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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妥的封疆大吏开国县侯,最要命的是房俊那睚眦必报的脾气,谁敢当真狠狠的打?
不要命啦?
敷了伤药,换了一套衣衫,房俊趴在炕上唉声叹气。
房玄龄负手走了进来,挥手斥退了屋内的侍女,先是瞅了瞅伤处,见到并无大碍才放下心。到底是自己的种,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是心疼完了,怒气又上来了……
“说说,你是怎地又招惹到陛下了?”
对于这个儿子,房玄龄也是无力吐槽,你说你隔三差五的就去撩拨陛下干啥?也就是现在陛下年岁渐长脾气温和得多,若是放在年轻那会儿杀伐果断,一怒之下先砍了你,后不后悔再另说,哭不死你!
房俊叫起了撞天屈:“父亲,这次儿子当真没招惹陛下!非但没有招惹,儿子还站在他一边帮他对付魏徵来着,谁知道那位陛下因何忽然翻脸?”
便将自己与魏徵争执的言辞复述一遍。
明明是站在李二陛下这一边的,为何还要打我呢?
房俊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房玄龄听到房俊对魏徵说的那些话,眼珠子都瞪圆了,一伸手,一巴掌就拍在房俊后脑勺上,骂道:“你个混蛋羔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邪说,混淆视听、妖言惑众?若是老子当时在场,说不得就能扒了你的皮!奢侈有理,勤俭有错?我呸!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自以为自己有几分能耐,就不将天下人、不将先贤圣哲放在眼中了是吧?简直荒谬!”
房俊捂着后脑勺,不满的反问道:“那行,父亲你来跟我说说,我的这番话错在何处?荒谬在何处?我拿钱去花构成了财富的流通,致使在这个流通的过程当中人人受益,哪里有错了?难道非得将钱财紧紧的捂着造成天下无钱可用,那样才是正途?”
房玄龄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就如同魏徵一样,先入为主的认为房俊这就是歪理邪说,可是一时间却难以反驳。明明是错的,可是自己偏偏就证明不了,这种郁闷着实令人难受!
房俊得意道:“反驳不了吧?哼哼,那魏徵老儿还不忿呢,论起经济财富,他哪里记得上我?”
魏徵反驳不了,及不上你;你给我也反驳不了,我也及不上你?
房玄龄恼羞成怒,骂道:“你个棒槌吃了几碗饭?弄出一套歪理邪说糊弄人,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
“您管我吃了几碗饭,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要不这样,我给父亲出道题,您答上来了我认错,您答不上来就得承认我这套理论是正确的,不知父亲敢否?”
房玄龄恼火的又是一巴掌扇在房俊后脑勺,“老子打死你,你看了几本书,就敢给来自出题?”
出个锤子的题!
所谓知子莫若父,自家崽子什么德行,当老子的岂会心里没数?一听房俊这语气,房玄龄就知道这小子必定是何处学来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专门刁难人的。自己若是答不出,岂不是有损为人父的尊严?
坚决不能上当!
可是他手尚未触及房俊的脑袋,身后便陡然响起一声怒叱:“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命!”
吓得房玄龄一哆嗦,这一巴掌也拍不下去……
卢氏出现在门口,风韵犹存的脸上含霜带煞、柳眉倒竖,三两步抢到房玄龄面前,喝叱道:“儿子说给你出题,你答与不答自然随你,可是你打儿子干什么?”
房玄龄气道:“天底下哪里有老子给儿子出题的?”
卢氏一翻白眼,气势汹汹:“儿子不是说了吗,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是怕答不上来丢人吧?老子不如儿子,传出去那才叫笑话,呵呵。”
房玄龄怒道:“我不如他?”
瞪着房俊道:“来来来,就让为父听听你又玩弄什么鬼把戏,什么题目说来听听。”
房俊暗暗好笑,故意说道:“还是不要了吧?儿子最近在钻研数术与经济之间的联系,如何用数术来准确的表达经济的状态。父亲到底对数术不甚精通,那个万一答不上来……”
房玄龄大怒:“兔崽子你是说老子不识数吗?”
房俊大汗:“儿子哪儿敢呢?就是……”
“休要徒逞口舌之利,速速将题目说来,什么勾三股四弦五,真当老夫没学过?”
“那行,您听好了——有三个进京赶考的学子,夜晚投宿,客栈只剩一间房,三人同住要一晚三十文。三个学子每人掏了十文凑够三十文给了掌柜。后来掌柜说既然是看考的学子,出外不易,优惠一下给二十五文好了,拿出五文钱让小二退还给他们。小儿心想三个人分五文钱也没法分啊,便偷偷藏起两文,给了三个学子一人一文。如此,三人每人掏出十文,退回一文,便是被人花费九文,共计二十七文,小儿私藏了两文,一共二十九文。那么问题来了,还有一文钱哪儿去了?”
房玄龄开始的时候开捋须淡然,一脸云淡风轻。
听到最后一个字,双眼蓦然睁大,差点将胡子都揪了下来……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给你纳妾,跟你有何关系?()
房玄龄双目瞪圆,脑筋极速飞转,可是越转越晕,搅成一团浆糊……
还有一文钱哪里去了?
三九二十七,二十七加二,三十减去二十九……
房玄龄嘴里念念有词,手指下意识的掐捏运算,可是怎算都是二十九文。
卢氏也跟着算了算,然后眼睛亮了起来。坐到炕沿便婆娑着儿子的后脑勺,喜不自禁道:“老娘生的儿子就是厉害!你爹没把你脑子打坏吧?呵呵,这脑袋可比他强多了,当了尚书仆射了不起啊?书读得多了不起啊?咱儿子就是天才、神童!”
房玄龄思路被打断,不屑道:“神童?他都快要当爹了,神童他爹还差不多!”
卢氏不满,瞪眼道:“就是神童,怎么啦,不服气?不服气你倒是算出来那一文钱哪里去了呀?呵呵,读了一辈子书,当了一辈子官,连一文钱都找不出来,你还有脸骂儿子?老不要脸的!”
房玄龄快被气死了,指了指儿子,指了指老婆,怒哼一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竖子,不足与谋!”
一甩袍袖,恼羞成怒的回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冲房俊瞪眼道:“为父给你纳了一个妾侍,等你母亲择个良辰吉日,年后便娶进来圆房吧。”
房俊吃了一惊,惊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房玄龄也惊了一下:“你需要知道么?”
房俊有点懵:“不是给我纳妾吗?难道我不应该知道?”
一旁的卢氏诧异的插言道:“你爹给你纳妾,跟你有什么关系?”
房俊无语,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我爹给你纳妾,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
难道我爹给我纳妾,跟我没关系?
房俊哭笑不得:“那到底是我纳妾,还是我爹纳妾?”
卢氏拍了他一下,嗔道:“当然是给你纳妾,他倒是想,不过想也是白想!老娘不死,修炼都少年的狐狸精也别想进门儿!”
这话说的霸道至极点!
房玄龄老脸讪讪,恼怒道:“提我作甚?只是我不想而已,若是真的想,你以为你阻止得了?”
卢氏翻个白眼:“呵呵……”
房玄龄老脸挂不住,怕媳妇在他看来不丢人,但是在儿子面前被媳妇这般打击,那就有些丢人了。忿忿的瞪了两母子一眼,转身气咻咻的走掉。
他得找个没人的肃静地方,好生琢磨那一文钱哪儿去了……
房中,房俊问道:“娘,怎么就想起来给我纳妾了?说实话,儿子当真没什么心思,有高阳,有媚娘,还有俏儿秀儿秀玉秀烟,足够了。后院人多反而杂乱,各个勾心斗角闹得鸡犬不宁烦不烦?现在这样挺好。”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给你纳妾,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了,代表的一个时代的痕迹,一种社会的价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仅仅适用于正妻,即便是纳妾的时候亦是如此。
当然,若是房俊看中了谁家姑娘非要娶回来,房玄龄夫妇自然只会由着他。
娶妻纳妾,是一种家族之间增强联系的重要手段。
房家算不得世家门阀,只能说是一方豪族,但是也有这种政治需求。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房玄龄觉得与谁家需要加强联系进而彼此联姻,确实与房俊关系不大。因为这其中的主角是两个家族,至于两位当事人是完全没有肯定或者否决的资格的……
盲婚哑嫁,不过如此。
只不过世家豪族皆是百年传承,诗书传家底蕴深厚,正所谓有诸内而行于外,胸有诗书气自华,加之世世代代的基因改良,世家子弟即便不是俊男美女也甚少歪瓜裂枣。
民间那般动辄娶个恐龙嫁个傻子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出现……
但是房俊并不想纳妾。
不是他的品德有多么高尚,这年头比他更高尚的人多的是也完全不拿纳妾当回事,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会被标榜成为潮流。
“一树梨花压海棠”在这个年代可不是贬义,而是羡慕嫉妒才会发出的感慨。
他是个正常男人,那方面的能力甚至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强大的多,他也喜欢美女,但是他讨厌那种后宅里勾心斗角鸡犬不宁的生活……
大抵是以前宅斗剧看多了产生的后遗症,对于后宅妻妾们什么都争、什么都抢、句句话冷嘲热讽笑里藏刀实在是有些恐惧。
就算权倾天下、富有四海,那样的日子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基本容不得他拒绝或者赞成,这如房玄龄说的那样:老子给你纳妾,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就等着圆房就行了。
房俊无比痛恶这种父母之命的社会,自己成了啥?
就只是联姻的工具而已,在老爹眼里自己简直就是一只人形泰迪,只要有男人功能就行了。
甚至必要的时候,有没有那功能都无所谓……
叹了口气,他都懒得问是谁家的闺女。
甚至觉得如同明清的公主那般不许驸马纳妾也挺不错……
卢氏仔细查看了房俊的伤势见到并无大碍,便叮嘱房俊留在府中好生养伤,她则赶去城外的农庄安抚照料高阳公主和武媚娘,不然这两个丫头听闻房俊受伤必然风风火火的往城里赶。天寒地冻的,一旦出点意外动了胎气可就麻烦大了……
卢氏刚走,就有家仆来报晋阳公主和衡山公主前来探视。
房俊赶紧打发人前去迎接,话音未落,门外细碎的脚步声响,晋阳公主细声细气的语声说道:“姐夫,我来看你啦!”
房俊抬眼看去,顿觉眼前一亮。
眼前站着一位明眸皓齿的绝色少女,穿着一身大唐公主制式的大锦绣主体为鹅黄色的五彩鸾凤图案宫装,外罩着一件甚是醒目的红白相间彩绣坎肩,整个人光彩四射,一改以往的清丽舒雅。
十岁冒头的小人儿,已然隐隐可见未来的绝世容颜。
衡山公主则又是一副装束,箭袖紧身的武士服,足蹬一双薄底小马靴,容颜没有晋阳公主精致,却别有一番开朗健美的风姿,英姿飒飒!
晋阳公主三步并作两步看到房俊面前,丝毫没有男女之防,探身看了看房俊的伤处,见到房俊的裤子整整齐齐,奇道:“为何不推掉裤子好好养伤呢?这样时不时的碰触伤处,会很难愈合的。”
房俊趴在炕上,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陛下的板子咱也不是吃了一次两次,早就习惯了。”说着,挤眉弄眼故作神秘道:“跟你们说个秘密哦,陛下身边那几个行刑的禁卫老早就被姐夫我给收买了,都只是做做样子,看上去打得噼里啪啦惊天动地,其实一点都不疼。”
“真哒?”
衡山公主是个没规矩的,进了屋子踢掉鞋子窜到炕上,围着房俊左看右看,敬佩道:“姐夫你真厉害呀!难道你老早就知道要被父皇大,所以才事先收买禁卫吗?”
房俊嘴角一抽,郁闷道:“谁晓得你父皇搞什么?他是我老丈人啊,我自然是向着他站在他那一边的,这一顿打挨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到底为何挨打……
晋阳公主端庄的坐到炕沿上,咬了咬嘴唇,幽怨道:“都怪长乐姐姐不好,父皇明明最听她的话,可是她却只是在一旁看热闹,若是她肯劝劝父皇的话姐夫你就不会挨打了。长乐姐姐太坏了,姐夫你以后不要再给她写《爱莲说》那样的文章了!嗯,若是她道歉了再给她写……”
善良的晋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