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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第5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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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只有一个,于是张亮就心动了。拉拢收买了多位军中的悍卒,对外则成为“假子”,便是为将来的“大事”最准备。不过他到底是个阴毒的性情,让他玩弄一个背地里的花招没问题,但是坦坦荡荡真刀真枪的干一番大事,成则上九天揽月,败则下地狱抓鳖,又着实没那份气魄……

    不过近日张亮是真心高兴!

    自打来了这华亭镇,张亮的脸面是一层又一层的被剥掉,他就是他脸皮厚,若是换了一个人,要么跟房俊不死不休,要么乖乖的夹着尾巴回长安。

    张亮就偏偏来着不走,这一赖,还真就给他等来机会了……

    谁也不敢想象房俊能够胆干出这么一件大事情,那可是传承了几百年的江东豪强,就被房俊一夜之间踏平,家中男丁斩杀殆尽!

    张亮不管房俊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房俊是不是甘当皇帝陛下的马前卒、刽子手,更不管房俊事后会在皇帝那边得到什么样的补偿。他只知道,房俊这次将要面对天下世家门阀的围剿,关陇、山枺⒔稀鞔竺欧盗吓坪狼咳浩鸲ブ啦凰啦恢溃飧龃笞芄艿奈恢檬蔷员2蛔〉模�

    想想这几天探听到的海边的盐场那海量的财富,再看看这市舶司庞大的占地、成百上千的仓库,一旦运营起来,钱财就好比流水一样滚滚而来!

    所以,张亮第一时间给长孙无忌写了书信,许下了无数的承诺,就等着长孙无忌将这个职位给他争取过来。以长孙无忌再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这个职位几乎已经稳了!

    财富、权利,全都在眼前招手,唾手可得,张亮如何不得意?这一得意,酒就喝的没数,两人不一会儿就有点醺醺然。

    程公颖斟满酒,却发觉酒水溢了出来。他定睛去看,心里惊奇,这酒杯的一侧分明还有些许空间未满,但是另一侧的酒水却已经溢出了杯沿……

    这啥情况?

    程公颖有些懵。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亮喝得一张脸膛红扑扑的,催促道:“看啥呢?倒酒!”

    程公颖使劲儿眨了眨眼:“不是……大帅,这酒杯有毛病啊。”

    张亮不解:“酒杯有毛斌?本帅看来,你才有毛病!你个家伙是不是当道士把自己的卵子都给当没了,每次喝酒都拖拖拉拉偷奸耍滑,恁地不痛快!”

    程公颖急道:“没有,这次贫道当真没有耍奸,这酒杯倒不满酒水啊,总是差着一截儿,这怎么回事?”

    张亮也向酒杯瞅来,见到那酒杯一侧尚浅了一些,一侧却已经溢出,也瞪圆了眼睛。不过他脑子快,一拍大腿,叫道:“这跟酒杯有什么关系?是桌子,是桌子不平,一定是这样!不信将桌子翻转过来瞅瞅,定然是四条腿不一齐……”

    程公颖觉得有道理,两人当真就俯下身去,查看桌子腿。

    看了半天,四条桌腿怎么看都是齐刷刷的,再回到桌上细看那酒杯,上下一般粗,也没有明显的哪边高哪边低,重新放到桌上,斟上酒,还是一侧未满,一侧溢出……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特么见鬼了!

    程公颖头发根儿都有些发炸,他是个装神弄鬼的穷术士,这神鬼装扮得时间一长,心里就难免对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坚信不疑。眼前这种状况根本没法解释,除了见鬼了,还能是啥?

    程公颖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窜起来,退后两步跪在地上,抬头冲着头顶,双手合十神神叨叨:“各路神仙勿怪,勿怪……弟子诚心修道,不曾有片刻忘记三清道尊。今日弟子许愿,来日定然为道尊请塑金身,修建道馆……”

    张亮没心思搭理这个道士,他盯着桌面,发现不仅仅是酒杯里的酒水会溢出来,刚刚还算正常的一大碗炖菜,这会儿也渐渐一侧越来越浅,另一侧则缓缓溢出菜汤。

    酒杯没问题,桌子没问题,难不成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他伸出手,沾了沾桌面溢出的菜汤,嗯眼睛也没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张亮迷茫了,难不成……是船的问题?

    可是船怎么可能不平呢?无风无浪的,不可能倾覆的角度如此之大。

    等等……倾覆的角度?

    张亮脑中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可能出现,他大叫一声就往舱外跑,直接跑上甲板,放眼四顾,顿时傻了眼……

    往常站在战船的甲板上向下一跳,就能跳到码头的栈桥上。可是现在呢?那本应该近在眼前的栈桥却足足离开有二三十丈远近,而且目测那栈桥的高度跟他的鼻子一般高……

    张亮从没干过水军,所以船只倾斜了他也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去摸桌子腿,看看四条桌子腿齐不齐。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却是有些迟了。

    锚绳不知何时断了,船只被江水带着远离的码头。

    最糟糕的是……船只在不停的下沉!

    左侧的船舷已经无限接近水面,只要再过一小会儿,就将整个沉到江里去。

    特么老子不会水啊!

    不会水的人在水中所承受的那种恐惧,绝对是会游泳的人想象不到的……

    张亮扯着嗓子大叫:“来人,来人!船沉啦,船沉啦,都特么死哪儿去了?赶紧来人……”

    尖利的嗓音在午夜寂静的江面远远传出去,犹有余音……

    兵卒们不耐船上生活,这些时日以来各个被折磨的精疲力尽,晚上留下放哨的兵卒也在午夜的时候偷偷的眯一会儿。反正这里是华亭镇,不远处就有皇家水师的军港,那个贼寇敢到这里来打劫?

    至于水师的官兵,两方不对付是肯定的,但是趁夜下杀手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因此,所有人都懈怠了,船是如何沉的、几时还是沉的,一概不知。此刻所有的兵卒都泡上了甲板,几条战船漏水的速度差不多,不至于被人察觉,却也在缓缓的沉默。

    兵卒顿时就炸了窝!

    都是张亮多年以来征战沙场拉拢收买来的步卒骑兵,若是冲锋陷阵,还真就不一定怕了谁!可是现在在江面上面对不断下沉的战船,这群人就像是三两岁的毛孩子一样,惊慌失措失声尖叫……

    没办法,就没有几个会水的!

    折腾了一会儿,江水已经漫上了甲板,战船眼瞅着就要沉默,这些冲锋陷阵的悍卒,马上就要喂了吴淞江里的鱼虾蟹鳖……

第八百七十七章 我就哔哔() 
折腾了一会儿,江水已经漫上了甲板,战船眼瞅着就要沉默,这些冲锋陷阵的悍卒,马上就要喂了吴淞江里的鱼虾蟹鳖……

    张亮魂儿都快吓飞了,火烧火燎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程公颖灵机一动,大叫道:“大帅,木板,木板!”

    嘴里叫着,一扭头跑回船舱,扛出两块用来搭在栈桥上装卸货物和人员上下所用的跳板。这玩意是木头的,木头会始终浮在水面上,只要人趴在上面,岂不是永远不沉?

    只要不沉到江底淹死,总归会有人来搭救的!

    张亮大喜,从程公颖手中接过一块木板,牢牢抱住,那颗扑腾扑腾现在半空的心脏才算是安稳下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其他兵卒一看,这个法子好!这种跳板每条船上都有个三五块,从船舱里拖出来便被哄抢一空。

    问题又来了!

    张亮此行足足带了将近五百兵卒,每块跳板也就你那个搭载个两三人,哪里来那么多的跳板给兵卒们救命?人逼到绝路,总会爆发出无穷的智慧,有人跑到突出甲板之上的舵楼,抽出横刀“当当当当”就是一顿乱砍。

    其余人恍然大悟,有样学样,将几条船的舵楼全都给拆成一块块的木板。

    一时间江面上“当当当当”的伐木之声不绝于耳,颇为壮观。

    房俊瘸着一条腿,这是那天被刺杀之时混战当中被砍了一刀,大腿上好长一条口子,没有一个月甭想愈合。不过他对于张亮即将上演的狼狈相表示喜闻乐见,所以不顾麾下兵将的劝阻,执意要赶来看热闹。

    战船到了凿船的兵卒指引的地方,房俊远远的看去,黑漆漆的江面上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也就罢了,能见度实在太低,可是没有哭爹喊娘的叫救命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张亮这几天也没闲着,领着麾下的兵卒练习水性了?

    “船呢?”

    房俊问席君买,这事儿是他一手经办,凿船的兵卒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他自己也潜入降低凿沉了一艘。

    “这个……大概已经沉了吧?”

    距离还有点远,看不清楚,但是这么安静有点反常。席君买挠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会吧?那帮旱鸭子若是掉进水里,还不得嘶声裂肺哭爹喊娘?可是你听听,哪有叫救命的声音?咦……这当当当当的是什么声音?怎么好像是在砍木头……”

    房俊侧耳倾听,一阵“当当当当”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咋回事?”

    房俊一头雾水,船上的刘仁愿、裴行俭、席君买、薛仁贵等人也都疑惑不解。至于苏定方和刘仁轨,这两位觉得房俊此举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觉得丢人坚决不掺和……对房俊说的“我的快感就是建立在对手的痛苦之上”的言论嗤之以鼻,说那不是君子之风。

    薛仁贵吩咐兵卒:“快将船划过去。”

    猜测也是瞎猜,还不如到了近前看看,这叮叮当当的是在干嘛。

    几条战船陡然加速,向着凿船的水域驶去。

    等到了近前,船上的兵卒燃起火把,然后用玻璃罩子制作的简易“探照灯”反射火把的光亮,将这片水域照得通亮。

    眼前出现的一幕,差点把房俊笑喷……

    江面上几条战船已经有一大半沉到水面之下,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沉到江底,但是战船倾覆,江水漫上甲板。舵楼已经被完全拆除,江面上到处漂浮着木板,兵卒们就趴在木板上,用两只手划水,想要划到江边。

    兵卒太多,即便拆了舵楼尚有许多兵卒未曾分到一块木板,无奈之下,这些兵卒便抽刀将船上的桅杆全部砍倒,抱着桅杆泡在水里。但是桅杆是圆柱形,它可以保证不沉,但是人趴到上面就会立刻翻转,没奈何,兵卒们只得死死的抱着桅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江水里。

    而张亮倒霉催的正好就在房俊座船不远处的地方,这位国公爷此刻正撅着屁股趴在一块跳板上,不停的喝叱同在一块跳板上的兵卒赶紧划水,而他自己实在是惧水,完全趴在跳板上就没有兵卒的空间了,都撵走又没有人划水,一站起来看着眼前波浪粼粼的江面就一阵阵眼晕,没奈何,就只能这么撅着……

    张亮一身官袍格外显眼,都向他看来。见到这位国公爷如此别致的姿势,全都放声大笑。

    房俊瘸着一条腿,倚在船头揶揄道:“深更半夜,国公爷尚有如此兴致,玩起了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雅事?”

    身边的兵将尽皆失笑,这位侯爷太缺德,派兵凿沉了人家的船,还要拖着伤腿大半夜的来看人家的狼狈模样,看就看呗,还得损人家几句……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房俊这种并不因地位差异便对手底下的兵将有多区别对待的性格,令水师兵将甚是信服。水师之中,不可能做得到不看出身、不看背景而一视同仁,这在天底下任何地方都不存在。但是,房俊能够保持能者上庸者下,他不会因为你背景深厚便委以重任,亦不会因为你出身贫寒而轻慢相待。

    只要你有本事,那就能出头。

    最显著的例子,就是薛仁贵与郭待封。

    郭待封的老子乃是安西都护、西州刺史,堂堂一方大吏,犯了错房俊照样将其驱逐,一点情面都不讲。薛仁贵虽然有张士贵的荐书,但张士贵也仅仅就是举荐而已,论起地位背景,郭待封高出薛仁贵岂止一筹两筹?

    但是人家薛仁贵有本事!

    水师第一战剿灭盖大海,薛仁贵便大发神威,枪挑盖大海,威震海中洲!直接就升任为校尉,掌管一旅,与席君买、刘仁愿等人地位相等。

    薛仁贵的能耐摆在那里,平素又很会做人,现在妥妥的高层将领,地位与日俱增,就连苏定方在制定剿灭顾家坞堡的策略之时,都会很客气的询问薛仁贵的想法。

    如同郭待封那种依仗家世背景想要在水师当中作威作福、躺着捞功勋的人,是不可能留在水师当中的。

    泡在水里的张亮起先见到远处蒙蒙幢幢的船影,还一阵欢喜。他最是怕水,在水中多待一刻都好似有刀子在他身上割肉一般难受。

    等到船只到了近前,张亮彻底绝望。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泡在水里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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