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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褚彦甫或许真的对高阳公主倾慕已久,但更大可能依然是想要打击他房俊,或者知难而退,或者干脆倒向他们一边,因故才会由褚彦甫出面挑衅房俊,许敬宗在一边敲边鼓。
房俊不由得看看一旁的小正太李治,心想不知这熊孩子此时是已经跟褚遂良、许敬宗等人结成统一阵线、定下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策略,还是尚被他的舅舅蒙在鼓里?
不过看到李治对于褚彦甫的不爽,以及对许敬宗的厌恶,恐怕还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自己需要现在就彻底倒向李治这边吗?
房俊觉得没必要。
一来距离李治登基还早得很,再者自己并不需要在政治立场上站队。
在情感上站队,是一种更高明的手段。
只要李治觉得自己亲近,那么不管朝中形势如何变化,自己终究会立于不败之地。
褚遂良、许敬宗、长孙无忌等人虽然得到自己想到得到的东西,但是也引起了李治的忌惮。借由“废后之争”,李治最终将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一同打倒在地,许敬宗即便得以善终,也是投闲置散,再不重用。
因为这些人结合在一起的势力实在太强大,强大到即便是帝王都感到威胁,那么结局便只能有两个:或者把皇帝废了再换一个,或者这些人万劫不复……
结局以及不用去猜,房俊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很容易做出选择:跟李治保持亲密的关系,却绝不跟这帮官油子搅在一处!
同李治保持亲密,并不是房俊想要什么高官厚禄,只是求一个安稳,他可不想到时候被当做某个亲王的党羽而被李治清洗掉,这小正太看似仁厚道德、人畜无害,实则绝对腹黑,武则天如此强势,却也在李治有生之年不敢太过火,历史早已证明这一点。
那么自己现在怎么做就很清楚了。
李治不是不爽褚彦甫、厌恶许敬宗吗?
狠狠的打击这两人,给晋王殿下出气就好了!
想到此处,房俊说道:“某要出题了,褚兄可要留神细听。”
褚彦甫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说道:“请!”
自己自幼学习九数,更曾向九数大家李淳风请教过,会被你这个棒槌难住?
简直笑话!
房俊见褚彦甫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便知道这人估计在数学方面的造诣怕是果真不浅。不过那又怎样?你再是逆天,能懂得一千多年后的数学题?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用什么哥德巴赫猜想之类的经典难题难住这家伙,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略微一想,说道:“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得几丁?请口述解题过程。”
褚彦甫傻眼了。
他对于九数确实很有研究,也很有天分,冥思苦想了半天,大致得出结果,但房俊这道题最坑人的地方并不是这道题有多难,而是需要口述解题过程。
这是一道房俊以前从网络上看过的数学题,很简单。
当然,这个所谓的简单,是在你懂得一元二次方程的基础上。天元术在元朝才正式提出,唐朝人哪里有这个理论基础?或许可以解得出来,但需要高超的数学技巧、复杂的推导和大量的文字说明,口述?
呵呵……
许敬宗的学识自是不再褚彦甫之下,或许对于九数的造诣有所不如,但见识绝对不少。一见褚彦甫的神情,就知道他答不出来,叹口气,说道:“不知二郎可否将答案告知?”
房俊嘿嘿一笑:“世叔这是怕某自己都不知答案,胡乱出题难为人?”
被点破心思,许敬宗也不尴尬,笑道:“非也非也,某也是好学之人,见到如此精彩的问题,自是急欲解惑,还望贤侄不吝赐教。”
房俊知道自己若是不能说出答题过程,怕是这个大奸贼不肯认输,便说道:“假设大僧的数量为未知数x……(答案请自行百度,本文不凑字数了,这题大家都会算吧?呵呵)”
褚彦甫目瞪口呆,听得一头雾水,可见到房俊滔滔不绝的解说答题过程,虽然不明白,但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不明觉厉啊……
怎么办,听不懂啊,难道承认自己确实不懂?
褚彦甫偷眼看了看人比花俏的高阳公主,咬了咬牙,说道:“褚某甘拜下风,二郎如此解说,某汝醍醐灌顶一般,受教了!这一题是某输了,请出下一题!”
房俊听得一愣,这你就懂了?这小子很有天赋啊,难不成自己还能催生出一个大唐的数学家?
不过认输就好,想了想,又出一题:“假令圆城一所,不知周径,四面开门,门外纵横各有十字大道。其西北十字道头定为乾地,其东北十字道头定为艮地,其东南十字道头定为巽地,其西南十字道头定为坤地。问:甲乙二人俱在乾地,乙东行三百二十步而立,甲南行六百步望见乙,问径几里?”
这是元代数学著作《测圆海镜》里的一道题,很著名。
这道题比刚才那个和尚分馒头的问题更为复杂,褚彦甫一脸懵逼,如何能答?
房俊所出答案,褚彦甫依然不明觉厉……
“有一位妇女在河边洗碗,过路人问她为什么洗这么多碗?她回答说:家中来了很多客人,他们每两人合用一只饭碗,每三人合用一只汤碗,每四人合用一只菜碗,共用了碗65只。问客人几许?”
房俊再出一题。
褚彦甫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自己一向自负才思敏捷,学识不下于当世大儒,可为什么房俊这些题自己居然一道都不会?
以前看过几本算经典籍,便觉得天地万书尽在胸臆之间,看来是坐井观天啊……
第一百零五章 五只手的怪物()
惨败啊!
前所未有的惨败!
华丽丽的惨败!
一败涂地的惨败……
褚彦甫面色灰败。
耳边便听得房俊轻笑道:“最后一题。”
押了口酒,慢悠悠的问道:“某人一刻钟内可以剪好自己的五只指甲,他在五刻钟内可以剪完自己的几只指甲?”
被房俊的问题问的头昏脑涨的褚彦甫,脑袋里全是问号,一片迷茫。他所有的才智心思都被这些问题耗尽,却没有得出一个答案,额头*的全是汗水,神情呆滞。
陡然听到此题,浑浑噩噩的脑中恰如电光一闪,瞬间劈开了一片混沌,令人心神一震,心情疏朗,有一种酣畅淋漓的舒爽!
褚彦甫想都不想,张嘴就答:“二十五只!”
终于有一道题会答了,这题简单啊!
这一瞬间,褚彦甫觉得自己的背脊都挺直了,总算是挽回一些颜面,不至于被房俊轰杀至渣。
他略微抬头,嘴角带着一分轻松的笑意,眼光转动之间,却发现诸人都古怪的看着他。
尤其是心中女神高阳公主,那一张浓妆淡抹总相宜的俏脸浮现着一个惊愕至极的神情,两片粉润的菱唇长的大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鹌鹑蛋……
褚彦甫有些疑惑,就算自己回答出了一道题,也不至于如此惊讶吧?毕竟自己可是仅仅答出了这一道题。
他又看向许敬宗,只见许敬宗一张猥琐的丑脸上脸颊抽搐,一脸目不忍睹的神色……
然后,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停顿。
诶?
自己回答了什么?
二十五只?
一个人在五刻钟的时间内,剪完了自己二十五只手指甲……
这人是怪物吗?
居然有五只手……
浑身的血压几乎就在一瞬间涌到头部,褚彦甫面如血赤,羞愤欲死!
这简直比回答不出来更为丢人……
都怪这个房俊,这个楞怂货也太特么缺德了,故意趁自己思路混乱精神恍惚之际诱导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简直无耻到极点!
褚彦甫羞恼交加,怒不可遏:“房俊,汝居然如此无耻,简直欺人太甚!”
此言一出,高阳公主微不可察的撇撇小嘴儿,眼神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风度、没担当、没气魄……
看上去倒是倜傥俊秀、温文尔雅,谁知居然是一只绣花枕头?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褚彦甫比房俊那个土包子更没品、更无能,你说你打架打不过人家就算了,居然连六书九数都比不过,简直太窝囊了……
就这样还敢号称什么文士,也配在本公主面前自命不凡?
呿!
心下对褚彦甫鄙视一番,她又看向房俊,无尽的疑惑。
这人到底从哪里学会这些千古绝对和超级难题?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丁半点的学问气质,为何偏偏又懂得如此之多?
越是了解深入,越是觉得此人简直就是一个谜,深不可测的样子……
李治看着一脸云淡风轻、将关中才子褚彦甫戏耍于股掌之上的房俊,心里满满的全是崇拜!
有超级强大的武力值、有肆意妄为的胆魄、更有全面碾压大才子褚彦甫的智慧,这对于正处于建立人生观、崇拜强者年纪的李治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好感。
李治就觉得,这个姐夫可比阴仄仄的柴令武、油头粉面的杜荷、一本正经的长孙冲那些个姐夫有趣太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姐夫很贴心!
自己正恼火于褚彦甫对于自己的轻视、厌恶于许敬宗对于亡母的不敬,没过片刻,房俊就替自己啪啪的打脸。
尤其是房俊那句“在你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你,才最有成就感”的话,简直太霸气、太美妙了!
小正太李治此时再看向房俊的眼神里,全都是小星星,偶像啊……
房俊对于褚彦甫的恶言不以为意,惬意的喝着小酒,理都不理他。
今日之事对于褚彦甫的打击非常大,对于一个自幼清高自傲的青年来说,被一个一贯不学无术、且年纪比自己小得多的“棒槌”,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将自己击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房俊的最后一个问题,更是赤果果的调戏!
恼怒、羞愧、愤恨、后悔……种种情绪让褚彦甫的神智以及稍显错乱,此刻见到房俊对他不屑一顾,更是羞愤欲死。
为了维护自己以及被剥得鲜血淋漓的脸面,以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自尊,褚彦甫咬着牙,赤红着眼睛盯着房俊,嘶声吼道:“房俊!汝怎可如此羞辱与某?某与你势不两立!”
房俊颇为意外的看着褚彦甫,嘴角挑挑,问道:“某是否可以理解为,汝这是在向某挑战?”
褚彦甫最是不能忍受房俊这般轻视的神情,大怒道:“某就是要与你……”
“大郎!”
许敬宗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拦住褚彦甫,将他尚未说出的半截话挡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敢跟房俊单挑?
你以为他会跟别人一样,都忌惮于你的父亲?这货绝对敢把你打个半死……
岑文叔一直闭口不言,冷静旁观,此刻也不得不出言说道:“大郎,愿赌服输,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岂可做出此等市井无赖之举?”
褚彦甫羞愧无地。
岑文叔这句话说得极重,相当于对他的人品提出质疑。褚彦甫也颇为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乱了方寸,说出这番既有*份、有等同于找死的话语?
许敬宗起身说道:“某今日算是领教了房二郎的学识才情,佩服不已!改日定当登门请教,还望贤侄莫要推迟才好。”
房俊似笑非笑:“好说好说,世叔过赞了。小侄自当扫榻以待……小侄现在居于这骊山上的农庄之中,不必担忧会碰上家父……”
许敬宗心里大骂,这个房二着实可恶,一张嘴更是毒蛇,这是在讽刺自己人品不行,你老爹瞧不上我么?
当下哼了一声,拉着褚彦甫拂袖而去。若是任由褚彦甫留在此地,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房俊这厮挑拨得失去理智,就吃了大亏。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如何跟褚彦甫的父亲褚遂良交代?
只是可惜啊,自己想要借机与晋王殿下交好的计划被房俊这个夯货完全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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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和褚彦甫离去之后,岑文叔叹口气,看着放怀吃喝的房俊,苦笑道:“二郎即是已经赢了,又何必将人得罪至尽?”
他认为房俊做得有些过火,没必要穷追猛打,甚至连许敬宗都不放在眼里。
许敬宗这人人品确实不咋地,但毕竟资历太高,而且为人狡诈多智,以后的前程谁也说不好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贸然得罪此人,有些划不来。
当然,他能说出这番话,自是已将房俊当成自己亲厚之人。
房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