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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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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尔等无耻龌蹉之嘴脸,羞于尔等为伍!”

    这一番大骂,气得萧铭三人面色铁青,却又无法还嘴。

    长孙满却觉得甚是冤枉!说起来,在陆孝愚一事上江南士族的吃相确实太难看,对盟友动刀子如何狠辣,也难免人家寒心……都是你们这群自诩为簪缨世家的无耻之流,将陆孝愚得罪得狠了才有今日之反水举动,害得老子受连……

    他没法跟陆孝愚理论,人家跟他也说不着,便盯着吉士驹狠厉道:“阁下既然是倭人,难道就不怕大唐之报复?某乃长孙家之人,只要回去向赵国公禀告,鼓动皇帝对倭国佣兵并非难事,阁下难道就不怕倭国遭受刀兵之灾么?若是识相,只说吾等再此游玩,与这河湾当中的木料全无干系,定然可保你无忧!”

    长孙满也是急了,若是恐吓这个倭人一番,使得其翻转口供,不承认这一群人在此是交易木料,那房俊就完全没法。甭管事实如何,没有证据房俊就不敢肆意妄为。

    我就喜欢在河边溜达,就喜欢蚊子咬我的感觉,干你鸟事?

    可他却不知吉士驹的底细,这个“日奸”会怕大唐出兵攻打倭国?

    开什么玩笑!

    若是当真如此,吉士驹做梦都会笑醒……

    所以吉士驹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干脆任凭长孙满恐吓威胁,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一言不发。

    这四个人彻底没招了……

    强突硬闯是肯定不敢的,谁敢说面前这些对房俊唯命是从的悍卒会不会当真大开杀戒?自己身边这些家仆杂役对上人家这百战悍卒,也就只有砍瓜切菜的份儿。

    当下吩咐奴仆杂役统统放下兵刃,乖乖的束手就擒。

    兵卒们分成两队,一队手持弓弩留在原地监视,只要发现这些奴仆杂役稍有异动便会大开杀戒,另一队则缓缓逼近,将这些杂牌军一堆一堆分隔开来监视,兵刃统统收走。

    萧铭整理一下头冠,对兵卒首领说道:“带本官去见房俊。”

    局势尽在掌握,那头领自然毋须客气,上前拽着萧铭的手臂一个反拧,萧铭吃痛,手臂被拧于身后,然后膝盖窝被踹了一脚,剧痛下双腿“噗通”跪在地上。

    那头领大呼道:“绑了!”

    萧铭血灌瞳仁,此生何时受过这般侮辱?

    愤而叫道:“贼子敢尔!某乃朝廷命官,萧氏族人,何以用此方式辱我?”

    那头领不屑道:“在水师面前,只有两种人——自己人和敌人!尔即不是我们的自己人,那就是敌人,管你什么朝廷命官,管你什么萧氏族人,再敢多嘴,就把你的嘴堵上!”

    萧铭气得发疯,却也只这群军中莽汉最是无法无天,再说下去,当真敢拿破袜子堵自己的嘴,那可就颜面扫地、点滴无存了!

    萧铭束手就擒,另外三人也不敢再耍弄什么“世家风度”,乖乖的背负双手被绑好,怒不敢言。

    局面彻底控制,一众兵卒将萧铭等人押赴岸边,登上一条小舟,摇摇摆摆划向河心,来到五牙战舰之旁。战舰上放下一条木板,几人踩着木板晃晃悠悠登上五牙战舰。

    整个河湾都炸开了锅,船工们茫然不知发生何事,想要逃遁,却发觉河口已经被水师舟船完全堵住,岸边火把闪烁人影幢幢,一队队兵卒围的水泄不通,只好乖乖的呆在船上,等待事情的进展。

    五牙战舰上灯火明亮,兵卒各穿甲胄,手持弓刀,严阵以待。

    萧铭等人被押解进了战舰三层的船舱,发现房俊正当中而坐,面前茶具水壶,正细品香茗……

    萧铭此刻已无半分锐气,见到房俊,颓然道:“还是大总管计高一筹,下官佩服之至。”

    房俊笑而不语。

    若是再给配一把鹅毛扇子,施施然如孔明在世、周郎复生,装逼到极点……

    长孙满却丝毫不怵房俊的威势,仗着长孙家的名头,厉声喝道:“房二!这等阴谋诡计,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耍弄?简直阴险奸诈,无耻之极!”

    房俊倒也不怒,轻轻呷了一口热茶,细品回甘,将茶汤缓缓咽下,这才笑吟吟的看着长孙满。

    “长孙兄此言差矣,不问诸葛孔明空城计乎?此乃兵不厌诈。怪只怪你等太多愚蠢,见到钱财便浑然不顾潜在的危机,将旁人都看作与你们一般智商欠费的蠢货,眼睁睁的掉进毂中却懵然不知。对了,本侯替这个计谋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钓鱼执法!才是超脱于三十六计之外的第三十七计,此计刚刚问世,诸位便有幸能陷于此计之下,应当感觉无比荣光才是。说不定此计能名流后世,诸位亦能沾沾光,跟着千古留名……”

    这一番奚落,差点将长孙满气歪了鼻子!

    他不知智商欠费是什么意思,但房俊左一个蠢货右一个蠢货,却是将他说得火冒三丈!

    长孙满梗着脖子,气呼呼说道:“即便将吾等擒下,又能如何?吾等尽皆是士族子弟,就算犯下偷盗之罪,亦不过小有瑕疵,无非以金赎罪而已。既不能有牢狱之灾,更不能人头落地,你有什么好得意?”

    士族子弟,天生就是统治阶级,高人一等。

    因此长孙满才有底气在房俊面前叫嚣……

第七百五十七章 尉迟二少() 
这是当今社会的形态,世家势大,千百年来都掌握着政治和法律的先天优势。更何况偷盗不算大罪,这些士族子弟完全可以以金赎罪,房俊根本奈何不得,转眼就得将人给放了。

    是以长孙满才会如此嚣张,完全不将房俊放在眼中。

    不过虽然可以金赎罪,萧铭就悲催了,他是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赎罪是没问题,但前程是彻底玩儿完……

    是以当长孙满气冲冲跟房俊硬杠的时候,萧铭却是垂头丧气,一脸死灰。

    朱渠啧啧嘴,钓鱼执法?

    这名字……内涵不够,但是很形象,自己几个人不就是为了钱财而上钩的鱼么?

    王雨庵则完全瘫成了一堆,脸色煞白,眼神游移,看都不敢看房俊一眼。

    他这人最是胆小,此刻被五花大绑身陷囹圄,心里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虽说正如长孙满所说那样可以用金赎罪,但长孙满可以,朱渠可以,萧铭也可以,谁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琅琊王氏跟房俊的恩怨可不是一桩一件,先有王雪庵远赴京师污蔑房俊抄袭惨被打脸,后有王上方统领金陵水师袭击房俊的座驾,现在又有自己参与偷盗水师的木料、造房俊的谣……

    万一房俊凶性大发,将自己敲骨吸髓可怎么办?当初的谣言就是这么造的,谁知房俊会不会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说我敲骨吸髓么?那就吸给你们看!

    自己造的谣言,连他自己都信了……

    这时舱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房俊微微蹙眉。

    席君买一身甲胄,大步从舱外走进,到房俊身边耳语几句。

    房俊略一沉吟,说道:“让他上来!”

    “诺!”

    席君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片刻,舱外的甲板“咚咚”作响,一个高大的武将走进舱来,席君买和刘仁愿一左一右,跟随在他身后。

    这武将先是瞅了萧铭等人一眼,眼中略带惊诧,似乎讶异于房俊居然将这几位就这么捆绑起来,一点颜面都不留。然后才向房俊单膝跪地施了军礼:“末将海虞城折冲府折冲都尉尉迟宝琪,见过大总管!”

    房俊眉毛一挑:“尉迟家的人?”

    那尉迟宝琪笑道:“正是,家父曾在家书当中赞誉大总管才文武全才,特地嘱咐末将以后要多多向大总管学习。家兄亦曾言及与大总管颇有交情,说起来,都是一家人。”

    眼前此人,乃是尉迟恭的次子。

    尉迟家历代军伍,长子留在李二陛下身边忝为侍卫,宿卫宫禁,来日承袭爵位,前程已然注定。这尉迟宝琪乃是此子,爵位是不用想了,尉迟恭将其安排在海虞城充任折冲都尉,也算不错的途径。

    府兵制的底层组织军府,便称为折冲府,长官为折冲都尉,上府正四品上,中府从四品下,下府正五品下,每冬率兵操练,按规定轮番宿卫京师,有事征发全府,则率兵出发。因此尉迟宝琪亦有机会面见天颜。

    海虞城是江东重镇,自然属于上府。

    按唐制,上府有府兵一千二百人,甚至可以酌情增至一千五百人,这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担任上府的折冲都尉,一旦调任就是十二卫的校尉,前程无量,再有家族阻力,干得好最后混一个十二卫的将军不成问题。

    房俊确实与尉迟家的关系不错,尉迟恭这人功勋不小,甚得李二陛下宠信,但为人低调,从不惹事。尉迟宝林的性子酷肖乃父,甚至有些木讷粗憨,拙于言辞,但敏于行事,与房俊亦算故友,彼此相契。

    可是这尉迟宝琪……

    房俊面上似笑非笑,也不让尉迟宝琪起身,淡淡问道:“尉迟都尉不在折冲府整顿军备,这是在寅夜操练步卒么?呵呵,本侯倒是第一次听说,折冲府麾下以后水师编制。”

    尉迟宝琪有些尴尬,脸色拉下来,对房俊的揶揄极为不满,说道:“这个……实不相瞒,末将是收到线报,说是这一代有水寇出没,是以率军前来清剿,却不知大总管驾临,想来那等蟊贼定然难当大总管虎威,末将这就率军离去。改日再为大总管接风洗尘,说起来,咱俩家……”

    话说一半,尉迟宝琪还想拉拉关系,展示一下自家的地位,却被房俊毫无留情的打断。

    房俊的目光越过尉迟宝琪,径自问他身后的席君买:“折冲府的府兵在此,是何缘故?”

    席君买恭声答道:“回大总管,这些府兵和许多船工一起,往船上吊装木料。”

    往船上吊装木料?

    将大唐府兵当作船工……

    房俊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堂堂尉迟家的二少爷,至于缺钱缺到这种地步,拉着麾下兵卒出来当苦力替你赚钱,这跟喝兵血有什么区别?

    “尉迟二郎,咱哥俩虽然都是排行老二,可是本侯却远远不如你啊……”房俊一脸不屑。

    尉迟宝琪满脸赤红,吱吱唔唔,先是羞愤欲死,紧接着怒气勃发,“腾”地站起,冲着房俊怒道:“某便是拉着麾下兵卒做苦力,你待怎地?虽说你官职比我高,可你只是沧海道的大总管,某却是折冲都尉,互不统属,凭什么要你管?”

    这位也是武勋世家的子弟,心里头的桀骜不驯一点也不必房俊差!

    房俊大怒,站起身戟指道:“那这些木料乃是本侯自蜀中运来,以作造船之用,你可知道?这些蠹虫监守自盗,偷了本侯的木料,你可知道?他们要将这木料卖给倭人,这是资敌,你可知道?你口口声声与本侯乃是通家之交,却眼瞅着这些人算计本侯毫不提醒不说,反而与其同流合污,你算哪门子的尉迟子弟?”

    房俊是真的怒了!

    他虽然与尉迟恭并不甚亲近,远远没有与李绩、程咬金那般亲厚,可素来也极为敬重尉迟恭。尉迟宝林敦厚木讷,以诚待人,怎地却出了这么一个混蛋兄弟?

    与江南士族一起算计自己不说,还要讲收下的府兵驱赶着干苦力为自己谋福利,这等事情都干的出来,可以想象平素是如何克扣军资,损公肥私!

    这种无耻之徒,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尉迟宝琪尚未说话,萧铭四人不淡定了!

    萧铭大惊失色道:“大总管,不过是偷盗木料而已,吾等已然颜面尽失,悔不当初!可万万不敢说是‘资敌’啊!”

第七百五十八章 银子去哪儿了?(上)() 
♂!

    这一下摔得尉迟宝琪七晕八素,好半天才哼哼唧唧爬起来,指着房俊怒道:“以多欺少,不算英雄!”

    房俊怒极反笑,手指点着尉迟宝琪,点头道:“行,这回一对一,看老子怎么打得你叫妈妈!”

    “妈妈”这个词在唐朝并为流行,但“妈”这个音节却是有的,意义亦是母亲。是以房俊的这句话被尉迟宝琪认为是对的极大侮辱,当即大怒,奋力从地上爬起,猛虎一般冲向房俊,一拳砸向房俊面门。

    就在房俊以为尉迟宝琪只会这一招“冲天炮”的时候,尉迟宝琪那铁钵一般的拳头却突然发生变化,便拳为爪,猛地一下抓住房俊的手腕,接着左脚生根,右脚向前一伸,别住房俊右腿的外侧,虎腰一扭,猛然发力,来个一个突厥摔角的架势,就像将房俊给摔出去。

    谁知摔了一下,没摔动……

    房俊双足生根,牢牢的扎在地上,上身一矮,摆脱尉迟宝琪的手抓,双臂保住了尉迟宝琪的腰。若论力气,鲜有人是房俊敌手,这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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