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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人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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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儿头也不回便往外走去,他清楚地听到从身后传来穆千的声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接着便是“咚咚咚”的叩头声。

    武公子看得真切,穆千叩头不是做作,而是诚心实意的,三个头叩过之后,额头已有些青肿了。

    武公子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做出结论了:面前这个穆千,绝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人何等尊贵的身份,虽然赌性十足,可也心高气傲,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一个小叫花叩头呢?

    陈松瞅着张宝儿的背影,心中一动,急急朝张宝儿追去。

    武公子瞅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穆千,也跟随着陈松出了赌坊。

    陈松追到张宝儿身后,冲他喊道:“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张宝儿转过头来,警惕地盯着陈松和武公子:“二位是在喊我吗?”

    “正是!”陈松点点头。

    “我与二位素昧平生,不知有何吩咐?”张宝儿说话很是体,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没有稍减。

    “在下叫陈松,来自长安,是个生意人!”陈松自我介绍完,又指了指武公子道:“这位是武公子,也来自长安!”

    张宝儿没有言语,只是等着下文。

    “刚才在赌坊有幸目睹了小兄弟出神入化的赌技,不由为小兄弟感到惋惜。”陈松接着道。

    “先生此话怎讲?”张宝儿有些不解。

    “以小兄弟的赌技,在这陈州简直就是屈才,要是到了长安,那可真是如鱼得水。若小兄弟愿意到长安发展,陈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陈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刚才,陈松在赌坊目睹了张宝儿的一系列表现,觉得张宝儿不但赌技好,而且心肠也不坏。于是,陈松突发奇想便邀请张宝儿去长安发展。

    当然,陈松这么做还有一层深意。张宝儿是陈州人,在陈松的潜意识里,帮了张宝儿也算是为故乡尽了些绵薄之力,求个心安。这种感情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倒也在情理当中。

    “长安?”张宝儿被陈松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宝儿虽然来自后世,但对大唐长安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在历史上,唐朝很牛掰,政治很牛掰,经济很牛掰,军事很牛掰,文化很牛掰,科教文卫很牛掰,总而言之就是全方位的牛掰。

    作为大唐首都的长安,那可是天子脚下,是何等富庶繁华,可想而知。现在,突然有人邀请他去长安,怎能不让他心动?

第十四章 请客() 
尽管有些发懵,但张宝儿很快便清醒过来。

    长安虽好,可张宝儿刚刚穿越到大唐,对大唐的情况还不熟,对自己的将来也没有很好的思考,可以说是两眼一摸黑。自己除了会赌术之外,要身体没有身体,要家世没有家世,到了长安如何生存?

    陈松似是看透了张宝儿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长安城有大小三十一座赌坊,最大的能容纳三百余人同时开赌,每日进出赌坊的赌客何止千万?以小兄弟的身手,想不过上好日子都难,说不定陈某今后还能沾小兄弟的光呢!”

    武公子知道陈松的心意,也在一旁帮腔道:“陈掌柜说的没错,长安的确很适合小兄弟发展!”

    陈松与武公子的一番话说的诚恳,让张宝儿心中颇为感激,他却并没有立刻应允,而是冲着陈松与武公子笑了笑道:“我姓张,叫张宝儿,能遇到陈掌柜和武公子,是我张宝儿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今日正好发了一笔小财,我请二位吃酒去,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陈松是生意人,走南闯北多年,怎能看不透张宝儿的心思,知道他是想探探自己的底,然后再做决定。张宝儿年纪不大,做事却如此沉稳,不由让陈松又高看了他一眼。

    “那陈某就不客气了。”陈松笑着应允了,又看向武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武公子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张宝儿破天荒地请陈松与武公子来到醉霄楼,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有身后大喊:“师父,等等我!”

    张宝儿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正是刚才在赌坊与自己对赌那个名叫穆千的年轻人,他竟然一路尾随自己追到这儿来了。

    张宝儿沉下脸来,对穆千道:“我说过了,不会收你做徒弟的,你赶紧走!再跟着我,我可就要报官了!”

    说罢,张宝儿看也不看穆千,领着陈松与武公子走进了醉霄楼。

    或许是张宝儿的话唬住了穆千,他没有跟张宝儿进酒楼。

    陈松笑着对张宝儿打趣道:“这个穆千是个死心眼,想必他是认定你了,死缠烂打也要拜你为师!”

    张宝儿苦笑无言,穆千的举动的确让他很头疼。

    武公子倒是很赞赏穆千:“此人虽然做事有些欠妥,但言出必行,也算是个守信之人!”

    雅间内,张宝儿点了一大桌菜,就连醉霄楼最好的“女儿红”,也上了两坛。

    瞅了一眼满桌的酒菜,陈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兄弟,你今日可下了血本了,若我没猜错,这些酒菜下来,你今日挣的银子至少要去了一大半吧。”

    张宝儿一脸佩服道:“陈掌柜不愧是生意人,眼光可真够毒的,您猜的一点没错,这一顿饭要花费十六两银子。”

    陈松与武公子都是见过世面的,在长安城几百两银子的酒席,他们也不是没吃过,但张宝儿一个叫花子,对初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出手如此大方,倒让他们很是意外。

    说话间,张宝儿已经为陈松斟满了酒,大大咧咧道:“陈掌柜,武公子,二位别客气,请吃菜!”

    陈松点点头,刚拿起筷子,却见张宝儿早已上手,掂起个猪肘啃将起来。

    陈松看向武公子,他似乎视而不见,随意夹了口菜细嚼慢咽起来。

    张宝儿啃着猪肘,嘴里还不闲着,含浑不清地问道:“陈掌柜,不知您在长安做什么大生意?”

    陈松谦虚道:“大生意谈不上,只是经营着一家酒楼,勉强度日而已!”

    “啊?”张宝儿失口笑道:“难怪陈掌柜对这桌酒菜估价得如此之准,原来您是做酒楼生意的!”

    陈松与武公子还没吃上三两口菜,张宝儿手中的猪肘便只剩下白生生的骨头了,速度之快让二人瞠目结舌。

    张宝儿将骨头放在一旁,用袖子抹了抹油嘴,顺手抄起了筷子向盘中伸去,数息之间,一盘红烧丸子已经去了大半。

    张宝儿旁若无人吃得正香,抬头却见陈松与武公子二人都在瞅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吃相颇为不雅。

    张宝儿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放下了筷子,没话找话向陈松问道:“不知陈掌柜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永和楼!”

    “比这‘醉霄楼’如何?”张宝儿问道。

    “至少有这三个‘醉霄楼’大小,酒菜也比他这里好许多!”

    陈松说的并不是虚话,醉霄楼在陈州是最好的酒楼,但与长安比起来,那就差的远了,毕竟长安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

    “真的?”张宝儿张大了嘴巴。

    醉霄楼在张宝儿看来,已经算是不小了,陈松的酒楼竟然有三个醉霄楼的大小,那是何等壮观。

    张宝儿似乎有些不信,但看陈松的表情不像在吹牛,他试探着问道:“这么说,陈掌柜的永和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了?”

    “非也!”陈松摇头道:“在长安城,永和楼只能算中上,远远称不上最大,那些大的酒楼比永和楼大个三两倍也不在话下!”

    张宝儿彻底被惊呆了,喃喃问道:“那吃一顿饭得花多少银子呀!”

    陈松不以为然道:“据我所知,最贵的一桌是八千两银子。就算在永和楼,千儿八百两银子吃一桌的,也是常事。”

    “这么贵也有人吃得起?”张宝儿觉得些不可思议。

    武公子在一旁解释道:“这小兄弟便有所不知了!长安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之人,那些皇亲贵族和有头有有脸的商贾,哪个不是腰缠万贯。还有那些那些久居长安的番人胡人,手中有的是银子,吃一顿饭花几千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张宝儿脑海中闪现出一幅画面:在那个遥远的叫作长安的地方,遍地都是黄金,俯首可拾,树上结满了银子,可以随意采摘。

    看着张宝儿傻傻的模样,陈松心头暗自一笑,突然问道:“小兄弟,你可听说过王胡风这个名字?”

    张宝儿茫然地摇摇头。

第十五章 身世() 
“王胡风是长安首富,刚才我所说的八千两银子一桌饭,便是这位王胡风的杰作。”

    “陈掌柜可认得这长安首富?”张宝儿一脸羡慕。

    “有过数面之缘,但没有深交!”

    “陈掌柜,这王胡风,为何会如此有钱?”张宝儿的好奇心被陈松激发出来了。

    武公子不是商人,对陈松所说的不感兴趣,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张宝儿:“小兄弟,你给我们俩斟了酒,却只让看不让喝,陈掌柜哪有心情给你讲什么王胡风?”

    张宝儿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脑门,赶忙端起酒杯:“二位,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是我的不是,来来来,我敬二位一杯!”

    陈松端起杯来问道:“小兄弟酒量应该不浅吧?”

    听陈松这么一问,张宝儿苦笑着摇摇头。若他的酒量不浅,早就设法去和吕捕头喝酒了,也不需要为此事而头疼了。

    张宝儿尴尬道:“我年纪还小,喝酒自然陪不了二位,二位尽兴便是了!”

    三人吃着菜,对酌着美酒,不一会便熟络起来。

    “小兄弟,我们素不相识,竟然能为我二人花这么多银子,我谢过了……来,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陈松有些上头,说话也不太利索了。

    张宝儿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对陈松道:“陈掌柜,您不必客气,您和武公子若瞧得上我,以后喊我宝儿就是了!”

    陈松点点头。

    武公子在一旁问道:“宝儿,你家是陈州的?”

    张宝儿眉头轻微一挑,淡淡道:“我没有家!”

    “没有家?”武公子很是惊诧:“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三岁的时候,家乡遭了百年不遇的洪灾,庒子全淹了,为了活命,爹娘带着我出来逃难。刚到陈州,因为瘟疫爹娘便先后离世。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想不起家乡到底在哪里,甚至连爹娘生前的模样也记不大清了。”

    张宝儿一边回忆,一边说这些话,很淡然,就好像是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事实上,他是凭着回忆讲述着以前那位张宝儿的身世,当然与己无关了。

    “唉!又是一个孤儿!”陈松在心里叹息道,他似乎从张宝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武公子也不说话了。

    张宝儿见二人不语,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陈松摇摇头:“宝儿,说起来,我们还真有些同病相怜,我倒是能记得起自己的家乡,就在这陈州城里,也能记得双亲的模样,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陈掌柜是陈州人,这倒是张宝儿没想到的。

    陈松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陈家本是陈州城的大户,家财不少,我小时候也算是个富家公子。可是,树大招风,当时谁也想不到,这偌大的家产竟然成了陈家的催命符。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伙强人进了我家,绑了所有人进行拷问。最后,他们掠走了陈家的钱财,临走时还不忘放一把大火。也算我命大,那****正好住在同窗家中,躲过了这一劫,整个陈家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下来。父亲的一位至交好友知道了这件事情,专程从长安赶到陈州,将带我到了长安,从此我就跟着这位伯父生活在长安。再后来,伯父去世前,把他经营的永和楼留给了我,算起来我离开陈州城已经有三十年多了!”

    张宝儿没想到,陈松竟然还有如此离奇的一段身世。

    这一路上,陈松并没有向武公子谈及自己的身事,此时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这么说,陈掌柜此次是专程回来的?”张宝儿问道。

    “那倒不是,我去别处办事,正好要经过陈州,顺便停下来看看。”陈松指了指武公子:“这不,一路上有武公子作伴,倒也免除了旅途寂寞!”

    “陈掌柜,你去过以前的家了吗?”张宝儿关切地问道。

    “去了,时过境迁,以前的陈府早已不在了!”说到这里,陈松脸上突然泛起笑意:“陈府虽然没有了,不过,在那个地方,我遇到了你!”

    “不会吧?”张宝儿瞪大了眼睛:“陈掌柜,你的意思是说,好运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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