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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每间农舍上面都不一样。
这里的房屋排列地很整齐,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几间屋子在一起,修建地外形也很像,若是没有木牌,确实很容易分不清楚。这些屋子建在田地的中央,周围是一片片的农田。这里的人正在辛勤劳作,翻动泥土,形成田垄,为播种做好准备。
“唔,他们不同的田,种的东西也不一样……”
“二公子,东西都还没种下去,你怎么知道?”
袁熙指着一块地方道:“有些作物喜欢干燥,就要种在高出地面的位置,一般会将泥土堆积起来,而有些作物喜欢湿润,就种在低于地面的位置,一般会将泥土堆拢起来。这里每块田的布局都不一样,想必是事先计划好种什么的。”
赵云不由佩服道:“想不到二公子对于种田也有一套。”这时候的高门世家子弟,哪里会懂种田,最经典的就是那句“何不食肉糜”,赵云觉得袁熙这个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袁熙作为后世的基层干部,对于农业自然也要懂一点,不然怎么指导工作。从这个意义上,若是他当初在财政局长的位置上干得很好,没有下放,恐怕也无法了解到这么丰富的细节。
袁熙则一边走路,一边观察,觉得这个地方井然有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做什么,效率相当高。看来,昨天那个大头四方脸,很有水平啊。有机会还是要向他请教请教。照理说,能够将一个村庄管得井井有条的人物,该不是什么庸才。到哪里都是一把好刀,为何要走上与世隔绝的路子?
除了田间耕作的男人,也会有老人和女子的身影,家家户户烟囱里冒起了白烟,开始了早炊。这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生活地倒是很安乐,脸上的笑容都发自内心,偶尔田间劳作累了,便坐下来歇息,啃个麦饼,哼两句小曲,悠闲自得。
之前的乌桓部落是蓝天白云,辽阔的空间,让人感受到实施沧桑,这里则是田园风光,封闭的空间,让人心情安宁。不同的境况,催生出了不同的心境。
袁熙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赵云也在旁边坐下,道:“这处深山与外面隔绝,倒是一处好地方。无论是黄巾之乱,还是诸侯混战,这里的人都不用关心,只管自己种田便是。有了收成,也不需要上缴,全部都是自己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么?”袁熙道:“我倒是不觉得……”
第160章 大同世界()
他们正在对着村子里的事物指指点点,而村子里的人也对他们指指点点。大概是觉得和乌桓人在一起的,也不过是些流寇匪类。
乌桓人在燕赵汉人眼中名声很差,不但滥杀无辜,而且数次和当地的反贼合流。公孙瓒就是靠着杀乌桓人得了民心,否则以他害死宗室刘虞的罪过,怎么可能继续待在幽州刺史的位置上。
他们正在闲聊,那方脸的中年人便来到了背后。
袁熙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人,问道:“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道:“某姓田,名畴,字子泰。”
袁熙想了想,感觉听过这个名字,但三国人物多了去了,他也想不起来田畴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印象中似乎声名不彰。
田畴道:“舍下煮了一壶茶,要不要一起来喝?”
说罢,不等袁熙回答,他便扭头就走。
真是一个怪人。
袁熙和赵云赶忙起身,随着他走,生怕走丢了。三人穿过几块田地,到了两间茅舍之前的空地上。只见上面堆了些柴火,挂了一个壶,里面的水已经煮开,正在冒着热气。
田畴将滚烫的壶取了下来,然后在三个陶碗里各自斟上,就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袁熙问道:“茶水有了,可这茶叶呢?”
田畴道:“山中哪有茶叶,姑且以热水作茶而已。”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声音高亢,嗓门很大,直冲脑门。
袁熙笑道:“先生好雅兴,虽然没有茶叶,但以周围山野草景作茶叶,这一壶茶倒是正好野趣丛生。”他将陶碗拿来,吹了吹,然后啜了一口,呼出一口热气。
田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好!”算是认可了袁熙的说法。
其实袁熙不过是从现代都市到了古代山野,对这些粗粝的景致有格外的看法。但对于身在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未必能看出什么野趣来。不过田畴对他这个说法很是赞赏,不由击节叫好。
“不知道田先生是哪一年进的山谷?这里地处隐蔽,倒是很好的隐居之所。我看这里的田舍分布均匀,布局颇为宏阔,大手笔啊。”
田畴叹道:“总得为后代考虑,现在是人不多。但以后说不定会添置人口。这里土地稀少,自然得利用得当。其实今日我唤你来,正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外边的情况。虽然与世隔绝,清心寡欲,但总是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起来,距离当初进来,已经有三年了。”
三年?三年前,幽州之地应该是公孙瓒当政,这个人身怀才华,该是在公孙瓒那里怀才不遇,这才当了隐士吧。袁熙揣测着,便道:“外面?公孙瓒已经亡了。”
田畴吃了一惊,道:“败在袁绍手下吗?”
袁熙道:“正是,双方在界桥一地大战,最终袁绍破了公孙瓒的骑兵,杀到易京,围困了五个月,最终公孙瓒自焚而死。”
田畴刚刚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马上就沉静下来,喝了一口水,道:“可惜了,公孙瓒此人虽然有勇无谋,但纵横北地也数载了,一朝得失,便满盘皆墨,也是可惜。”
他看了一眼袁熙,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袁熙道:“在下袁熙,是新上任的幽州刺史。”
田畴还在喝水,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了一眼袁熙,眼中含笑道:“莫不是诓我?刺史大人会来我这小山村?”
袁熙道:“实不相瞒,我上任以后,本打算踏遍幽州之地,查访民情,因此误入此间。”
田畴打量了他两眼,说道:“袁家的嫡子?若没猜错,该是冀州牧的次子。”
袁熙竖起大拇指道:“先生猜中了。”
田畴道:“这有什么难的?袁公一共三个儿子,长子三十多了,而最小的儿子虽然年纪也差不多,但听说是有名的美男子……”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袁熙心道:“原来是自己长相太丑了才被看穿的……”而田畴大概觉得当面直揭其短有点尴尬,便笑了笑带过了。
过了一会儿,田畴才问道:“既然是袁府二公子,又是幽州主官。怎么和乌桓人混在了一起?”
一个幽州刺史,袁家的子弟,居然和外族公然在一起,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因此田畴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继续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袁熙道:“合作伙伴……乌桓人骁勇善战,我们汉人善于生产,大家合作,他们为我打仗,我给他们提供食物,互利互惠而已。”
“荒谬!”田畴听了他的话,提高了声音道:“胡人生性残忍,你能相信他们?汉人拿起锄头,放下刀兵,岂不是将性命都交托在了外族人手里?乌桓人性情反复,今天当你是朋友,明天就反戈一击,你能抵受得住?”
袁熙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道:“先生过虑了,乌桓人才多少,我汉人有多少?他要反我,岂不是如蚍蜉撼树?乌桓人不过是疥癣之疾,匈奴人鲜卑人才是心腹大患,到时候乌桓人归顺与我,正好用乌桓人对付匈奴人。”
田畴道:“真是天真,乌桓在幽州杀了多少人?渔阳上谷,多少氏族大家被他们弄得支离破碎,最后纷纷南迁。你这是与虎谋皮。”
袁熙道:“也许吧,不过总得试一试。说实话,乌桓人被汉人杀的也不少,许多部族在公孙瓒手下尸骨无存,剩下的也纷纷迁到了白狼山以东。冤冤相报何时了,与其互相残杀,不如合作互惠。等我拉拢了一批,分化了一批,剩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他看到田畴的好感度不住下降,已经到了30,于是道:“田先生心里不必马上下结论,有很多事物,想的和做的,未必都一样。就如同田家村这里,虽然每个人自给自足,还不用交税,但生活却未必有外面那么好。”
田畴眉毛一横,道:“你这小子,别管是幽州刺史还是別驾,在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居然敢对我横加点评了?”
袁熙道:“先生少怒,只不过是探讨一下。看得出,先生还是挺有情怀的,遵循着孔孟的井田制,做到‘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有田地,每家每户分到的田地都是一样的,实在公平得很。”
田畴摸着自己刚直的胡须,道:“算你还有见识。当初公孙瓒加害于我,我气愤之下,就率着族人来到这处山谷,至今三年。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荆棘遍地,寸草不生,是我们一把一把开拓土地,这才有了今日的景象。在这里,不用担心官府压迫,不用担心异族入侵,不用担心流民叛乱,没有打仗,没有征兵,没有饥荒,人人都安居乐业。你觉得,这比外面差?”
袁熙道:“这个得分情况看了。看‘好’这个字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怎么样才算好,怎么样才算差?”
田畴沉住气,问道:“那你觉得呢?”
第161章 贸易带来好处()
“人的认知取决于他所获得的信息……”袁熙放下碗,说道:“也就是所见即所得。你瞧见了农夫用锄头耕田,你自己便也蹦出一个念头,原来锄头还可以用来耕田。如此,你便会去实践,直到学会一个新技能。”
田畴道:“如此浅显的道理还用说?”
袁熙道:“可是,实践也会产生新的认知,就是所做即所得。当初到底是谁想出用锄头翻土的呢?一开始肯定大家都是用手的吧,后来慢慢想到了用工具。”
田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需要这么啰嗦。”
袁熙微笑道:“人和人都有智上面的差别,但真正决定其适应能力的还是认知。一件事物,不同的人认知不一样,就导致结果不一样。同样是一堆火,有些人觉得是灾祸避而远之,有些人则认识到火可以烧熟食物,这堆火就不是同一件事物了。不同认知的人,其面貌都是不同的。往北看,匈奴人、鲜卑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和我们不同。我们汉人有渊源的历史,有孔孟老庄,有春秋战国,有许多认知是现成的,可以借鉴的。假设一个胡人从小在汉人的家庭长大,你猜他和我们会不会一样?同样知书达理?”
田畴道:“哼,胡种便是胡种,怎么可能和汉人一般?”
袁熙道:“草原大漠再往北,曾经还有婴孩生活在狼群中,被称作狼孩,他虽然身体为人,但习性乃至叫声均与狼无异。”
田畴道:“荒谬,奇谈不足为信。”
袁熙道:“这个世界上不同地方,分布着不同的人,他们的认知全部都不一样。你知道么,澳大利亚有个地方叫做塔斯马尼亚,那里的人,直到20世纪,仍旧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算了……细节不用去纠结。认知是在不断开拓的,而开拓的方法则是实践,千百年来,人们学会了使用锄头和火种,其人口越多,样本范围越大,信息流通越快,其认知就会增长越快。而你这个山谷,因为人少,样本就少,可能千百年以后,还是如同现在这般生活,毫无寸进,没有新的思想,只会是一潭死水。”
田畴道:“这不是很好么?若是有千百年的时间,人人安居乐业,不被外界打扰,就算没有新的东西,也自足了。”
袁熙叹道:“所以我说,这个好坏,得看你自己定义。若是你觉得这样就很好,那自然无碍。但你觉得每家每户可以多一斤存粮,每天多吃一个鸡蛋,这种富足是好,那就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田畴道:“如今我们山谷中的田地人人平分,大家都勤于耕种,山谷北面还种下了桑树,今年便可以养蚕纺织,总比在外面劳累一辈子却只够温饱的好。人只要看到希望,便会发奋,这样子最好不过。比起外面终日劳作却不及温饱,这里更有你说的活力。”
袁熙道:“自给自足虽然公平,却不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可能原本每人能吃一斤小麦,两个鸡蛋,因为被你公平等分,就只能吃到半斤小麦,一个鸡蛋。”
田畴道:“胡扯,只有平均分配,自给自足,人人有田种,才能使得生活富足,家家户户有存粮,不至于饿肚子。”
袁熙道:“那咱们做个实验,我和你是村子里的两个人,假设村子里只有我们两人。我每天能种四斤小麦,养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