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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盐田每天可出产海盐五千斛……
自然可不能每天都是这般阳光普照海风呼呼,除去阴天下雨和冬季气温低蒸发慢,一年怎么样也可以产出三四十万斛海盐。
当初房俊承诺的是每块盐田年产海盐十万斛,现在看来,房俊的计算出了失误,产量远远高于预期。
是不是吃亏了呢?
房俊可不是这样想。
无论到了什么时代,食盐都是和粮食一样最为重要的生存基础。没粮食人会饿死,没盐吃也照样活不了!盐不仅是重要的调味品,也是维持人体正常发育不可缺少的物质。
食盐调节人体内水分均衡的分布,维持细胞内外的渗透压,参与胃酸的形成,促使消化液的分泌,能增进食欲;同时,还保证胃蛋白酶作用所必需的酸碱度,维持机体内酸碱度的平衡,和体液的正常循环。
人不吃盐不行,吃盐过少也会造成体内的含钠量过低,发生食欲不振,四肢无力,眩晕等现象;严重时还会出现厌食、恶心、呕吐、心率加速、脉搏细弱、肌肉痉挛、视力模糊、反射减弱等症状。
可是自古以来,食盐的官营除了让国家财政富裕之外,并未能让更多的百姓吃的上盐,官盐太贵,流通在民间的大多是私盐。而唐朝早期并未施行食盐官营,百姓却大多吃得起盐,盐价可始终不高,说明百姓能不能吃得起盐,跟是否由国家专营并无关系。反而由于国家的垄断致使盐价暴涨,苦了百姓……
什么样的方式才是最正常的?
毫无疑问,是竞争!
竞争可以提升产品质量,可以降低产品价格,可以直接让百姓收益!
食盐的产量越多,自然价格越便宜,老百姓才能都吃得起盐!
于此想必,一些钱财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更别说房俊本来就打算将这块利益让给皇帝和江南士族商贾,以此来分化江南士族的联盟。
有心眼灵活的人,估算这一大堆如山的海盐,已经大抵计算出每年一块盐场可以得到的收益。
心情振奋之余,也对房俊愈加敬畏。
这倒不是敬畏于房俊点石成金的手段,而是房俊给皇帝创造的财富。在场的士族商贾,因为盐场股份限购的缘故,最多也就是占据一个盐场的三成份子,而皇帝呢?
足足有五个盐场!
这是一笔多大的财富?
将这样一笔巨额的财富献给皇帝,本就备受宠信的房俊,在皇帝陛下眼中又会是何等的地位?
大唐第一权臣或许算不上,但是大唐第一宠臣,舍它其谁?
陛下现如今春秋鼎盛,房俊的靠山坚如磐石;即便日后帝位传承,房俊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亦是牢不可破!
几乎可以想见,只要房俊自己不作死跑去造反,未来几十年内都将是皇帝最最信任和宠爱的大臣……
如此稳固之地位,谁能掀动?
这就是一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越早抱上,回报越高。反之,谁得罪了他,就算不弄死你,也是几十年没好日子过……
第八百二十八章 薛仁贵发飙(上)()
呼哧,呼哧……
郭待封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汗水沿着额头小溪一样往下淌,蛰得眼睛都睁不开,嗓子眼更是干得冒烟,每一口炽热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像有把锉刀在胸腔里来回的拉,两条腿比灌了铅还沉,每秒钟都是极其痛苦的折磨,完全是因为不想丢了面子,才继续坚持着。
可是特娘的这得坚持到何时是个头?
作为武勋世家的子弟,郭待封小时候也打熬过筋骨,刀枪棍棒自然也曾习练娴熟,可是对于这种超强度的“野外拉练”却是闻所未闻!
自己坚持了几天?
五天还是六天?实在是记不得了。自从上次出海剿灭盖大海那股海盗之后,水师回到吴淞口军港,便开始整顿。没过几天,便开始了这种残酷到极点的“野外拉练”……
每天天不亮便起床,穿上全服甲胄,携带横刀,什么二十里负重越野、半炷香时间内一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擒拿格斗、握刀劈砍……
郭待封都快疯了,这是水师吗?
恐怕就连陛下身边的“百骑”也没有这样的训练强度吧!若非每天三顿大鱼大肉饭菜管饱,现在的上万水师兵卒能累死一半!
不过是一群站在战船上接舷战的水师而已,至于吗?
养尊处优多年的郭待封之所以咬着牙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是心中一口气咽不下去!
当初他同那个薛大个儿一起来到水师报道,同样都是有人举荐,自己是老爹凉州都督、安西都护、西州刺史的亲笔信,而薛大个儿则是拿着张士贵的推荐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是结果呢?
一场剿灭海盗的水战打完,那薛大个儿直接成了校尉,统领一旅兵卒!而自己呢?那房俊连过问一句都不曾,就把自己丢在水师里不闻不问,好像没有自己这个人一样!
简直岂有此理!
你房俊是牛逼,可是我爹现在担任这安西都护、西州刺史,掌管高昌城方圆几百里,你家在高昌城的产业可都是在我爹的管辖范围之内,你特娘的就不知道送个人情,提拔提拔老子,也好让我爹照顾照顾你家的生意?
那薛大个儿确实能打,可是咱也不差啊好不好?
再者说,当上校尉统领一旅兵卒,那就是军官了,打仗的时候也不用冲锋陷阵吧?论伸手,咱打不过薛大个儿,可若是论运筹帷幄军法韬略,咱这个出身武勋世家的子弟难道还不如一个绛州乡下种地的农夫?
郭待封越想越气,体力也渐渐不支,便落到了队伍的最后。看着身边的战友越跑越远,郭待封实在是没力气支撑下去追赶,心中的这口气一泄,顿时觉得浑身酸软一丝力气也无,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头顶炽热的阳光忽地被遮挡,一道阴影挡在自己头上。
郭待封大口喘气,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张面无表情方方正正的脸膛。
正是这一旅的长官,校尉薛仁贵……
薛仁贵看着郭待封,问道:“落后却不追赶,反而歇坐于地,这是为何?”
他远远的跑在前头带领队伍,一回头,便发现有人落后,非但不思追赶,反而坐到地上歇息,便折返回来查看询问,看看是否负伤。这种负重越野在起初刚刚开始训练的时候很容易受伤,但是这些天坚持下来,兵卒的身体素质大幅度上升加强,受伤的情况便大大减少。
但是既然是训练,便不可避免受伤。
郭待封一见到是薛仁贵,心中抑郁不平之气顿时升腾,大少爷脾气发作,没好气的说道:“跑不动了。”
薛仁贵性格方正,驭下极严,冷言道:“只要未曾负伤,跑不动也得跑!这种负重越野本就是极限的驯练方式,越是跑不动就越要跑,以此来提升自己的极限。难道哪一天与敌对阵之时,你要跟敌人说你跑不动吗?若是那样,要么成为俘虏,要么窝囊被杀!”
郭待封顿时大怒,瞪眼道:“你特么教训谁呢?你家郭少爷也是堂堂勋贵之后,你算个什么东西?休要在此叽叽歪歪,待本少爷缓过气来,自会自行回到军营,你且带领兵卒训练便是,勿用管我。”
尚未跑远的兵卒都盯着这边看呢,隐隐听到郭待封的话语,都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大家都知道郭待封的背景,像是他这样有背景的在水师里多了去了!虽然如他这般身为嫡子的人很少,但各家送入水师之中锻炼的子弟也都是身份尊贵,不比他差多少。
敢跟薛大个子叫板……
大家都来了兴趣,远远的看着兴致盎然。
这么跑,谁不累?
可是水师之中军机森严,没人敢违抗军纪,现在有郭待封蹦出来,大家都想看看效果如何。若是薛仁贵让步,大家自然有样学样,没理由郭孝恪的儿子可以不守军纪,我们就不行吧?
当真论起来,谁也不比谁差!
薛仁贵依旧板着脸,双手负后,居高临下的瞪着郭待封,冷冷说道:“现在站起来,继续跑,某可以当你刚才的话语没说过。”
郭待封冷笑:“某若是不跑呢?”
薛仁贵道:“自有军纪处罚。”
郭待封顿时炸毛,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直视薛仁贵怒道:“军纪军纪,休拿军纪来压我!我郭待封就是出身军伍之家,什么军纪没见过,何曾有如此严苛之军纪?某就是不服,你待怎地?”
远处围观的兵卒齐齐朝郭待封伸出一根大拇指,给予精神上的支持,至于实际的支援……还是算了吧,薛大个子是个油盐不进的玩意儿,武力值又高的离谱,没必要当面硬钢。
薛仁贵回头瞅了兵卒们一眼,未予理会,转过来看着郭待封,点头道:“既是不堪训练之严厉,自可申请退伍,某可以将你的申请呈于大总管,并担保大总管可以批准。”
水师的训练方式全都出自大总管之手,在薛仁贵看来的确严苛了一些,古之兵法从未如此。但是正如军纪所言,只要是身在军中,服从命令便是至高无上的要求,休说训练严苛,便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一旦命令下达,也得要义无反顾的发起冲锋。
若是没有这等上下一心的意志,何谈强军?
不过水师当中有诸多世家子弟,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自是受不得这种折磨,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都递交了申请,自愿退伍。
申请退伍?
郭待封倒是做梦都想这么干,谁特么不愿意夜夜笙歌潇洒快活,非得到水师里来受这份罪?
可是他不敢啊!
临来之时,老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水师混出个样子来,替他老脸争光!若是敢如同以前那般胡作非为没规矩,就打断他的腿!
老爹是个什么脾气,郭待封岂能不知?一旦狠劲儿发作,当真能将自家儿子的腿给打折了!
郭待封瞪眼道:“别特么将自己当个人物,在本少爷眼前,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乡间一农夫,也敢跑水师里来人五人六的!本少爷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滚回你的绛州乡下种地吧,否则你家中婆娘不晓得给你戴上几顶绿帽,倒是脑袋绿油油,岂不可笑?”
少爷脾气就是这样,犯起混来就口不择言,什么过瘾说什么,什么难听说什么!
至于后果?
根本不考虑!
怕这怕那,那还是纨绔子弟么?
平素斗殴打骂,侮辱对方的妻子两句,实则不算大事,很多人都这么干。那些污言秽语不就是用来侮辱对方家人的么?作为一个纨绔子弟,若是不说上几句脏话问候一下对方的家人,实在是对不起纨绔子弟的名头……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算是触到了薛仁贵的逆鳞。
第八百二十九章 薛仁贵发飙(下)【求月票】()
薛仁贵蹉跎乡间,穷困潦倒,与妻子柳氏相濡以沫,恩爱不减。越是穷困之时,越是能看清一个人的品性。每日里辛勤耕作,却依旧缺衣少食,这样的苦日子对于柳氏这样一个出身世家大族的名门闺秀来说,非但未曾有过一句抱怨之言,反而勤俭持家,对薛仁贵鼓励支持。
能够这样一位志趣高洁、贤良淑德的妻子,夫复何求?
因此,薛仁贵对于妻子柳氏,自然是又爱、又愧、又敬。
现在郭待封口出污言秽语,诋毁于柳氏,薛仁贵如何能忍?
别看他整日里板着个脸似乎性情冷僻,实则脾气却绝对火爆,只是因为一心想要闯出一番事业,搏一个封妻荫子的前程才死死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不想因意气之争而耽搁了前途。
但是现在,什么前途也比不了妻子的清誉!
薛仁贵一双眼睛陡然睁大,怒气勃发,咬牙喝道:“汝出言无状,若是道歉赔罪,某不与你计较。”
即便心中怒气满溢,薛仁贵仍旧保持冷静。
可郭待封哪里肯认错?
旁边站着那么多人呢,此时认错,那不就等于将脸丢到地上任人踩?
郭待封不屑道:“道歉?呵呵,某若是说错话,诬赖了你家娘子,自然应该道歉。可是谁说的准你家娘子在乡间就会为你守身如玉?说不得你前脚投军,那娘儿们后脚就将野汉子招入房中,干柴烈火,阴阳交合……嗷!”
薛仁贵怒火填膺,去他妈的冷静,去他妈的前程,若是任由别人在自己面前诋毁侮辱自己的妻子,那还算是个男人么?
薛仁贵飞起一脚,正中郭待封的心窝,将他踹得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丈余远,“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烟尘四起。
郭待封嘴炮耍得正过瘾,实在是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