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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长孙冲必将是世家出身,讲究的喜怒不形于色,尽管心里怒极,表面却苦苦忍耐。
“即是如此,那边好生回家休养才是,留得有用之身,日后方可为国效力,神机营随时等候你回来!”
反正目的是要将房俊的势力完全清除,自己才能彻底掌控神机营,他才不管刘仁轨是去作坊还是回家。
不过他就是这么个虚伪的人,哪怕是心里乐不得将刘仁轨脚踢开,脸面上却依旧要假惺惺的勉励番,说些他自己以为很有修养却让别人听起来恶心的“诚挚言语”……
第四百五十章 长孙冲的阴险()
长孙冲从未有过主政方的经验。
之前担任宗正少卿管理皇族事务,只是个副手,既不用掌控全局亦不用考量长远,上头有宗正卿遮风挡雨,背后有长孙无忌和李二陛下撑腰,谁会与他作对?自然混得如鱼得水。
等到了神机营,所有训练、装备、后勤皆有房俊掌握,他还是个副手。尤其是在房俊这般强势的人物手下,除了总管文书往来之外几乎无所事事,但凡困难点的事情只要房俊出马,顿时稳稳当当的办妥,长孙冲更是缺乏必要的磨砺。
直至看上了神机营强悍的战力以及陛下的重视,长孙冲与其父长孙无忌起向李二陛下陈情,李二陛下不忍驳了长孙无忌的面子,这才将房俊调走。
次担任主官的长孙冲上任之时踌躇满志,神机营强大的战力必能令他创立无数功勋,封侯拜将,尽快追上甚至越房俊!自己乃天之骄子,怎能被房俊那个棒槌落在身后?这简直是耻辱啊!
可是等到他全盘接管神机营,却觉看似很容易的件事,绝困难重重,荆棘密布……
刘仁轨、段瓒、殷元等人是神机营的骨干,这些人实力不俗,但长孙冲却个都不想留。在他以往的经验里,想要掌控个部门或者支部队,剔除掉上任长官的班底代之以自己的人手,这是必须要做的,否则继续沿用这些人,那么即便创出什么功绩,旁人依然会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嫌疑,长孙冲这么骄傲的人,可不想被人说成是来摘桃子……
现在神机营里他最大,背后又有李二陛下这个大靠山,自然掌握着绝对的权力,想要打压谁抬举谁,句话的事儿。于是,刘仁轨被下放,段瓒被架空,殷元等人干脆成了普通的兵卒。
但是另长孙冲始料未及的是,权力的确是掌控了,但部队的凝聚力却下降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军纪日益废弛,训练不专心,演习不刻苦,那些世家子弟们没了房俊的镇压,瞬间恢复了往日里的懒散态度,甚至每天都有人夜不归宿,在城里吃酒狎妓……
长孙冲也曾搬出主将的威严以及陛下的名头,然而效果却不好使。
这些兵卒是抽调于侯君集的左卫,那可是陛下的亲军,平素负责的是皇城禁宫的守卫,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功勋官宦之家,都有身傲气,目无余子。
当初房俊在这里的时候,大家是不得不服。
且不说论拳脚打不过房俊,单单就说那次骊山南麓的求雨事件,便为房俊搏下了“呼风唤雨房遗爱”的神奇名声,在这个唯心主义盛行的年代,谁敢对这样位神奇的人物有半点不敬?更别说房俊虽然军纪严厉,但处事公正,无论军中任何人都视同仁,绝不会以为谁家的官职爵位高等就另眼相看。
最重要的是,当初神机营创立,朝廷是没给多少钱的,神机营的日常花费,无论是军械的研制维修、服装的定制、军中伙食的改善,全都是房俊自掏腰包垫付,吃人家的花人家的,谁敢不服?
公生明,廉生威,大抵如是……
房俊走,资金断绝,神机营的账面上立马空空如也。
长孙冲筹莫展。
他家里也不差钱,完全可以像房俊那般自掏腰包填补军费,可神机营这么个大窟窿,得填进去多少?房俊也不是无偿投入银钱维持神机营的开销,那家伙跟陛下要了块地皮!
长孙冲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军营西面那大片野树林,心里想不明白房俊的用意。
神机营的账目直就在他的手上,统计下,前前后后房俊那厮总计在神机营投入了不下于六七万贯,就这么块荒地,能卖几个钱?
哦,房俊还在上面修了几间房子……可是这几间房子能卖的回来六七万贯?明显不可能啊!
可依着长孙冲对房俊的了解,那货虽然出手大方,可从来不干亏本的事儿,若是这块地卖不出他投入的这些钱,他又何必跟陛下要过来呢?
盖房子自己住?
别扯了……那家伙将骊山的农庄经营得花团锦簇,据说靠近温泉的地方楼阁殿宇修了好几座,怎么会搬到这里来住?
长孙冲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房俊的用意何在。
不过他到底不是笨蛋,虽然想不明白房俊要这块地的用意,但是有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房俊必然会在这块地上拿回那六七万贯……
这就好办了。
你不是都指望着这块地么?那我就把这块地抢过来,让你个混蛋哭都没地儿哭去!
长孙冲嘴角挑起抹得意的笑容,打定了主意。
*****
刚刚晴了几天的天气再次阴云密布,瑟瑟的寒风席卷整个关中。
院子里松柏的枝桠上仍挂着尚未融化的冰雪,随着寒风轻轻摇曳,寒冷,萧索……
房间里有些阴暗,个纤细柔弱的身影独自坐在窗前,呆呆的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窗缝里可听见呼啸的风声。
“吱哟”声,身后的雕花木门打开,个身着绣金道袍的艳丽女子端着木托盘走进来。
“我的祖宗,外面眼看就要下雪了,怎么敢坐在窗子前,若是着凉了可了不得!”艳丽女子将托盘放在软塌前的茶几上,快步走过来,伸出手臂揽住瘦削的肩膀。
长乐公主被姑姑房陵公主揽住肩膀,丝柔软和温热传来,心底暖,回头露出抹笑容。世人都说房陵公主是皇家的耻辱,作风糜烂毫无羞耻,可是在长乐公主眼中,这却是个会真心真意照顾自己、怜惜自己的亲人……
看着这个万千宠爱钟于身的侄女那越来越尖俏的下颌,小脸儿都瘦了圈,显得那双剪水也似的双瞳越来越大,明亮的眼波泛着凄楚的水润,愈使人怜惜。
房陵公主心疼的用纤手抚摸着侄女修长洁白的脖颈,叹息道:“你这是何必呢?对于女人来说,无论是金枝玉叶还是农家主妇,到底得有个男人依靠着,冲儿是温润君子,可他也是个男人,面对流言蜚语时失态也无可厚非,那更说明在他心里你很重要。”
说着话,房陵公主将长乐公主拉起来,走到软塌上做好,从托盘里拿起个温热的白瓷碗,递到长乐公主手里:“快喝吧,刚刚炖好的鸡汤,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用膳,这样可不行,无论无何身体都是我们自己的,怎么能不注意保养呢?乖,快点喝了它。”
“嗯,谢谢姑姑。”长乐公主温柔的笑笑,将碗凑到唇边。
温热香浓的鸡汤入腹,股暖流溢满全身。
“何必道谢呢?若是说谢谢,那也应该是我说!这松吟观里青灯古佛,冷清寂然,若是没有你来陪我,这漫漫长夜都不知要如何打。不过话说回来,姑姑倒是宁愿寂寞孤苦,也想你早日回家。你才几岁啊?美好的人生刚刚盛放,怎能在这等凄冷之地常住……”
房陵公主坐到长乐公主身边,看着侄女秀美绝伦的俏脸,娓娓劝导。
这世间玩物皆有阴阳,有雌雄,有男女。只有两相调剂,方可自在谐美,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交融,相辅相成,此乃天道。
在这道观里待得久了,房陵公主更那体会那种难耐的寂寞和孤寂的清冷,她这世行差踏错,已然无可更改,此处便是她终老之地。可她不愿花儿样的侄女也步上自己的后尘……
第四百五十一章 婚事()
雪白的素手捧着瓷碗,长乐公主凄然笑:“以后,便让侄女陪伴姑姑吧,咱俩相依为命,岂不胜过那些虚伪无耻的男人?”
房陵公主不悦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跟我可不样!不是姑姑说你,你这丫头看着温柔似水,实则外柔内刚,最是倔强的性子,等闲不可服输低头,这不好!冲儿之所以恼你,还不是因为房俊的那篇短文?可是冲儿是男人,在这方面反应激烈些亦情有可原,你怎能二话不说便搬出来,这让冲儿如何跟他父亲交代,如何跟陛下交代?”
说着,房陵公主冲着墙壁努了努嘴:“若不是姑姑相信你和房俊之间清清白白,若是旁人见了它,又怎会不胡思乱猜呢?”
墙壁上,挂着幅雪白的宣纸,上面墨迹淋漓,字迹娟秀,赫然正是房俊的那篇《爱莲说》……
长乐公主抬起如水的眸子,看着墙壁上这幅自己手术的字卷。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芳心不由得悸。
长乐公主觉得这篇短文简直就是自己的写照,虽然未必自己有那么冰清玉洁,可自己的确钟爱花之君子的性情。至于流言?长乐公主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懂我的人,自然知道我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不懂我的人,我又何必去在意他们怎么想、怎说呢?
至于长孙冲?
长乐公主心底阵阵强烈的刺痛。
即便是面对怜惜爱护自己的姑姑,但是有些话,却也没办法说啊……
只能心底凄苦难言而已。
*****
武德殿在弘文馆之北,凝阴殿之南,与东宫邻接,隋文帝废太子杨勇为庶人即在此殿宣诏,唐初李渊赐李世民居承乾殿后,又赐李元吉居武德殿,这更方便了他与太子李建成的沟通往来。
李二陛下以前甚少前来此处,只是在长孙皇后故去之后,才渐渐流连此间,只因此处居住着李元吉的妻子巢王妃杨氏……
巢王妃杨氏,弘农华阴人,出身于名门望族,为隋观王杨雄的侄孙女,杨恭仁、杨师道兄弟的从侄女。
杨恭仁出任雍州牧,又任洛州都督,以特进致仕。今年秋天刚刚去世,追赠开府仪同三司、潭州都督,谥号为孝。
而杨师道尚高祖皇帝之女长广公主,秋天时擢升为尚书令。
杨师道的儿子名叫杨豫之,尚李元吉之女寿春县主,因与房陵公主私通,被房陵公主驸马窦奉节所擒,具五刑而杀之……
李二陛下之所以斩杀兄弟李元吉全家却唯独留下杨氏以及她的两个女儿,除了杨氏娘家为弘农杨氏树大根深、李二陛下亟待得到弘农杨氏的支持之外,杨氏倾国倾城的角色容貌,大抵也是很重要的个原因……
而且杨氏的品性相当不错,史书上说她“以亡姚之重,抚幼中闱;以生我之亲,从萦内阁。”
大殿里温暖如春。
李二陛下与房玄龄相对而坐,手里捧着礼部对于此次乡试的总结归纳,赞叹说道:“玄龄啊,你的确生了个好儿子,就只是这天资确实出众,但是这教养未免就差了点儿。你可知道,昨晚韦贵妃在朕的寝宫哭诉半宿,言道你那儿子栽赃诬陷韦章,使其失了科举的资格,朕是烦不胜烦呐!”
闻言,房玄龄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说道:“那劣子确实疏于管教,老臣定当严加看管,不使其再生事端,安安分分的为陛下效力。”
心里却恨不得将房俊吊起来抽上几鞭子,现在房玄龄都有些抵触跟李二陛下单独讨论朝政了,因为每每这个时候,李二陛下都会拿自己那个败家的二儿子作筏子,狠狠的羞辱自己番,令他面上无光,尴尬万分……
李二陛下却轻松的说道:“年青人嘛,张狂轻率点,也不是也可以接受,大抵等到成家立业之后,都会收敛些。说起来,吾那闺女也老大不小的了,玄龄打算何时娶回家去?”
这是催着婚事了?
房玄龄赶紧离席施礼说道:“承蒙陛下不弃,乃是老臣父子的福分,高阳公主殿下温婉知礼、聪慧可人,能下嫁与吾那劣子,实在是天恩浩荡!切事宜,皆由陛下定夺便是,老臣无有不允。”
李二陛下沉吟下,缓缓说道:“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成亲之后也算是了断朕的桩心事,亦可让房俊那混账收收心。依朕看,不若就在来年的春闱大考之后,择良辰吉日,如何?”
“臣,遵旨!”
现在已是冬月,说是来年大考,其实也没有几个月了,待到大考之后,充其量也就是五六个月的时间,有些紧迫。不过好在房家上下早就对这桩婚事做了准备,不至于仓促上阵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