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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刚才自己唱曲时分明能感受到他的痴迷,如果说酒楼里能帮助自己的除了与这几位纨绔子弟同桌的那一静一动的少年外,也只有这人。
被女子喻作一静的陈恂死死按住还想上前阻止的一动少年多隆,自是不会让他破坏掉自己本以为会失败的计谋。看着女子掩饰在惊慌背后的那抹精明,陈恂忽然有了一丝明悟,原来计谋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把局内人当成木偶来操作,而是要把他们自身的智慧和本能的想法也算计在其中,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回归自然,浑然天成。
自己今日在吉庆楼偶遇班布尔善,立时生出一计,本以为是神来一笔,天作之合。但仔细一想,如果刚才班布尔善真的因一时冲动而中计,日后再回想起来,还是能找出蛛丝马迹。如果把女子排除出被怀疑的对象,那么箭头就会直指多隆和陈恂。比如陈恂为什么要让卖唱女子单单唱这首曲子,由此又能联想到那拍桌子的纨绔子弟必是陈恂故意安排,虽说那纨绔子弟不是陈恂刻意安排,但班布尔善也会这样想下去,从而歪打正着猜出陈恂这个主谋之人。
但此时这女子自身的智慧夹在其中后,就算班布尔善日后再查,也只会把重点集中在女子身上,而这女子又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从她身上就算能查到多隆,也绝看不出破绽所在,多隆只是让女子唱曲,可没让她去找你挡灾,线索到女子那里就此断掉,这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无迹可寻。
此时正在算计别人的女子哪里想到自己也已被别人算计,心中正盘算着,两名******好手已经推开上前阻拦的老汉,伸出一对禄山之爪抓向女子,女子一边苦苦哀求一边伸手去挡,就在碰与未碰玄妙之时,女子惊呼一声,身体一歪,在外人眼里好像被推出去一般,跌跌撞撞朝班布尔善的桌子跌去。
“哗啦!”桌子被撞得一震,菜汤酒水洒了一桌,班布尔善手中端着那杯幸免于难的断肠酒,抬手止住正要说话的哈三。
“大人,救我……”女子的头发在跌倒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披散下来,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上街都要挽起发髻,披散头发的模样也只有夫妻在床上,女子在洗澡梳妆和青楼中可以看到,而正因为这样,披散头发的女子在男人眼中自然而然有了那番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韵。
班布尔善看着女子惊慌的表情,好像那受惊的小鸟,此刻要依人的样子,再看着那满头黑发披在脸上,犹抱琵琶半遮面诱人的风情,恍惚间只觉得这里不再是吉庆楼,而是自家的卧房,那趴倒在桌上的也不再是卖唱女子,而是自己新纳的小妾。
“嘿嘿……小娘子怎么摔倒了?让爷看看有没有摔坏哪里?”两位本有三分醉却装成八分醉的纨绔子弟凑过来,抓住女子的手腕就要替她检查身体。
大丈夫能屈能伸,但也有个底线,自己的妻妾被人调戏,再屈下去可就变成大乌龟了。班布尔善一口将手中的断肠酒灌入肚中,本已差一丝就要突破的金……呃,是酒胆!借助这口烈酒终于冲破那道桎梏,只觉体内似乎传出啪的一声轻响,瞬间班布尔善从第二阶话密期成功突破到第三阶壮胆期,只觉周身鼓荡着使不完力气,体内哗哗流淌着满是英雄血,天地都为之色变,吉庆楼外的天边,从西边滚滚飘来大片乌云,云中电闪伴着地上的狂风,遥相呼应。
陈恂从窗口向天上望去,脑海中出现两个古怪的字眼,渡劫!
“咔嚓!”渡劫的事情没有发生,如盆泼般的大雨在一声响雷中毫无征兆的倾泻下来,伴着起哄架秧子的狂风肆意鞭打着街上的行人,一时间街面上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吉庆楼里虽没有狂风暴雨的鞭打,但场景与街上是那样的相似,刚刚成功突破的班布尔善借着那一声炸雷拍案而起,好像那盖世英雄,驾着七彩……乌云从天而降,一把将正拼命抵挡的女子拉到身后,大喝一声:“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莫非不怕王法无情吗?”
两位纨绔弟子先是一愣,随后一人朝门外看看,一人朝躲在班布尔善身后的女子瞧瞧。
“明明下着大雨,哪来的光天?”
“明明是姑娘,何时成了妇女?”
“老东西,一边呆着去,想啃嫩草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等我们哥俩乐呵完了才轮到你……”两人一边嘴上调侃着一边摇摇晃晃继续朝女子抓去,全然没把盖世英雄班布尔善放在眼中。
班布尔善气随意走双手成掌,好似灵蛇吐信般探出,轻逸飘洒的如袅袅轻烟从两人双手之间穿插而过,又如鸿燕点水般划过两人的胸前大穴。
陈恂看着那如雾如风的灵巧双掌忍不住低呼一声。“兰花拂穴手!”
“啪!啪!”陈恂话音才落,两声清脆至极的响声传出,两名纨绔子弟同时捂着脸退后一步。
这两个嘴巴搧的甚是奇妙,所有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班布尔善已是双手负在身后重新挡在女子身前,风轻云淡望着对面两人,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原本他是想将两人伸过来的手挡开,但因酒醉眼花挡得有些偏差,与对方的胳膊交错而过,又想着错有错着,将两人推开也是不错的选择,却因酒醉身形不稳手抬得高了些,变成推脸,发觉不对时想抽手回来,又发觉两人的脸摆得位置实在太帅,最终因酒后冲动没有忍住抽了两个嘴巴。
坐在桌边一直瞧着热闹的少爷公子们可不干了,他们兄弟不管是夜踢寡妇门,还是调戏小娘子,一向是共进共退,兄弟挨嘴巴那就是自己挨嘴巴,这种事岂能容忍,立时忽啦啦站起来抄起桌上的盘子杯子酒壶瓷碗将班布尔善围在中间,有两人本想抄椅子,因为酒醉反被椅子抄倒在地,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随便从桌上抓起盘碗补了上来。
班布尔善知道已经无法善了,只能祈祷着凭自己的英雄气概将对方唬住,故作镇静的环视一圈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哎呦!”“不怕死就上来”的豪言壮语还未说出来,一只酒壶迎面飞来,不偏不正砸在他的嘴上。
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纨绔子弟,必须要有机灵的头脑,其反映之处就在当要打架时,绝不能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如果对方真把自己的背景讲出来,那就不好动手了。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是敢出来跟他们叫板的人,哪个没有点背景,背景的背景说不定就成了谁的小姨子二舅母大姑妈,那这架也就打不成了。所以先封口,再封眼,是纨绔弟子们打架的至高准则。
管你是谁,先打了再说,不知者不罪,就算你是我拐了十几道弯的爷爷辈,老子打也打了,你还能怎么着我?
这一酒壶扔得很是漂亮,在场之人除了受害者班布尔善和卖唱女子外,都暗叫一声“好酒壶!”扔酒壶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准而巧,在没有伤到门牙的同时,把嘴打成香肠状。伤门牙就不好了,这叫破相,这个时代并没有镶牙技术,牙掉了就只能戴假牙,这是死仇不能结。打嘴没关系,肿得再高也能消下去,无非就是多些时日。
班布尔善只觉得嘴上麻麻的,伸手摸摸已没有知觉,再看手上还有血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耻辱,表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瞪着眼睛朝四周看去。“是舌?有总炸粗来……”(是谁?有种站出来!)
“是我!”几位少爷公子同时朝前迈出一步,颠着手中的武器不怀好意的看着班布尔善。
班布尔善刚刚借着怒火提起的那点勇气又被反压了回去,捂着嘴再不敢说话。
躲在他身后的女子看着班布尔善已经肿起的厚唇花容色变,女人爱漂亮是天性,如果这一酒壶是砸在自己脸上,那岂不是要……要没脸见人了。
陈恂知道这会越少出面越好,最好就当作一名路人,放开一直抓着多隆的手,朝他递个眼色。多隆早就等待这一刻,立刻大步上前,分开包围圈。“大家停手!”
几位少爷公子疑惑的看向多隆,心想着难道他是要单挑?
多隆上前将脸色惨白的女子护出包围圈,送到她父亲处,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老汉。“实在对不起,这银子你们拿着快走吧!”
老汉和女子千恩万谢后,不顾外面大雨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吉庆楼,在吉庆楼吃饭的食客们见状纷纷躲到一边,让出一大片空地。几位少爷公子相视一笑,还是多隆想得周到。
班布尔善刚才听见有人阻止,心中暗自叫好,可看到这一幕后,心瞬间沉入谷底,酒也醒了几分。这是在清场啊,看意思是要把他往死里打,自己再耗下去只怕也是无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其不备杀出一条血路。想到这里抬手抄起身边的椅子大吼一声“扛恶者屎!”(挡我者死!),将椅子朝其中一人奋力扔出,身体也随着椅子飞去的方向窜去。
第二十三章 布局(四)()
班布尔善的想法是好的,只可惜身法有限,久经战场的纨绔子弟们深知椅子可以走,人留下的道理。包围圈瞬间打开,椅子顺利飞出圈外,就在班布尔善奋力朝打开的口子冲去时,包围圈瞬间合拢,他的身影被淹没,外面人看不到包围圈里情况,只听见“啊,哎哟……”凄惨的叫声。
多隆皱皱眉头看向陈恂。“咱们这么做合适吗?再怎么说他也是见义勇为,路见不平……”
陈恂嘴角微微翘起。“多隆你记住,在这个世上你的身边只有两种人,朋友和敌人,如果是朋友,他哪怕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会对你好!如果是敌人,他哪怕是个再好的人,也会坑你害你!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好人坏人之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当你站在那泰山之颠时,又有谁会在乎你曾经踩死多少花花草草?”
“可我看他就是好人!我们这样做就成了坏人!”多隆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忍不住替班布尔善辩解。
陈恂冷哼一声。“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何为好人何为坏人?他除了正妻外还娶了两房小妾,这两房小妾全是从乡下强抢而来,只不过事主惧怕他的淫威,又碍于自己的名节只能忍气吞声。这些纨绔子弟虽然街头闹事,但没有一人去强抢民女做小妾,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陈恂见多隆还是一脸迷茫摇摇头继续解释道:“这些太过深奥的道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不要把好人和坏人分得那么清楚就行了。一念善恶不是衡量的标准,而你也更没有资格去定性谁是好人坏人,不光是你,我想这个世上也没人有这样的资格。其实你只要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就行,你的敌人对你来说就是坏人,你的朋友对你来说就是好人,记住,这就是你的划分标准!”
“哦……”多隆似是而非的点点头,看他的样子显然还是没听明白。
陈恂也不在乎多隆能不能明白,只要他能记住这些话就行,这世间本就有些道理是说不明白的,就好像当今皇上康熙,在他的记忆中后世之人称他为千古一帝,按说这是一个褒义的称呼,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康熙就是个恶人,他做下的坏事数也数不清!
班布尔善的哀嚎声已经消失,包围圈散开,少爷公子组成的纨绔一族扬长而去,地上只留下一个疑似猪头的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天后,正在家中养伤的班布尔善接到圣旨,因他街头斗殴,有损朝廷脸面,被格去爵位,交由宗人府查办!班布尔善如遭雷击当场昏倒在地。
格去爵位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他从今天开始变成一名在旗的庶人,除了还有个无关紧要的旗人身份外,一无所有,想做个纨绔子弟的资格都不够。
同月,鳌拜换地的奏折得到遏必隆的支持,索尼的默认,苏克萨哈的不反对,换地之事开始大张旗鼓的进行,索尼称病已有三月未来上朝。
同年九月,京城,兴化寺街,索府。
一顶二人抬小轿来到索府门前,多隆一身普通侍卫装扮跟在轿边,小轿还未停稳,站在门口的四名青衣小帽家丁就围上来。“干什么的,没长眼睛,这种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
“我家大人有要事见你家老爷!”多隆中规中矩答道。
四名家丁用轻蔑的眼神打量打量小轿,又不屑的瞅瞅多隆身上的服饰。“去去去,什么你家大人,官不大口气倒不小,你们能有什么狗屁要事,还不是想巴结我们老爷,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快滚!”
“你们……”多隆虎目一瞪就要发火。
“多隆,淡定!”轿窗的布帘打开,陈恂的小脸露了出来,眯着眼睛在四名家丁的脸上扫了一遍。“记住你们说过的话。”
四名家丁一瞅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