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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辟邪在在拳山掌影中左闪右避,竟不还手。领头那个的一掌“摧枯拉朽”击向他的左腕,他居然一侧身,用后背接了那严霆万钧的一击。只听得“啪啪”声响,无数拳掌击在吴辟邪身上。
吴辟邪的身形像是恣肆汪洋中的一条小船,颠簸摇荡,但仍不改前进的方向。他的目标,只有那项轿子。八个轿夫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知道遇上平生从未遇过的绝顶高手,各自将功夫发挥到极致,配合得天衣无缝,拳风掌影中夹杂着叱咤呼喝。毕竟,门主若出半点差错,每个人都逃不了天大的干系。
八个人都拼命了,吴辟邪漫不经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错愕,但也只是惊鸿一现,很快就恢复了。他闪避的步伐看似极为拙劣,但很有效,八个轿夫的攻击看上去没有落空,但却一下也没有完全击实。
“你们退下!”轿中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吴辟邪的身影一滞。
八个轿夫迅速退到了轿前各自原来的位置,就像他们刚才不曾离开过一样。
“如此年轻,却能在我长乐门八大金刚的围攻中全身而退,不简单!”看的出来,轿中人对吴辟邪武功之高很是意外。
吴辟邪并没在答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第二百八十二章 罕见敌手()
“不知你们谁能做主,速速与我答话!”轿中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宝儿上前一步,很有礼貌地朝着轿子抱了抱拳:“在下张宝儿,是这家镖局的东主,不知严门主有何见教?”
“既然知道我是严宏图,那就应该知道我长乐门的规矩!”轿帘后传来了严宏图的声音。
“门主见谅,我来潞州时间尚短,还真不知道长乐门的规矩!”张宝儿不卑不亢道。
严宏图霸气十足道:“没有我长乐门的允许,潞州城不能设立武馆镖局,更不允许其他帮派的存在!”
张宝儿心中清楚,严宏图并没有狂言,潞州城内的确没有一家武馆和镖局,他成立的镖局算是头一个。
张宝儿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这潞州似乎还有正义堂与燕雀帮存在,不知门主作何解释?”
严宏图没有答话,过了好半晌才又听到了他的声音:“燕雀帮是我允许它存在的,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他们彻底消失。至于正义堂,要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
张宝儿做了个俏皮的表情:“那就等门主清理了正义堂与燕雀帮之后,再来同我讲你们的规矩吧!”
“这么说,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严宏图冷哼道。
“没有敬酒何来罚酒一说?严门主,有会么手段只管使来便是了!”张宝儿没有任何退缩。
“老五,你去!”严宏图声音中带着怒气。
站在轿子左边,身着锦服手扶轿杆的汉子应声而动,他上前几步,来到吴辟邪面前,双掌平舒向上,自腹部渐渐移至胸口,掌心逐渐变得殷红,周身的衣衫都被内力鼓荡起来,看来是要领教一下吴辟邪的掌力。
就连张宝儿都能感觉到,像是面对着一个熊熊燃烧、热力四射的洪炉,可以想象这一掌之威,定然是沛不可当。
吴辟邪依然站在原地,但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喝一声:“大伙儿退后!”
江雨樵与张宝儿、魏闲云、朱镖头还有那两个镖师都退出了三丈之外。
锦服汉子突然一声长啸,身形拔起,像一只鹰隼凌空下击。如平地起了飓风,满地的落叶纷飞,众人耳中都是呼啸的声音。吴辟邪也是一声长啸,右掌迅捷无伦地挥出,迎上了黑衣人排山倒海的一击。只听“啪“的一声震天价的大响,黑衣人的身子倒飞而回,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落到三丈开外的地方,一趔趄这才站稳。
吴辟邪脸如金纸,身体簌簌发抖,双脚所在的地方,下陷形成一个土坑。
锦服汉子深深吐了口气,忍不住赞道:“好厉害的掌力!”
“哈哈哈!”轿中严宏图的声音不失时机响起:“年轻人,你能接下我长乐门左护法一掌,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是,你还能再接我右护法一掌么?”
显然,严宏图所说的右护法是站在另一边的锦服汉子,既然能做右护法,想必武功也不会低于左护法。再看看吴辟邪,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
江雨樵焦急地看向张宝儿,张宝儿知道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便朝江雨樵点了点头。
江雨樵走上前去,拍了拍吴辟邪的肩头轻声道:“你先到后面歇着吧!”
吴辟邪也不逞强,转身蹒跚着退了回去。
“你受伤了,我懒得占你的便宜!”江雨樵看了一眼场中的锦衣汉子,又对那名右护法傲然道:“你们俩一起来吧!”
江雨樵如渊渟岳峙,卓立当场,单是这份气势,便让场中之人为之所压。
右护法还在犹豫,却听严宏图沉声道:“老六,你去试试吧,若不可为速速退回,切记!”
八大金刚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门主向来眼高于顶,怎会说出如此煞威风的话。
江雨樵头微微一仰,双眼望天,一语不发,似是倨傲之极。
左右护法同时下场,江雨樵身上特有的高手气机森森迫来,让他们心神一紧,知道已经遭遇生平最强劲的对手。
场外众人眼皮子眨都舍不得眨,这一战尚未开场,阵势便已非同小可。
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右护法率先出击,单掌一挥,裹着团隐隐黑气,朝江雨樵的胸腹间直击过去,另一边的左护法毫不客气,双掌一错,朝内圈欺近过来。
左右护法听了严宏图嘱咐,知道能让门主如此谨慎之人,定是罕见的劲敌,因此一出手就用上了十成功力。掌力未及敌身,掌风已将江雨樵的衣衫带得猎猎作响。
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强烈的冲击,江雨樵身形摇摆,本来不动如石碑的身子化作了风中弱柳,连退了几步。一瞬间左右护法已连环进击了一十三招,虽然没有击中,但占尽了先机。然而,就在二人招式用老的间隙,江雨樵突然猱身而上,闪电般出手点中了二人的穴道,便又退回了原处,就像根本没有离开一般。江雨樵人只出了一招。
三人停了下来,静立不动。
江雨樵哈哈一笑,缓缓上前为二人解了穴道。
左右护法面色铁青,也没有说什么,只朝江雨樵一拱手,转身向轿子走去,二人走的很慢,脚步滞重,竟是重伤力竭的症候。
八大金刚大惊,连忙上前要扶。左右护法一一推开,径走到轿前,才要告罪,却听严宏图森然道:“想不到小小镖局内竟然藏龙卧虎,严某来会会你!”
言罢,众人见眼前人影一闪,轿内的严宏图已疾逾奔马,纵到了江雨樵面前。
江雨樵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也不禁暗吃一惊,想不到严宏图的武功比自己预料的还高出许多。
严宏图两只眸子精光电射,望着江雨樵,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谦让的手势,说了一个字:“请!“
江雨樵右手一撩长衫的下摆,同时伸出左手,就像是一个谦彬有礼的主人迎出门来,微笑着去拉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手。
严宏图蓦然一声长啸,直如虎啸猿啼,声震云霄,右掌突然旋了个小弧,击向江雨樵的前胸。这一击,直如崩山裂石,掌风中竟蕴含着郁郁的风严,仿佛地狱中的勾魂之手。
第二百八十三章 真猪()
吴辟邪在一旁看了骇然失色,惊呼失声,他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雄浑无匹的掌力。
这一掌,是致命一击。
江雨樵的青衫被这一掌的劲风带得向后飞扬。这一击,不仅笼罩了江雨樵的胸口要穴,而且波及他身后三丈的范围,这个距离,已超出人力逃避的极限,这一击的力量,也超越了血肉之躯的承受。天下已无任何高手能全身而退。
江雨樵左足向后点出,单掌将严宏图的力量引向了侧面,众人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一根水桶粗细的槐树化作漫天木屑。漫天木屑中,仿佛闪过一道匹练般的电光。
江雨樵顺势向前,更像是见到多年未晤的老朋友一般,竟然抱住了严宏图。
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严宏图的右掌刚画了一个小小的弧线,威势方出,江雨樵已自己用胸膛迎将上来,将严宏图的右掌紧紧夹在自己和他的胸膛之间。
饶是如此,江雨樵还是硬碰硬地承受了严宏图的三分掌力,一口气几乎透不过来。
严宏图一声长笑,身形陡然拔起数丈,如一只灰鹤般退回了原处,风中传来冷冷的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符龙岛主驾到!”
江雨樵背负双手没有说话,青衫在晚风中轻轻飞扬。
“不知岛主因何来到潞州!”严宏图说话客气了许多,似是对江雨樵极为忌惮。
江雨樵呵呵一笑,指了指张宝儿道:“很简单,因为他是我女婿!”
严宏图看了张宝儿一眼,微微点点头,转身上了轿。
看着八大金刚抬着轿子缓缓离去,张宝儿久久没有言语,仿佛沉浸在冥思之中,
暮色更重了,天地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
这一天,姚闳听说潞州城的凤凰阁来了一名头牌,名唤珍珠,色艺俱佳,有倾国之色,忙邀着宋迪几人前去捧场。
姚闳是凤凰阁是这里的常客,龟奴一见他们几人到来,忙引进大厅落座,上茶供点,十分殷勤。
大厅中慕名而来之人很多,不多时,几乎座无虚席。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老鸨从楼上转了出来,道了一圈万福,说:“多谢诸位大爷赏光,今天是小女珍珠首次登台,老身不敢让诸位久等,这就让珍珠出来答谢诸位。”
说完,转身命人去请珍珠。
众人目光急忙定睛观看,果然出来一绝色女子。
珍珠皓腕轻抬,玉手拂动琴弦。曲罢,站起身来,翩然离去。
老鸨满脸堆笑道:“各位客官,珍珠今日初来,打算以音会友。在座都是多才之士,厅前有一古琴,今日谁的琴声能将珍珠请出,珍珠定不负君意。”
在座通音律者也不在少数。当下,已有几人离座,相继来到琴前。但几曲终了,竟无一人能请珍珠出来。
姚闳也被珍珠的风华所吸引,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来到琴边。
姚闳在琴前坐定,抚了抚琴弦,调了下音,弹奏起来。姚闳的琴声高昂嘹亮,与前几人所奏之婉约琴声大不相同。琴声停止,竟也赢得满座喝彩。
不一会,刚才珍珠身边的一名翠衣丫鬟下楼问道:“刚才是哪位公子奏琴,小姐有请。”
姚闳站起身来,在满座羡慕的唏嘘声中,随丫鬟而去。
上得楼来,姚闳唤住丫鬟:“麻烦姑娘转告珍珠小姐,此地人多纷乱,有搅雅性。小生车马在后门相侯,请小姐移驾小生湖边画舫,饮酒赏月,共度良宵。”
丫鬟答应离去,姚闳下楼唤过车马,来到后门相侯。
半柱香的工夫,果然见刚才的丫鬟领着珍珠前来。
珍珠上车后,吩咐丫鬟回去,与姚闳驾车来至湖畔。下车上得画舫,两人柔情蜜意,自是十分快活。姚闳忘情之际,将自己打算送给娘子的玉镯戴在珍珠腕上。
姚闳一觉醒来,枕边不见了珍珠,他心思全在珍珠身上,忙备车赶到凤凰阁。一进凤凰阁,老鸨迎了出来。姚闳忙问珍珠在何处。
老鸨说珍珠早上回来,说和卢公子一夜之情,实难相忘,无心再在青楼之中,已回故里了。
姚闳闻言,十分感动,问老鸨知不知道珍珠去往何处。老鸨说好像是城东十里的高家村,他父亲叫高忠。
姚闳忙离开万芳阁,驾车来到高家村。打听村民,果然有位叫高忠的老者。姚闳大喜,来到高忠家里,见到高忠,问珍珠在哪里,请求一见。万万没想到高忠说自己根本一辈子没有娶亲,更没有叫珍珠的女儿。
姚闳见高忠说的诚恳,而家中的确也见不到珍珠,十分失望。告别老者,刚想上车回家。这时,从院外走来一头满身污泥的母猪,一见姚闳,摇头摆尾的跑过来,亲昵的用嘴猛拱姚闳。姚闳吓得连忙躲闪,但母猪紧追不放。姚闳猛的发现母猪的前蹄之上,竟套着他送给珍珠的玉镯!姚闳大惊,这时高忠已经过来赶跑母猪。姚闳拉住高忠问母猪前蹄上怎么套着玉镯。高忠一脸不解,说这母猪前几天走丢了,才回来,玉镯怎么来得他也不知道。
姚闳问母猪是哪天丢的,一算正是珍珠在万芳阁挂牌的前一天。
“珍珠,珍珠!”
念叨了两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