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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前两天还给你奉承有加,现在把你当瘟神。”陈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三处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史希侠还在六水洲上呢,他们就这样。以后不说史希侠的日子,自己的处境如何?
“那就再恶心恶心他们,我等会跟程吉路交接工作。”史希侠突然说。
“你有什么可交接的?难道还要被程吉路当面羞辱一顿才高兴?”陈兰斥责着说。
程吉路小人得志,说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现在无声无息的走掉,免得尴尬。至少,以后碰面,或许还有几分面子。真要是撕破了脸,史希侠以后都不好意思回来了。
史希侠不想与程吉路见面,可是,他们还是见到了。因为史希侠离开,必须新上任的程吉路点头。否则,他没资格调用六水洲的船只。这是史希侠的悲哀,三处的政保局的地位,连警卫队都不如。没有上面的命令,想离开六水洲根本不可能。
“不是我不帮你,这是规矩,你也不想让兄弟为难吧?放心,程处长马上就来了,他一到,马上送你走。”余国辉微笑着说。
其实,史希侠失意离开,就算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也应该会放行的。但是,一大早,他就接到了程吉路的电话,让他务必把史希侠留在六水洲,三处的交接工作没有完成,史希侠不能提前离开。
在史希侠和程吉路之间,余国辉自然选择程吉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得志的猫儿雄过虎。现在,史希侠不是那只凤凰,而程吉路当然就是那只得志的猫了。
“余队长,老史的工作,由我代为交接就可以了,他还赶着去宪佐班报到呢。”陈兰笑了笑,作为六水洲上为数不多的女性,有几分风姿的她,面对男性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可是,余国辉并没给她面子。朱慕云早就叮嘱过他,三处的人尽量少接触。特别是陈兰,就更要警惕。能当情报员的女性,都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余国辉是军人出身,花花肠子有,但都是直肠子。要是跟三处的接触多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在没报到之前,他还是三处的人。再说了,就算报了到,他依然是三处的副处长。”余国辉说。看到陈兰还想说话,他又补了一句:“你看,程处长的船来了。”
程吉路走下船的时候,双腿有些发软,昨天晚上喝得有些高了,是被人抬回家的。今天一早,他头疼欲裂,但还是赶着来上任。出发之前,特意给警卫队去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史希侠留下。
“史处长,你这是……要走?”程吉路看着史希侠身边的一个箱子,“诧异”的说。
“钥匙和文件,都放在办公桌上,也没什么好交接的,还是早点去报到吧。”史希侠淡淡的说,程吉路一副关心的口吻,让他很是厌恶。可现在,程吉路是顶头上司,他再惺惺作态,自己也得忍着。
“怎么能如此草率呢,再说了,你去上任,也得办个欢送会。宪佐班的工作很重要,你代表的又是三处,这样,我给朱处长打个招呼,下午再去报到。”程吉路主动提着史希侠的箱子,“诚恳”的邀请他回去。
史希侠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回到三处。此时的三处,外面聚集了许多人。整个三处,只要在六水洲的,都出来迎接新处长。看到史希侠,有些很是尴尬。但是,更多的,则是对他视而不见。
程吉路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虽然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但这十几分钟,对史希侠来说,比十几年还要长。程吉路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程吉路对史希侠的工作高度评价,没有史希侠,就没有三处的现在,就没有他程吉路的今天。看似是赞扬史希侠,但听到的人都明白,这是程吉路在立威。他就像一个新的首领,在审视着自己的手下。他需要这些新的手下,重新对他效忠。要不然,就会像史希侠一样,被赶出三处。
最后,程吉路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其中最关键的一项是:傅永中担任机要室主任,陈兰只担任总务科科长一职。
这个任命,不异于打了史希侠一记耳光。他担任处长时,陈兰身兼两职,机要室主任和总务科长。他们夫妇两人,控制着三处最重要的部门。可他现在人还没离开六水洲,程吉路就将陈兰的机要室主任撤掉,实在太不给他面子了。
傅永中,辽宁人,中统情报训练班毕业,原来中统古星调统室调查员。进入三处后,在机要室担任干事。他已经与程吉路走到一起,既然程吉路担任处长,他当然会水涨船高。最重要的是,程吉路借用傅永中担任机要室主任,向史希侠宣布,三处正式进入程吉路时代。
原本史希侠就已经够失落了,程吉路的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差点没把他的心都击碎。史希侠甚至在想,自己为何要死皮赖脸留在三处呢,如果去警察局,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中午的所谓欢送会暨程吉路的接风宴,更是让史希侠如坐针毡。望着三处的人,纷纷向程吉路举杯敬酒,却把他当成透明,史希侠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人情如纸。
下午,史希侠逃也似的,到了法租界宪兵分队。他身为宪佐班的副队长,当然要第一时间向朱慕云汇报。
“史副队长,你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半天,还满身酒气,成何体统?”朱慕云见到史希侠,蹙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情。
第一千零八章 最后一次()
史希侠借酒浇愁,在自己的“欢送会”上,他着实喝了不少。要不是还得来宪佐班报到,他希望能喝得酩酊大醉,永远都不要醒来。今天的遭遇,是他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扳回来,只能靠酒精麻醉自己。但他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会让嘲弄自己的人,再次仰望自己。
向朱慕云报到的时候,史希侠脑子里,确实迷迷糊糊的。可是,被朱慕云一顿训斥,他血管内的酒精,一下子变成冷汗,刷刷流了出来,整个人马上变得格外清醒。
朱慕云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刀刺在他的胸口。他在三处已经混不下去了,总不能到宪佐班,又被朱慕云踢开吧?现在如果被朱慕云嫌弃,他恐怕连警察分局的副局长,也捞不上了。
机会对谁都是公平的,政府机关的职位,不可能总在那里等人。史希侠既无背景,又无后台,现在来宪佐班,其实是他唯一的选择。
“报告处座,我与程吉路办交接,耽误了一点时间。中午兄弟们开了个欢送会,贪杯多喝了几杯,请处座责罚。”史希侠忙不迭说。以前他与朱慕云是平级,称呼朱慕云最客气的方式,是用“朱处长”。
两人关系密切的时候,还称兄道弟。可现在,朱慕云板着脸,他就只能恭敬的喊:“处座”。虽然只是一声称呼,但让他有种憋屈的感觉。这才半天的时候,他就受尽了人情冷暖。
都说朱慕云处事圆滑,就算是对人小物,也是客客气气的。史希侠好歹也还是副处长,但朱慕云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担任的是宪佐班的副队长,可不是我二处的副处长。以后,还是喊我朱队长比较好。”朱慕云淡淡的说,他想找史希侠的麻烦,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
史希侠从三处的处长,调到宪佐班当副队长,朱慕云自然不能对他客气。如果史希侠是从其他单位调来的,或许朱慕云会一团和气。
“是,朱队长。”史希侠尴尬的说。
他调到宪佐班,连喊声朱慕云“处座”的资格都没有了。但他现在是朱慕云的下属,不管朱慕云怎么给脸色,他都必须受着。此时的史希侠,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
“在单位,咱们是上下级,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但下了班,还是朋友,你来宪佐班,也不用太拘束,今天晚上给你接风。”朱慕云突然语气一转,微笑着说。
软硬兼施,这可是当初孙明华教他的。他之一开始就给史希侠一个下马威,就是不希望史希侠到了宪佐班后,还以为可以跟从前一样。况且,他对史希侠,也确实很有意见。借机训斥一顿,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史希侠的悟性再高些,他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在三处的时候,史希侠都不能改变,朱慕云不会奢望他,到宪佐班后,反而会觉醒。
“多谢朱队长。”史希侠恭敬的说,他觉得自己快不认识朱慕云了,突然一阵狂风暴雨,突然又和颜悦色,让他无所适从。朱慕云的变化莫测,让他确实心生敬畏。
虽然朱慕云说晚上要给他接风,但史希侠却不敢当真。他在三处当处长的时候,朱慕云对他的行为已经很是不满,现在到了宪佐班,还希望朱慕云对自己另眼相看?
史希侠很清楚,到了宪佐班,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只有干出成绩,才能赢得武尚天的看重。只有破了大案,李邦藩才会后悔,让他来宪佐班,实在是屈才。
“你的工作,主要是与其他部门联络。这一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另外,三科的那帮人,你要管好。我不要求他们建功立业,只要不给我惹事生非就行。”朱慕云正色的说。
“请队长放心,三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史希侠说。他虽是副队长,可实际上,就是三科的科长。只是挂着副队长的名义,让他能领一份相对来说,多一点的薪水罢了。
朱慕云自然不会替史希侠接风,他只是交待张光照,晚上给兄弟们加个菜,就算欢迎史希侠了。对此,史希侠也没有意见,就算他想有意见,还能怎么样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慕云的态度,让宪佐班的人,很快就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史希侠。至少,张光照晚上就没有留下来吃饭。诸峰和周志坚,也很识趣,把一科和二科的人都叫出去,在外面打牙祭。
史希侠原本心情就很差,再受到这样的待遇,晚上又喝得酩酊大醉。此次,没人再管他了。但是,到半夜的时候,史希侠醒来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睡觉的地方没有着落。
以前史希侠一直住六水洲,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晚上还可以在六水洲过夜。可到码头后,负责渡船的警卫告诉他,没有特别情况,任何人不能进入六水洲。现在已经是半夜,当然不会为了史希侠而出船。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程吉路打电话。这个时候,他当然是找不到人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去。有家不能回,史希侠显得特别的落魄。史希侠知道,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当武尚天找自己谈话的时候,应该选择离开三处的。
如果他不在三处,或许在下属面前,还能有几分面子。可他的身份与程吉路对调后,所有人再看他,都是一脸的鄙夷。就连曾经的下属,也没人拿正眼瞧他。现在想想,朱慕云对他的态度还算好的。
史希侠很清楚,想要拿回失去的这一切,最好的办法,是拿出成绩。什么样的成绩?他的长处当然是反共。也只有办几个共产党的大案,他才能翻身。
朱慕云晚上准时与组织联系,如果只收报而不发报,不管接收多长时间,他都都用为安全担心。日军的电监科再强大,也只能侦测到发报机的信号。如果收报的话,甚至用普通收音机都能改装成收报机。
将自己掌握的情报,迅速发出去后,朱慕云安心的等着组织的回电。对朱慕云汇报的情况,边保的回复很快。组织上已经意识到国民党顽固派,亡我之心不死,家里已经注意到,鄂东国民党部蠢蠢欲动。
同时,还告诉朱慕云,胡梦北即将回到古星配合他的工作。胡梦北将带来新的密码本,以后与组织的电报联络,依然由胡梦北负责。为了朱慕云的安全,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电报联系。
收到这个消息,朱慕云很是欣慰。胡梦北终于要回来了,他的心也放到肚子里了。撞下耳机后,他抚摸着电台,心想,刚认识的朋友,又要分开啦。
朱慕云无论是发报还是收报,都不用电报稿。按照电讯专业人员的术语,他这叫压码。所谓压码,就是收到的电报,先记在脑子里,再迅速写到纸上。一般人能压几个,或者几十个,而朱慕云的记忆力非常好。密码本他全部记在脑子里,根本不存在压码,收到电报后,直接就译了出来。
当然,这也是胡梦北的密码本比较简单,如果换成一本厚书,他还是需要去译码的。但是,收到的电报码,依然无需抄录。只需要翻看密码本,很快就能知道内容。
朱慕云觉得,以后甚至可以在家里放一台收报机。只要自己熟记密码本,接收上级指示,完全可以通过伪装的收报机进行。当然,胡梦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