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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所迫,促使他不得不想了另外的打算。他颁旨意晋封了他的两个在家赋闲的兄长,赞天侯洪仁发和敬天侯洪仁达,指望他们能有所作为。当然,他不是不清楚自己这两个兄长的能力,有什么办法呢,先掌握些应有的权力再说吧。
这件事情不象往常的晋封诏书,竟然很快就得到了东王杨秀清的肯定。这也叫洪秀全曾经高兴了好了一阵子。如今,再有了这么一个堪与任何人相媲美的洪仁?,他不美才怪呢。
“见过清袍了?”洪秀全笑眯眯地望着洪仁?,“东王没说对你有什么安排吗?”
“见过了。”洪仁?答应着。这次能够经上海来到天京,再投身到火热的天国革命潮流中来,他是万分地感谢还在上海的安王,是安王派人通过香港的报纸,在招募技术工人的时候,特意联系上了他,使他得以归来。在上海半个多月的细心观察,他是既感新奇,又感疑惑。
新奇的是上海在天军收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呈现出的处处都是一种真正的平等和博爱景象。所谓的安王府居然就是一个夹杂在民居中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小院,要说有什么区别于普通的人家,那也只能算是门口的两个持枪的侍卫了。在那个小院里,他亲眼见到,有自认为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普通城里的民众或是周边的农民,哀哀戚戚找进这个没有王府标牌的王府。也亲眼看着那位被一些仇视者称之为“煞神”或者“活阎王”的安王,是如何耐心地倾听着那些客人的倾诉,甚至表情会随着来客的变化也在变化。最后,他总会叫来人满意地离去。
这是个除去那身上的王袍,无论生活中的任何方面都显现不出王爷气派的天朝的王。王爷如此,自然上行下效。在上海周遍,包括他归途中做过短暂停留的江苏首府苏州,他没有见到过一个类似从前的官衙,更没有什么做衙做堂之类的仪式。用安王的话将,“我们天朝的官员就是百姓们的奴仆,我们的责任只是为了他们排忧解难,官职越大,意味着你的责任越大。”
他去过松江正在兴建的工厂区,这里有未来的发电厂,炼钢厂,兵器厂等等,安王把他叫做未来的东方实业总公司。他还看了城内的洋布厂,新式的服装厂,磨面厂,榨油厂等等,凡是关系到百姓切身利益的不一而足。再说起学堂,他更是惊讶,大量的学堂遍布各县城,无论学生远近,一律由学堂管吃管喝,住宿自便。学生们在这里学习古老悠远的民族文化,学习算术。
在那边儿,他真正感觉到了,似乎就是在按着当年他们的理想,正在慢慢造就一个理想中的天堂。
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才会感到疑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年轻而又陌生的王爷,会有着和他在香港这几年的研究后才得出的相同的思维,而且,安王显然比他对西洋各国了解的更多。他也曾私下问过安王周围的人,想了解下这个并非金田出身,却能够得到王爷高位的人的身世。可是,他很失望,因为不相同的嘴里,回答的都是一个,谁都是无比骄傲地告诉他,“殿下是神,天堂里来的真神!”
神?他不相信。无论是神还是鬼,那不过都是被书生学者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而有意的造出来的。
正象天王问的那样,一到天京,他就先晋见了东王杨秀清,这也是安王事先给他有过提示,东王是国务的真实主持者。头次见面,他对东王的印象很不错,这个被满清叫嚣着要缉拿的凶悍匪首,居然就是一个和善,看上去还隐隐有几分憨厚的汉子。不过,无论是他的眉宇间,还是言语和姿态,总有着一种难以压抑的雄霸之气。和眼前的天王哥哥一比,洪仁?不禁暗暗的叹息。现在的洪大哥身上除去多的是雍容,再也难见到他当年砸孔夫子牌位时的那种英姿了。
听到天王的发问,洪仁?从思绪中醒过来,身子欠了欠,“拜见过了,东王兄征询小弟的意见,是不是愿意去从事外交或者教育方面的事情。”
“那不行。”洪秀全脱口而出,马上,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到,“你的意思呢?”
“小弟初来乍到,理当遵守大哥和东王的安排。”
“虽然当初没有赶上金田的团营,但是兄弟依然是天国的开国功臣,理应授以重任才是。外交和教育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应当从事军务,参与国政。这样,朕和清袍通融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位置。另外,以你的资历,先封个侯总还是应该的。海丰和郑南两个兄弟一来,朕还不是马上就封了王吗?”洪秀全笑了笑,“朕相信你,一定要成为天朝的顶梁柱。”
“小弟会的,请哥哥放心!”洪仁?点着头,又疑惑地问到,“安王和宁王是什么身世啊?”
“这个……”洪秀全愣了下,喃喃地咕哝着,“他们都是从天上来的,是天父派来拯救天朝的。”
“真有神?”洪仁?大瞪着双眼,望着洪秀全。
“他们是当着朕及天朝百官的面,从天上降临人间的。”洪秀全洪秀全微微一笑,笑的有些苦涩。
还真有这么回事啊!难怪,难怪天京尽管比他想象中的要繁荣,可是总还感觉有不如上海那边儿的地方,洪仁?在想。
洪秀全喝了口茶水,然后放下杯子,象是很随意地看了看洪仁?,“你在上海看了一段的时间,你觉得哪里的情况如何啊?”
“还是相当不错的,”洪仁?笑了笑,“哥哥真是会用人啊,小弟在香港期间,曾经认真分析过列强为何能强大过我们,对天朝未来的走向也有了些粗浅的看法,没想到,安王做的比小弟幻想中的还彻底。在上海和江苏,我所见到的官员都喜欢说安王的一句话,‘谁要是和老百姓过意不去,我就叫他永远也过不去’。呵呵,各地的官员们如果都能这样,小弟敢预言,天朝是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打不垮的铁桶江山。”
听着洪仁?对林海丰的夸赞,洪秀全表面上似乎蛮高兴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些别扭,怎么这个兄弟刚刚和那个林海丰接触没几天,竟然也出现了这种念头?“恩,海丰是个好样的,当然,还有在天京的宁王。有了他们,实乃我朝之大幸,你也不错吗,好好做,未必就会比他们逊色。”洪秀全微微合了下眼皮,意味深长地说到,“洪家没有几个干才,今后咱们洪家的这个江山,还是要大大仰仗着兄弟了!”
第七章不忙就意味着没有作为()
杨秀清等的都要急着起身亲自去科学院了,郑南才来到了东王府。
其实,就是杨秀清去天京科学院,他也找不到郑南。郑南大半天了,离开发电厂的工地后,他就一直是在军械所。为了支援上海的兵器生产,军械所部分人员、设备要迁移。不久,上海将接产所有的轻型火器,而天京则以重型武器的开发、生产为主。更重要的,是他组织人员设计完成的工业转炉正在紧张的制作阶段,这既是天朝和法国政府的第一个合作项目,也是关乎天朝工业发展的大事,都需要他片刻也疏忽不得。
“王兄,什么事啊,这么急着叫我来?”快步走进杨秀清书房的郑南抹着一脸的汗水,奇怪地问着。
杨秀清本来张口要说话,话还没出口,他却好象不认识了似的上下瞅着面前的郑南,一时竟忘了该说什么了。
一头雾水的郑南被他瞅的莫名其妙,抖开双手低着头仔细看了自己半天,这才纳过闷来,原来是自己身上鲜亮的王袍上,东一块儿西一块儿好几处的污渍。“呵呵,这都是刚才在加工厂房里不小心碰上的。有碍观瞻,有碍观瞻,惹王兄见笑了。”
杨秀清打算劝戒郑南几句,可是一张口,又改变了念头,“我还以为这是你故意整上去的呢,可以当花看了。”他摇了摇头,伸手示意郑南坐下,喝点儿女官刚刚送上的凉茶解解乏。
郑南嘿嘿地笑了笑,一杯凉茶几乎是一口就咕咚下了肚,“都十月份了,这天京的热势还是不减。”
“别急,再来一杯,慢慢喝。”杨秀清心里忽然一丝酸酸的感觉,“我找你事情其实也不是很大,这个……还是为了洪仁?的事情。”
“哦,海丰在来信里不是也提出应当重用他吗?”郑南这次慢慢地品尝着手里的凉茶,不解地问。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杨秀清一挥手,叫屋子里的女官退了出去,然后拿起书案上的一份诏旨,“我和他谈过了,他倒是很爽快,可是天王却又来了这个,当然,还专门找我聊了。”
“天王是什么意思?”郑南无意去看天王的那份诏旨,随口问着。
“天王要封他个祈天侯,还要参赞军政要务。”杨秀清随手把诏旨朝书案上一甩,冷笑一声,“简直胡乱到家了,什么祈天侯,我看还不如叫齐天侯来的更痛快。”
“呵呵,”郑南笑了,“那就封他好了,不是洪仁发、洪仁达都封了吗,又不在乎多这一个。”
“我看你老弟是在说气话吧?”杨秀清叹了口气,一指那份诏旨,“天王可没少下给我类似的东西,不再封王侯,这是以前说定了的,的确不该有所松动。但是,哥哥我也有难处啊。总要给天王多少的留点儿面子,别人不能封,这两个家伙可以封。封了又有什么用呢,不是还照样在家里赋闲?”
杨秀清这话还是真就没说错。洪秀全给两位兄长封了爵位,一是架不住兄长们那没完没了的絮烦,二来本打算借此机会叫他们能在朝中谋求点儿实际的权力。可就连洪秀全自己都忘了,当年那个曾经替天父代言的杨秀清的虎威,在众多人的心中还始终如一地保留着。洪家这两个兄弟,更是对杨秀清打心里的就惧怕。这次,当杨秀清横起眼睛训斥洪家两兄弟,“你们能干什么?你们会干什么?”的时候,二洪居然自己先说了软话,什么都不干。
对那两个愚蠢的家伙可以这样,可对这个洪仁?就不同了。杨秀清太明白洪秀全玩的这套把戏了,以前的诏旨一下,你是爱封不封,怎么都不对。封了吧,大家就会比着看,不封,大家就心生怨恨,反正就是个乱。从一连串出现的事情上,杨秀清清楚地意识到,天王并不是在养尊处优,并不是两耳不闻宫外事,他不过是把眼睛半合半睁着。如果说以前他会时不时地去揣摩下林海丰那个滑头,现在,他已经开始瞄向自己了。唉,没有了天父附体,很多的事情就乱个不休。
郑南看着眉头紧锁,一时无语了的东王,想了一想,“我和他也聊过了,他是个有实才的人,军事上是个外行,可在政务和经济上还是蛮不错的。不妨再给天王一个人情,我把副总理大臣的位置让给他。”看到杨秀清想说什么,他赶紧摇了摇手,示意东王听他继续说下去,“这样好处很多。他可以把外交和教育一起抓起来,另外,我们要赶紧编制个新的历法,现在的天朝历法实在问题很多,许多的节气和实际都有差距,会误了农时。另外,由他出面,开始组织人员,草拟天朝的各项法律,治理国家离不开法律,天条不能代替法律。这样,就可以为我节省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筹划天朝的工业发展。”
杨秀清轻叹一声,“这个海丰老弟啊,把他找回来就留在上海有多好,非放回来给我找事儿。还有,那个曾国藩和左宗棠,我看着就来气,就地处斩了就得了,也弄来天京,现在又要送去上海,这家伙是不是闲得厉害啊?”说到这儿,他呸地朝地上吐了口,手一指,“一个杭州都围到现在了,居然还拿不下来,我们这里忙的头疼,他可是清闲了。”
郑南哈哈地笑了,“王兄啊,他可是清闲不了的。”
这是一个大家都应该忙的年代,无论是在湖南、江西整军的石达开,还是在庐州不久前刚刚被解了围,正试图重振雄风的韦昌辉,都在忙,不忙就意味着没有作为。
林海丰自然是更格外的忙。年初他重点抓了土地改革和农业的生产,使得江浙的天军控制区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当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穗摇曳在这肥沃土地上的时候,那从前派出的一个个小型工作队也是收获丰厚。
再没有文化,再所谓低下愚昧的人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都有一颗能跳动的心。他们可以搞不明白权力阶层说的天花乱坠的什么思想,什么信仰,甚至许多人还想不清楚头上的辫子到底是为什么留下来的,但他们人人都能分辨出“好”还是“坏”,老百姓的心里有杆儿秤。谁能救他们于水火,谁能给他们带来实惠,那就是好,他们翻回来就会抛家舍业地去支持谁。这就是老百姓的真理,朴实,却又不失为一种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