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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今天李邦藩交给我一件特殊任务,监视何佩璐。”朱慕云缓缓的说,不管心里如何悲痛,工作上的事情,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
“监视何佩璐?这怎么可能?”许值惊讶的说,何佩璐是什么人?如果他还需要监视的话,那整个古星,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我也很奇怪,但是,根据何佩璐最近的言论,此事恐怕与南京有关。”朱慕云缓缓的说,这种全局层面的事情,他只能猜测,不敢有结论。
“你的意思,是南京的汪兆铭不信任他?”许值说。
“最近我听过他两次讲话,每次讲话,他都只讲湖北,不讲南京。只讲自己,不提汪先生。这样的言论,汪兆铭要是喜欢,那才怪呢。只是,此次李邦藩似乎也很重视。看来,日本人也是支持南京方面的。”朱慕云说。
“日本人一向喜欢分化瓦解我们,以前何佩璐的中华民国共和党,要没有日本人在背后支持,他能成立?日本人希望建立华中自治政府的。只不过,当他们发动更大的侵略战争后,发现一个统一的中国政府,更能支持他们的战争。”许值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何佩璐看似位高权重,实际上已经很危险了。一旦南京和日本人,都不喜欢他,下场会很悲惨。”朱慕云说。
“这件事很重要,我会向组织汇报的。”许值郑重其事的说。他的潜台词是,朱慕云无需再通过猎手情报小组的董广宁,向组织提及此事了。
何佩璐毕竟是湖北政府的最高长官,如果能争取到他,对全国的抗战局势,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哪怕他没有做具体工作,只要发表一篇披露日本人狼子野心的文章,就能极大打击日本人的气焰。
当然,想要争取何佩璐这样的人,会非常艰难。哪怕他们做再多的工作,结果可能也是令人沮丧。可是,不管再大的困难,都要去试一试。不去试,永远不会有结果。努力了,就会有希望。
“现在,第一步就不知道如何进行呢。要监视何佩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还要掌握他的言论,就更难了。”朱慕云苦恼的说。
“总会有办法的。”许值信心满满的说。
“不错,总会有办法的。”朱慕云说。
朱慕云在回家的路上,给董广宁留了条消息,除了告诉他自己获知的情报外,让他向家里询问,牺牲的两位我军干部的具体身份。
看似一句不相干的话,只要边明泽看到,马上能猜到朱慕云的意思。朱慕云问肖钢的身份,意思不言而喻。边明泽没有对朱慕云隐瞒,这件事,他就算想隐瞒都瞒不住。朱慕云是干什么的?或许朱梅,他还能瞒一段时间。但对朱慕云,是不可能瞒住的。
恐怕,朱慕云早就知道了肖钢的身份,只是想最后确定罢了。第二纵队在南河渡的战斗,虽然只歼灭了伪军一个排。可是战斗异常激烈,要不是肖钢身先士卒,恐怕第二纵队未必能拿下南河渡。
朱慕云晚上回到家后,就不想再出去的。他现在一心只想等着边明泽的回电。明天早上,董广宁就会告诉自己。
这个时候,朱慕云其实很痛恨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他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存有侥幸心理。从得到的情报分析,他其实已经断定,牺牲的肖钢,就是自己的姐夫。明天上午的回电内容,他甚至都能猜到了。
朱慕云强迫自己不再想肖钢的事情,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中来。目前,对他最重要的工作,是如何监视何佩璐。一直以来,朱慕云对李邦藩交待的工作,历来都是执行到位。不管什么任务,从来不过夜。
可这件事,他到现在还没有头绪。虽然让杨志给军统提行动方案,但以杨志的级别,罗泽谦不可能见他。更加不会相信,他的这个天方夜谭的计划了。
如果这个计划,是朱慕云以“公鸡”的名义,向总部建议的,或许古星站会很重视。可杨志的建议,恐怕连罗泽谦都不会知道。因为杨志的上级,就会否决这个建议。
李邦藩晚上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趟宪兵队。本清正雄今天交给他监视何佩璐的任务,他交给了朱慕云。此事,也要向本清正雄汇报才行。
“这么重要的任务,你竟然交给朱慕云。柳叶一郎,你是不是被这个中国人吹捧得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本清正雄冷冷的说。
不可否认,朱慕云有优势的一面。可是,并不代表,他什么事都能胜任。至少,在监视何佩璐一事上,朱慕云就不行。这样的事情,最好是交给郑思远。
“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他行不行呢?朱慕云做事细致,虽然总喜欢小题大做,但这不算什么缺点。我们很多行动,就是因为轻视对手,才导致行动失败。”李邦藩说。
他的想法与本清正雄不一样,监视何佩璐,能力不重要,忠诚才是首位。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算这等大事来试?要是失败了呢?此事,你应该交给郑思远。早知道,我应该让田岛拓真去执行。”本清正雄不满的说。
“他们的身份,都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此事交给朱慕云,就算失败,也我们无关。而一旦交给郑思远或者田岛拓真,他们要是失手,隐藏的身份被查出来,我们会很被动的。”李邦藩振振有词的说。
“你要知道,很有可能要处置何佩璐,以朱慕云的能力,他能干得了这事么?”本清正雄冷冷的说。
李邦藩虽然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何佩璐一旦被汪兆铭记恨上,恐怕不是下台的事。政治斗争是很残酷的,这种残酷性,丝毫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
“如果真到了这个时候,也可以让他出手。朱慕云虽然自己的能力不行,但他很会用人。”李邦藩说,朱慕云的工作,都是交给手下去干。
只要用对了人,事情就会很轻松。朱慕云这一点就很不错,无论是经济处还是二处,还是现在的总务处,他总能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以至于,朱慕云整天显得很悠闲。而其他人呢,哪怕只负责一个部门,整天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朱慕云每天忙得最多的事,就是收钱、打牌,再有就是吃喝玩乐了。真正的工作,都是交给手下去干。他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就行,让自己从繁重的具体工作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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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细致()
本清正雄对李邦藩把任务交给朱慕云,虽然很是不满。可是,李邦藩已经把任务交给了朱慕云。此时,再交给别人,已经不可能了。
况且,李邦藩说得也有道理。郑思远的能力虽然远胜于朱慕云,忠诚也毫无问题。可他是日本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一旦让人查出来,马上就会被人指认,这是日本人在背后使的诡计。
搞不好,李邦藩的身份,也会暴露。这样的的后果,是李邦藩不愿意承担的,也是本清正雄无法承认的。
第二天一早,朱慕云开着车子出去,他每天的路线都是固定,先经过王家港,再到中山大道。华生和三公子,会帮他观察,身后是否有尾巴。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任何发现。但每天,依然会忠实的执行这个任务。
朱慕云今天到中山大道的时候,突然看到,三公子站在路边。并且难得的穿着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根文明棍。朱慕云很是惊讶,这是他以前与三公子约定的暗号。一旦三公子作此打扮,并且站到路边,说明有人在跟踪自己。
而且,这还是华生发生的情况。如果是三公子发现的线索,他会在自己到政保局后,打个电话到经济处。
朱慕云对自己的行为一向很注意,当然,他身为军统和**的双重身份,一般的抗日势力,都不会对他动手。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来自内部的调查。朱慕云深得李邦藩信任,这种内部的调查,也越来越少了。特别是田岛拓真调到宪兵分队后,朱慕云就再也没有发现过。
朱慕云在经过三公子身边的时候,鸣了一下笛。三公子听到声音,身子往后缩了缩,随后就返回了家里。他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瞥了朱慕云身后一眼,有一辆自行车,若即若离的跟在后面。
“华生,云哥的车子已经过去了。放心吧,谁要是敢对云哥动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三公子回到家后,给华生去了个电话。
他们现在的身份都不一般,家里都装上了电话。虽然每个月要付几元,可相比能随时沟通,还是值得的。
“只要云哥知道了就好。”华生说,他也没想到,每天的例行公事,竟然真能发现危险。
野草情报小组改名为猎手情报小组,让华生困惑了好几天。宪兵队让田岛拓真调查野草,但查遍了整个政保局,并没有查到什么野草。陈旺金死了,最后也没有结论。但华生知道,他肯定不是野草。
真正的野草,肯定还在。而且,野草这个代号,已经更换为猎手。并不代表野草出事了,而是因为,更换了代号。对这个原来的野草,现在的猎手,华生也想了很久。期间,他也将目光放在了朱慕云身上。
可是,不管从哪方面看,朱慕云都不可能是野草。况且,自己已经加入了组织,如果朱慕云是野草的话,岂能不跟自己联系?
朱慕云原本,早上要去取董广宁的情报。可是,他却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局里。但朱慕云故意放慢了速度,他想看清身后的那人,可是后面的人,很有经验。甚至,距离政保局还有几百米时,就拐了个弯,没再跟着朱慕云。
朱慕云例行到李邦藩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昨天,李邦藩让他从何佩璐身边的人着手。可是,朱慕云想来想去,目前来说,都还不现实。能跟在何佩璐身边的人,岂能随意被收买?如果强行派人到他身边,也会引起他的怀疑。
“局座,暂时还没想到好办法,只能每天跟着从公开渠道,获知他的行踪。”朱慕云说,自从接到任务后,他就不再随意说出“何佩璐”的名字了。
对所有人来说,这个名字听在耳中,都会引起他们的震惊。其实,朱慕云觉得,应该给何佩璐取一个代号。在向李邦藩汇报时,只说代号。
“一步一步来吧,以后他的名字,不适宜再出现在任何场合,更加不能出现在书面材料里。我看,给他取个代号吧。”李邦藩说,作为职业特工,他当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局座英明。”朱慕云说。
“这个代号由你来取。”李邦藩缓缓的说。
“省政府的秘书长贺楚北是他的亲信,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必然会有贺楚北。贺楚北是竹溪人,就喊‘竹先生’如何?就算有人发现,我们也可以辩解,是在跟踪贺楚北。”朱慕云缓缓的说。
“竹先生?不错,就用这个代号吧。”李邦藩缓缓的说,朱慕云没有直接用何佩璐的特征,反而将目光引向贺楚北,确实给他的安全增加了一层保障。
“多谢局座夸赞。”朱慕云笑着说。
“竹先生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急,但也要抓紧。这是何佩璐身边所有人员的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李邦藩说,既然将任务交给朱慕云,就要替他做点准备工作。
“有了这份名单,我就能有的放矢了。”朱慕云连忙拿过名单,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份名单总共有三十人,包括十二名卫士、八名保镖、四名佣人、两名司机以及四名秘书。这些人,都是能接近竹先生的。
“这份名单,你要注意,不要外泄。看完后,今天就要还回来,不能带出局里。”李邦藩提醒着说。
“我回去马上就背,今天不背熟不回去。”朱慕云笃定的说。
其实,朱慕云看了一眼,就已经记住了。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还受过速记的训练。但是,在李邦藩面前,他不能表露出来。这样的特征,如果让李邦藩知道,只会对他忌惮。对组织来说,他良好的记忆力是长处。可要是被李邦藩知道,则会怀疑他的能力。
朱慕云刚到办公室,发现华生在外面等着。朱慕云知道他来的目的,进办公室后,将公文包随手放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茶。
“后面的人,你看清了没有?”朱慕云问,今天早上,他一心只想去拿董广宁的情报。虽然他断定牺牲的肖钢,就是自己的姐夫。但董广宁的电报,能让他彻底死心。
“看清了,不是我们局的人。”华生笃定的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