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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指挥大人就放心好了,咱们这些弟兄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汉,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来的。”李蒙望着汪海洋,断然地说。他比汪海洋还要大几岁,可心里着实佩服这个童子军出身的小将,不仅作战勇猛,还心细如发。他是个旅帅,所有调来这里的牌刀手都是在他原有的旅里选出来的,比起汪海洋来,他更了解这些手下的兄弟。
第十四章 是烈士的遗孤啊!()
客厅里,林海丰和郑南现在简直就要难过死了。
他们每人面前都站着两个端着盛有热水黄瓷脸盆的女官,另外还围着四个手捧各种洗漱用品的女官。这还能叫人洗脸、洗脚吗?林海丰和郑南脸涨的通红,心里砰砰的乱跳,互相偷偷瞅了瞅,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请殿下洗脸。”柳湘荷看眼对面和自己一样露着满脸疑惑的路静,再次轻柔地催促着。她不明白,两位殿下怎么都是这样,竟好象很怕女孩子似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阵的好笑。
“咳咳,”林海丰连咳了几声,镇定了一下心情,双手胡捋着脸,看眼柳湘荷,目光又马上移到脸盆上,“把脸盆都放地上,放地上。”
“放地上?”端着脸盆的女官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把目光都瞅向柳湘荷。
“殿下,放地上怎么能洗脸?”柳湘荷奇怪地问。
“可你们这样叫我们更洗不了脸了。”林海丰终于稳定下来了,他站起身,夺过女官手里的脸盆,端着走到那一排空椅子前,把脸盆放下,回头看看木呆呆的女官们,“你们看,放在椅子上不是也很好吗?”说着,他什么也顾不得管了,赶紧稀里胡噜洗洗脸,转身甩甩湿漉漉的双手。
“面巾,快,面巾,”柳湘荷刚刚反应过来,一边喊,一边劈手从还在发愣的女官手中抢过条擦脸巾,两步就到了安王的身边,“殿下,快擦擦。”
“这样多好,以后就这样。”林海丰接过擦脸巾,边擦边笑着,又指了下路静,“你们也这样啊,就别站在那了。”
看到终于郑南也洗完了脸,林海丰这才回到椅子上坐下。见另外的女官把脸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他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要这样”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他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了。
放好脸盆的女官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来脱他的鞋子。林海丰触电似的两脚急忙向椅子底下一收,脸上又是一阵的发烧,“不行,这样可不行,我”他是又摇头又摆手,话也说不利落了。
郑南现在是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出现了这一幕光景,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瞅瞅林海丰,而后冲着柳湘荷摆摆手,又看看路静,“快叫她们以后都千万别这样,看你们把安王殿下急的。哈哈哈”他终于忍耐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笑到最后直捂着肚子。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几个小姑娘就叫自己如此地乱了阵脚?林海丰低着头,使劲儿攥了下拳头,越想也越觉得自己可笑,到最后竟也被郑南的怪笑给搞的俯在桌案上乐了起来。
女官们面面相觑都没有乐,她们甚至奇怪,两位殿下这是怎么了呢?
林海丰忽然扫见蹲在地上的女官还在面前没动,赶紧坐直了身体,“起来,快起来吧。”看到女官站了起来,他打了个唉声,瞅着面前的这些女官们,“咱们是天朝,不是满清的官衙、大户。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天父的儿女,是平等的。如果洗脸、洗脚这样的小事都要你们来伺候,那我们成什么了?我们和那些满清的王侯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可是我们就是来服侍殿下的啊?”刚刚站起的女官扭头瞅瞅柳湘荷,又茫然地望着安王,不解地说。
“看你的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吧,你叫什么名字啊?”林海丰没有正面去回答她的问题。
“回禀殿下,我叫金梅,十六了。”
“金梅,金色的梅花,呵呵,不错的名字。”林海丰笑着点点头,又问,“那你是哪里的家啊,以前在家是做什么的呢?”
面对安王如此和善的问话,金梅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回禀殿下,我家是武昌的,以前是给人家做使女的。”
“哦,”林海丰望着这个小姑娘,想了想,“那你是怎么来天京了呢?”
金梅眼里闪露着悲伤,咬着嘴唇轻轻低下了头。
柳湘荷看看金梅,冲着安王轻声叹了口气,“金梅的母亲去年得了重病,没钱医治过世了。年初咱圣兵攻克武昌的时候,她父亲就带着她加入了圣兵,可惜在攻打天京的时候战死了。”
“是烈士的遗孤啊!”林海丰看眼郑南,转回头指了指屋子两边的空椅子,对女官们说,“都坐下,别在这里站着啊。”
女官们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都没有动。
林海丰一皱眉,“怎么,我说话你们没有听见吗?”
路静和柳湘荷对视了一下,喃喃地看着安王说:“回禀殿下,没有这个规矩啊。”
“规矩?什么规矩?”林海丰有些不高兴了,“一切规矩都是人定的。先不说你和柳湘荷了,你们都是这里的秘书,哦,不对,应该是尚书了,你们是这里的主人。单说金梅她们,以后在这个地方,一不许磕头下跪,二不必鞠躬侍立,没事的时候,该坐就坐,这是你们的权力。”
“这这样好象不妥啊,殿下?”柳湘荷低着头说,“宣娇姐姐说了,王府要有王府的尊严。”
“尊严?”林海丰扶着桌案站了起来,一指金梅,“她的父亲为天朝捐躯了,可她还要给我洗脚,做使唤丫头。在家里时就这样,到了天朝的王府还是这样,难道这就是王府的尊严?如果我们保留这种尊严,那这个王府和满清的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还建立这个天朝干什么?”
第十五章 这里的新鲜事儿可真多()
一大早,石达开来接林海丰和郑南,准备一起去天王府。
刚到大门口,石达开就感觉这个地方似乎缺少了点什么,他停下来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望着迎出来的汪海洋,不满意地一指大门左右,“你们怎么搞的,连个官灯也不挂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民居啊?一点点小事也要提醒,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见汪海洋一副委屈的样子,石达开哼了一声,“当然,时间也许是仓促了些,不能全怪你们,可是总要抓紧啊?对了,王府的牌匾我已经安排做了,回头你们去取回来。两个牌匾,怎么挂呢?呵呵”他摇摇头,笑了,手托下额琢磨着,“干脆先挂安王府的匾额,宁王不久就要搬家了。”
看到翼王极其认真的神色,汪海洋嘿嘿一笑,“殿下,您这可是白操心了。”
“我怎么会白操心了?”石达开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莫不是你们还都自己就都安置好了?”
“没有啊,”汪海洋头一摇,“不过,俺们不用准备,因为殿下们有令,一切都免去。”
“哦,是这样啊。”石达开手背到身后,“去,通禀下你们王爷,说我来了。”
“还通禀什么啊,”汪海洋一侧身,做了个躬请的姿势,笑着说,“早上就有吩咐下来了,甭说是殿下您来了,就是随便一个百姓,想进去我们也得陪着进去。殿下您就赶紧请进吧。”
石达开瞅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一进大门,看到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牌刀手,他满意地扭头瞅瞅汪海洋,“恩,不错,就是要严加戒备,不能有任何疏忽。”
“殿下放心,后院有李蒙亲自掌握,这里连个蚊子也休想逃过我们的眼睛。”汪海洋听到翼王的夸赞,有些得意。
“什么话都不能说的太满了,百密还有一疏呢。”石达开忽然一指旁边树干上伏着的苍蝇,“那有一只苍蝇,你注意到了吗?”
“哪里?”汪海洋眼睛大睁着,顺翼王手指的方向查看着。
石达开笑了,“怎么样,还蚊子呢,连个苍蝇都没发现到。”
汪海洋终于找到了那只可恶的苍蝇,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刷地寒光一闪,苍蝇居然被他劈成两半。他的腮帮子鼓鼓的,牙齿咬的紧紧,眼睛里闪烁着愤怒。
石达开望着那副怪样的汪海洋,满意地点点头,“好样的,刀法不错!”从汪海洋的身上,他又联想起了陈玉成、李秀成、潭韶光这一班子童子军出身的年轻将领。其实天朝不是没有人才啊,如果大业不成,那可真是天意了!
进了内院,完全和外面变了个样子。院子里静静的,连个人影儿也找不到。石达开一皱眉,回头看看汪海洋,“女官们都哪去了?”
汪海洋一吐舌头,没有直接回答翼王的问话,而是高叫了一声,“翼王殿下驾到!”
随着他的声音未落,厢房里跑出了金梅,从着翼王一鞠躬,“殿下请进,我们殿下正在屋子里试袍服呢。”
“哦,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石达开一边向客厅里走,一边问着金梅。
“现在是我值班,别的姐妹都在做自己的事呢。”金梅说到“值班”两个字的时候显得很是生疏。
“值班?”石达开奇怪地看看她。
金梅点点头,“恩,反正我们殿下是这么样说的,就是我来负责招呼客人。”
这里的新鲜事儿可真多,石达开心想。
林海丰换好女官们连夜赶制出来的王袍和王帽,穿上那厚厚的纳底子的靴子,走出卧房。他感觉这靴子很是可脚,就象以前妈妈给自己做的步鞋,舒适。看着对面穿着一样新朝服的郑南,他抖着两只宽大的袍袖,瞅着柳湘荷和路静,笑着问:“这下是不是就象你们说的王爷的样子了?”
“当然啊。”柳湘荷和路静几乎是异口同声。尤其是柳湘荷,她端详着安王殿下,总觉得自己好象和殿下似曾相识。看着看着,她的脸儿微微感到发热,心儿也如同揣了小兔儿,扑通扑通跳个厉害。再往下殿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也一点儿没听到。
跟着金梅走进来的石达开瞅着林海丰和郑南,呵呵笑着,“你们这里真是天天新事多啊。”
“王兄一定是说我们这里人少安静吧。”林海丰嘿嘿一笑,“其实没有必要都呼啦啦拥在这里的,我给女官们都安排了任务,各尽其责呢。”
“是吗,”石达开满有兴致地笑着,“回头有什么好的注意也告诉哥哥一声,我也得学学你们了。”
“好啊,”林海丰请石达开坐下,扭脸看见柳湘荷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叫了一声,“柳尚书,翼王来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啊?”
柳湘荷身子一震,扫了一圈才见到坐在椅子上的翼王殿下。她的脸腾地红的象个熟透的苹果,赶紧双手抱在胸前,低垂着头,声音慌乱地说:“躬送翼王殿下!”
真是乱了套了,刚走到桌案边打算坐下的林海丰回头瞅着柳湘荷,这个姑娘,怎么糊涂了啊?
正想和林海丰他们说点儿什么的石达开,被柳湘荷的一句话闹的莫名其妙,本来想说的话也忘了。
郑南先开始也是一愣,可看看柳湘荷那似醒非醒的样儿,不由得觉得好笑,他瞅瞅林海丰,又望望石达开,哈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起了连锁反应,不仅是石达开和林海丰,就连路静和门口的金梅,也禁不住地捂着嘴儿吃吃地笑。
柳湘荷愈发显得慌乱了,她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莫非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十六章 杨秀清和洪秀全的想法不同()
太阳城,金龙殿内,现在凑齐的是太平天国的正好六个王。
东王杨秀清首先给林海丰和郑南介绍了天朝下前期的各项军事部署,而后以询问的目光看看两人,“不知二位贤弟对这些部署有何建议?”
林海丰看看郑南,清清嗓门,“小弟初来,对一切还需有个了解的过程,谈不上什么建议,只是说说自己一些粗浅的看法,如果有何不妥之处,还请诸位王兄指教。目前来看,由翼王兄亲率大军西征,也是上策。不过,北伐之事,我看不如暂时取消。北伐军力单薄,既成就不了大事,一旦有个闪失,反倒要白白丧失这些老兄弟们。这些从广西出来的老兄弟可是我们的财富啊!”
翼王点点头,扭头用征询的目光望望杨秀清,“我看也只好如此,既然不能抽出更多的军力组织北伐,不如暂缓一下更好。为了争取时间,以免林凤祥他们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进入山西,小弟昨夜已经派出信使通知他们做好返回扬州和镇江的准备。天王、东王兄,你们看呢?如果觉得可行,就立即发旨意诏回他们。”
洪秀全想了想,没有表态,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杨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