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名县,虽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衣食无忧,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亲是一名书商。那日,家中来了一个人自称是知府的师爷,说父亲所卖之书是反书,如果不想获罪就需要交一万两白银。莫说我家凑不出这些银子,就是能凑出来也不会平白无故送给他人。父亲将来人轰走,全然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他就真得被知府抓走,关入牢中,并通知我们拿银子去赎人,给了七天的期限,父亲不准母亲交银子,只说他就是死也不能让家里跟着受穷,七日后,忽然一道圣旨下来,父亲反书案已经定下,判满门抄斩。母亲带着我们逃出来,可是在逃亡的路上被官兵一路追杀,母亲姐姐弟弟妹妹相继被杀,我幸得陈军师搭救才……”双儿说到这里哽咽的再也讲不下去。
“可恶,又是文字狱,这个该死的鳌拜!”陈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里关鳌拜什么事?是狗皇帝下旨杀我全家!”双儿并没有哭,调整一下情绪沉声说道。
陈恂摇摇头解释:“康熙到现在都还未亲政,又如何能知道地方的事情,更加不可能大兴文字狱,而据我所知,这两年所有的文字狱都是鳌拜一手策划,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那些肯追随他的地方官员送福利。地方官员敲诈得来的银两不必上交或只交一小部分,绝大部分还是落入他们自己的口袋,所以这些人才会视鳌拜为财神,对他唯命是从,至于所谓的圣旨,只不过是蓝批罢了,和皇上无半点瓜葛!”
双儿瞪着眼睛听完陈恂的解释,虽然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懂了。“你是说这一切都鳌拜这个狗贼做的?”
陈恂再次走到双儿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是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鳌拜为你的家人报仇,嗯……”
后面的话陈恂等着双儿自己讲出来。先前听双儿说如果两年前给她金子,她肯做牛做马,现在我为你报了仇,你也不用为我做牛做马,只要做我媳妇就好,嗯,苏麻是大老婆,你是小老婆。
先前双儿没有收下他送出的金子,又讲出那些话时,他就已经猜到这个女子一定有个仇深似海的故事,所以才大义凛然许诺把所有黄金用在难民身上(原本只想用一半留一半),哄着双儿讲出自己的身世,反正得罪双儿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能帮她报仇岂不是一石二鸟,既除恶又抱得美人归。
双儿见陈恂支吾着后面的话不讲出来,猜到他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他打的是另外的主意。“你若真能帮我一家人报了仇,我就给你做牛做马又如何!”
陈恂心里对这个承诺不太满意,但知道这事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下点点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不过在这之前你不准再对我喊打喊杀,更不准再拿剑威胁我。”
双儿狠狠的瞪了眼陈恂。“那要看你自己的表现!如果你敢欺负另一个我,第二天我照样会加倍还给你!”
康熙四年十二月,恢复女儿身的赫舍里被召入宫,封为皇后。陈恂从孝庄口中得知,赫舍里的病虽然医好,但无法再生育,如果一定要生育,将有性命之忧。
康熙五年三月,穷困潦倒的班布尔善被鳌拜召入府中,从巳时一直聊到亥时才由鳌拜亲自送出大门。从这一天起,门可罗雀的班府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每日里轿子排满整条胡同,到最后甚至再想拜会班大人的官员就要像那吉庆楼三层的宴客厅一般,要提前预约才行。
康熙五年六月,班布尔善得鳌拜保举力荐,晋封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不但爵位尽复,还官拜三品,可谓是春风得意。满朝上下无人不知班大人是鳌拜的亲信,就连比他品阶高的官员见到他,也要主动上前打声招呼,鳌拜的势力由此可见一斑。
康熙五年八月,负责换地前期勘察事宜的国史院大学士,兼管户部的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工部尚书王登联因联名上了一道奏折《圈地疏》不同意换地之事,希望皇上能亲自发出停止换地的命令,从而得罪鳌拜,被鳌拜以办事不力为借口将三人逮捕入狱。
陈恂早已知道三人必会死于鳌拜的刀下,但还是想尽力搭救,持皇上口谕密传刑部尚书,以案件没有先例,无法可依的理由判处每人杖责一百。
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没想到次月,鳌拜居然假冒皇上圣旨,把苏纳海三人的办事不力升级为依附多尔衮的罪名,直接来个先斩后奏,待陈恂得到信儿时,三人的脑袋已经落地。从这件事陈恂看出鳌拜睚眦必报的性格,在对付鳌拜事宜上更加谨慎小心,周全考虑。
康熙五年十月,镶黄旗与正白旗换地事宜正式启动,果然如陈恂所料,鳌拜借换地之机大肆圈占土地,京城至河北一带的十几万百姓被迫离开家园,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所,沦落为流民。尤其是到了十二月,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饿死冻死之人不计其数,路边随处可见尸体冰雕和饿殍,那一月,一个四肢健全的痴岁男孩,只卖一斗米(相当现在的十五斤左右)。
陈恂在双儿的监视下,在京城至河北的官道上广开粥棚,又重金买下京城旁边大兴地界的土地,搭起避难所,无吃无穿无处申冤的流民大量涌向京城大兴,以至于陈恂在索额图处敲来的四十万两白银全扔在里面不说,自家还搭进去数万两,最后孝庄得知此事,又拨出二十万两白银,此事才算勉强得以解决。只待开春将这些流民发放周边各省,妥善安置。陈恂的名字开始在流民口中流传,亲民大臣的称号也被挖了出来。
康熙六年二月,换地事件让鳌拜在朝堂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一时无两,无人再敢与其抗衡,辅政大臣遏必隆见鳌拜势大,决心依附,主动要求各部官员将鳌拜的名字放在自己名字前面。
遏必隆的归顺让鳌拜完全掌握满洲八旗中最强的镶黄旗,班布尔善的加入又为鳌拜争取到爱新觉罗部分家族的支持,捧杀的计策顺利进行着。
康熙六年三月,自从孙女被封为皇后,虽然恢复上朝却从不发表意见,对鳌拜的强势又视若不见的索尼忽然发威,上表让皇上提前亲政奏折。皇上将奏折交与众大臣商议,结果先是鳌拜不同意,随后遏必隆不同意,苏克萨哈也不同意,朝中大臣多半附议,亲政之事暂且搁置。
康熙六年六月,索尼病重,康熙下旨五名御医长驻索府,每日里消耗千年人参、何首乌、灵芝无数,此时的索尼早已陷入深度昏迷,只靠这些珍贵的草药吊住胸中一口气,苦苦挣扎十三天后,于月末最后的一天还是没有坚持住,逝世!
康熙六年七月,绝望的苏克萨哈上奏请求解除自己辅臣之职,愿往遵化守护先皇陵寝,试图避开鳌拜的迫害。鳌拜没有放他走,以“背负先帝,别怀异心”等二十四项罪名逼令康熙将其处死,康熙得陈恂授意以“核议未当,不许所请”的借口顶住压力,坚决不允,后与鳌拜在亲政之事上秘密达成协议,同月,苏克萨哈被处绞刑。
苏克萨哈是可怜的,他本来有机会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反叛者,甚至更有机会自己当上皇帝,只可惜陈恂的出现让他的人生从此成为悲剧,一直到死他也只恨鳌拜一人,却没有想到真正致他于死地的另有其人,他的每一步都在陈恂与康熙孝庄的算计之中,从成为鳌拜的目标到成为皇上亲政的筹码。他的后半生用八个字得以概括,人生如棋,我愿为卒!这也是他死后的第三年被康熙追封时亲笔赐下的碑文。
同月,苏克萨哈死后第八天,康熙在鳌拜不反对的情况下,提前亲政,开始他六十一年的皇帝生涯,但就是在这一年,他也同样迎来了生涯中的第一个对手,第一个权臣,鳌拜!这也加剧康熙妒才嫉能阴暗一面的激化。
第三十五章 最佳时机(一)()
此时鳌拜的支持者已经渗透到六部之中,如吏部尚书阿思哈,户部尚书玛迩赛,兵部尚书噶褚哈,工部尚书济世,镶黄旗都统穆里玛……鳌拜之势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所以鳌拜并不怕康熙亲政,他根本没把这个十四岁的小皇帝放在眼里,如果大清朝还有让他怕的人也只有两个,孝庄和索尼!对于孝庄他是出于骨子里的畏惧,从对方的身上他能看到皇太极,多尔衮,顺治的身影,尤其是多尔衮和顺治身影的存在,就如那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
至于对索尼的怕是因为索尼的老谋深算,几十年的同朝为官让他深知这只老狐狸的狡猾,别看他总是装病卧床在家,不理朝事,却正恰恰好像一只隐在黑暗中的孤狼,没人摸得透他的想法,当他真正露出锋利的爪牙时,就会直击要害,不死不休。不过这一怕已经不在了,这让鳌拜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君上任肃官场,这几乎是国家政治的传统之一。
康熙六年十一月,在官员考核中,被处分的文武官员达上千人之多,鳌拜并不怕小皇帝发威,反而借此机会打压了很多对他不满的地方官员,并大量安插自己的追随者。康熙对此不闻不问,在外人看来,他这是在纵容鳌拜,他已经向鳌拜示弱了。
康熙七年是个关健的一年,捧杀之计也到了最后的关头,鳌拜已经如期待中膨胀到极致,只等他迈出最后一步,这一步就好像那傲笑山林,绝无敌手的黑熊要踩进猎人的陷阱,而猎人就躲在陷阱旁边的树后面,如果熊踩进去,就是熊死,如果熊没有迈出这一步,就是猎人亡。
陈恂也一直在等待着能促使鳌拜迈出这一步的机会,在他的记忆中,这一年好像会发生一件大事,最终导致鳌拜的灭亡,但他记不清这是件什么事,也更不记得具体日期,所以只能等!
康熙在朝堂上对鳌拜一忍再忍,表面满不在乎,但心中又岂能好受,他开始频繁召见陈恂,不停询问何时可以动手,陈恂却知道鳌拜好杀,他身后的势力却是最大的威胁,所以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这中间还有几个小插曲,康熙为了让陈恂能早些动手,又因几年前打赌索尼大限之事,真的加封陈恂为御弟,还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御弟哥哥,并准他单独面君时无需跪拜,当众面君时只需单膝半跪之礼。
陈恂也没忘记自己的好弟兄多隆,连骗带哄让康熙写下“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诗句,送到豫亲王府,高挂在富贵园的正堂上。尽管佟佳氏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能阻止多隆的母亲彩凤,成为豫亲王多铎的另一位侧福晋,多隆从这一天真正成为名符其实的小王爷。
康熙七年十月初五,陈恂等待的时机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来,这一天,晴朗的天空中居然出现两个太阳,自古就有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之说,这一异象出现,莫说是满朝文武百官,就连天下的百姓都纷纷私下议论,出此大凶之兆,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京城,紫禁城,慈宁宫。
康熙也害怕了,当陈恂被召到慈宁宫时,看见康熙正六神无主的在屋里不停走来走去,孝庄跪在佛像前低声念诵佛经。
“臣弟给皇上道喜!”陈恂上前躬身行了一礼。
“陈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来取笑朕!”康熙停下脚步,看着陈恂波澜不惊的笑容,心中的不安莫名消失了。
“臣弟并没有取笑皇上,而是真的有喜讯要告诉皇上。”陈恂偷偷朝俏立在一边的苏麻挤挤眼睛,家中虽然也有个美娇娘,但并不耽误他心里还能容下另一个人。双儿的忽冷忽热冰火相济固然新鲜刺激,但苏麻的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也别有一番味道。
“你快说,到底有什么喜讯告诉朕。”康熙转身坐到孝庄的炕上狠狠瞪一眼陈恂,对于陈恂和苏麻之间的眉来眼去他早有不满,但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发作,也只能用眼神警告一番。
陈恂瞥了眼康熙,你这人不厚道,咱俩是兄弟,你坐着让我站着,连杯茶也没有,皇上还不差饿兵呢,是吧,呃……你皇上怎么能差饿兵呢,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压着声音在那里清嗓子。
康熙一瞧陈恂不说话,只在那里吭咔,两人相处多年,哪还不明白他的心思,虽心中有气,但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无奈吩咐道:“苏麻,赐座,看茶!”
陈恂倒也不是真的恃宠而骄,他一路赶来皇宫确实有些口渴,坐下后从苏麻手中接过茶杯咕咚咕咚连喝几口,才抹抹嘴放下茶杯。“皇上,咱们动手的时机到了。”
一直跪在佛像前的孝庄闻听此言身子一震,手中捏转的佛珠也停了下来,身子一动就要起来,苏麻见状连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