拾。”朱慕云说,他知道,迟瑞琪太过贪财,拿他的钱比要他的命还令他难过。
“没事,我的钱不在家里。”迟瑞琪忙不迭的说,他早就从贾晓天的事上,吸取了教训。
“那就好。”朱慕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遗憾,迟瑞琪不但贪财是把好手,守财更是行家。
“慕云老弟,你看,如果我不想进去,会花多少钱?”迟瑞琪迟疑着问。
“这得看你的决心有多大,钱少了,别人未必肯帮忙。钱多了,你可能又接受不了。”朱慕云缓缓的说。
“还是你理解我。”迟瑞琪感激的说,他觉得,只有朱慕云才是真心帮自己。
“我觉得,你的事情,至少要五十根金条才能摆平。”朱慕云缓缓的说。
“五十根金条?那还不如把我关起来。”迟瑞琪惊叫着说,不要说五十根金条,就是要他五根金条,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迟瑞琪的犹豫不决,让他错失良机。下午三点,二处拿到了上面的批复,可以逮捕迟瑞琪。而朱慕云,则回了镇南五金厂,向郑思远汇报。
“迟瑞琪真是要钱不要命,他以为,进了二处,他的命还能保住?”李邦藩冷笑着说。
“处座,迟瑞琪是个软骨头,受不了二处的酷刑。我想,不要等到晚上,他就会受不了。”朱慕云微笑着说,迟瑞琪嘴里虽说为了钱,可以不要命。但是,一旦到了要命的时候,恐怕他才知道个中厉害。
“你又有什么想法?”李邦藩见朱慕云眼睛变得明亮,微笑着说。
“我推断,迟瑞琪的钱财,应该就在六水洲上。”朱慕云笃定的说,这是迟瑞琪的性格决定的,作为一个守财奴,迟瑞琪目光短浅,他恨不得晚上抱着自己的钱睡觉。
迟瑞琪几乎每天都在六水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