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房俊笑了笑,站起身,不理正斗鸡一样互瞪的程处弼与刘仁景,振臂呼道:“两位妹子的话,那就是军令!诸位,愿意听从军令的,随我保护两位妹子,兵发骊山去也!”
两个小丫头顿时眉开眼笑,美得心窝里像灌了蜜一样……
刘仁景和程处弼面面相觑,齐齐哼了一声,也放下架势。
房俊见状,便让房全找了几双草鞋出来,把草鞋穿在牛皮靴外面,又找了几块皮扎,将小腿全部包裹起来,山上积雪肯定没膝,不这样包裹起来可不行。
然后又照样亲手给房秀珠和李玉珑武装起来。
大唐虽然女人地位不低,远没有后世理学盛行之时的卑贱,但到底不如男人,何曾听过有谁家的男儿这样对待女孩子?
房秀珠还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二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甜甜的很感动。
李玉珑却是羞红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木偶一般僵硬不动,任凭房俊上上下下的为她穿戴,鼻子里充盈着浓烈的男人气息,整个脑子都晕晕的,芳心“扑腾扑腾”越跳越快。
房俊却是没有什么想法,纯粹就是把李玉珑也当成个妹子来看待。他也不能有什么想法,武媚娘毕竟已经及笄,发育得也好,浑身上下已经是个女人。李玉珑呢?这丫头像根儿小葱一样……能有啥想法?
诸人见了,也学房俊这样穿草鞋、裹皮扎,收拾停当,李思文破锣一般的嗓子吼了一声:“大军开拔!”
众人便出了大厅。
房全看得直叹气,这帮子家伙实在太胡闹了,且都饮了不少烈酒,都是大老爷们倒是没啥事,但毕竟有两个女娃子,万一有个闪失可了不得,便急忙让房四海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仆人跟着。
过了片刻,十几个健仆各执笤帚、竹杈、木棍急急赶来,众人便出了庄子,一路向后山进发。
骊山是长安盛景,山不高但清幽秀美风景颇佳,是关中附近游玩的好去处,中秋赏月、重阳登高都是人满为患,但在这样积雪数尺的寒冬登山的实在是绝无仅有。
一行数人来到沿着山路上山,这时天色暗下来,已是掌灯时分,但四下里雪光映照依然明如白昼,只是积雪臃臃平平,几乎辨认不出山道位置,稍一不慎踩入路边的沟壑就能摔个腿断筋折。
程处弼和李思文各持竹杈在前探路,竹杈插下去,好深一截,李思文便叫道:“这雪有三尺深。”
李玉珑兴致勃勃道:“有这么深吗?”走过去一踩,刚好踩到一个聚雪的凹处,整个人差点没陷进雪里,吓得哇哇尖叫。
幸好房俊就在她身边,见状拉着她的手臂微微一较劲,就把她轻若柳絮的小身子给提溜上来。
李玉珑吐着舌尖,拍着胸脯道:“吓死我啦!”却是拉住房俊的手笔再也不松开。
长孙嘉庆叫道:“看先锋官替尔等除雪开道!”
那群健仆待要上前清理山道上的雪,房俊道:“这要清理掉雪再上山那天都要亮了,每人用一根木棍或竹杈支撑,踩着长孙的脚印慢慢上去。”
长孙嘉庆身材高大,便如一辆人形装甲车一般向前推进,众人都踩着他的脚印前行。
房四海领着两个健仆护在长孙嘉庆身边,找准山道位置,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上攀登,房俊、李思文、程处弼、刘仁景跟在后面,将房秀珠和李玉珑两个女生护在当中,相扶相帮,笑语不断,从半山腰的房家庄子到山顶的一处道观,竟走了两刻时。
骊山多温泉、奇景,乃是历代帝王避暑巡幸之处。
周、秦、汉、唐以来,这里一直作为皇家园林地,离宫别墅众多。上古时期,女娲在这里“炼石补天”;西周末年,周幽王在此上演了“烽火戏诸侯”的历史典故;秦始皇将他的陵寝建在骊山脚下,那土地里现在还深深掩埋着闻名世界的秦兵马俑军阵;再过上一百年,唐玄宗与杨贵妃还会在此演绎了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白居易为此谱写了一首《长恨歌》的传世经典……
只不过房家庄子所在的骊山东坡一处山岗,多山石而少温泉,景致也不秀丽,没有皇家园林建于此处。唯有山脊出有一座道观,也不知建于何年何月,香客稀少,游人罕至,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写着“重阳观”三个大字,却是风吹雨蚀早已残破不堪。
那道观里的唠叨吃了晚饭就已经躺到被窝里,正冻得抖抖瑟瑟,听到外面人语喧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大雪天山路都封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是山精?还是木怪?
老道缩在厚衾中发抖,等到听到突兀的敲门声,吓得从被窝里一跃而起,直奔旁边的耳房,口中大叫:“师叔救我!”
耳房中顿时传来一声怒咤:“深更半夜的,鬼吼鬼叫想吓死人呐?”
第八十八章 贫道李淳风……()
道观山门拍的咣咣响,房四海说道:“那老道怕是耳朵有些聋,我们破门而入吧。”
房俊朝山顶看了看,说道:“时候还早,我们上到山巅去坐着赏月看雪如何?”
一行人又慢慢攀登,到了一处陡坡,再往上已经辨不清山道了,而且山道一侧就是悬崖,房俊道:“不能再上了,太危险,这一滑下去肯定没命。”
此处只有树木山石,没有楼阁建筑可以歇脚,众人又回到道观,让大嗓门的健仆喊道:“老道,开门,房相公家的公子夜游赏雪到此。”
喊了好一阵,那老道才终于开门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人。
李思文大大咧咧说道:“老道,好酒好肉的赶紧端上来。”
老道揉着浑浊老眼,仔细端详片刻,才说道:“只有一些残羹剩饭,酒肉一概没有。”
李思文叫道:“你这老道好生吝啬,明天我就打发仆人给你送香油钱,难道还讨不到一口酒喝?”
老道陪笑道:“小道吃斋,实没有酒肉。”
长孙嘉庆插话道:“你又不是和尚,吃的什么斋!”
房俊阻止这两人为难老道,说道:“二位,莫要聒噪,等下我叫仆人送酒来,反正路也不远,我们且先赏月观雪。”
房秀珠和李玉珑一左一右并肩坐在道观的山门前,房俊坐在房秀珠的左侧,看山脚下的绵延开去的新|丰县城,万家载雪,街道皆白,只有纵横交错的河道勾勒出城池的轮廓。
道观山门前有几株梅树,杂乱的生在乱石之间,参差不齐,却是满树梅花似雪,隐有暗香扑鼻。
房秀珠说道:“珑儿你看,这岂不是一幅天然生成的水墨画,可惜我不会作画,要不然将这景色画下来,必然极美。”
李玉珑却是轻轻咬着唇儿,大眼睛有些迷离,似是满腹心事,并未回话。
房俊仰首望天,腊月初的月亮残缺如弦,雪霁后的夜空无云,看不见月色朗朗、寒辉洒地,更因为群山雪色相映,竟让半空的那轮弦月淡然失色,暗淡如白纸。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此处不是海上,自己与遥远的亲人也不是在同一轮明月之下。中间相隔的,不是关山重重河水迢迢,而是永不停息的千年时光……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房俊默默呢喃,想起今生今世再无可能相见的父母亲人,眼中盈满雾气,那一抹*蚀骨的思念,像一把尖锥狠狠的戳着他的心房,锥心刺骨的疼……
“二哥,这诗句好奇怪啊,一般的诗不都是无言或者七言吗?”
雪夜寂静,房俊的声音虽小,房秀珠和李玉珑却是听清了房俊的呢喃。
对于这两个小女生,房俊完全放下戒备,没有丝毫戒心。
闻言微笑道:“诗以言志,何来固定规格?再说,《诗经》里多的是四言诗,南北朝之前也有不少六言诗。”
李玉珑秀眸眨了眨:“刚刚那两句诗很好啊,可是从未听过,房二哥何不把全诗念出来听听?”
房俊也未在意,“藏拙”也不用在这两个毫无机心的小女生面前藏,便轻声吟道:“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一首《清平乐》,意思是在春天思念远方的亲人。全词对景生情,极力写出纷乱的情怀——阶下飘落的梅花,如落雪一样纷乱;把身上拂了又拂,落花又把全身落满,表达了对忆念之人的深挚感情。
很贴切房俊此时的心情,而且以前很喜欢这首词,便随口吟了出来。
房秀珠一脸迷茫:“我都没听过啊,二哥哪里看到的?”
李玉珑却是再一次将幽怨的目光看向山下远处,浑身充盈着淡淡的哀怨。
房俊尚未答话,便听到身后一人说道:“这位小哥请了,敢问这首词,是何人所作,可曾见于书籍?”
房俊讶然回头,便见到一个中年道士负手立在自己身后雪地里。
发髻高挽,横插一支木簪固定。
一袭月白色的道袍整齐简洁,穿在他瘦高的身上随着山风鼓荡,隐隐有随风而去的洒然,足蹬云头履。
剑眉修长,目若朗星,鼻梁挺直,瘦削的脸颊微微凹陷,配上颌下三缕黑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出尘风姿。
以房俊的阅历,自是看出这道士的不凡,便起身拱手道:“道长有礼。”
房秀珠和李玉珑也站起身,微微躬身施礼,一起离开。
所说此时社会风气开放,陌生男女同处一室也未有不妥,但两女毕竟都是大家闺秀,必要的矜持还是要的。
那道士微微躬身相送,然后向房俊还礼道:“小哥多礼了……贫道冒昧,却不知刚刚那首词,是何人所作?”
是李煜……当然不能这么说,那位亡国后主尚未出世呢,哪里有这个人?
房俊胡诌道:“前些时日偶遇一个游方僧人,听他随口吟来,某便记住了。”
“游方僧人?”
那道士眉头微皱,颇为惊讶,一个游方僧人也能有如此高的文学造诣?莫不是哪一位云游四海的高僧大德?
他也没想过这首词是不是房俊自己所作。
正如刚刚房俊自己所说,诗以言志、有感而发,没有相应的经历、阅历,是很难发出那样悲切愁苦的感慨。
房俊看看他身后的道观,奇道:“道长难不成住在这道观之中?”
在他继承与房遗爱的记忆里,也曾不止一次来过这个破败的道观游玩,只记得道观的主持是一个年老体衰的老道士,却从不曾记得有这么一位气质脱俗的人物。
那道士含笑说道:“正是,贫道近日遇到一些难题,便到此处小住,静静思虑。”
房俊点头道:“这倒是个精心的好地方,只不过抱歉了,想来必是我等忽至,扰了道长的清修?”
道士洒然一笑:“心不静,便是独处陋室,依然焦躁难平;若心静,便是身处闹市,依然凝神聚气,何来打扰之说?”
这道士非但气质洒然性情温和,谈吐之间更是充满睿智,房俊大生好感。
便笑道:“道长此言谬矣,平心静气莫过于清心寡欲,道长既然心有所欲,如何静得下来?”
道士微楞,细细琢磨一番,顿感此言有理,便躬身长楫道:“小哥此言,天下至理也……贫道受教了。贫道李淳风,却不知小哥?”
房俊赶紧还礼:“尊姓大名不敢当,某乃是长安房俊……”心说古人真是多礼啊。
诶?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贫道李淳风。”
“李淳风……”房俊吓得差点趴地上。
居然是这个活神仙?
第八十九章 活神仙()
若说整个大唐房俊最怕谁,李二陛下顶了天排在第三。
那么问题来了,谁能比手执乾坤、掌人生死的李二陛下还要可怕?
答案第一是袁天罡,第二,就是这位李淳风……
房俊是真不怎么害怕李二陛下,哥们既不造反谋逆又不杀人放火,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小纨绔,你李二陛下还能看我不顺眼就被我宰了?
毕竟有法律、人情的约束。
可是袁天罡、李淳风则不同,在这二位面前,房俊心虚……
因为他来路不正!
传说这二位那都是最擅相面、阴阳的奇士,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还不止后知五百年,这俩人闲着没事弄出一个推背图,可是预测了以后几千年将要发生的大事……
万一被这两人看出自己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穿越夺舍而来,那到时候是把自己这个“妖孽”绑柱子上烧死,还是浸猪笼里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