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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院房子是黎老汉的,黎老汉是个鳏夫,黎四很小的时候就被黎老汉收养,跟了黎老汉的姓,两人相依为命。黎家这爷俩日子虽然过的有引起艰难,可也算其乐融融,黎老汉也并没让黎四吃什么太大的苦。
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黎老汉突然得了重病,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这下不谙世事的黎四彻底傻了,黎老汉的去世对黎四来说,与天塌了没有什么不同。最后还是在街坊邻居的帮衬下,才将黎老汉安葬了。
自此之后,黎四便开始过自己养活自己的日子,成了一个小偷。
第五十九章 大干一场()
“你今年多大了?”张宝儿问道。
“十五了!”
黎四比张宝儿小两岁。
张宝儿听黎四说过,前些日子生了病,关心地问道:“你的病好利索了么?”
黎四笑了笑:“说起来我这人还算是挺有福气的,前些日子得了热病,动也动不了,要换作别人早就死在炕上了。可偏偏有个郎中上门来为我诊病抓药,把我的病治好了,还分文不收!”
“有这等好事?”张宝儿奇怪道:“这郎中为何要为你治病?”
“我问了,郎中告诉我,是一个宫里的公公付了诊金,让他上门来为我瞧病的。我问他这公公叫什么,郎中说他也不知道,那公公只是交了诊金说了地址便走了!”
“宫里的公公?”张宝儿越发吃惊:“你还认得宫里的公公?”
“我哪里认得什么宫里的公公!”黎四讪笑道:“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事,要么这公公是我养父以前的认识的故人,要么就是老天爷可怜我,派神仙来救我了!不管是哪种,反正我逃过了一劫,又活了下来!”
黎四也算是个可怜人,张宝儿正寻思着怎么帮帮他,却见黎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我要拜您为师,求您一定要收下我!”
张宝儿在天通赌坊的所作所为,给了黎四极大的震撼。黎四之所以想方设法把张宝儿带到家中来,就是为了向张宝儿拜师。在黎四看来,若自己能学得张宝儿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技,这辈子的生计都不用再发愁了。
黎四突然的举动,让张宝儿愣住了:竟然又有人要拜自己为师。
这一瞬间,张宝儿有有些恍惚,眼前这幕与当年穆千拜师何其相似。
见张宝儿不语,黎四不管不顾地磕头道:“师父在上,徒弟向您磕头了!”
张宝儿回过神来,对黎四道:“拜师的事咱以后再说,你先起来说话!”
“您若不答应,徒弟就跪死在这儿了!”黎四执拗道。
“不起来?”张宝儿一瞪眼道:“你信不信我立马转身就走!”
黎四见张宝儿不悦,赶忙麻溜地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张宝儿面前。
“你对长安熟悉吗?”张宝儿问道。
黎四虽不知张宝儿是何意,但还是点点头道:“长安城内除了皇城徒弟没进去过,别的各坊徒弟都很熟!”
“这就好!”张宝儿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你去找匠人把这屋子修缮一新,再看着添置些物什!还有,把院门重新换了,院墙也好好粉刷一遍。”
“这……”黎四有些懵了。
“我可不想住在猪窝里!”张宝儿叮咛道:“给你三天时间,银子不够了找我来拿!若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拜师的事情就免谈了!”
听张宝儿这么一说,黎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张宝儿是打算今后住在自己这了,他欣喜若狂,拍着胸脯道:“能搞定,师父您放心,徒弟保证三天时间让这里大变样!”
张宝儿决定住在黎四家中,并不是心血来潮。
慈恩寺虽然也可以住,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慈恩寺僧人众多,张宝儿每日进出也颇觉不便。再说了,黎四对长安很熟悉,住在黎四家中,张宝儿正好可以让他做向导,领着自己四处转转,要想在长安立足,不了解长安做到心中有数,那是不行的。
当然,张宝儿不愿住在慈恩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可以躲开岑少白了。
岑少白迂腐执拗,总缠着张宝儿不放,若换了别人如此烦人,张宝儿早就懒得搭理了。可岑少白对张宝儿信任有加,这让张宝儿心有不忍又苦不堪言。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张宝儿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
张宝儿回到慈恩寺,天已经黑透了。
果然不出张宝儿所料,岑少白正巴巴的等着他呢。
“张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岑少白迫不及待将一张纸交给了张宝儿:“你看看这个!”
“又搞什么幺蛾子?”张宝儿心里嘀咕着,狐疑地接了过来。
竟然又是一纸契书,张宝儿看罢不由奇怪道:“你租间铺子做什么……”
岑少白对张宝儿的反应非常不满:“你忘了?上午在光德坊见到那个卖花饰的铺子,我就动了心思,要做花饰生意,还跟你商量了,你也是同意了的!”
张宝儿愕然。
上午的时候,岑少白的确是给张宝儿说过这事,当时张宝儿嫌岑少白啰嗦,只是敷衍于他,谁知岑少白却当真了。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张宝儿结结巴巴道。
“要不说我运气好呢!”岑少白一脸喜色道:“我在西市闲逛的时候,正巧看到有一家中等大小的铺子,租房的那人老家有事要赶回去,急着转租铺子。机会难得,我当场便签了契书,将铺子租了下来,那人答应明日就把铺子腾给我!”
岑少白行动竟然如此之快,让张宝儿彻底无语了。
过了好半晌,张宝儿才怏怏问道:“你租铺子花了多少银子?”
“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张宝儿差点心惊掉了下巴:“这么贵?”
昨日,岑少白异想天开,花了二十两银子,包了慈恩寺的后园子一年。
当时,张宝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帮他掏了这二十两银子。
今日,岑少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签了契书租了铺子。
开花饰铺子盈不盈利先不说,光一年的租金就要一百两银子。花饰生意本就是小本生意,岑少白这可是花了血本了。
这一次,张宝儿难道还得要补贴于他?
“这还贵?”岑少白解释道:“我问过了,在西市像这样的铺子,最少也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年呢,若不是那人急着出手,我怎么能捡这么大个便宜。”
说到这里,岑少白撸了撸袖子:“此次离家,总共带了二百两银子,这些日子开销用了五十两,租铺子用了一百两,还剩五十两银子,我准备拿来做本钱放手大干一场!”
张宝儿彻底无语了。
第六十章 劝说()
在张宝儿看来,此时的岑少白,就像个赌徒,而且是那种输红了眼的赌徒,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孤注一掷上了。
或许他压根就没想过,万一要是失手了呢?
张宝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说来说去,都怪那晚自己多嘴,非要说什么做生意的事,这下可好,岑少白彻底走火入魔了。
张宝儿不说话,但岑少白并没打算放过他,瞅着他追问道:“张兄弟,你是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张宝儿很想给岑少白泼盆冷水,但看着他那狂热的目光,到了嘴边话又改了口:“岑公子,我觉得你能行!做本的五十两银了算我入伙的,我身上现在没有银子,等我有了银子再还给你!”
嘴上这么说,张宝儿心里压根就没打算给岑少白还什么银子。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岑少白心满意足道:“有张兄弟你入伙,我这心里就有底气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岑少白,张宝儿又急急将侯杰拉出了香客房。
“什么?你打算住在寺里了?为什么?”侯杰听完吃了一惊。
张宝儿劝道:“猴子,咱们到长安来,不是为了在这寺庙里窝一辈子,想出人头地必须要出去闯荡一番,你说是吧!”
“要闯荡也是我和你一起去,我怎么放心你一个去闯?”侯杰不乐意了。
“这几天,我只是熟悉熟悉长安城,先看看门道,等找到了门道,你不说我也得和你一起闯。在这之前,你最好还是先在寺里待着!”
见侯杰面上不悦,张宝儿开玩笑道:“猴子,咱们是好兄弟,你不会是不相信我,怕我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
“那倒不是!”侯杰怏怏道:“你不在,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事可做,怪没趣的!”
“怎么会无事可做呢?”张宝儿提醒道:“你好好练武功,将来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长安这地方可不是好混的,没有你的保护,那我可是寸步难行!”
听张宝儿这么说,侯杰点点头道:“宝儿,你说的对,这些日子我还是好好练功吧!”
……
早晨出寺门的时候,张宝儿恰好看到普润,正急匆匆也朝寺门而来。
张宝儿向普润打招呼道:“普润师父,这么早你是去哪儿呀?”
“张施主早,寺里要做法事,贫僧去购置些法烛回来!”普润向张宝儿施礼道。
“做法事?”张宝儿奇怪地问道:“又是哪个大户人家,有人去世了?”
慈恩寺是长安城最大的寺庙,能请慈恩寺做法事,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做的到的。
“不是给寺外的人做法事,是为仙逝的弘法主持住法事!”
“啊?”张宝儿吃了一惊。
听了普润的解释,张宝儿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前天晚上慈恩寺发生了一件命案,弘法主持突然暴死在禅房中。
之所以说暴死,是因为弘法主持平日身体康健、毫无宿疾,而且正当盛年,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身亡了。
京兆尹接报大惊,慈恩寺在长安城的名气那可是妇孺皆知,每年上至天子宰相,下至贩夫走卒都要来拜佛听经,进贡香火。如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若要让陛下知道了,不但自己的官职难保,恐怕连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得搭上。唯一补救的机会就是查明真相,给朝廷一个交代。
可是,府衙的仵作和请来的大夫检查过弘法主持的尸体后,都查不出死因。因为,尸体全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也不像是中毒。
消息传开,一些僧侣和差役便议论这是恶鬼作祟,勾走了弘法主持的魂魄。
京兆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恶鬼索命的猜测上报朝廷,又让全寺一百零八名高僧念七七四十九天金刚伏魔咒,驱除邪气。
慈恩寺要做四十九天法事,寺里贮存的法烛就不够用了。于是,普润奉了监寺之命,前去购买法烛。
普润说完,便与张宝儿告辞,匆匆离寺而去了。
张宝儿瞅着普润的背影,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前天夜里会有捕快来查房呢,原来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
张宝儿也觉得弘法主持死的蹊跷,不过与自己并无什么关系,也就听听罢了。
还没出了寺门,张宝儿便一眼看到了黎四,他正站在寺门口的台阶上向里张望着。
“师父,你可算出来了!”见到张宝儿,黎四一脸喜色。
“不是让你去修缮屋子吗?跑到这里来做甚?”张宝儿奇怪道。
“师父,天不亮徒弟就请已经请了匠人,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干活了。徒弟按师父的要求,给匠人们都一一交待了,他们做他们的活,徒弟领师父到长安城四处走走。”
黎四想的很周到,做事也很有眼色,张宝儿对他颇为满意。
“师父还没用早餐吧?”黎四问道。
“没有!”听黎四一问,张宝儿这才觉得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黎四赶忙道:“师父,那我带您去吃长安城最好的羊杂割去!”
黎四领着张宝儿,在几个不知名的坊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半个多时辰,穿过大街走入小巷,走进最深最偏僻的胡同,再走入宽不满两尺的两墙中间的夹道。
就在张宝儿走的头昏脑胀的时候,一丝异常的香气顺着微风飘过来,张宝儿只觉得整个心一下变得空空的,接着又瞬间塞得满满的,肠胃都跟着抽动起来。
“这家的羊杂割香得霸道,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说话的时候,黎四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羊杂割这东西,长安人常吃,羊肉性热,挡寒,吃上顶时候,羊杂也大略差不多。
做羊杂割家伙简单,支起一口大锅,烧起老汤,在案板上把羊杂片成纸一样薄的大片,码在老海碗里,点上麻油辣椒,老汤开得正滚时浇上去,就着锅盔喝一碗,那是皇帝也享受不到的惬意。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热了,吃羊杂割的人比起冬季来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