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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东西之后,张春华对他们兄弟二人说:
“母亲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可司马昭仍旧放心不下:
“母亲,孩儿还是还是搬过来和您一起住吧。”
这个提议直接被张春华给拒绝了:
“我身为正妻却在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寄居在您凝姨家中,已经让你的父亲遭人非议了,你是你父亲的嫡子,若是也搬过来和我一起住,那外人会怎么看待你父亲,又怎么看待你大哥?”
司马师也觉得弟弟的这个行为欠妥:
“昭弟,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见母亲和大哥对这个提议都不赞成,司马昭便只好放弃。
陪伴了母亲大半天后,司马师才和司马昭离去,但司马师却在途中对夏侯徽和司马昭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东西落在母亲那里了。。。”
屋内只剩下王元姬和张春华两人,王元姬看没有外人在场了,便端着壶水走到香炉前将其浇灭,然后又将门窗全部打开,从而散散屋内淡淡的腐臭味儿。
但她此刻还没有注意到,此时窗檐之下正藏着意图偷偷听她们说话的司马师。
一想到方才那计划外的一幕,王元姬就忍不住为张春华捏了一把汗:
“夫人,您怎么。。。”
张春华抚摸着王元姬的手笑道:
“元姬,你不用担心,若是不这样的话是根本骗不过柏柔的,况且我和夫君之间的所有误会也都解除了,他也知道我泼他汤水是因为将戏做的更足、更真。。。”
然而张春华也对司马懿先前和自己所讲的另一个细节感到疑惑:
“夫君他说以后若是有事,都会让你来和通知我,可兰陵侯府、舞阳候府以及洧阳侯府三座府邸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若是事事都让你来传递的话很难次次及时,而且这样一来你就势必要频繁出入舞阳候府,这不是会让你陷入险地吗?”
王元姬一直想要对张春华说这件事,可她却始终难以启齿,见张春华主动提起,她只好将实情说了出来:
“其实。。。我明天就要搬进舞阳候府居住了。。。”
一听这个消息,无论是坐在王元姬面前的张春华,或是躲在屋外窗檐下的司马师,都为此感到万分震惊,因为王元姬之前的态度十分明确:
绝不会草率答应嫁给司马昭,可如今居然肯入住舞阳候府,这无疑是默认了自己和司马昭的婚姻存在。
“元姬,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父亲他难道没有阻止你?”
对此王元姬也感到十分诧异:
“我本以为说服父亲需要很大一番气力,可是当我将这个想法通过试探性的口吻对他说明之后,他居然默认了我的请求。。。”
还未等张春华为此而兴奋太久,王元姬为了怕她误会急忙加以解释:
“其实我答应大将军入住舞阳候府,目的主要是为了帮助夫人您,另外。。。”
她的心事又怎么能够瞒得过张春华呢?身为过来人的张春华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另外,你也想通过长时间的近距离相处,看看昭儿他到底配不配做你的夫婿对吗?”
想到这件事,王元姬既感到悔恨恼怒又感到无奈,如果不是当初为了拒绝曹爽的求婚,她又怎么会中了司马师的圈套?弄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她和司马昭的婚事,自己也根本没有过多的选择权利了。。。
张春华像是关心自己的女儿一样对王元姬说:
“我只有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所以我把你当成我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哪有为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幸福快乐呢?在你和昭儿这件事上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更不会利用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来逼迫你,你自己的幸福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是我的好女儿。。。”
一直以来王元姬都担心自己如果拒绝和司马昭成亲的话,很有可能因此而伤了张春华的心,所以她几乎没有在张春华的面前谈论过这件事,可现在张春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让王元姬感到如释重负:
“谢谢夫人。。。”
(本章完)
第360章 下:密信尽露父子嫌隙,释放烟雾巧迎春华()
张春华与王元姬之间的对话,被躲在窗外的司马师听了个明明白白,他也终于明白了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杀害伯父司马朗的人不是母亲,而是赵蕊。
这些都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直觉判断:
父亲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母亲。
就在他为此感到庆幸和欣慰之时,自己的头顶上方却突然传来了敲击窗檐的声音。
司马师本能性的抬头,却发现王元姬正手托腮微笑着俯视自己:
“子元兄长,你蹲在下面这么久都不觉得累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司马师,在尴尬不已的同时也只好直起腰站了起来,对着王元姬极为勉强的笑了笑。张春华见司马师一直躲在窗檐下偷听,便把他唤进屋内:
“方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母亲,你们方才的话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司马师正想就这件事追问其原由,本来按照司马懿和张春华的本意,是不想让自己的子女知道真相的,但张春华认为既然司马师已经知道,那么再想瞒是瞒不住的,只好将事情的原委统统告诉了他。
“原来是这样。。。”
感觉自己被蒙蔽了双眼的司马师坐在了床榻边:
“虽然我早就觉察出这件事有蹊跷,也知道父亲对您绝对不会冷酷无情到这个地步,不过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
但司马师同时也为母亲感到高兴: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您和父亲之间已经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我想要是昭弟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就在这时,王元姬阻止了他这一想法:
“目下还不能告诉司马昭,这件事只能仅限于包括大将军在内的我们四个人知道。”
“为什么?”
司马师不明白王元姬为什么不让司马昭知道真相,因为一旦他知道这件事,势必会对他与司马懿之间的关系缓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司马懿却独独要求绝不能让司马昭知情,这令司马师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理解这一点的不仅仅是司马师,就连传达司马懿这一意图的王元姬也猜不透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而张春华似乎隐约猜到了司马懿的用心,但也不是很肯定。
就这样,司马师按照王元姬和张春华的要求,对今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权当没有这回事,而且他在回府之后也没有对自己的妻子夏侯徽提起。
当然对司马昭也是一样。。。
夜里伺候司马懿入睡之后,柏夫人于亥时大家都入睡之际,悄悄的来到了庭院内,从袖袋之中掏出了一封布帛偷偷塞到了假山底部,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房内。
不一会儿,一个舞阳候府的家丁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假山旁,见四下无人便伸手从假山石缝中掏出了先前柏夫人所放置的布帛,而后溜出了侯府后门,将消息辗转传到了桓范手中。
桓范和赵蕊相继看了布帛上所写的内容,也知道了司马懿和张春华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虽然赵蕊没有百分之百被蒙骗,但也大体认为实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原本是想要杀了她的,现在看来留着她或许更好,让她更加痛苦下去吧。。。”
可桓范注意的却不是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他从柏夫人在信中所写的内容当中,及时捕捉到了一个令他非常感兴趣的细节:
司马昭自回到舞阳候府之后,与司马懿的关系日趋恶化。
“先前诸葛亮托令狐愚给我带来的口信中,就是提醒我如果想要对付司马懿,司马昭会是个十分值得利用的棋子,现在看来这个司马昭还真是值得我好好利用一番了。”
说罢桓范将布帛放到烛火上点燃,待到火焰吞噬了大半张布帛后,他轻轻一松手便使布帛落入了火盆之中,很快就化成一摊黑灰了。
利用司马昭来对付司马懿,使得他们自家人互相残杀,对于赵蕊来说却是一件再痛快不过的事,只是她对计划的可能性仍旧保持怀疑:
“如果真能这样固然最好不过,可司马昭毕竟是司马懿的亲生儿子,但想让他帮助我们来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真的有可能吗?而且,我记得你与诸葛亮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他应该恨你入骨才是,为什么要帮助你呢?”
“因为现在挡在诸葛亮面前的人不是我,诸葛亮前四次北伐却功败垂成,虽然与司马懿直接对抗的只有一次,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目前能够有力量阻挡他的人只有司马懿,况且他也不会那么好心来帮我,只不过是借我的手除掉司马懿罢了。。。”
对诸葛亮的用心,桓范大致上能够猜得出来,而至于如何利用司马昭方面,桓范也有着自己的考量:“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我也不会贸然去直接和他接触,不过却可以利用他们父子之间关系的裂痕,引导他按照我给他制定的路线来走,就如同操纵提线木偶一般让他听从我的摆布,进而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为我对付司马懿的杀手锏。。。”
风波平息后的第二天,司马懿便吩咐代替司马孚主持侯府外事的司马馗,准备好迎接队伍前去兰陵侯府迎接王元姬,其排场是很大的,几乎和迎亲没有什么区别。
为了体现对王元姬的重视,并且保护王元姬在来的路途上不会遭遇什么意外情况,司马懿还别出心裁的让自己的儿媳妇夏侯徽代替自己和伏若歆,与迎接队伍一同前往兰陵侯府。
王元姬没想到司马懿居然会用这么重的礼节来迎自己,本来她只想一个人带着行礼去舞阳候府呆上一个月左右,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再悄悄的回来,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然而当她拎着行礼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幅阵势,顷刻间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以至于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对站在身旁的夏侯徽支支吾吾的说:
“嫂子,这。。。这到底是。。。”
夏侯徽是个很识得大体、又懂得为人处世的聪慧女子,她笑着对王元姬说道:
“弟妹,父亲和母亲都很重视你,要不然怎么会让我这个长儿媳亲自来迎接你呢?”
一听夏侯徽称呼自己为弟妹,王元姬只能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
“嫂子,我还没有。。。”
还未等她说完,夏侯徽就机智的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是想说你没有嫁到我们是不是?可你方才可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我呢。。。”
“那不一样。。。”
事实上早在王元姬和司马昭的婚约成立之前,王元姬每次在张春华那里见到夏侯徽之时,都因为自己尊敬司马师为兄长,所以为了称呼方便才称夏侯徽为“嫂子”的,可如今同样的称呼再次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加上夏侯徽刻意的曲解,反而让王元姬自己觉得不对味了。
可哪里还等王元姬辩解,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的功夫,夏侯徽已经将她拉到了车驾边:
“好了好了,父亲和夫人还在府里等着呢。”
而王元姬甚至和自己的父亲王肃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站在府门口目送迎接队伍远去的王肃,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做法到底意味着什么,又会给王元姬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未来,他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的问着自己:
“父亲,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路上迎接王元姬的车架看起来都非常扎眼,惹得众多路人围观。
有些好事的人忍不住上前打听说:
“这不是舞阳候府的人吗?大将军这是要迎接谁啊?”
这时开始有人胡乱猜测起来,有人说是司马师又要纳妾了,又有人说司马昭要娶妻,总之五花北门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就在王元姬对此避之不及之时,夏侯徽撩起了车帐对外说道:
“你们不要乱猜了,是大将军的嫡次公子司马昭,迎接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去作客呢。”
众人听后不禁感叹:
王元姬真是好福气,能够得到未来夫婿如此的重视和宠爱。。。
可这些却令王元姬感到无地自容,她羞红的脸颊好似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赶忙将车帐放了下来,并且一脸不满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侯徽:
“嫂子,您这是做什么?”
夏侯徽赔笑道:
“元姬妹妹你别生气,谁让父亲和母亲对你这么重视呢?当初嫂子我嫁进司马家的时候也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也觉得新鲜,难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