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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军在会宁决战。结果,由于各营驻地疏于防范,一夜之间,四周遭遇太平军主力大军的偷袭与围攻。为了挽救任武,马占鳌督军驰援,谁料想半途又掉进了太平军的埋伏圈。如今大队被打散,各处卫教军陷入灭顶之灾……等等一系列的战况,胡诌八扯地全部摊到了穆图善面前。
直把穆图善听得眼睛发直,心口窝乱跳,四肢冰凉。
“大帅啊,俺们是拼尽了力气,才躲过一场劫难。后面殿后的人马估计抵挡不了太平军多大的功夫,赶紧开城放兄弟们进来吧?”
“大帅,开城吧?”傅先宗碰了碰泥胎似的穆图善,“至少能够增强安定城的防卫力量,要不……”
“啊……啊……”穆图善宛如大梦初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闵殿臣,“你是说太平军已经追过来了?”
“是啊是啊,他们尾随着俺们渡过的祖厉河,据此至多不过二十里的路途。”闵殿臣说这话,转头向着东面望去,脸上压抑不住的恐慌。
“是这样啊……”穆图善牙疼似的哼哼着。看来,这个安定城是住不得的了,毫无防备的回军在太平军的夜袭下,土崩瓦解是势在必然的,而且时间也不会久了。眼下尾追闵殿臣部的太平军估计很快就会击破拦阻,直趋安定。北门再被围困,安定也就成了一座死城。等到剿杀任武大军的太平军主力掉头一来,死城岂不是又要变成烂城?到时候想跑都没有地方跑。
“他妈的这个恩麟,三番五次叫他派兵来援安定,他就是置若罔闻。安定城乃兰州之门户,安定一失,兰州岂能善保?”穆图善一跺脚,给傅先宗来了个声东击西,“傅老弟,你与闵殿臣老弟是故交,又都是熟知本地民情的干才,有你们二位携手坐镇安定城,当属珠联璧合。这样,马上开城放回军进城,安定暂时交由你们二位掌管,本帅连夜赶赴兰州,搬取救兵。少则三五日,至多不会超过十日,只要二位同舟共济,咱们很快就会再次相会。”
第三一七章 穷途末路(一)()
逃出安定,奔走兰州,对于现在的穆图善来讲,那绝对应该算得上是个上上之策。一个始终不愿、也不肯放弃自己以往对回回们的种种不良印象,更不屑于与其为伍的人,难道他能和这些回回们坐在安定城这同一条破船上去和衷共济?当然不会。
在他的心里,眼下也只有那不足三百的满洲旗兵,才是他和他的大清朝的希望。尽管人数不多,可这都是宝贵的种子,哪怕是多保留下来一个,就多了一个传承满洲香火的指靠。至于包括傅先宗在内的什么绿营兵、练勇,那都是大清的炮灰,既然是炮灰,那就应当在最关键的时刻,去旅行他们当炮灰的职责。
傅先宗、闵殿臣,还是你们在一起裹吧,裹的好,能多守几日,那算是你们的运气,本大爷可是不会再回头的。
穆图善走了,与此同时,傅先宗把闵殿臣的那群叫花子兵迎进了城。随着穆图善的离去,面对大敌的威胁,傅先宗似乎还并不是十分的悲观,反倒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因此,对闵殿臣和率回军一拥而进城来的马彦龙等人来说,傅先宗显得是那么的兴高采烈。
也难怪,有穆图善在,他傅先宗就没有伸头露脸的机会。如今好了,整个安定城里就唯他独大,跺一脚全城都要晃悠上好几天。在傅先宗身上,体现出来的其实就是汉人最大的诟病,只要能顶上个“大帽子”,够威风够派,哪管他危急不危急,哪管他船是漏了底还是破了帮,得舒服之时且自舒服。
至于对迎进城来的闵殿臣回军,傅先宗更是不像穆图善那样,虽然他对闵殿臣这样的回回也是心存芥蒂,甚至是一肚子的看不起,不过,大敌当前,精诚团结似乎更为重要,如果能够妥善地安抚这些暂时的同盟者,保不齐就会在安定城创造出一个大大的奇迹,一旦因此得到了紫禁城里的太后赏识,前途岂不是一片的光明而又灿烂?要说起回回杀汉人?尽管他也是汉人,可在他的心里,那些事情根本就与他丝毫也不不相干,反正又没杀自己的老子、娘。
傅先宗把闵殿臣、马彦龙等几个回军的头目带进了现在已经属于他自己的原来穆图善享受的帅府,又招来自己手下的官佐、练首,共同会聚一堂。帅府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傅先宗一来要给闵殿臣等人解乏压惊,二来借此机会给各方打打气,更主要的是想完善完善安定城的防务。为了表示亲近与重视,他还特意地把闵殿臣安排在了自己的左手位置。
酒至半酣,菜过五味,席上,各家将官脸色飘红,额鬓带汗,相互吹捧之余,胸脯子拍得山响,豪言壮语更是此起彼伏,几乎可以冲破帅府的顶梁,破空而去,以至于外面院子里偶尔出现的一些异常响动,都被压的无声无息。
“来……来,闵……老兄……”精神焕发的傅先宗,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端着酒碗的手也在晃,“再干……干一碗,咱这安……安定城的……安……安危……呃……,就……就仰……仰仗你……闵……闵老兄了……”
“多谢总兵大人,保卫安定城,那是俺的职责所在。”闵殿臣笑嘻嘻地站起身,举着的酒碗在席上晃了一圈儿,最后,举在了傅先宗的面前,“要是没有大人你的大力栽培,俺闵殿臣就是想立这场大功也还要费些周折哩。”
话音未落,闵殿臣托着酒碗的手腕子突然一翻,连酒带碗狠狠地扣砸在傅先宗光彩十足的脸上。跟着,他右腿嗖地抬起,一脚把傅先宗连椅子一起踹翻在地的同时,顺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牛耳尖刀,身子向前一扑,闪眼之间,冰凉锋利的尖刀抵上了已经被摔得五迷三道的傅先宗的咽喉。
“都他妈的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好!”将傅先宗死死压在身子底下的闵殿臣扭头冲着堂内登时大乱的众人一声大吼,手上一使劲,尖刀压得傅先宗的脖子在渗血。
一见闵殿臣发难,早已准备好的马彦龙等几个回军将领立即各自拔出随身藏带的家伙。坐在门口的马彦龙,用手里的钢刺狠狠捅穿身边正瞪着一双大眼,满目惊异的安定练首的胸膛,头也没会地冲着身后大叫一声,“都给我拿下!”
门口,呼啦啦涌进来一堆回军。
“下令,叫你的人马校军场集中缴械!”闵殿臣恶狠狠地瞪着被自己一条膝盖顶压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傅先宗,不容置疑地又是一声厉吼。
“本官……本官一切……听……听命。”都已经感觉不出浑身到底哪里是真疼的傅先宗,一直只觉得自己兴许就要与阎王见面,此时一听这话,马上又祭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祖宗法宝。
安定城内这么快就会爆发一场巨变,穆图善既想不到,也根本看不到。就是老天爷给他个透视眼的机会叫他看到了,他现在也是无暇顾及了。
离开安定城,三百掀起弥漫尘埃的马队傍着关川河一口气就跑过了上西二十里铺,在接下来渺无人烟的丘壑之中,一直领着头打马扬鞭火急奔驰的穆图善,轻松了不少。本来他是不太相信闵殿臣的话,心里总是有个提防,提防着上西二十里铺会被一支太平军的人马事先占据。原因很简单,一是闵殿臣这类人的话就不该相信;二是这一阵以来,作为他的对手的太平军太狡猾了,总是战术诡秘、飘忽不定,根本就搞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或者是在干什么。
因此,进入上西二十里铺的时候,他可是没有跑在最前面,而是先以一小队人马试探着进镇,做好了硬拼上一场也要夺条血路的心理准备。结果呢,虚惊了一场。
现在好了,前面就是岭口了,过了岭口再一加把子力,就到了金县(今榆中),距离兰州府那就是咫尺之遥了。
“大人,进了岭口先找个地方歇息片刻吧?”一个戈什哈用马鞭子朝前一甩,“天色也就要快放亮了,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给大人弄些果腹的东西来,正好等着他们安排好过渡的船只。”
“救兵如救火,不能耽搁片刻,要抓紧一切时间,干什么都得要快。”穆图善这个戈什哈一眼,点点头。
岭口,正想它的名字叫的一样,两座山丘夹裹着官道,远远的看去,像是个马鞍子,也有人说像两座驼峰。不过,在夜色中飞奔的穆图善看来,它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正大张着的血盆大嘴。
一贯很相信自己直觉的穆图善,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山口放缓了马蹄,不知道怎么的,随着迎面的一股子凉风侵袭,忽然身上一阵不由自主的寒栗。他下意识地看了下紧跟在身后的戈什哈们。
也许穆图善想说什么,可惜,还没等他把什么说出口,山口处突然闪起一片炫目的光亮,紧接着是一阵砰砰的炸裂声。
第三一八章 穷途末路(二)()
不好,穆图善刚刚扭转过去的头猛的一回,在这一刻,尽管被仅仅几十步外突起的暴闪弄得眼睛已经花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可他第一个想到的仍然是要去摸刀。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肋下的刀柄,就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擂了一下,身上一阵的刺痛,跟着是天旋地转。
在红十三军特务团几十条枪口爆发出的第一排枪声中,被打成了筛子网似的穆图善和他的十几个戈什哈,就连同身后那杆一直卷着不敢打开的旗帜一起,首先摔落马下。山口处,打出第一排子弹的红军士兵迅速接过后面递上来的火药满膛的枪支,随即,对着人惊马跳的满洲兵,排子枪又起。
伴随着第二排枪响,滴滴哒哒的军号声紧跟着刺破夜空。
“杀……”官道两侧原本毫无声息的土丘与路沟中,陡然间立起一排排的红军将士,挥舞着闪亮的大刀、锋利的长矛,扑向茫然不知所措的满洲残兵……
天朝红军兵不血刃进入了安定城。
秦日纲、赖汉英在傅先宗还没坐热乎的帅府内,提审了这位心里大概还有一百个不服气,却又只能弯腰“认栽”的总兵大人没多久,红十三军的快马就送来了最新的战报。
“韦以德这家伙,杀个鸡也用上了宰牛的刀,哈哈,好,好,我就喜欢这种痛快的打法,不给对手任何丁点儿的机会。”秦日纲抖抖手中的战报,笑得开心。
“是啊,战场上越是心细的人总会越有良好的回报。”赖汉英接过战报看了看,微微地笑着,“赶了好几十的路,在还不能准确得到穆图善这个蠢货一定会逃离安定的消息时,还会那么有耐性的以最强之队伍提前设伏,韦军长好样的。当然,秦总的事先关照更是居功至首。”
“得了,你就别再捧我老秦啦。”秦日纲一摆手,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唉,就是这个李鸿藻,简直是给我添堵,等他来了,看老子怎么……”
说到这里,他无奈地连连挥了几下手,转身开始看桌案上摊着的地图,凝神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说汉英啊,对韦以德能不能借助捉获的满妖赚开金县,咱们暂且做个两手准备。不过,红十三军与马占鳌还各有一部驻守甘沟驿,总计也有三千多人马,再加上红四十九师,趁着马占鳌反水的消息还没有过分张扬开,不管是硬打,还是智取,西去夺取靖远应当不成问题。靖远一下,即使韦以德那赚不开金县,有他的牵制,兰州这个府城就成了死地。景寿这个混蛋不是愿意瞎闹吗,怎么样,他都没有料想到闹得现在西宁、凉州、甘州各地回军四起,恩麟那个妖头政令不出一个兰州。呵呵,这个时候我们再把赖培英往靖远一放,不仅叫恩麟妖头守在兰州那个活棺材里面伤心悲痛,东西两面的回回就会被彻底隔绝开来。”
“我看可以。”赖汉英看着地图点点头,“以红四十九师的实力即使强攻靖远,也不在话下,毕竟靖远的守军还想象不到我们会把手伸的那么长。另外,我这个兄弟有个犟性子,心也细,接下来防守靖远也不会出什么意外。现在的问题是,原本打算交给红十九军东取隆德及北上会攻固原的任务,如今只能由红十八军来接替了……”
“他娘的,老子窝火就窝在这里,好好的一个军给老子打成了一个残废。李文学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秦日纲眉头又拧成了一团。突然,他把头从地图上抬起来,看了看赖汉英,“怎么样,干脆老子直接带红十八军去固原、隆德,你坐守这里,主持后面的一切。”
“这怎么可以。”赖汉英连连摇头,“马军初降,各地都还需要一个安抚期,你秦总当甩手掌柜的那怎么行。还是我去红十八军。”
秦日纲笑了,“好,我不和你争了。”
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