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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京避难的,也为了卖个好,便接着道:“我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到了京城,也是昨日才到的。”
又指了指手中的消息:“这是大掌柜吩咐人仔细调查的,八百里加急一路都是明面上的,沿路商号都有消息送上。你看,其中一个,是来自山西,这事情我知道,山西糟了冰雹,其大如斗,又忽如其来,全无预兆。我往京城赶路时,还差点被冰雹砸了。”这自然又是在谎报苦劳。
“另一份迅速得到回复的,是来自苏州。然而此事相当蹊跷,苏州既没有天灾,又没有兵祸。也不知道是在闹哪样儿。”
说着,又指着其中一份材料,补充道:“对了,苏州还有一个蹊跷处。大约在那半月之前,苏州还有一份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这份消息很古怪。我们在朝廷里的朋友说,苏州知府陈洪谧,上了一个媚上的奏章,说有异人登门进言:大明近些年来的天灾,是‘天行有常’,与‘朝廷失德’之类的流言无关。崇祯为此还在大朝会上大肆宣扬,情绪极为激动,面色潮红,整个人状态都与往日不同。”
最后又补充道:“也就是在那之后,崇祯再没有露面。”
第一百五十五章 郭公夏五藏真意()
宁完我看完消息,沉思良久,这才缓缓道:“这么说来,苏州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第一封八百里加急里面肯定还有媚上以外的内容。否则一篇媚上的奏章,不可能动用八百里加急通报。这太儿戏了。甚至那媚上的内容,很有可能只是幌子。朝廷接到八百里加急,总要让人知道是什么事情吧?真实的消息太过机密,便假托媚上之词,这主意倒是很高明。”
顿了顿,宁完我冲范永斗道:“苏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隐秘,这还要劳烦范兄多多打探。”
范永斗点头表示了解,却诉苦道:“苏州大事小情,难以计数,已经知道的消息里,依照常理判断,绝没有值得大动干戈的。想来既然是隐秘之事,消息肯定被封锁了,打探不易,还得时间,而我们现在急的也恰恰是时间。另外,怕就怕还有一种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事情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了,但是因为缺乏某些关键信息,我们没有办法判断出其重要性。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再多打探,也是白费力气。”
宁完我自然明白其中难处,摆摆手道:“这倒是无妨。范兄尽力就是。我自此前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崇祯,其余事情,皆是顺带。能够打探到消息自然最好,不能的话也不影响我们行动。”
“说到崇祯,我们也是尽力了。但内阁几人,都是老狐狸。干实事或许不行,勾心斗角却是拿手好戏。我们的人从他们身上,根本套不出口风。宫内更是铁桶一般,锦衣卫将所有能接触到寝宫的上下人等,都牢牢监视起来。根本没有外人接触的机会。我手底下的伙计,又不是舍命的死士,这消息实在打探不出来。”
“宫内采买混不进去人?搭不上话?御医和御厨难道不出宫回家?”
“所有交易,都是锦衣卫中间过手转达,两边并无直接交流的机会,既混不进去人,也搭不上话。御医全被扣下了,御厨那边倒是一切如常,可就是因为一切如常,不就相当于没有消息吗?”
“还真是严防死守。看来崇祯出问题是确凿无疑了。”宁完我分析道,“如今看来,有两种可能。”
范永斗一副静听高论的模样。
“第一种可能。苏州的事情,可能关系到国家根本,又没有什么危险,崇祯坐不住了,亲自跑到苏州去了。”
“崇祯儿子才几岁?他就敢这么离开京城?”
“儿子大了可能他才更不放心吧?”
范永斗一愣,倒也是。儿子大了就会有野心,当然更不放心。
“这么说来,苏州来的第二封八百里加急,不是报告给崇祯,反而是传消息来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第二种可能呢?”
“自然是崇祯被苏州来的消息刺激的一病不起。而这个消息更大的可能是那种与皇家有关的私事,内阁无权处置的。也因此在苏州并没有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才探查不到。所以崇祯一倒,没人回复苏州那边该怎么办,苏州得不到消息,又来了第二封加急。”
“哪种可能更大一点儿?”
“不好说。我内心里本来是觉得崇祯离京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他还年轻力壮,毫无预兆病倒不合常理。但是你这一说崇祯接到消息后被刺激的精神焕发,这反而给我一种他受了刺激,合该病倒的感觉。毕竟,据说崇祯一直以来常年三更眠五更起,铁打的人也有可能被拖垮吧?再一受到刺激,病倒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了。”
“宁兄才智,真是令永斗佩服,如此短时间,就从中分析出这么多。”
“范兄过誉了,当务之急,还是探查更多消息,以准确判断出形势,从而进行应对。”
“可有侧重?宁兄尽管吩咐。”
“崇祯若是真的去了苏州,哪怕在苏州什么也不做,来回起码得近一个月。他总不能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吧?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足够的时间,不需要着急。”
范永斗笑笑:“也是。就算崇祯愿意马不停蹄,保护他的锦衣卫也绝不敢让他那样做。哪个送八百里加急的士兵,到达后不得休息个把月?崇祯要是敢来回这么作,基本上和另一种可能没什么区别了,估计等他回来也就剩一口气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怎样确定或者排除他是不是在宫里。”
范永斗笑容变苦:“这个我真没有办法。”
宁完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崇祯如果为了私事,会不会离开京城?”
范永斗一愣随即否定到:“不会。崇祯虽然无能,但极其理智,私欲甚少,绝不会因私废公。”
“那么说明,如果他离京了,必然是因为公事。既然如此,以崇祯的无能,不带几个文臣,能处理好公务吗?”
范永斗秒懂:“宁兄是说要查一查哪些京官不在京城,如果失踪的日期与崇祯吻合,基本上就说明崇祯离京了?”
“不止是京官。有没有那时候离京赴任的?类似的也很可疑。”
范永斗闻言有些犯难:“宁兄有所不知。今年正值会试之期,新科的三榜进士,除了一甲的三人惯例翰林院任职外。其余的陆续皆是在这个月选官赴任。也因此,这个月离京赴任的官员实在是太多。”
宁完我明白大明官场的套路,也便明白了其中的难处。官职那么多,有上任的,自然有离任的。每三年逢会试之年的考评,调任的官员皆如过江之鲫。而只要离开了京城,天高任鸟飞,有没有去苏州就不好说了。离京赴任的太多,而且与往年惯例并无不同之处,这就很难分辨到底是真赴任,还是幌子。
思虑半晌,宁完我也只好道:“那就只能尽可能压缩日期了。就看第一封加急到达后三天以内失踪的。同时,这不是我们刚从山海关来嘛,就说有一批珍稀药材要抵京,问宫里要不要。如果崇祯病重,我不信他们会不要。山参,可最是吊命。”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李婆泊六各机灵()
范永斗高声赞妙,如果崇祯真的病重,有机会吊命,绝不会白白放弃。
当然,崇祯自己病重了的话,没办法选择,但负责的太医之类的,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毕竟崇祯若是死了,负责治疗的太医说不定会被活生生殉葬。
突然想到什么,不由问到:“我这里真有药材,如果他们急着买,我到底该不该真的卖?”
宁完我也是一愣,这要是这一份珍稀药材卖出去,恰恰把崇祯治好了岂不搞笑?
可是不卖,被耍了的太医,还不得招呼锦衣卫把晋商会馆拆了?
想了想,道:“没事,你派人试探的时候就说是有一批珍稀药材要送到京城,不知道宫里要不要。如果崇祯真的病重,肯定会催得急,到时候你一直说在路上就好。实在催得太急,就来一出监守自盗,说在路上失踪了,你还急呢。到时候若是能够抽调一部分锦衣卫去调查此事,更是能缓解我们在京城活动的压力。”
宁完我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没错,就是这样。你让山海关的人高调运送一批药材入京。以安全的名义压着步子慢行。同时联系家里派出一路人马装成马匪,一旦试探出结果,立刻半路截杀。”
看了一眼范永斗,宁完我的声音透出一股阴冷:“范兄这次派往京城的,尽量不要是自己贴心的心腹。要那种明面上是你的人,但暗地里你想除掉却不方便的,懂吗?”
范永斗商场纵横,什么阴暗手段没用过?宁完我这么一说,瞬间秒懂,连连点头。心道好狠,这是要灭口啊!顺便造成轰动性的大案,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又牵扯了锦衣卫的注意力。这一石真的不要太多鸟!
问清楚宁完我没有别的计较了,安排妥宁完我一行休息,范永斗就赶忙去布置之前宁完我定下的计策了。
他经商已久,在面对官员的时候,比宁完我还要不客气的多的去了。对于宁完我这种把他当做下属吩咐的行径,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又是铁了心支持满清的,并没觉得受到了侮辱。宁完我说的事情,他也完全照办。
在范永斗心里面,已经把眼前的这次行动,当成在黄台吉面前的投名状了。
因为范文程的身份并不为黄台吉所知,所以范永斗能够感觉到,黄台吉对于他们晋商,并不像努尔哈赤那么信任。
这种信任,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晋商给关外的盐铁和粮食等军需违禁物品越来越多,随着送往关外的消息的真实性和重要性逐渐增强,也在一点点积累。但要是没有一个足够震动的投名状,黄台吉终究还是会抱着一份怀疑之心的。
因为那些行为,以晋商在大明的影响力,即便暴露了,只要拉出几个替罪羊,是不会伤筋动骨的。当年杨广被卖在雁门关,被突厥围了一个多月,解围之后,不也非但没有处罚,还把太原、雁门两郡该有的刑罚也都给赦免了嘛!还不是因为李阿婆尾大不掉,处理不起啊!
晋商虽然没有当年太原李阀的声势,但对于民生的影响力,甚至还要更广一些。只有真正会跟大明撕破脸的投名状,才会让黄台吉满意。
当年努尔哈赤不需要投名状,只是因为那时他还式微,只是表面光鲜,晋商正是补全了他的短板,可谓急他所需。晋商和努尔哈赤之间的信任关系,是雪中送炭的情意。
如今的黄台吉坐拥辽东,声势远非当年起步期的努尔哈赤可比。对他来说晋商便只是锦上添花。想要在隐藏范文程身世的前提下取得和努尔哈赤相仿的信任,就必须要足够大的投名状了。
在崇祯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宫内的曹化淳只需要把那一亩三分地严防死守,让其水泼不进就行了。偶尔担心起崇祯出门在外,水土不服,除了焦躁些,也别无他法。只能求神拜佛,希望菩萨保佑了。
骆养性就要忙得多,除了为京中防卫安排操碎了心,还要时时关注崇祯每日的消息。尽管有延迟,但他都需要细细查阅,以保证其安危。
对于锦衣卫的防御阵型被花雪轻易穿过的问题,骆养性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寄希望于求助几个年长的老教头,希望他们还有关于如何应对后天高手的阵型记忆。
只是他们毕竟上了年纪,这些陈年旧事,也记不太清了,这些日子几个人一同在回忆,互相启发,希望能尽量记得。他们只是依稀记得前辈们训练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再对照典籍的记载,尽力还原。说来也是锦衣卫的训练对于身体的压榨太过,年轻时透支了太多生命力,大多年寿不丰。
另一方面,关键是他们本身接受训练的时候,已经没有值得出手的后天高手了。受过针对后天高手训练的,正好差了一班人。毕竟即便是后天高手,李成梁八十岁以后,也完全没有必要再专门针对性训练新人防御了,有已经训练好的那些足够了。也没有谁会觉得李成梁会和张三丰一般百岁以上还能跟人动手。
说起来对于李成梁,崇祯朝的这帮新一代是连见都没见过,同时又爱又恨的一个人物。他们恨李成梁养寇自重,结果养虎为患的同时,也惋惜李成梁没有张三丰的寿命,否则李成梁在一日,努尔哈赤哪敢跳出来?还得老老实实憋着。
张锦儿的事情是骆养性一手安排的,他也是灵机一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发现崇祯喜欢,他也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