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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温用两指拈起一颗芸豆,扔进嘴里,然后拿起小酒杯轻轻泯上一口,酒也不咽下,只是含在嘴中,似乎很回味。好一会才将酒咽下。
将酒咽下后,吉温道:“张兄弟,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就凑合凑合吧!”
张宝儿轻咳了一声,指着芸豆和酒壶向问道:“吉捕快,不知这酒菜……”
不待张宝儿说完,吉温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截口道:“芸豆还剩了几颗,但酒却没有了,刚才我喝的那是最后一杯,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宝儿顿时哭笑不得,他知道吉温会错意了。
这些日子虽然去过不少青楼,但都是为了打听胭脂的下落,像今日这般安稳坐在大厅之内,还是头一回。本想点些酒菜和吉温套套近乎,谁知却让他误解了。
“吉捕快,我想请你一同饮酒,只是不知如何点这些酒菜,可否告知一二?”
听了张宝儿的话,吉温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张兄弟,听说你是在赌坊干事,莫不是最近发了财,不然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点酒菜?”
“哦,我们俩现在在龙氏镖局做事了!”张宝儿介绍完,又问道:“吉捕快,到这点酒菜有何不可?”
吉温笑了:“若我没猜错,你们二位是第一次来醉春阁吧!”
“是第一次来!”张宝儿老老实实承认道。
“据我所知,龙氏镖局的趟子手,最高薪酬也就是一个月二十两银子!”
“兄台说的没错!”张宝儿有些惊诧,他没想到吉温对镖局的行情如此了解。
“那你们知道它们值多少钱吗?”吉温指着桌上的酒菜问道。
“不知道!”张宝儿摇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座无虚席()
“一盘芸豆一两银子,一小壶普通的松苓酒五两银子。你们二人一个月的薪酬加在一起,也买不了几盘芸豆几壶酒,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侯杰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呐,这么贵,这和打劫有什么区别?”
一盘芸豆外加一小壶松苓酒,在酒肆里也就值五六钱银子,谁知到这里却涨了十倍,怎能让人不吃惊。
“当然有区别了!”干渴撇撇嘴道:“打劫是要犯王法的,而这却是合法的,而且还都是自愿送上门来掏腰包的!”
候杰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之前他们去青楼打问胭脂的消息,会遭到那么多白眼。青楼就是个大把花银子的地方,不掏钱还给人添烦,不遭白眼才怪呢。
张宝儿笑了笑,一脸诚恳道:“能与吉捕快在这里碰上,也算是缘份,若谈钱便俗了。您只管告诉我如何点菜便是了,这酒我请吉捕快喝定了!”
吉温没想到张宝儿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他默默点点头,拿起桌面一把红绸折扇,举过头顶晃了几下,很快便有个伙计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一小盘野鸭脯、一小盘卤牛肉、一小盘白切羊肉外加一小盘老醋花生,花了三十两银子,一坛二十年的“状员红”,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张宝儿虽然已经知道青楼的酒菜要比酒肆贵,但却没想到竟然贵的如此离谱。好在他也想得开,既来之,则安之,左近无事,随便打发时间也好。
张宝儿并没有急于拿出胭脂的画像,而是饶有兴趣地与吉温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起天来。
“张兄弟,今日着实让你破费了,我吉温记着你的情了!”吉温此时也换了大杯,不再似刚才那般嘬啜了,而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宝儿微微一笑,称呼也改了口:“吉大哥客气了,能认得吉大哥,也算是我的福分。”
说话间,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文士打扮的人,出现在二楼的栏杆前轻轻一咳,不知怎的,大厅就静了下来。
他朝着大厅的众人虚作一揖,朗声道:“感谢各位的光临,姑娘们马上就要下楼,请诸位稍候!”
透过二楼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后,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轻纱后,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
吉温对醉春阁很是熟悉,他主动为张宝儿介绍道:“这人叫成轲,是醉春阁的东家,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据说和安乐公主与太平公主都能搭上话,反正是个有后台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将醉春阁搞得如此红火!”
“看来吉大哥是醉春阁的常客了?”张宝儿笑着问道。
吉温目光闪烁:“我嘛!算是常客,可也不算常客!”
“此话怎讲?”张宝儿好奇地问道。
“青楼是群花所聚之地,她们个个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荡心目,自然吸引着无数个像我这样的追蜂逐蝶的登徒浪子,如此说来,我便算是常客了。”
“那不算常客又是何意?”
“张公子有所不知,到这青楼来的登徒浪子,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登楼入室,享受美人们的笑靥与优待!”
“这是为何?”张宝儿越发奇怪。
“在青楼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破费,甚至可以说没有边际。譬如说,你要请某个歌妓吃酒,则必须先付给鸨母一定的银两,要创造一个与美人共处的吃酒环境,也得大把花钱,置办美酒佳肴。献香送勤或宴前唱个曲儿都需要花钱,身前那些跑腿当差的也必须给予厚赏。在青楼需要购买的东西和药费,都不能按外面的市价来衡量,只有那些腰揣万贯和大把银子的人,才可以进来风流快活。”
说到这里,吉温脸上露出一丝自嘲:“一个没有充足银子的登徒浪子,是无法在这里潇洒快活的。我只是个捕快,一个月的俸禄只有几两银子,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算不上是常客,充其量只能成为青楼的看客!”
此时,歌妓已经开始下楼,大厅内的声息小了一些,却更嘲杂,乱哄哄便如蚁儿蝇儿,吵杂杂又似雀儿蜂儿,众人趁着间息喘口气,饮茶,吃酒,等着狂欢的开始。
吉温指着打头的那名女子,对张宝儿道:“她叫秋莲,是醉春阁的花魁,不仅生得娇美动人,而且诗书满腹,尤其擅长歌舞,每晚都是由她领着群芳坐镇堂内。这个秋莲煞是奇怪,她陪歌、陪舞、陪酒、赔笑,就是不侍寝,那些士族子弟、富商豪客一掷千金,她却连看都不看。”
张宝儿放眼看去,秋莲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中等身材,,薄装轻身,笑靥如花,撩得客人们蜂儿采蜜一般。
“三位兄弟,可否让在下在此一坐!”冷不丁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张宝儿与吉温循声看去,一个中年汉子正站在他们面前。只见他身材高大,脸型细长,高鼻梁,大眼睛,长胡须,气质儒雅。虽然说着一口地道的长安腔,但看上去却并不像中原人,想必是域外之人。
长安的域外之人并不少,走到大街上随处可见,有突厥人、回鹘人、吐火罗人、粟特人、波斯人、大食人、天竺人、新罗人等等,在醉春阁见到域外之人,也并非新奇之事。
此时大堂内已经是座无虚席,唯独他们这桌还空着一个位子,若不是实在无奈,想必他也不会往这里凑。
“请坐!”张宝儿微微一笑:“今儿能在这相聚的都是朋友!”
那人道了声谢,也不言语,便坐了下来。
张宝儿让伙计拿来了酒杯,为那人斟满了酒,举杯道:“相逢便是缘份,我叫张宝儿,敬兄台一杯!”
“多谢张公子,我叫阿史那献!”
说罢,二人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好戏开场()
“阿史那献!”吉温听了这名字心中一动,疑惑地问道:“兄台姓阿史那,莫非是突厥可汗一系?”
阿史那是突厥可汗的姓氏,意思就是苍色的狼眼,阿史那氏第一任可汗伊利可汗率领突厥部众灭柔然,建立了继匈奴之后的第二个北方游牧汗国。如今,阿史那一族已逐渐衰落。
“正是,我是阿史那元庆之子。”阿史那献点头道。
吉温向阿史那献拱手施礼道:“原来兄台是兴昔亡可汗之子,在下失敬了!”
阿史那献摆摆手:“这位兄弟言重了,阿史那家族已是昨日黄花,不提也罢。”
言罢,阿史那献便急不可耐地扭头,向那群歌妓张望过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在大厅另一半的空处,众女子已依次站好,各自拿着乐器,古筝、琵琶、扬琴、陶笛、勋、笛子不一而足。
张宝儿趁着阿史那献心思不在这儿,小声向吉温问道:“吉大哥,兴昔亡可汗是谁,很出名吗?”
“那当然了!”吉温煞有介事道:“当年,太宗皇帝与西突厥战事告终,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被俘,西突厥灭亡。大唐在西突厥故地设置羁縻都护府,仍依西突厥两厢分治的历史传统,以右厢五努矢毕部设置蒙池都护府,以左厢五咄陆部落设置昆陵都护府,任命已降大唐的原西突厥贵族、室点密可汗五世孙阿史那弥射为昆陵都护,赐爵名兴昔亡可汗,统辖五咄陆部。阿史那弥射死后,其子阿史那元庆被册封为左玉钤卫将军、昆陵都护、兴昔亡可汗,统辖咄陆五部。后来,阿史那元庆被酷吏来俊臣诬杀,听说其唯一的儿子也被流放到了崖州,想必便是这个阿史那献,只是不知他何时从流放地回到了长安!”
“哦!”张宝儿这才知道,这个阿史那献还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乐器响起,在众女子的伴奏当中,秋莲开始翩翩起舞。
“张公子,你可得看仔细了!”吉温对张宝儿介绍道:“这是秋莲最拿手的《绿腰舞》,除了在醉春阁,别处可是看不到的!”
张宝儿点点头,认真观赏起来。
秋莲初起时,舞姿舒缓且富于变化,像翠鸟,像游龙,轻盈无比。她双袖飞舞,如雪萦风,低回处犹如破浪出水的莲花。
快结束时,节奏由慢到快,佩饰摇动,衣襟也随之飘起,似乘风而去,追逐那惊飞的鸿鸟
秋莲终于缓缓停下,黑莹莹的眼珠子左右一扫,微微点头。
台下喝彩声四起,满堂叫好,这些无聊的看客已经不在奢望一亲芳泽,他们现在在意的只是那一份乐子。
见阿史那献还在留恋地张望,张宝儿笑着打趣道:“阿史那大哥,看来你和吉大哥一样,也是专程冲着秋莲而来的?”
阿史那献摇摇头:“我可不是来看秋莲的!”
不是来看秋莲的?张宝儿觉得奇怪,正要询问,却听得有靠近歌妓那边的桌上,有人突然大声喊道:“好!好!好!申老爷有赏!”
一件东西忽然丢在了秋莲脚边,众人一惊,定睛一看时,却是一大块银饼,听声音沉沉的,只怕有好几十两重,张宝儿周围的几桌人登时轰然叫起好来。
张宝儿随着众人目光往丢银子的那桌看去,只见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胖子脸上浮着笑意,一身绣花员外团袍,帽子上缀着一块拳头大的汉玉,好像将他的身体也压得更矮了。
吉温小声道:“张公子,你今儿可算是来对了,马上有好戏看了!”
“什么来对了?”张宝儿一头雾水。
“你可知道这个申老爷是何人?”吉温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
“他是隆昌钱庄的东家申辅!”
“原来他就是申辅!”张宝儿笑着道。
张宝儿还真听说过申辅其人。
岑少白要开钱庄,张宝儿自然对长安的钱庄大致了解一番。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钱庄,大多都是都隆昌钱庄和泰丰钱庄的分号,有几家虽然不是分号,可也得依附这两个钱庄才能生存下去。
隆昌钱庄的东家申辅,张宝儿也只是听说过,今日还是头一次见。
“就算他是隆昌钱庄的东家,怎么就算有好戏看了?”张宝儿还是有些不明白。
“张公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吉温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明面上来看,申辅是隆昌钱庄的东家,可实际上真正掌控隆昌钱庄的却是太平公主。”
说到这里,吉温指了指离申辅不远的另一桌,对张宝儿道:“你看,泰丰钱庄的东家卢宇今儿也来了。他与申辅一样,只是前台人物,幕后之人便是安乐公主!”
张宝儿顺着吉温的手指方向看去,卢宇正端起茶碗轻轻一啜,相貌清秀得飘然出尘,令人一见忘俗,更难得举手投足那一股从容,那一种自如,俯仰之间只觉得神采照人。
张宝儿心中暗道:原来卢雨竟是这般英挺的一个年轻人。
隆昌钱庄在长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