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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终于将头上缠着的白布一把摘了下来,那白布沾上了血,红一块白一块的,弄得他的脸狰狞恐怖。等到露出了脸,袁熙才确信他就是张白骑,他穿越到这里第一天就见过这个人,那是在怒杀毛宠以后的事情了,当时的情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张白骑虽然生了一张白净的脸庞,但浓眉大眼,映衬得长相极为狠厉,只听他说道:“想不到兄台也是义军首领……”他看了看袁熙身旁那五六十号人,就算是这种场面,也神情闲适,一点没有慌张,保持这身体的放松,眼神专注而有杀气,都是见过血的老行伍了。
加上上回他看到袁熙杀完人以后,去而复返,镇定自若的样子,深信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厉害角色,哪里还能兴起黑吃黑的念头,于是道:“先来后到,咱们也知道规矩,既然是阁下先来的,就由你先挑。剩下的我也不挑,能给我留点残羹剩餐那就最好了……”
这也是黑道的规矩了,两方一起抢上第三方的,战利品划分由先盯上的那方来。本来,张白骑这方算是出力比较多的,因为他们的到来,韩莒子等人才被赶跑。但这时候张白骑看到袁熙颇有实力,便起了结交的心,便让袁熙先挑。
袁熙却道:“我要这些瘦马做什么?你要你就全拿去好了。至于这些人,就全都归我了。”
张白骑哈哈笑道:“兄台果然慷慨。”这个年景,一匹马的价值要比一个人大多了,韩莒子这里有一百多匹马,虽然都不是什么骏马,但回去喂喂草料,说不定能贴上膘。听说袁熙将马都放弃了,张白骑便放心了。至于那些人,多了也就多一张吃饭的嘴。黑山贼自己人都养不活,还去抢人干什么。
“就这么定了!”
于是黑山贼出人将马都牵到了一边,又从中筛选掉十几匹劣马来,那些马实在是瘪地不成样子,一头头连肋骨都十分显眼,身上蹭得一块块都是烂斑,带上路估计还是个负担。说起来这个韩莒子确实是偏师中的偏师,无论是兵器还是马都很简陋,想要扩张实力,也只能靠抓丁了。只是很不幸,先遇上袁熙,又遇上张白骑,弄得血本无归。
而袁熙也将剩下的俘虏都领到了自己一边。
张白骑道:“百姓军?怎么我从前都没有听过百姓军?之前在邺城见到兄台的时候,还以为是单干的。想不到手底下还有这么一支精锐。”
袁熙道:“好说,咱们百姓军也是刚刚才成立的。”
张白骑肃然起敬,道:“佩服,佩服。目前袁绍与公孙瓒还在大战,鹿死谁手还是尚未可知,兄台能够在这种局面下召集到这么多人,真是不容易。咱们黑山军也只能趁这种机会,出来打打野食,要公然竖起旗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要带走这么多人,如何吃饱饭还是个问题呢。”
袁熙道:“哪里,哪里。我们百姓军成立,只是为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些被官军俘虏的人,要么都是平民,要么是被公孙瓒强征来的士卒,都是咱们救助的对象。所以,该放回去的,就放回去。”
张白骑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很少见过这么为民着想的义军了。唉,想起咱们黑山军,当初起事,不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么。现在山头大了,反而内部自己争斗起来,就为争个面子。唉。”他叹了一口气,道:“家丑不可外扬,我就不说了。”
袁熙看到张白骑头上数字乱跳,一下子变成了65,道:“哦?张兄要是也有这个想法,可以来加入我们百姓军,我们有个原则,凡是是百姓军的人,不分贵贱,都是同志,为了同一个志向而奋斗。看张兄也是胸怀百姓的人,为何在黑山军里面打打杀杀,不如来加入我们,一起为争取人人平等而奋斗。”
张白骑愣了一愣,咧开嘴一笑,道:“人人平等?嘿嘿……”
他朝着袁熙招了招手,转过身去,道:“今天就到这里,兄弟后会有期。”
说着,黑山贼走得干干净净,一个都不剩。
袁熙望着这些人的方向,喃喃道:“看来人人平等的口号不管用,为人民服务也太浮夸了,还得换个管用的……子龙,你想想?”
赵云一脸迷茫。
他正要回头,身后有人喊道:“捉住他了……捉住了……”
袁熙奇道:“捉住谁了?”
只见身后混杂着的人群中,一个人被提着四肢,从后面慢慢接近,最后被提着他的人高高抛起,啪嗒落在了地上,痛得惊叫了一声。
袁熙顿时露出笑脸,道:“这么快又见面了,韩将军?”
第76章 百姓与袁氏()
韩莒子像一只穿了衣服的白猪,被倒提着扔到了地上。顿时一声痛呼,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滚了一滚,滚了满身烂泥,嘴里兀自呻吟不止。
“韩将军,这么快又见面了……”
韩莒子绿豆般的眼睛睁开,看到并非黑山贼,这才不再乱滚,说道:“啊,是二公子啊……”
袁熙道:“嘿嘿,不,我只是个假的,奸细罢了。”
韩莒子连忙摇手道:“怎么会是假的呢?啊,是小人有眼无珠,二公子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袁熙道:“哦?有眼无珠?韩将军的有眼无珠,可差点将我害死了。不如这样,给你绑上一条黑头巾,我也有眼无珠一回,到时候把你当成黑山贼送回去,看你的长官淳于将军该怎么说?”
韩莒子张大了嘴巴,正要说话,突然嘴巴里面被塞入了一条黑头巾,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将他的手绑着,跟着这些马走。咱们去界桥。”
袁熙让人从黑山军挑剩下的十几匹马中找了一匹马,然后将韩莒子绑在后面,效仿刚刚韩军“俘虏”的样子,用绳子拖着走。徐大眼刚刚就被这么绑着走了十几里路,看到韩莒子倒霉的样子,哈哈哈笑着拍起手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韩莒子低垂着头,任由马匹拉着他跑,一脸无奈的样子。
这时候旁边冲过来几个“俘虏”,争着要去踹这个韩莒子,被袁熙拦住,问道:“老乡,你们是哪里的?”
那些人道:“咱们是幽州牧手下的,前面被先登营撵着跑,就随着溃散的兵往西跑,乔装成了百姓,可没想到还是被这姓韩的狗贼给逮到了。”他们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袁熙,拱手到:“幸好得遇百姓军相救,不知道少将军怎么称呼?这百姓军是属于哪个地界的?”
袁熙道:“其实咱们就是袁军的,本人就是当朝大将军、冀州牧袁绍的儿子……”
那些人被吓了一跳。赵云等人连忙上前护着袁熙,生怕这些幽州兵暴起,伤害了袁熙。
那些幽州兵楞了一下,然后连忙跪了下来,在袁熙面前磕起头来,连连道:“袁公子饶命,袁公子饶命……”
他们也知道这么点散兵游勇,对上袁熙的队伍,也讨不了好去,还是直接讨饶了。
袁熙道:“算了,你们起来吧。我不是韩莒子,不会像他那样,将你们抓回去当军功。现在公孙瓒已经被围困在易京,虽然困兽犹斗,还能扑腾起一些浪花,但毕竟希望不大了。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强征来当兵的农夫,就这么悄悄归乡好了,以后守着家乡的田种个地也好,不要再上战场了。”
那些人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纳闷道:“袁公子的意思是放了我等?”
徐大眼道:“对啊,还不走?实话告诉你吧,前几日追着你们跑的先登营,就站在你眼前。咱们这些人,都是先登营里面出来的,现在跟着二公子混,组成了这个……这个百姓军。”
先登营的人,包括徐大眼,大都觉得百姓军这个名字太土,人家打出旗号,说出去,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龙骧营虎贲营,自己却只能弱弱地报一个百姓军,一点气势都没有。是而说的时候,声音细若蚊吟。
袁熙拍着胸脯,大声道:“对,咱们百姓军,就是为了百姓而存在的。打土豪,分田地,天下太平,均田免赋!”
既然人人平等没人要听,咱们就还是祭出老套路。反正封建王朝分分合合,核心要素不就是土地嘛。每个朝代刚建立,给天下百姓分了田,大家安居乐业,国家也兴兴向荣。到了朝代末期,土地兼并,水旱天灾,农民流离失所,活不下去,这才开始闹起义。一代一代这么循环下去,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土地问题。每一代的皇帝,其终极思想都是均田免赋,到了共产党这一代也不例外。中国人的骨子里面,总是想着要有土地的。哪怕是百分之三十的城市人口,住在高楼大厦中,也犹如空中楼阁,总还是幻想着那田园风光。而出来打工的农民工,更是不会放弃家中的田地。可以说,有块自己的地皮,就是每一代中国人的梦想。
那些人一听这个口号,果然眼睛一亮,纷纷拜倒道:“咱们这些人在家乡既没有田也没有家人,屁都没有的光棍一条,要不是跟着公孙瓒打仗,早就饿死了。现在就算能回到家乡,也是没有田可耕。除了这一身力气,也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还请少将军收下我们,就算当个马前卒也好。”
袁熙看了看这几个人,倒也是行伍出身,一个个也算是矫健,只是不知道底细,他便犹豫起来。
“起来吧。”他道:“暂且收下你们,但能不能正式加入百姓军,得再多考验一段时间。如果确实能按照咱们的军纪约束自己行为的,后面再考虑正式吸收你们。若是不能,也只好让你们回自己的家乡。”
几个人搀扶着互相站起来,对于自己终于找了个落脚的地方,都喜笑颜开。不过有一人还是问道:“不过小人倒是有个顾虑。”
袁熙心想我好不容易答应收了你,你倒好,说还有顾虑,架子真是不小,于是问道:“你有什么顾虑,以后大家都是同志,尽管说。”
那人道:“袁公子是冀州牧的儿子,那百姓军也是袁军的一支,这百姓军和袁军到底有什么不同?如果只是其中一支普通队伍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袁军除了先登营,其他军队都不行。”
他意思就是,袁军原本就是战斗力不行,要是加入了一支垃圾部队,还不如原来的幽州军,那他就要考虑一下了。
还没等袁熙回答,徐大眼就抢着回答:“放心吧,咱们这些人只效忠于二公子。大将军打了胜仗都被害死,要咱们效命于袁绍,连门都没有。反正二公子去哪里,我徐大眼就去哪里。他说什么,我徐大眼就坐什么。”
几个幽州兵迟疑道:“难道袁公子可以不听命于冀州牧吗?”
这年头,子从父命,臣服君命,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再怎么宣传百姓军是独立的军队,都无法改变袁熙的身份和立场。因此袁熙道:“百姓军有自己的宗旨,和我本人无关。假如我违背了这个宗旨,我一样会被开除出这支部队。我说了,百姓军,由百家姓组成,不是袁某一人的部队。”
第77章 老酒鬼()
从好感度上判断不可能是奸细,便收下了这几个幽州兵。一路上走过,又有好些幽州俘虏陆续加入,听说有百姓军这么一个去处,不少没有家室的,便也跃跃欲试。而袁熙给的答复,统统都是“试用”后再正式录用。
他们回到赵家庄,取了麴义的棺木,继续向南开进,终于到了界桥。一路上,韩莒子虽然没有被饿着,但一直被拖在马后,不由自主。一双脚也给磨出血来,蹒跚着步履,不住叫苦。
终于到了界桥。
条件简陋,也没有特别的仪式,便草草将麴义下葬了。众人本来要竖个墓碑,叫袁熙给否决了。
“这片战场就是最好的碑,这个地名就是最好的墓志铭。何必再去竖起一块牌匾,告诉人家这里埋了个人呢?一切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述。”
但袁熙却心里有些唏嘘。这场仗对于袁绍而言,确实是逆转公孙瓒的一块里程碑,但对于整个三国而言,却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史官们只会着笔墨在官渡,赤壁,甚至火烧夷陵或者五丈原,哪里会管这么一场败者和败者之间的战争?
麴义,你终究没能做成韩信。
等到终于安葬了麴义,从界桥东面,赶过来一支军马,据说是从馆陶而来。而那里,正是淳于琼的驻扎地。
淳于琼一头花白的头发,约莫五十岁,鹰钩鼻。在这个年代,确实是属于老将了。可廉颇七十还能骑马,李广六十还能开弓,因而对于戎马一生的将军而言,这个年纪正当壮年。再年轻一点则略显急躁,再老成一点则过于保守。这个年纪则正正好。
这个淳于琼说来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当年在洛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