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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市舶司筹备如何?”
说着话,便自然的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并未有占据主位的书案。
这是既是向裴行俭表明对于这半年间对于他工作的认可,亦是表达今后的华亭镇还是由你当家。
裴行俭心中温暖,展颜笑道:“千头万绪,属下如履薄冰啊,不过好在侯爷所制定的策划详细完备,属下只需按图索骥照章办事即可,一切都按计划施行,幸不辱命。”
房俊欣慰点头:“好好干,等到将来廣州那边设立市舶司,本侯会举荐你前去担任市舶使。华亭镇市舶司虽然是从无到有,开天下之先河,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头,身后有着强力支持。到了廣州,哪里是冯盎的地盘,方能显示出你的手段能力。”
不出意外,华亭镇市舶司将会带来大量的税收,满朝上下无人可以轻视,必将成为未来商税的重点。而华亭镇市舶司的成功,就意味着廣州市舶司的设立势在必行。
眼下由于道路阻碍,岭南相当于孤悬在外的飞地,朝廷的掌控极其薄弱。故此,就商业一途来说全国可分为南北两块。华亭镇市舶司紧扼长江出海口,溯江而上可通过长江水道以及运河直抵关中、巴蜀、涿郡等等繁华地区,而廣州则掌控着岭南的商业。
一南一北,两处市舶司,即可控制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商业。
而一旦裴行俭能够成功在廣州将市舶司创办起来,不仅使得其能力有所锻炼,更会使得李二陛下的青睐,得到朝廷的重用。
大唐两处市舶司的创办人,这可是一个无比重要的资历……
裴行俭出身河东裴氏,乃是正经的官宦世家,如何能不懂得这其中的玄机?
当即感激道:“多谢侯爷栽培,属下定然不负侯爷之期望,兢兢业业,用心办事!”
这话算是表明心迹了,不管到哪儿,咱都是你的人!
房俊哈哈一笑,尚未说话,忽地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喝:“房俊,给老子出来!”
第九百二十九章 苦逼的张亮()
紧接着,便有人喝叱道:“张大总管,请您客气一点!这里是华亭镇,不是您的沧海道,您若是这般放肆,别怪末将对您不客气!”
“反了,反了!你这厮什么身份?虾兵蟹将一样的小角色,也敢在本帅面前叫嚣,真以为本帅的横刀不利?”
“哼哼,末将官职虽然微不足道,但末将的长官是华亭侯,不是你张大总管,你敢动我试试?”
“哇呀呀,真真是欺人太甚,来人,将这混账给本帅拿下!”
“谁敢擅闯镇公署,统统给我拿下!”
一阵脚步吵杂,双方喝叱叫骂,乱成一团。【。aiyoushenm】
正堂内的房俊皱眉:“这位国公爷撒什么疯,谁招惹他了?”
按说一位堂堂的国公爷怎地也得矜持一些吧?整个华亭镇张亮的爵位、官职最高,哪怕对房俊这边的人再是不爽,也应当顾忌一些体面。房俊刚刚从海外返回你便这般嚣张跋扈的冲shàng mén来,岂不有失体面?
再者说了,那次雨中刺杀的事件张亮在其中可是扮演了龌蹉的角色,就算房俊没有证据,可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有点逼数?
裴行俭“嘿嘿”一笑,得意道:“那位最近过得相当不顺心啊,当初侯爷您可是跟陛下面前打了包票,说是沧海道不用民部和陛下的内帑拨发一文钱,您自力更生,给陛下拉出来一支纵横无敌的水师。可以说这沧海道总管府就是您一手支撑起来,现在张亮摘了桃子坐享其成,怎么好意思开口跟朝廷要拨款?他又没有侯爷你点石成金的本事,口袋空空日子过得艰难,可人吃马嚼的哪天不得花钱?张亮以往跟阳羡周氏有些交情,阳羡周氏大抵也是碍不过情面,偷偷捐赠了一些辎重钱粮,总数大抵在五千贯上下。可惜被苏大都督给查获扣押下来,张亮去寻了几次苏大都督的晦气,却连苏大都督的面都没见到,这不见到您回来了,想必是来要个说法。”
房俊心中了然。
张亮鸠占鹊巢将自己一手创建的沧海道抢了过去,朝中还是有不少非议的。他自然要干出一些成绩才能在李二陛下面前挺直腰板,让那些非议的文臣武将们闭嘴。既然如此,最低的限度也不能比房俊担任大总管的时候差劲。房俊在此不仅不要朝廷的一文钱拨款,反而创出“盐田”这个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整个沧海道虽然实力有限,但是房俊名下的江南船厂、华亭镇码头、制造局等等部门都可以无限度的支持沧海道。
然而现在张亮成为沧海道的大总管之后,房俊名下的所有产业自然尽数剥离出去,沧海道名存实亡,只剩下几十艘破破烂烂房俊看都不愿看一眼的破船,以及几百老弱残兵……
这种情况下,张亮如何有颜面去跟朝廷要钱?
只要他张嘴了,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就是承认自己不如房俊。
既然当初是世家门阀支持他坐上这个大总管的位置,那么现在张亮的破局之法,自然是要寻求世家门阀的支持。
房俊问道:“那阳羡周氏亦是江东豪族,以什么借口扣了人家的船货钱粮?周氏就没要个说法?”
裴行俭傲然道:“要什么借口?这江南现在就是咱们的地盘,想扣就扣,哪个敢说话?即便是su zhou刺史都闭嘴不言,谁活腻歪了敢叽叽歪歪!周氏一直沉默,看情形是不打算发言,反正捐赠这些东西是碍不过情面,既然捐了,就算还了人情,被水师扣押又关他们什么事?”
房俊心说你这不废话么,那su zhou刺史早就被绑着上了咱们的船,怎么可能帮周氏和张亮说话?
而且裴行俭好像有点膨胀……
只是不知这是他自己骄傲了,还是整个华亭镇上下都是这种心态?
便训斥道:“胡闹!那阳羡周氏好歹也是盐田的大股东,那也算是合作伙伴,扣了人家的船货钱粮怎能连个交待都没有?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要讲规矩。”
裴行俭有些尴尬,也有些忐忑,意识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房俊说的没错,规矩是要遵守的,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否则大家都不按规矩来,岂不是乱了套?
连忙说道:“属下知错了,稍后便与苏都督商议,定然叫周氏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房俊点点头:“想好了用什么借口没有?”
裴行俭道:“这个……还未想好。”
房俊想了想,说道:“就说周氏的货船涉嫌走私,想要将船上的货物钱粮运往高句丽,随便往船舱里塞几柄横刀或者几套甲胄……”
裴行俭目瞪口呆。
“这个……侯爷,太狠了吧?”
走私钱粮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抄没罚款,可走私兵器甲胄,那可是资敌的大罪,可以抄家了都!
房俊瞪眼道:“周氏明知道咱们与张亮之间的龌蹉,却还要资助捐赠张亮,那就是未将本侯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就得不仅仅是让他无话可说,而且要给他足够的威慑!否则今日碍不过情面从而资助钱粮,明日是否就能资助兵刃,甚至派出族中战兵襄助?”
裴行俭明白了,房俊这是要敲山震虎。
既然周氏敢偷偷摸摸的资助张亮,老子就把你往死里折腾!往后谁还敢帮张亮,就得做好被房俊收拾的准备。
“属下立即就办,只是这位……您见不见?”裴行俭指了指外面,张亮还在院子里大叫大嚷的呵斥呢。到底是一路总管,又是国公身份,镇公署里的兵卒说得倒是挺狠,却也不敢当真动手。
房俊翻个白眼:“他相见我就得见?他以为他是谁!出去告诉他,本侯旅途匹配尚未起床,要么就先回去,要么就等着本侯醒了再说。”
裴行俭嘴角扯了扯,心里腹诽。
刚刚是谁大义凛然的教训我办事要守规矩来着?一转眼您就不守规矩了。那位好歹也是位国公啊,您却让他等着你睡觉醒了再说……
guān g之上最基本的规则在您眼里就是儿戏。
“那行,属下这就出去打发了这位……”
裴行俭站起身走了出去。
房俊优哉游哉的喝茶,听着外面的动静。
自然是张亮暴跳如雷的怒骂吼叫……
房俊顿时心情舒畅。
上一次差点被这老小子害死,如今折辱他一番,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不过只要张亮还继续呆在华亭镇,总有一天给你挖个大坑,让你掉进去就爬不出来!
对于张亮这种阴险的家伙,根本没必要讲究什么guān g的规则,若是有机会让这家伙脱层皮,房俊绝对乐见其成,毫不犹豫的推一把……
好半晌,裴行俭才笑嘻嘻的回来。
“属下这就给江南的士族和商贾发去公函,召集他们十日之后市舶司正是运营。”
房俊点头,说道:“今日林邑国那边的行商亦会赶到一批,你要安排人做好接待,并且正式知会所有的商贾,从市舶司开始运营起,所有未经市舶司而开战的贸易,统统按照走si chu理,水师即日起开始沿着海路航线巡逻,北至山枺R州,南至明州,此区域之内一经查获有海贸行为,严惩不贷!”
“诺!”
裴行俭大声应是,心中豪气顿生。
华亭镇市舶司的运营,算是开自古未有之先河,从此之后,商贸将愈加规范,自古以来都不受重视的商贾之事将会搬上台面,受到严格管制,再不复以往随意经商、肆意打压商贾之境况。
而且裴行俭知道,运营市舶司只是房俊宏大计划的冰山一角,从市舶司的设立规范商业行为,然后在全国范围内征收商税,这才是房俊的最终目的!
只要商税开始征收,必将给国库带来充沛的收入,届时钱粮充足,大唐的虎贲劲旅再无粮草辎重之忧,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是敌手?
前所未有之浩然盛世,已然拉开大幕!
如此风云激荡、古之未有的大变局,岂不正是吾辈男儿大展身手的千古良机?
这一刻,裴行俭雄心万丈!
第九百三十章 吓破胆的周氏()
房俊回到华亭镇以及市舶司即将运营的两个消息随着瑟瑟的秋风秋雨传遍江南。《
所有的江南士族都有些不知所措——皇帝不是已经下了诏书命房俊返回京城述职么?之前你躲到海外也就罢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现在回到华亭镇你不第一时间回长安,这可是等于公然违抗皇命,你是要找死么?
当然,大家担忧的不是房俊死不死,而是即将运营的市舶司!
傻子都知道只要市舶司一旦运营,就等于在世家豪族和富商巨贾的身上割肉,以往丰厚的海贸利润就不得不剜下一块填补给朝廷,就好比吃到嘴里的肥肉还得吐出一半,谁能愿意?
本以为世家门阀的联手压制已经使得皇帝退让,因此将房俊召回长安,市舶司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可谁知道这个棒槌居然罔顾皇命,抗旨不尊……
这年头的君权远未及上明清两朝的巅峰,即便是抗旨也不会二话不说就来个罢官下狱,可到底也是违抗皇命啊,这棒槌怎能就这么不当一回事儿?
江南士族集体懵逼,不知怎么办才好。
房俊的公函已经下达,召集所有经营海贸的商贾前往华亭镇参加市舶司的运营开幕,并且签署《市舶司管理条例》。只有签署了这个条例,证明你坚决拥护市舶司的制度,才能拥有海贸的资格,否则私底下经营海贸就是走私,要严厉打击……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去了,那就是站在房俊的船上,得到海贸经营权的同时也意味着心甘情愿被朝廷砍上一刀,夺走一部分利益。
不去,那就是跟房俊对着干,几百条战船组成的皇家水师依旧有新式战船每天都在铺设龙骨、下水试航,这样一股横扫海洋的力量就将成为绞在脖子上的绞索,一旦私底下经营海贸被查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江南士族彻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寄希望于关中门阀与房俊的博弈。
虽然大家分属不同阵营,但是大唐立国以来这么多年,在商业上的合作越来越多,尤其是利润巨大的海贸交易,关中门阀以及山枺兰以谄渲卸挤忠槐膊幌肫睬濉
而且大家都敏锐的察觉到房俊的真实意图,一旦市舶司运营良好,就会上书朝廷请立工商税……
如果说市舶司的税收大家还能忍受,大不了就相当于给李二陛下一个面子支持一下皇帝陛下的东征大业,那么商税的设立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自古以来,有关津之税、有杂派之税、有徭役之税,各个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