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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悄无声息。
这下肖成沉不住气了,猛地撞开房门,侍卫随后拥入,火把霎时将整间屋子照得通亮。
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诡异的场景:公主双目紧闭,软软地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无常鬼,吐着血红的舌头,戴一顶尖尖的长帽。与其说是画像,不如说是一道鬼符,因为画上还写满了奇特难辨的文字。
长宁公主是中宗与韦皇后的长女,五年前下嫁崔文利,夫妻二人虽谈不上举案齐眉,却也恩爱有加。通常情况下,公主的内宅,外人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公主府侍卫每晚也只能例行巡视一圈。
肖成看见那鬼符,蓦地想起了什么,见后窗开着,便飞身一掠,上了对面屋顶,看见不远处,一条白影正朝着花园方向逃窜!长宁公主在府内遇害,他这个护卫总管难辞其咎,若再让凶手逃了,他是无法向候爷交代的。当下他猛提真气,越过一片片屋脊,箭一般追了上去。
那白影有所察觉,速度愈快,两人有如浮光掠影,先后进了花园。肖成渐渐看清,那人穿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挽着宫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起最近那些恐怖的传闻来。
想到这些,肖成愈发胆寒,但一转念,若叫她逃了,自己这颗脑袋也得搬家。横竖是死,好歹死个明白,当下一扑三丈,从后面将那人抱住,但觉她长裙黏糊潮湿,散发着一股腐尸味。这种并不属于活人的味道,令肖成的胃部一阵痉挛,刹那之间,他仿佛跨越阴阳,闯进了地狱之门。那人屈肘向他小腹一撞,趁他捧腹之际,游鱼般滑脱,转过身来。
“裴凤?”肖成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那女子不答,足尖轻点,飘然而起。肖成把心一横,猱身疾进,双爪抓向她后颈。那女子抬腿反扫,不料肖成招式已变,砰地擒住她脚踝,摔在地上。肖成原本力大,这一摔又用了内功,那女子闷哼一声,登时晕厥。这时侍卫们赶来,用铁链将她手脚缚住。
“公主如何?”这是肖成最关心的问题。
卫兵纷纷摇头:“不成了……”
肖成顿足道:“把她送到京兆府大牢关起来,严加看守。”
说罢,肖成失魂落魄地向前跑去。
此时公主府到处闪着灯笼、火把的光亮,哭声、骂声、议论声混成一片。崔文利瘫坐在地上,抱着公主的尸体,手里捏着那张鬼符,正哭天抢地,责怪自己没有早早过来陪伴妻子。
肖成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道:“侯爷,凶手已被小人擒获。”
崔文利猛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在哪?我要亲手宰了他!”
肖成道:“是个女人。近来那些传言,侯爷……”
他犹豫着该不该把所有的细节一一道来。那样的话,对崔文利,甚至对整座公主府都将造成极大的恐慌。
崔文利将鬼符一摔,瞠目欲裂:“休得胡言,若真是鬼,还能被你擒获?”
崔文利跟随肖成来京兆府大牢,透过栅栏,看见一名女子背身端坐,白色的长裙上面污渍斑斑,腐臭难闻,就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这时她已将发髻散开,手持一把宫梳,正缓慢而细致地梳头。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哗哗作响,直如无常手中的拘魂索。
崔文利在栏杆上一拍,喝道:“抬起头来!”
第六百零八章 幽灵作祟()
那女子不慌不忙,撩了撩长发,转过身。
崔文利目光落在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上,一下子僵住了,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指着她道:“你……你……”
肖成瞧这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我的妈哟,难不成还真是裴凤?”
那女子幽幽说道:“崔文利,你还认得我吗?”
崔文利冷汗直流,迭声道:“认……认得……”
那女子冷笑道:“当初是你指挥兵士,将我从棺椁之中起出,硬是让我与一个不相识之人葬为一处,今日我带你的夫人去地府,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哈哈……”
此言一出,崔文利如梦方醒,暴怒地道:“贱妇?本侯杀了你这死鬼?”
说着崔文利拔出肖成腰间佩刀,劈落牢门上的铁锁,便要冲进去。
肖成急忙扯住他道:“侯爷,裴凤明明已与懿德太子一同下葬,如何却又死而复生?此事太过蹊跷,还须细细审问,请侯爷暂忍一时,免得陛下问下来,不好交代。”
崔文利一怔,寻思肖成所言极是,当下把刀掷在地上,恨恨地道:“便让你再苟活几日,有本事你便穿墙破壁,从牢里走出来,把我这条命也害了!”
说罢一拂袖子,气冲冲地去了。
长宁公主的后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肖成忙活到三更,看看再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便来到京兆尹府。他绝不相信自己抓到的是一条冤魂,最近一连串的鬼符案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死候爷的夫人,他只有审出个结果,将功折罪,或许还能保住这条性命。
肖成与马鸣也算是好友了,当他找到马鸣说明了来意,马鸣毫不犹豫便同意带肖成前往大牢。
几名狱卒正在喝酒,见马鸣带着肖成进来,纷纷起身肃立。
马鸣打量着桌上的酒菜,菜虽简单,酒却不错,他皱皱眉道:“别只顾贪杯,若出了岔子,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狱卒赔笑道:“这酒是长宁公主府犒劳小的们的,总捕头放心,便是阎王爷亲临,也休想救她。”
“肖总管要审问人犯,你们好生伺候着!”马鸣吩咐罢,便离开了大牢。
牢门上的铁锁被崔文利劈落后,并未换上新的,却乱七八糟地挂满了佛珠、桃木剑、玉麒麟、钟馗像等物事,难怪他们胸有成竹,原来是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辟邪之物全部搬了出来。
肖成苦笑着将门上挂着的东西一一摘下来,边摘边骂,“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些破东烂西能困得住她?”
几名狱卒见肖成如此,心里叫苦不迭,却又不敢阻挠,一个个汗流浃背,盘算着等他离开,说什么也要再挂回去。
忽听裴凤幽幽地道:“当年我暴亡之后,魂魄到了地府,无常神君见我年轻貌美,便娶了我,于是我成了无常神婆。既然我不得善终,别人自也休想好过,哈哈哈……”
肖成上前厉喝道:“你少跟我装神弄鬼,我便不信,你画的破东西能取人性命?”
裴凤斜睨他道:“你想不想试试?”
肖成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倘你画我不死,可否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裴凤道:“一言为定。”
肖成一摆手,对身旁的狱卒吩咐道:“去取纸笔来!”
那名牢狱本想劝止,但触到肖成冷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跑出囚室,取了纸笔回来。肖成统统塞进牢内,裴凤接过,拖着沉甸甸的镣铐,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
室内一片死寂,昏黄的烛光就像坟地里的鬼火,明明灭灭,照在裴凤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很漂亮,甚至堪称国色天香,但此时此刻,却显得鬼气森森。画完了无常鬼,她头也不抬地道:“报上名字。”
肖成一挺胸脯:“姓肖名成。”
裴凤写上去,继续道:“他们?”
众狱卒噤若寒蝉。
肖成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一一报上姓名。
裴凤全部填写完毕,开始画那些奇异的符号,神情专注而阴冷。一切就绪,她举起画符,让肖成仔细观看。
肖成凝视半晌,却并无任何不适之感,他大笑道:“怎么不灵了?这画符不是能要命吗?哈哈,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肖成心中的紧张彻底消散,肆意戏谑着,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几名狱卒已经满头大汗,面如死灰,便如中邪一般。
裴凤冷冷地道:“你看仔细了?”
“我便把画纸看透,也是完好无损。”肖成得意至极,索性把脸贴到栏杆上,瞪眼对着那画符。
话音甫毕,就见他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转过身,便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嗷嗷怪叫着冲出囚室。
裴凤娇躯一震,铁链锵然坠地。她一扬手,将那鬼符抛向空中,地上剩余的纸张也被她的袖风卷了起来,如雪花般飘飘洒洒,四名狱卒随即倒了下去……
……
周贤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讲于了张宝儿,帘外雨潺潺,张宝儿伫立窗下,边听边俯瞰烟雨中的长安。
“完了?”张宝儿转过身来问道:“难道周府尹也认为是幽灵作祟,没有责令缉拿凶手?”
周贤胆战心惊道:“昨天半夜肖成冲出囚室,没头苍蝇般撞在廊柱上,死于非命,看守的狱卒也纷纷倒毙,裴凤却凭空消失了……“
张宝儿叹了口气,这么离奇的事,换作谁也不会相信是人为的。再说了,那第三股神秘势力之事,周贤并不知情,自己的也不好提醒于他。就算要周贤去查,他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张宝儿与这暗中的势力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
华叔在一旁插言道:“姑爷,你说这裴凤要报仇,也该找正主才对,为何长宁公主死了,崔文利却安然无恙。”
张宝儿若有所思地道:“这件案子,一定隐藏着极为重大的秘密。”
……
第六百零九章 暗访()
张宝儿的客厅聚了好些人,张宝儿直接向燕谷问道:“成轲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燕谷点头道:“成轲是陛下登基那年来到长安的,开了这家醉春阁。据说,成轲的武功不错,处世也算圆滑,如今醉春阁已是长安最大的青楼了,去那里玩耍的非贵即富,因此成轲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成娇,即醉春阁现在的掌柜。”
“成娇?”张宝儿脑海中闪过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他沉吟道:“这么说,成娇也应该认识那几个被杀的人,或许她这里是个突破口。”
说到这里,张宝儿对华叔道:“这两天估计去也白去,等成轲下葬后,我们去一趟醉春阁!”
华叔有些担心道:“姑爷是要去查案吗?需不需要多带些人手?”
“是去查案,但只能暗访,不用带人手了!”张宝儿叹了口气道:“不论是公主府还是皇宫,我们去查都太招摇了,只能从醉春阁入手。”
……
醉春阁张宝儿并不是第一次来,当年他便是在这里结识了吉温与阿史那献的,所以他对这里并不算陌生。
醉春阁占地约二十亩,十分气派。主楼高一层用于歌舞表演,二层为客房。出后门是一座花园,园内一幢小楼,乃是成娇的闺阁。
张宝儿到达醉春阁时,天刚擦黑,楼下还没什么客人。伙计详细盘问后,把他带进一间包房,让他稍等。
过不多时,成娇走进屋来,打量着张宝儿,却并不说话。
张宝儿虽然见过成娇几次,但这么近距离还是头一次。成娇的身材不高,五官十分小巧精致,尤其那双含忧带倦的眼睛,格外惹人怜惜。
张宝儿起身笑道:“醉春阁佳丽如云,却都远不及她们的掌柜。”
成娇柳眉轻蹙道:“不知你有什么事?”
张宝儿拱手道:“我来向你了解一些令尊生前的事情。”
成娇瞪着他道:“这么说,你是来查案的?”
说着话,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父亲在时,成娇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而如今,整座醉春阁都落在她稚嫩的肩上,她不得不曲意逢迎,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突然发现,世上原来有那么多的烦恼,对父亲的怀念之情更甚了。
张宝儿点点头。
成娇冷冷道:“阿爹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问了,没事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伙计说。”
张宝儿见她转身欲走,一把扯住,脱口说道:“我要你……”
眼看成娇眉毛竖立起来,他急忙松手,却为时已晚,成娇玉掌一挥,扇了过来,张宝儿猝不及防之下,生生挨了一巴掌。
张宝儿被掴的退了两步,碰翻了桌上的花瓶,只听到”咣当“一声,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几名伙计冲进来,呼啦啦围住张宝儿,挥拳撸袖,瞧这架势,只须成娇一声令下,便要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华叔也跟在这几名伙计之后,张宝儿向他施了眼色,华叔点点头,又退了出去。
张宝儿揉着脸颊,对成娇苦笑道:“你要打也让我把话说完再打嘛,我要你的帮助。你想想,若不能把凶手找出来,你阿爹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