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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挺今年尚不足五十,正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好岁数。整个人个子不高,但气势内敛、温和有礼,一股世家出身的温润气质扑面而来。
“呵呵,贤侄此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见到房俊进来,民部尚书韦挺居然亲自起身,亲热的扯着房俊的手,拉到桌案旁落座,差点把大堂里负责斟茶递水的一个小吏吓得眼珠子都鼓出来!
平素自家尚书大人那叫一个矜持,跟谁都是不苟言笑,怕是自己亲儿子来了也没这么开心吧?
房俊也有些受宠若惊,不提这位的民部尚书的官职、“城南韦杜”韦家的家世,单单一个亲王老丈人的身份,也不必如此纡尊降贵。
虽然他与李佑已经“和好”,那么韦挺非但不是对头,还变成自己人,却也不必如此低调。
当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房俊可不认为自己是帅的惊动长安城……
韦挺拉着房俊坐下,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昨日殿下还曾来信,提及与贤侄在齐州的协商,很是有些遗憾啊!不过亦曾说起你二人之间的交情,言辞真切,让老夫很是欣慰。”
所谓的协商,是指房俊当初同李佑约好向海外走私玻璃之事。正旦大朝会上,玻璃之法“被捐献”了,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而所谓的交情,当然是指李佑与那刘黑闼余孽吴家的纠葛一事,这是在提醒房俊,事情都过去了,你可就别再拿来说事儿,大不了老夫这边给你点补偿也就是了……
房俊就笑了,怪不得这么客气,不就是怕自己乱说话么……
不过跟聪明人办事就是舒坦,你啥都没说呢,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人家给面子,咱也犯不着尥蹶子,房俊便略带羞涩的说道:“当初与齐王殿下一场误会,至今思来也很是懊悔。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愉快都已过去,小侄与齐王脾性相投,倒是很谈得来。”
那咱也表个态,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韦挺闻弦歌而知雅意,哈哈一笑:“往后谁要是在某面前说贤侄是棒槌、楞怂,老夫就啐他一脸!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房俊便将前任水部司郎中的事情仔细一说。
韦挺不以为然,爽快的说道:“规矩是死的,难道还能为了这点小事,放任春汛于不顾?待会儿某就给度支司传话,工部水部司的拨款,一如往年!贤侄且派个属下去就成,现在也是个侍郎了,用不着事必躬亲,反倒让人看轻了。”
房俊很感激的道谢,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小侄新官上任,很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给父亲瞧瞧,省得总是骂我不求长进……”
韦挺颇有深意的看着房俊,含笑说道:“哪个父母没有望子成龙之心呢?房相苦心,你也要体谅。老夫与贤侄投缘,有何话不必兜弯子,但讲无妨。”
房俊略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踌躇说道:“水部司得了一种新式造船之法,不过碍于经费紧张,一直未能实验。小侄这不想着要干点事儿嘛,便想着若是能将此事提上日程,也算一件功劳,只是小侄也明白,是有些心急了……”
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你们既然要表示态度,那我就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表示个够……
房俊当过官,知道抠抠搜搜过日子有多憋屈,便想趁机从韦挺手里多抠出来点儿。
当然,房俊可不认为韦挺是任人拿捏之辈,所以说话很活络,给自己留好退路,免得被人家一口拒绝太尴尬。
谁知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韦挺欣然夸赞道:“有志气!年青人正该如此,不做出一番事业,如何能对得起陛下的信重、长辈的培养?你且回去作份计划,只要不超过二十万贯,老夫就批给你!”
房俊大喜,这可是太意外了!
赶紧站起来说道:“多谢尚书大人支持,小侄铭感五内!”
韦挺呵呵一笑,满含深意的说道:“有些时间没见跟房相喝一杯了,贤侄回家的时候,替老夫带个话,多谢房相赏识举荐之恩!”
房俊愣了一下,这才恍然,感情这位是被老爹举荐,要升官了?
原来人家这人情是做给老爹看的,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儿……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穷衙门翻了身()
韦挺人情送到底,直接将房俊送到民部大堂的正门口,他站在门口这么挥手相送,可算是将民部上下惊掉了一地眼球。
这自家姑爷的冤家对头,怎地到了此处反倒如此和谐友爱?咱家尚书大人那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据说当年前隋那会儿,那也是敢跟现如今的陛下顶牛的纨绔……
不过自有那心明眼亮的,从韦挺的举动,联想到此次其擢升京兆尹,便知必是房玄龄在其中起了推手,韦挺韦尚书这是再投桃报李。
不论如何,韦挺如此举动,民部上下自是心里有数,起码在韦挺尚未调任之前,房俊的事情必须特事特办。即便韦挺调任,人家那也是擢升,前途无量,只需新任尚书不是跟房俊实在不对付,也不会有人去可以为难房俊。
房俊自然看的更清楚。
总而言之,这就是纨绔的好处了,可以随意的接收老爹的政治资源……
到了门房,吩咐任中流留下:“你现在就去度支司等着,本官已与韦尚书说好,他批下去,度支司就拨钱。”
任中流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那位韦尚书难道不应该难为一下吗?
不过到底是好事,水部司这边没米下锅,都快愁死人了,赶紧答应一声,向度支司跑去,这民部大院他来过无数次,早就熟门熟路。
跑了两步,想起一事,又折返回来,问道:“不知上官报了多少数目?”
“呃……”房俊觉得自己真的患上尴尬癌了。
居然把这茬忘了!自己这穿越过来,似乎思虑不如以前严谨,行事亦过于随性,是心态膨胀忘乎所以了,还是无欲无求精神懈怠了?
简直丢尽了“全省优秀干部”的脸……
“那个……二十万贯如何?”房俊想了想,说道。
任中流吓了一大跳,和着您根本没提具体数额?
顿时哭笑不得说道:“房侍郎,别闹了!这春汛拨款,是每年的定例,不拘花了多少,不够可以再要,剩下可以截留。其余整修水利、维护堤坝、清理河道、宫殿营造修葺、以及应付突发灾情,都是可以单独申请的……”
房俊明白了:“也就是说,这春汛的拨款,越多越好,而且跟全年其他事项的花费没啥关系?”
任中流点头:“没错,越多越好,春汛花剩下的,咱们想干嘛就干嘛,只要别揣自家腰包里,谁也管不着!”
房俊摸摸鼻子:“部里也管不着?”
若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他才不干。
任中流犹豫了一下:“理论上如此,但是……”
房俊摆摆手,心情超好:“只要规矩如此即可,咱为人最讲规矩,谁要是跟咱不讲规矩,那咱也不跟他讲规矩!真要是不讲规矩,这满长安城,还真就没怕过谁!”
任中流被一串“规矩”弄得有些晕,不过他惦记着正事儿:“那咱们到底申请多少?”
房俊沉吟了一下,韦挺既然能答应他给予不超过二十万贯的额外支持,那就说明这老家伙打算再调任之前,利用手里的权力,在规则之内尽可能去偿还房玄龄的人情。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反正老爹也不稀罕韦挺那点人情,正好便宜咱……
“就要二十万!若那度支部推三阻四,你就说,某与韦尚书已经说好,他若是不信,自去寻韦尚书求证便是!”
任中流心领神会,这是打着韦尚书的幌子招摇撞骗啊……
他这边感慨,房俊又说道:“还有一事,韦尚书答应本官,会给予一笔不超过二十万的额外款项,专门用于新式海船的试制,你顺带着跟度支部提一下,让他们尽快准备好。”
任中流完全傻眼。
二十万之后又二十万,自己在工部衙门干了半辈子,何时见过这么多钱?
房侍郎,您这是要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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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候,房俊在松鹤楼宴请同僚。
席间任中流亢奋的说出今年春汛的拨款数额,顿时引起一阵狼嚎!
工部是个清水衙门,更别提有功劳看不到有责任就给拎出来的水部司,几时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水部司诸位同仁瞳孔都变成了方型……
自家老大实在是太给力了,有这样的领导,哪个不是干劲儿十足扬眉吐气?
既然有钱了,那就得琢磨一下应该怎么花。
郑坤常岁数最大,生活经验也更丰富,端着酒杯说道:“据我的经验,今年春天怕是要大旱!黄河春汛的治理,可以适当放松一些,将精力多多放在灌溉水利之上。”
主事毛玉璋奇道:“冬天刚刚遭逢一场罕见的雪灾,说明今年的雨水必定丰沛,郑主事何出此言?”
任中流嘿了一声,说道:“毛主事年前到任,大家相处时日尚浅,所以有所不知。郑主事看阴阳察气候的能耐,便是太史局那帮人也都个个服气,没见到李太史隔三岔五就找郑主事请教?郑主事说今年春旱,那十有*就是春旱!”
房俊来心里一跳,太史局……那不就是李淳风那个妖道的地盘?
“郑主事认识李淳风?”
郑坤常谦虚道:“常常探讨气候时令而已,可不敢高攀李太史!”
话虽如此,可神情之间明显对于认识这位大唐的传奇人士颇为自得。
房俊最怕的就是李淳风、袁天罡之类的“妖道”,因为他来路不正啊……
当即脸一黑,冷声说道:“水部司乃是工部要地,机密众多,绝对不可让闲杂人等自由进出,若是日后被本官得知,那李淳风私自进了咱水部司,必定重重责罚与你!”
只要能躲开,那还是不见面的好,实在是心虚……
众人无语,啥时候水部司也成了工部重地?还有那什么机密众多,我们怎不知道?
郑坤常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认为这位上官怕是跟李淳风有什么龌蹉,对其极为不喜,连忙答应下来。
警告了一句,见气氛有些沉闷,房俊便说道:“既然郑主事有这方面的能力,那吾等便相信他。回去之后,商量一下做出一个规划,今年的任务侧重于水渠灌溉等水利工程。对于水部司的具体工作,我是不懂的,但我在这里说一句,只要目标定下,那么无论对错,本官都会全力支持,稳稳的站在你们身后!”
众人大喜。
不插手具体事务,还能勇于担责的上官,谁不喜欢?再加上背景强大,便是民部这样的大部,也如入无人之境,短短半天之内就将水部司的人心尽收。
或许也有那么一两个心里藏着心思的,可能量差距实在太大,也只能悄没声息的乖乖跟着喊口号……
即是欢迎新上司,房俊自然是酒席的主角。
官员们酒杯频举,此起彼伏,默契的商演车*战。
房俊见势头不好,他便是再能喝,也架不住这么*****他自己……
借着倒酒的间隙,笑问一侧默不作声的梁仁方:“怎么,心里还有气?”
梁仁方一愣,连忙说道:“下官不敢!只是在这工部干了半辈子,突然之间离开,有些难受而已,但绝无半点怨恨之心。”
房俊似笑非笑:“那就还是有。”
梁仁方大急,连忙起身道:“下官真没有……”
房俊摆摆手打断他,示意他坐下说话,看着他郑重说道:“派你去莱州船厂,依然直属于工部编制之内,不过是正常调动而已,何来离开之说?要调整好心态,保持住你的本心,把你的能力拿出来给本官看!”
梁仁方恭声应诺,不过神情之间难免颓然。
莱州那地方,可是鸟都不拉屎的穷山僻壤,但是潮乎乎的海风就让人受不了,怎么调整心态?怎么保持本心?即便是有能力,谁又能看得到?
这黑脸小子,倒是会说漂亮话……公子許说昨天中午开车回家过年,半夜才到家,抱歉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骚年的征途,在星辰大海()
房俊见他神情,微微摇头。
性情耿直,是个忠厚之人,亦懂得变通,不拘泥于规则,但性格略显浮躁,恐难堪大任。
任中流跟梁仁方关系不错,便说道:“说句实在话,我都想调去莱州!”
众人惊异,梁仁方更是不解。
任中流看了一眼房俊,见其并未阻拦,便说道:“诸位可知,今日去民部除了要来二十万春汛拨款之外?尚有何收获?”
不待诸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