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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想灰溜溜的回到长安遭人白眼惹人耻笑,那就只能乖乖的向房俊服软,否则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分分钟被房俊给玩死……
席间,房俊倒是对张亮热情洋溢,频频劝酒。
其实说起来,两人之间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固然斩断了张亮儿子的一只手,可那也是张亮之子罪有应得,相信两人若是调转过来,张亮只会比房俊做得更过分。
现在张亮有求于房俊,房俊又觉得张亮好歹有着一个国公身份,往后不说借助其力,起码当一个挡箭牌也是好的,毕竟一个国公的抗击打能力还是蛮强的……
苏定方等人本来并不待见张亮,这厮一到江南便咄咄逼人,展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意图染指市舶司与水师,受挫之后又夹着尾巴接受房俊的“招安”,人品实在不齿。
不过房俊既然便显出热情,大家自然有样学样,起码不会故意给张亮难堪。
搞得张亮差点热泪盈眶,来到江南一年有余,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国公的身份,以往也曾是受人尊重的大人物……可谁叫自己鬼迷了心窍听信了长孙无忌等人的话,以为可以平白窃据房俊的功劳,到头来却发现被人当刀子使了,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自作孽,不可活也……
嫌隙未必消失,但总归是能和平共处。
这一夜一直喝到半夜三更,各个酒酣耳热,方才尽兴而散。
翌日清晨,房俊精神抖擞的带上苏定方视察造船厂。
在房俊眼里,市舶司也好,盐场也罢,甚至包括水师在内,皆是一时之产物,有可能随着时光流逝渐渐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毕竟自己不可能万寿无疆,一旦自己退下政坛亦或是干脆死掉,很难保证这些政策依旧运行下去。
造船厂亦会有倒塌的那一天,但船厂会倒、战船会沉,那些累积出来的造船经验却永不会消失,并且会在以后的岁月里与时俱进,精益求精!
冶炼技术、枪炮铸造技术、造船技术,所有的一切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这才是房俊重生一回,留给这个时代、这个帝国最最宝贵的财富……
只要大唐开始重视大海,这些技术就永不会被扫入垃圾堆。
视察造船厂的重中之重,自然是那一艘“皇家公主号”……
江南船厂很大,船坞众多。最大的一个船坞位于船厂的最深处,由一道河湾围建而成,三面皆被低矮的山包围住,只有一面安装了水闸,与拓宽清淤之后的吴淞江连接,山包上常年驻扎着卫兵,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极其严密,即便是一直兔子都别想跑到山包上俯瞰船坞内的情况。
张亮有幸得到房俊的邀请,心中着实有些兴奋。
这半年来江南船厂最深处的这个船坞几乎成了华亭镇周边最最神秘之地,无数巨大的木料被运输至此,守卫较之以往增加了一杯不止,就连水闸之上都竖起了高大的木制栅栏,将船坞内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从来没人知道这里头到底在干什么。
越是神秘,便越是好奇,此乃人之天性。
等到水师的战船将水闸的入口封锁得严严实实,张亮随着房俊乘船进入水闸,在第二道水闸之前弃船,沿着水闸上的通道进入到早已被抽干水的船坞内,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一条早已铺设完龙骨的巨大战舰矗立在船坞中央,四周尽是密密麻麻的搭建起来的脚手架,无数的工匠蚂蚁一般忙碌的劳作,各式材料一座座小山一般堆得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张亮瞪圆了眼睛:“这这这……这是新式的战舰?”
一同前来的苏定方点头道:“没错,这是侯爷设计的最新式的战舰,有三层甲板,将会装备超过一百门火炮,龙骨长十三丈,建成之后全船总长接近二十丈,搭载兵卒一千人,整艘船的重量达到三万石……这将是天下最大的战船,以后将会陆续建造最少不低于十艘,这种战舰被侯爷命名为‘风帆战列舰’,而这一级别的风帆战列舰,被命名为‘君权级’,眼前这一艘,已被定名为‘皇家公主号’。”
张亮张着大嘴,小舌头都清晰可见……
额滴个乖乖!
二十丈长、三万石的战舰?!
这船建成之后开到海上,只要不被风浪掀翻,那就绝对是海上的超级巨无霸,哪怕是撞也能将一支小型的船队给撞沉了,更别说上头还要搭载超过一百门火炮……
这简直就是一座可以移动的海上关隘!
还是永不沉没的那一种!
这种超级战舰一旦出世,什么水师战术、水战之法统统没用,完全凭借自身实力就可以获得一场海战的胜利,还要个屁的战术……
张亮愈发颓丧,可以想见,设计主持建造出这样一艘战舰,就等于将大海纳入大唐之版图,房俊之功勋比之当年玄武门跟在李二陛下身边浴血奋战的那几位也毫不逊色。
这样的一个人,他不仅永无超越之机会,甚至会被渐渐的将距离拉开,直至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见……
最可恶是这小子不仅有才华能够建造这等超级战舰,还特娘的会拍马屁!
“皇家公主号”……
谁不知道李二陛下对于长乐、晋阳、高阳、衡山、新城等等几位公主的宠溺丝毫不在太子等亲王之下?房俊一驸马之身份,通过一艘战船的命名表达了对于皇室公主的尊重,这是李二陛下最愿意见到的……
负责江南船厂的自然是原本水部司的老人,梁仁方与郑坤常。
梁仁方在前头陪着房俊到处查看,一边解释道:“这些都是从蜀中等地运来的木料,这艘船太大,需要的木料太多,要求也很高,不过也就是龙骨以及水线之下必须由最大的木料建造,其余船身多处皆可用侯爷发明的钢钉连接,外面再包裹铁板,即便是拼接而成亦完全不影响船身性能。”
房俊连连点头。
这年头造一艘铁甲船根本不可能,冶炼技术不达标,钢铁无法承受海水的腐蚀,就算造出来了,半年的功夫也必然烂得千疮百孔。
而且没有焊接技术,沉重的船身连接部位不结实,几个浪头打下来就得散架,一船人统统掉进海里喂鱼……
科技是要循序渐进的,基础工业未曾夯实之前,就算掌握了太多的黑科技,也根本无用武之地。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舰队出征()
这年头一些黑科技完全没用,就算给你一份原子弹的图纸,你也造不出来……
这一艘仿制历史上“海上君主号”的战列舰,已然是当代科技的巅峰之作!
想要再进一步,那就必须要开发出电焊才行……
在大唐弄点“电”并不难,一根玻璃棒一块毛皮摩擦就能生电,可是若想将之利用起来,难如登天。
起码房俊不会。
所以他时常感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话以前听起来不以为然,但是当你穿越之后,就会发现实在是金石之言,这几门学科学好了,足以书写历史,多少人类历史上的科技大牛都得靠边站……
“皇家公主号”的建造进度已经足够快,江南船厂里汇聚了眼下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工匠,房俊画出的图纸经由工匠们详细谈论之后,对其中一些参数进行了调整修改,毕竟房俊只是凭借记忆瞎鼓捣,对于造船这样一件严谨的事情来说,一个错误的参数会导致整艘船在下水之后瞬间倾覆……
充足的人力财力物力,丰富的造船经验,足以保证这艘船在明年春夏之际下水,届时或许可以赶得上东征。
郑坤常来到江南船厂之后容光焕发,或许是学以致用,或许是江南的气候适合养老,这人居然有些返老还童的意味,腿脚轻便精神抖擞,连一头白发都似乎有些变黑了。
笑着拍了拍身边一个孩童的头顶,郑坤常一脸宠溺的笑意:“快快给侯爷请安。”
他身边那少年也就是十三四岁,看上去俊俏伶俐,乖乖的一揖及地,道:“学生郑仁恺,见过侯爷。”
房俊笑问:“怎么不去学堂?”
郑仁恺乖巧答道:“平素是要去的,只是今日学堂里的先生染病,故而放假一天。”
郑坤常道:“这孩子从小就对造船感兴趣,那些个造船技艺学起来比四书五经都快,别人家的孩子放学了都会四处玩耍,他却总喜欢往船厂里头钻,这里边上上下下几百个工匠,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呵呵,那可是家学渊源呐,郑老您后继有人,应当开心才对。”
“总不能一辈一辈的都当个工匠吧?”郑坤常说起来有些愁:“咱们郑家世代工匠,虽然比那些贱籍出身的工匠强的多,也都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可说到底那不还是工匠?没有大出息。”
房俊顿了一顿,叹了口气。
这就是不尊重工匠的后果了,没人愿意当一个被社会鄙视的人,尤其是这种鄙视会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所以只要有了那么一丝机会,都会拼了命的钻营只为脱离工匠的身份。
没人将心思放在技艺的传承上,更没人愿意下工夫钻营技艺的改良与革新,因为这只是一个低贱的营生,能够混一口饭吃足矣。
如此恶性循环,偶尔出现的优良技艺往往得不到传承,便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等到一直茹毛饮血的西洋蛮子陡然之间得到了工业革命的契机,一举超越华夏自然轻而易举。
儒家把持了上层社会的话语权,他们愿意吸纳社会上所有优秀的人才进入他们的阶层,以此来保证这个阶层的垄断地位,必然造成其它所有行业人才的匮乏,因为优秀的人才都去当官了……
对于这一点,哪怕房俊是个穿越者,也完全无能为力。
这是社会价值观的体现,就算房俊再是提升工匠、医生、铁匠的地位,也不可能一举将千百年形成的社会价值观击溃,这需要一代一代人数百上千年的努力才行。
事实上直到二十一世纪,科技兴国的理念深入人心,这种情形方才稍稍扭转,然而“学而优则仕”依旧是普世价值观……
当一个社会最优秀的人才都去当官,这绝对是一种悲哀。
翌日,皇家水师进行了最后的准备,整整三百余艘战舰在房俊统御之下驶出军港。一艘一艘战舰将整个吴淞江水道堵得水泄不通,所有的商船尽皆靠岸停驻,让开水道。
林立的船帆遮天蔽日,修长的舰身划开江水泛起一层层水花,数百条船奔腾向前气势雄壮,看得两侧江岸的百姓商贾热泪盈眶。
所有人都知道,这支战无不胜纵横七海的无敌舰队,将会顺江而下驶入茫茫大海,一路劈波斩浪剑指北方,前去将高句丽的水师碾碎,为皇帝陛下的东征大业吹响第一声号角,为大唐帝国的雄霸环宇轰响第一声火炮!
一股自豪的气息,自心头涌起!
这几年来,无数的百姓和商贾都品尝到了一个强盛国家带给人民的好处到底有多大,当大唐的战舰护卫着商船行遍大洋,将一船一船的货物高价倾销到周边各国,获得的暴利不仅仅使得商贾们个个腰包滚圆,也连带着惠及所有的行业。
大量财富的涌入,所有人都能分享到商业的红利……
国家越强盛,商业越兴旺。
这已经是乡间老叟亦明白的道理,而如何证明一个国家的强盛?
唯有通过不断的征服!
哪怕绝大多数的唐人并不明白对外战争带给国计民生怎样的刺激和跨越式的发展,人们依然全力支持无敌的大唐军队在皇帝陛下的旗帜之下开疆拓土、英勇征战!
当然,发起战争的前提是这场战争必须取得胜利……
皇家水师的主力舰队以一种雄浑豪迈的气势出征,当船队的白帆消失在吴淞江口,消息依然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江南。
有太多的人等待着这一刻的发生……
当天夜里,钱塘江口。
无数的商船已然装载完货物,停靠在岸边例行着最后的检查,整备待发。大海之上风波险恶,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忽视,务必处理到位,这是大家早已通过无数次出海累积下来的经验。
等到船只航行在大海之上,就会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安全问题是多余的……
江边一幢茅舍之中,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只是燃着一盏灯烛。
茅舍内光线昏暗,萧错穿着一身短衫劲装打扮,大马金刀坐在正堂之上,左右分别是两青年一中年。
其中一个年青人自是王琦,这人虽然年少,但有着琅琊王氏的名分,又有萧错的母亲从中转圜,这才力压一众士族,成为此次海贸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