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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就轻轻点头。都说房俊嚣张跋扈,其实那是在你招惹他的前提下。若是与他以礼相待,这人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马周也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许敬宗眼珠儿转了转,抢先说道:“房二郎发扬风格,这是好事,值得敬佩。但是某丑话说在前边,每个人分派的任务都务必要竭尽全力的完成,若是有任何差错,独自承担。”
藏书楼的活计有多繁琐,许敬宗心里很清楚。在他想来,房俊抢着要去藏书楼,必然心里藏了算计。或许以为藏书楼独自在后院,等闲无人靠近,就想着敷衍了事,将整理书籍的工作拖他个一年半载……
这家伙很狡猾,自己要事先堵住他的退路才行。
否则自己这一帮人在馆内累死累活,这家伙却躲在藏书楼里享清闲,岂不气死个人?
房俊瞅了许敬宗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既然许舍人反对,那某就不去藏书楼好了,至于干什么,悉听尊便。”
许敬宗就被噎了一下,有些傻眼。
他是愿意让房俊去藏书楼干脏活累活的,只是怕房俊敷衍了事,这才多说了一句。谁又能料到,这小王八蛋居然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你就不能自己争争气,强硬一下?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郁闷……
李承乾有些好笑,轻咳一声,说道:“许舍人不必如此严厉,诸位尽心办事即可,孤自然一切看在眼中。即便有何疏漏之处,到时候在父皇面前,自有孤一力承担。”
看来被逼上绝境差点就坠入深渊的太子殿下,心性亦有成长,少有的展示出担当的气魄。
其余四人便齐声道:“殿下贤明,吾等怎敢不尽心戮力?”
自此,工作分配算是告一段落,尘埃落定。
学生们正式上课要等上元之后三天,也就是正月十八,因此诸人商议妥当,便纷纷告退。这几人中除了房俊无所事事之外,还都兼任着本职工作。
过了上元,明天朝廷各个衙门就将开衙办公,积累了将近一个月的公务,足够他们焦头烂额一阵子……
房俊又到丽正殿同李承乾闲聊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他对自己的崇贤馆生涯并不重视。
对于他来说,早已过了沉下心读书的年纪,做学问更没那个本事,至于行政管理拓展人脉,那就更没有兴趣。只不过李二陛下的圣旨不能违抗,起码明面上得表示顺服……
回到家中,饮了一杯茶,发现整个府里冷冷清清,不仅武媚娘不见,连俏儿和郑秀儿都不在。
招来家仆一问,才知道码头那边发生了一起纠纷,武媚娘带着两个侍女前去处理。
对于码头的日常运作,房俊并不在意。
有武媚娘在,他只需提出战略方向,具体的细节,这位精力充沛智商情商都高的吓人的武美眉自然会完美的执行。某种程度上来说,商业上的细节房俊并不比武媚娘高明。
毕竟他的本职是学的农业,履历则是官员……
他目前的成就,其实只是见礼在超越千年的见识之上,与他本身的能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舞台,在遥远的星辰和大海……
正畅想着未来指挥舰队纵横七海,田文远匆匆而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申国公府()
♂!
今冬的关中多雪。
刚刚还是晴天,一转眼云彩便阴暗下来,不多久,又是一场瑞雪飘飘洒洒的从天而降,将八百里秦川笼罩在一片凄迷之中。
芦花一般洁白轻柔的雪花纷纷扬扬,随着北风在天地间翻卷舞动。
天有些冷,却正是煮酒赏梅的好时节。
申国公府花园之中。
荷花池早已封冻,池畔的凉亭中早有仆人准备好了炭炉泥壶,又在周围放上一道风围,北风不透,这冷意便消减了许多。
大雪把申国公府连绵的楼台屋宇落得寒冷、凄清、静谧,仿若与世隔绝。天地间除却由雪花飘落时发出的索索细小声音和红泥小火炉上水壶咕嘟咕嘟的声外,没有别的任何声响。
侍女仆人都被远远的打发开去,凉亭之中,两人对坐。
地上铺着厚厚的锦垫,隔绝了寒冷。
申国公高士廉年过六旬,但保养得宜,一袭宽大的蜀锦寿字暗纹棉袍,贵气堂皇。一张国字脸上笑容宁和,花白的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气度俨然。
坐在他对面的,却正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神情有些憔悴,亲手提起火炉上的水壶,洗茶、泡茶、分茶,动作熟练,仪态恭谨。
长孙无忌少年丧父,与母亲、妹妹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由舅舅高士廉抚养长大。高士廉见李世民才华出众,便将甥女嫁给他,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成为郎舅。正是因为高士廉的爱护栽培,才有长孙皇后的母仪天下,才有长孙无忌的权倾朝野。
对于自己这位舅舅,长孙无忌视如亲父。
高士廉端起洁白细腻的白瓷茶杯,看了看晶莹翠绿的茶汤,轻轻的啜一口,一股回甘萦绕在口齿之间,清新甘醇。
放下茶杯,便叹道:“那房二到底是干了一件雅事,这清新隽永的茶水,较之以往融汇百味的煮茶之法,的确倍增雅致,清新之中蕴藏着甘醇,平淡之中透露着隽永,恍如人生啊。”
长孙无忌凝视这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闻言,陷入沉默。
高士廉也不看他,缓缓的品着茶水,眼眸望向风围之外的荷花池另一畔。
自己的外甥自己当然了解,他相信即便是遭遇了最沉重的挫折,这个外甥已然会自己想通想透,从谷底走出,根本勿需自己去开解劝导。
雪落无言,落地无声。
天空中鹅毛大雪,飘飘洒洒,恣肆飞扬。顷刻,天地间便一派白雪皑皑的世界。
荷花池畔的一丛梅树迎霜傲雪,淡红色的花朵在肆意飞舞的雪中任意绽放,红花灿灿,冰肌玉骨。梅花与雪花相衬成辉,相映成趣,虽然距离稍远,鼻端却仍然似有阵阵芳香迎面扑来,清幽怡人,沁人心脾。
茶香梅香,不分彼此……
良久,长孙无忌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高士廉这才收回目光,慈爱的看着长孙无忌,才发现一向意气风扬的外甥脸上,已然多了许多愁苦的皱纹,以及深深的疲惫和苦闷。
岁月如水,奔赴东流,任谁也无法挽留片刻。
都老了啊……
想了想,高士廉轻声问道:“冲儿如今可好?”
他并没有问及长孙冲现在何处,是何情形,这是必要的智慧,即便是最亲近的亲人,在这种情势之下,亦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烦恼。
陛下能够念旧,不追究长孙冲所犯谋逆之罪,任其隐姓埋名自生自灭,这已是天大的恩赐。
长孙无忌抿了抿嘴,摇头答道:“某亦不知,自从出走之后,便杳无音信,只知大抵在江南一带,实际情形,却是一概不知。”
最宠爱、最有前途的长子落得现如今的下场,长孙无忌可谓痛彻心脾。多年来的爱护与栽培,一朝落花流水尽皆成空,甚至连承欢膝下都有所不能,怎不令他意志消沉?
对于儿子的牵挂,更令他心中愁苦,一腔悲愤,不知如何发泄……
高士廉略作沉思,问道:“长乐如今还在宫里?”
长孙无忌道:“前些时日一直随房陵公主在道观里清修,高阳公主出了事,这才返回宫里照顾。”
高士廉就暗暗摇头,这位智计百出、胸有丘壑的外甥,也是乱了方寸啊!长孙冲现在畏罪潜逃,岂能再牵连长乐公主?陛下对长孙家已经仁至义尽,若是迟迟不对长乐公主的未来表态,恐怕会令陛下因怨生恨,那可就大大不妙。
长乐公主,那可是陛下的嫡长女,陛下与长孙皇后生前最最宠爱的闺女!
高士廉就说道:“长乐的未来,你要尽早决断。”
长孙无忌愕然,随即恍然。
他本就是智谋出众之人,否则如何能助李二陛下在逆境之中夺取江山?只是因为长子遭逢巨变,令他心神受损,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现状,潜意识里还保留着有朝一日长子能重回府中的希望,所以才迟迟没有顾及长乐公主的去留。
现在,是该有所决断了……
便说道:“孩儿近日会去跟陛下说明此事,还是和离为好……”
凉亭中,再次陷入沉默。
对于长乐公主这个儿媳兼外甥女,长孙无忌是极其满意,也是极其怜爱的。长乐公主深受父母宠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纵之气,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乃事绝无仅有的良配。
可惜,最终竟然走到今日之境地……
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咕嘟咕嘟”
火炉上的水壶再次沸腾起来。
长孙无忌提起水壶,再次泡茶,然后深吸口气,说道:“四郎近期如何,伤势可曾大好了?”
高士廉老脸就是一抽……
自家四郎嚣张跋扈的脾性,一直以来都令高士廉极为头痛,但是屡教不改,他也无法。可到底是自家的孩子,被人如此重伤,说不心疼那纯粹扯淡,即便知道事情的起因是自家儿子挑衅在先,却又怎能对房俊没有一丝怨气?
叹了口气,说道:“还好,御医每隔几天就会前来诊治,说是不会残疾,只是膝盖骨碎裂,即便养好,也不可能如同往昔一般灵活,尤其不能受重力,唉……”
长孙无忌便冷哼一声,咬牙道:“此子无法无天,某绝不会善罢甘休!陛下居然有心思要启用此子担任沧海道行军大总管,简直不知所谓!”
对于房俊,长孙无忌是恨到骨子里!
若非房俊对长孙冲三番四次的羞辱,长孙冲或许也不可能走上那条不归之路!在长孙无忌看来,导致长子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流亡在外有家不得归的罪归祸首,便是房俊!
一向阴沉狡诈的长孙无忌,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即便有房玄龄护着也不行!
高士廉却是皱皱眉,提醒道:“只看陛下的打算,便知大用房俊的意图其实是为了东征所谋划,四郎,不可轻举妄动。”
长孙无忌是长孙晟幼子,上有三个兄长,排行第四,高士廉一直都称呼其为四郎。
长孙无忌正欲说话,忽听脚步声响,有仆人在亭外道:“家主,房相府上二郎,在外求见。”
高士廉微楞,与长孙无忌面面相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不过,这小王八蛋到申国公府来做什么?
国公府中唯一与房俊有交集之人,便是高真行,可高真行被房俊打断腿正在养伤,那是真真的死对头,他此来何意?
高士廉略一沉吟,便冷声道:“不见!”
开什么玩笑,当申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伤了老夫的幼子,还想要上门炫耀嚣张一番怎地?老夫没跟你算账,已算是宽洪大量,简直不知进退!
那家仆却并未退走,而是苦着脸说道:“房二郎还有一句话,说是若家主不见他,一切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也……”
第五百七十章 交锋()
♂!
“砰”
长孙无忌霍然站起,碰翻了一旁的水壶,壶中沸水汩汩流出,沾湿了锦垫。大怒道:“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就待要出去教训房俊一番。
申国公府是什么地方,申国公是什么人?
勿谓言之不预也!
居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上门挑衅,简直就是作死!
高士廉却轻轻伸手,拦住暴怒的长孙无忌,无奈道:“跟那个棒槌,何必置气?难不成你身为国公,还要与那小子动手不成?坐下!”
长孙无忌只得忍着气坐下。却不成想坐垫已经被水沾湿,将他身下的衣袍裤子全都浸透,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很是不雅,愈加气血暴涨,怒气满盈!
高士廉吩咐家仆换了坐垫,然后才说道:“让他进来吧。”
家仆应声离去。
长孙无忌愤然道:“舅舅何必退让,那厮还敢再上演一出马踏韩王府不成?”
韩王性子软弱,又是房俊的姐夫,即便被房俊所欺,也只能忍气吞声,无可奈何。这申国公府却不比韩王府,如果房俊敢胡来,即便是令家中仆从将其打残了,又能怎地?
房玄龄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高真行不就是跑到房俊家里挑衅,这才被房俊打断了腿?
高士廉只是深深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四郎,平心才能静气,你的城府到哪儿去了?”
言语神情之间,很是失望。
长孙无忌微微一愣,悚然而惊!
一贯以来,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