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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禁区。”于心玉将朱慕云挡在卧室门外,毫不客气的说。
“小姐,这可是我家。”朱慕云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
“你要是敢擅自进来,我马上搬回公寓。”于心玉威胁着说。
“不敢不敢,我保证,没有你的允许,绝不踏进来一步。”朱慕云后退了一步,忙不迭的说。他恨不得于心玉真的搬回去呢,但这是邓湘涛的安排,上命难违。
“这还差不多,玉梅姐,你帮我收拾一下吧。现在,你可以下去了。”于心玉对朱慕云说,随手,就将门关上了。
中午,朱慕云想请于心玉出去吃饭,今天也算是她的乔迁之喜,应该庆祝一下。可是,于心玉却想,尝尝玉梅的手艺。两人在楼上,趁着布置房间的时间,聊了很久,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女人就是这样,只要在一起,不管身世地位,马上就能聊得投机。
玉梅的身世凄苦,于心玉问起她的情况,玉梅就详细介绍了。说到动情处,眼睛通红,还落了泪。于心玉本就是心软之人,马上对她有了怜悯之心。听心朱慕云还经常不在家吃饭,让玉梅是做饭也不好,不做饭也不好。这让她,更是为玉梅抱不平。
“玉梅的手艺还可以,但是,你不是喜欢吃西餐么?”朱慕云问。
“玉梅说了,她也会做冷盘,也会煎牛排。今天家里没买牛排,晚上请我尝尝手艺。”于心玉早就站到了玉梅那边,准备对朱慕云倒攻清算。她来之后,以后不能再让玉梅受欺负。
“好吧。”朱慕云无奈的说,于心玉对玉梅也敞开了心扉,个人爱好,全部被玉梅知道了。她们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显然,玉梅占据了上风。
在于心玉的档案中,她是重庆人。现在,她的父亲,也确实住在重庆。可实际上,她是江苏人。但江苏此时在日本的控制之下,如果有心之人,要查她的身份,很容易查出来。而重庆属国统区,想调查她的档案,就没那么方便了。
玉梅当然不知道这些,她还特意做了道辣子鸡,是按照重庆做法,火红的辣椒,加了点芝麻,鸡肉外酥里嫩。唯一让朱慕云不舒服的是,加了花椒,吃的时候有点麻。他是湖南人,喜欢辣,但却不喜欢麻。
而于心玉更惨,她告诉玉梅,是重庆人。可是,实际上她是江苏人。重庆喜欢辣而麻,但江苏省人的口味偏甜。有玉梅在旁边看着,于心玉只能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但是,她的嘴唇刚碰到鸡块,马上辣得一缩。
对吃不辣的人,让她吃辣椒,无异于用刑。宪兵队和政保局,都有灌辣椒水的刑罚,那种滋味,一般人可受不了。
“心玉,我早就说过,你已经不习惯吃中餐了。”朱慕云暗暗好笑,于心玉这是自作自受,她隐瞒真实身份没错,但是玉梅为了让她产生好感,吃到正宗的家乡菜,特意做了道辣子鸡。只是,于心玉一口都吃不下。
“玉梅姐的手艺太正宗了,我怕吃了长痘痘。”于心玉也是极为聪慧之人,马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女人嘛,确实不能吃太辣的东西。
“玉梅,以后心玉的饭菜,口味要清淡,她得养颜。家里的饭菜,还是以西餐、甜点为主。”朱慕云放下筷子,正色的说。
“是,先生。”玉梅委屈的说,自己好心好意,最后却落了个被埋怨的下场。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睛里很快濡着泪花。鼻子一酸,轻轻擦了擦,就退了下去。
“你不要这样对她,不管怎么样,玉梅姐也是一片好意。”于心玉见玉梅走后,嗔恼的说。刚才朱慕云帮她解了围,可现在,马上又帮着玉梅说话了。
“谁让他自作聪明呢。”朱慕云意味深长的说。
“等会你去安慰一下,我上楼休息。”于心玉说,中午,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小憩一会,哪怕就是不睡觉,也要安静的休息半个小时。这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回来之后,一直改不过来。
朱慕云到厨房的时候,玉梅正蹲在角落里抽泣。听到朱慕云的脚步声,玉梅连忙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心玉虽是重庆人,但她中学开始,就在外地求学,高中之后,更是在国外深造,深受西方生活影响。不要说吃麻辣的,现在古星有些稍微辣一点的菜,她都不喜欢。如果是中餐的话,她的口味偏甜,比如说江苏、浙江、上海那边的菜,基本都合适。”朱慕云说。
第六百零一章 作主()
玉梅听到朱慕云的解释,猛然恍然大悟。是啊,于心玉是从国外回来的,一直喜欢吃西餐和甜点。再说了,她在国外,哪有辣椒吃?而且,于心玉这样一个美人,真要是顿顿吃辣,对皮肤也确实不好。
玉梅暗暗反省,自己确实是太急切了,做饭之前,也没有问过朱慕云的意思。原本,朱慕云就是要请于心玉外出吃饭,是自己想露一手,才央求于心玉留在家里吃饭的。可是,她也没问,于心玉到底喜欢什么口味。
早知道,于心玉竟然喜欢吃偏甜的菜,应该做个糖醋排骨才对。但现在,露脸变成了丢脸,再想挽回,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了,先生。”玉梅懊悔的说。她确实是自作主张,并没有问朱慕云和于心玉的意思,想着给于心玉一个惊喜,哪想到朱慕云和于心玉都不喜欢,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这也怪我,没有及时跟你说。”朱慕云点了点头,安慰着说。
他能理解,玉梅想急着表现,迅速拉近与于心玉关系的想法。但是,玉梅毕竟只在国内待过,而于心玉曾经在德、英、法都待过。虽然于心玉显得单纯,但并不代表就是傻子。只是,于心玉心地善良,暂时还没有发现,玉梅的丑陋面目罢了。
“先生,你放心,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玉梅说,虽然她是湖南人,善于做湘、川口味,但是,其他菜也会做。她之前的掩护身份就是佣人,要当厨娘的,自然得掌握多种菜系。
得知于心玉喜欢吃西餐后,她特意还了解过西餐的做法。只是,她没想到,于心玉今天就会来。她很懊悔,其实朱慕云早就打过招呼,这两天于心玉就会搬来,自己应该提前有所准备才是。
“刚才回来,我见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朱慕云关心的问。
“没什么。先生,我不想再去照顾马科长了。”玉梅突然轻声说。这件事,就算朱慕云不问,她也会主动跟朱慕云说的。
昨天晚上,马兴标伤心欲绝,想借酒浇愁。她当时,马上就想到一个主意,要在床上,征服马兴标。自从被武尚天收留后,武尚天对她的迷恋,每日俱增,这让她的自信心爆棚。她早就听说,马兴标好色如命,自己稍微用点手段,马兴标还不对自己俯首帖耳?
“马兴标身上的伤都好了?”朱慕云佯装不知昨晚的事。他想知道,玉梅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像马兴标说的那样,娶她过门?恐怕不用一个月,两人都得出事。
“他他欺负人。”玉梅突然哭了出来,委屈的泪水像打开龙头的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都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真是一点也不假。玉梅的这一哭,越哭越伤心。她想起了从小所受的苦难,和人生的坎坷。至于昨天晚上的事,并不会让她觉得如此伤心。
“他对你怎么啦?动手打了你?我削他!”朱慕云“震怒”的说。
“他他昨天晚上欺负我了。”玉梅又羞又急,这种事,朱慕云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但她猛然一想,朱慕云还是个雏,这些床第之事,可能还真的不知道。可是,她又怎么好跟朱慕云明说呢?如果于心玉不在家里,或许她会窃喜。借着自己的委屈,给朱慕云上一堂**之课。
“玉梅姐,怎么啦?”于心玉突然走了出来,刚才上楼后,她也觉得,自己今天是有些自作聪明了。
在江岸街和丰公寓的时候,她走的太快了。昨天晚上接到邓湘涛的命令,今天准备搬家后,昨天晚上,她就在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了。大部分东西,其实早就收拾好。今天的盗窃案一出,稍微一收拾,马上就好了。
当她提着箱子出门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前,朱慕云等她出门,没有一个小时是走不成的。现在,她搬家,竟然半个小时就可以走。
幸好朱慕云不学无术,否则的话,就会穿帮。此时也没脸,再在白石路朱慕云家里住房下去了。另外,就是与玉梅的接触,于心玉觉得,自己刚到这里,与玉梅走得太近了。
她反思自己,有些话,告诉别人的时候,还是要谨慎。虽然她的档案完美无缺,但每天近距离接触,免不了露出破绽。今天刚到楼上,她与玉梅,几乎就交了心。幸好,好还记得自己是个谍报员,否则的话,连小时候的事情,都会被套出来。
刚才在楼上,于心玉也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这是她第一次,与一名敌对分子住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好像在走钢丝一样。时刻得提防,朱慕云发现什么。
至于玉梅,我们的于大小姐,还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一名身世可怜的佣人,又怎么会与敌对分子,联系起来呢。
于心玉在楼上,隐约听到了玉梅的哭泣,加上朱慕云的声音有些大,她就下来了。对玉梅“被欺负”,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朱慕云这个榆木脑袋,竟然一点也不知情。竟然还说,马兴标的“欺负”,是动手打玉梅,天底下有这样的蠢材特务么?
怪不是政保局接连失败,就是因为,有朱慕云这样的无能之辈,在里面尸位素餐。当然,这对军统来说,是个很好的现象。
“我正问她话呢,马兴标到底将她怎么了,我看他这个科长,是不想当了。”朱慕云不满的说,其实在当巡警的时候,他就接触过强奸、调戏妇女的案子。但是,为了让于心玉“安心”住下来,他得刻意制造,自己无能的“形象”。
“你先出去,我跟玉梅姐说。”于心玉将朱慕云赶出了厨房,又关上了门,两个女人在里面窃窃私语。
朱慕云笑了笑,于心玉同情心泛滥,让她发现玉梅的身份,一个月的时间,未免太短了吧。朱慕云很清楚,玉梅可是每隔三天,就要向武尚天汇报的。今天的事情,玉梅必定也会汇报。而且,随着于心玉的到来,玉梅可以汇报的内容,将丰富得多。
朱慕云给二科打了个电话,既然自己刚刚“获悉”,玉梅被欺负,当然要找马兴标兴师问罪。但马兴标却不在二科,据二科的人回报,马兴标单独出去了。
“马上派人去找,找到人后,直接给我捆起来,押到我家来!”朱慕云怒吼着说。
马兴标今天去查案了,一时之间,自然是不会回来的。朱慕云的话,更多的是说给厨房内的那两人听的。果然,于心玉听到之后,对玉梅说:“你看,朱慕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一定会,替你作主。”
可是,玉梅却不说话,只是无声的抽泣着。最后,她扑在于心玉怀中,放肆的大哭起来。原本,这场戏,玉梅应该是针对朱慕云的。可是没想到,于心玉今天搬了过来。朱慕云对这样的事,又不敏感。
“心玉,下午你不是还要去做头发么?”朱慕云很担心,于心玉会在玉梅的眼泪攻势下,所有的防线都被攻破。
“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做头发?”于心玉不满的说,玉梅出了这样的事,又没有其他家人,除了自己之外,谁还能帮她?
“我已经让人去捆马兴标,到时候该怎么办,咱们三头六面,把话说清楚。要杀要剐,最后得听玉梅的意见。”朱慕云说。
玉梅听到朱慕云的话,慢慢停止了抽泣,朱慕云心里暗暗冷笑,又说道:“现在玉梅也说不清楚,到时候让马兴标,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详细的说出来。他要是敢隐瞒半句,我送他去特高课。”
“不要动不动,就把人送特高课好不好?”于心玉嗔恼的说。
“多谢先生替我作主。”玉梅站起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说。刚才朱慕云的意思,是要先对质,如果马兴标胡乱说话,或许反咬一口,说自己引诱他,以后她还有脸,再在朱家干下去么?
“你本是一片好意,又是我让你去照顾他的,自然会替你作主。但是,要如何处理马兴标,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好。”朱慕云缓缓的说。
玉梅却不再说话,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困扰着她。昨天晚上的事,她并没有告诉武尚天。因为,这是她临时的决定。她本来想,用这个办法,控制马兴标。可是马兴标睡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