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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一样,两人皱着眉头将银针呈给吴世福看。
吴世福看完四根变黑的银针看向两位仵作。“是不是有人在尸体上涂毒了?”
两名仵作立刻摇头。“不可能,如果在尸体上涂毒,我们绝对能看得出来。”
躲在远处观看的人群议论声起,在几个好奇心强的人带领下,大家纷纷聚了过来,当他们看清吴世福手上四根变黑的银针后,议论声更响了。
“还是我来解释给大家听吧!”讼师走到场中间,抖开白纸扇看向吴世福和两位仵作。“本案死者王荣昌死后,王禄因为手中无钱,将父亲的尸体停放在义庄,等哥哥回来安葬,大家注意,此时已是三伏天,待王福赶回家又已经是第七天,尸体早已腐烂变质,这点赵仵作可以证实!”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讼师落在年纪稍长的仵作身上,第一次给王荣昌验尸的赵仵作默然点头。
讼师目光扫向人群继续大声讲道:“大家知道,银针探毒之法是仵作验尸的常用手法,银遇上毒时即会变黑,但大家却不知道,当肉腐烂后也会自然生出一种毒素,我们就暂且称它为硫……化物,当银针遇到这种东西时同样会变黑,所以王荣昌并不是死于砒霜中毒,而是正常死亡!”
讼师一边说着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目光最终落在一个人身上,脸含敬意的朝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就在昨天之前,他还一直相信银针探毒是无法推翻的铁证,但就是这个人当场作了一个试验,让他今天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做担保,他相信,有了这个案子之后,自己一定会成为全县最有名的讼师,甚至可能是全省……
吴世福听完讼师的陈述仰头大笑起来。“精彩,不愧为讼师,果然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只可惜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过是个假设而已,谁又能证明你说的硫化……物是否存在?”
讼师昨日得陈恂指点,早已料到吴世福会这么说,微微一笑。“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当场试验,鸡蛋黄中同样含有此物,只要将银针刺入鸡蛋黄,便可立见分晓。”
吴世福正要说话,两名仵作却已跑到围观的百姓中讨要鸡蛋,对于他们来说,足以惊世骇俗的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吴世福也不好再开口阻止,只能看着两名仵作暗自咬牙。
鸡蛋被要来,两名仵作分别将鸡蛋磕开,把银针刺进蛋黄,再拔出来时真的变黑了。
“哗……”人群立时沸腾起来,自古银针试毒就如同日出东方,在人们的心目中无可置疑,如今竟被如此简单的推翻,感觉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更有那些好事者知道,接下来一定有好戏看了,王禄杀父案一旦被推翻,知县大人的目无王法,滥用酷刑就要成为铁案。
大家眼巴巴等着看吴世福如何自己判自己。
吴世福扫了眼还在那里一边讨论一边试针的两名仵作,又瞧瞧有些混乱的围观人群,再看向讼师时眼中闪过一道恶毒。“哼,就算你能证明鸡蛋黄可以让银针变黑,但你也无法证明腐尸可以让银针变黑!”
“大人可以找一些腐烂动物的尸体……”
“够了!”讼师话还没说完,被吴世福厉声打断。“今日你闹得还不够吗?本官身为一县之首,已经陪你闹了三四个时辰,你真当本官闲得没事做吗?你屡次三番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百姓,诬陷朝廷命官,本官若不治你,岂能对得头上这顶乌纱,来啊,把这个刁民给我拿下,掌嘴八十!”
“你这狗官……”讼师刚喊出半句话,就被一拥而上的四名衙役按倒在地。
围观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有胆大的已经混在人群中喊起来。
“狗官要耍混蛋……”
“狗官理亏,开始不讲理……”
“猪狗不如……”
吴世福冷冷的朝人群中看去。“是谁胆敢辱骂朝廷命官?有种站出来!”
人群骚动起来,百姓虽然不敢站出来当面辱骂,但在少数人义愤填膺的鼓动下,缓缓朝吴世福包围上去。
十几名衙役见势头不对,纷纷拔出腰刀退向中间,被护在中间的吴世福阴冷的扫向四周。“你们想要造反吗?难道就不怕王法无情……”
“好一句王法无情!我还以为吴大人已经忘记王法的存在!”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动分开,露出一名嘴角噙着冷笑,手中捧着崭新小茶壶的年轻男子,正轻蔑的看向吴世福。
第七十六章 龙门宝藏(三)()
“是你!”吴世福一眼认出这个男人正是自己在路上看到的那个人。
“老爷,他就是那个新来的狱卒!”管家凑到吴世福身边低声说道。
“是我!”陈恂走出人群,在百姓诧异的目光下站在衙役面前。
“大人!”王福朝陈恂深深的鞠了一躬。
“原来你找得靠山是这个人,他不过一个狱卒,什么时候成了大人?”吴世福冷哼一声。
陈恂摇摇头,其实他并不想站出来,身份一旦暴露,不知会有多少麻烦,但这个吴世福做事太过份,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大人救我!”讼师被按在地上边挣扎边喊着。他要的是出名,可不是掌刑,嘴巴被抽烂,再大的名气也没用了。
陈恂看向按着讼师的四名衙役。“你们还不放人!”
一名衙役听着陈恂波澜不惊的语气,下意识松开了手。
吴世福眼睛一瞪。“大胆,你算什么……”
他后面的话直接咽了回去,张大嘴巴看着陈恂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的黄马褂。
原本鸦雀无声的人群顿时传来阵阵议论声。
“是黄马褂,我听人说过……”
“黄马褂是什么东西……”
“在哪买的……”
陈恂将茶壶交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王福,手伸入怀中。“吴世福接旨!”
密旨被掏出的一刹那,所有衙役最先跪了下去,吴世福看着陈恂手中的密旨愣了愣,满脸不甘的也跪了下去。知县老爷都跪了,一众百姓跟着跪下,场中只剩下陈恂一人站着,此情此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鹤立鸡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陈恂代朕……”陈恂读完密旨收入怀中,看向吴世福。“来啊,摘去吴世福的顶戴。”
两名衙役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朝吴世福走去。
“且慢!”吴世福喝住两名衙役,站起身来到陈恂面前低声说道:“陈大人,我哥哥是吏部右侍郎吴达礼,下官纵然有错,但看在大家一殿为臣的面上,可否放下官一马?”
“放你?”陈恂轻笑一声。“吴大人难道忘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叫我如何放你?”
“不知道陈大人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吴世福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哦?”陈恂眉头一挑,一直插在怀中的手已经摸在枪把上。“吴大人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下官只不过是好心给大人提个醒!”吴世福虽然微微躬着身子,两只眼睛却阴恻恻盯着陈恂。
“打倒狗官……”
“打倒狗官……”
从地上站起来的百姓见衙役迟迟不动手,举着手臂高呼起来。
“吴大人,民意不可违,本官也只能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了!”陈恂笑着拍拍吴世福的肩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两名衙役。
两人自然明白陈恂的意思,上前就要抓住吴世福。
“高升!”吴世福脸中闪过暴戾之色,猛然大喊一声。
“砰!”一支烟火窜上天空,在高空中炸开。
“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响起,数以百计的士兵从村外涌进来,只一会儿功夫就将这里围了起来。
陈恂在烟火升上天空时就已觉察出不对,一把揪过吴世福搂在身前,掏出双管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老爷……”护主心切的管家大喊着朝陈恂扑来。
“砰!”一声巨响,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管家的身体随着巨响飞出一丈多远,仰天摔在地上,胸前只有一个手指大的窟窿,但身下的血好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在土地上快速扩散着。
吴世福刚被陈恂搂住时虽然一惊,却并不慌张,此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管家,才知道顶在自己脑袋上的是什么东西,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冷汗顺着两颊流下来。“陈大人,咱们有话好商量……”
“让他们退开!”陈恂朝周围看看,沉声说道。
“都退开,退开……”吴世福赶忙朝四周正冲过来的士兵使劲挥手。
百姓已被士兵赶在一起,一名军官穿着的男子在十几名亲兵的保护下走向陈恂。
“站住,若再上前一步,我就先杀了他!”陈恂用枪管使劲顶顶吴世福的脑袋。
“混蛋,还不站住,难道想害死我吗?”吴世福立刻大骂道。
军官双眉同时挑起,脸上闪过怒色,不过还是站住了脚。“还不放开吴大人,束手就擒!”
“你们是哪里的军队,难道看不见我身上的黄马褂吗?为什么还不跪下!”陈恂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向面前的军官。
“黄马褂是什么东西?我们不认识,你马上放了吴大人,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军官轻蔑的扫了眼陈恂身上的衣服。
“你们让开,只要我走了,自然会放吴大人!”陈恂自是不会相信对方的话,这些来历不明的士兵连皇上御赐的黄马褂都没放在眼里,可知做事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走?”军官讥笑一声。“今天这里一个人也别想走!”
陈恂皱皱眉头,又用枪管顶顶吴世福。
“混蛋,你现在和他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我死吗?还不让开放他走!”吴世福眼睛一瞪大喝呵斥道。
“吴大人放心,如果他敢杀你,我们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军官一抬手,十几名亲兵将手中弩弓瞄向陈恂。
“张忠,你要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我哥哥是谁?我若死在这,西……啊……”吴世福话没说完,军官一把抢过身边亲兵手中的弩弓,瞄也不瞄抬手射出。
“噗!”一支巴掌长的弩箭扎在吴世福的心口上,没根而入。
“你,你竟敢杀我……”吴世福瞪大眼睛指着军官朝地上倒去。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杀你又怎样!给我杀,这里的人一个不留!”军官狠狠朝倒在地上的吴世福啐了一口,拔出腰刀朝天上一举,喊出绝杀的命令。
士兵朝着百姓的人群冲去。
“杀……”喊杀声再次响起,却不是士兵喊出来的,数十道身影好像一支利箭杀进守在外围的士兵群中,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什么人?”军官脸色一变回头问道。
“禀报千总,来的是六扇门的捕快!”一名士兵跑来大声喊道。
“六扇门怎么会来这里?”军官愣了一下,猛然转身看向正想趁乱退走的陈恂,脸上露出狰狞。“先杀了他!”
十几名本来瞄向四周的亲兵掉转弩弓,指向陈恂。
陈恂朝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双管枪也不知该瞄向谁,只是胡乱的指来指去。本来此时最好的目标就是那个军官,只可惜他被十几名亲兵挡在身后。
“嗖嗖嗖……”十几张弩弓几乎同时响起,一根根弩箭化作十几条黑线朝陈恂刺去。
“砰!”陈恂只道自己必死无疑,想着死前也要拉个垫背,扣下了板机。
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巧,从枪管里旋转而出的弹头迎面撞向飞来的一支弩箭,硬与硬的碰撞在电光石火中完成,弹头继续朝前飞去,钻进一名亲兵的脑门,弩箭一分为二掉在陈恂的脚前,更巧得是,这支弩箭是唯一一支射向他面门的弩箭。
“叮叮叮……”连串的声音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让陈恂的身体倒飞起来,足足飞出两丈远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内甲!”军官看着被弹飞的弩箭眼睛一亮,内甲可是好东西,如果能穿在自己身上,战场上又多了一层保护。
“射他的腿和脑袋!”军官一边下着命令一边提着刀朝陈恂走来……
外围正在与士兵厮杀捕快后面,一名豹头环眼的年轻男子正焦急的东张西望,猛然传来的一声枪响让他脸上一喜,举起手中朴刀朝声音的方向一指。“快去,钦差大人在那里!”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四道身影好像离弦的箭朝着那个方向扑去,其中一道身影直接倒提着细剑从厮杀的人群上空跃过,转眼间消失在视线中。
侥幸逃过一劫的陈恂知道接下来再无幸免,眼瞧着十几张弩弓再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