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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脸兴奋的一会儿摸摸高阳公主的肚子,一会儿又将耳朵贴在武媚娘的肚子上听着胎儿的动静……
一种母爱的光辉令高阳公主和武媚娘很是享受这种亲昵的状态,当然,聿明雪这个小丫头在隐藏起暴力情绪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也还是挺可爱的……
房俊与聿明雷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闲聊。
只不过房俊哪里有心思跟聿明雷扯蛋?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就跟着聿明雪转……
不是觉得这个暴力妞好看,而是唯恐这丫头不知轻重伤到了妻妾腹中的胎儿!
若是那样,房俊拿刀子抹脖子上吊都有可能……
聿明雪像只兴奋的兔子跳来跳去,摸摸这个听听那个,玩得不亦乐乎。房俊的心脏却像是被一根线吊着,忽上忽下的一阵阵揪着。
这丫头看似娇娇弱弱实则力大如牛,万一手脚重了一些伤了腹中的宝宝那可如何得了?
聿明雪左蹦又跳,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令房俊很是惊讶,低声问聿明雷:“你家妹子难道没见过孕妇?”
聿明雷白了他一眼,悠悠说道:“这丫头生下来的时候根底浅薄元气衰弱,很是娇弱,祖父便将她当做男孩子一般养,寻常甚少与妇人接触。吾因修习秘法炼精化气,不到三十岁无法使得女子受孕,她自然极少见到孕妇,不必大惊小怪。”
房俊无语。
不必大惊小怪?
我弄一个暴力萝莉在你怀孕的老婆面前跳来跳去的,看看你是不是大惊小怪?
聿明雷摸了摸高阳公主的肚子,睁着明亮的眼眸好奇的问道:“公主姐姐,你肚子里的宝宝是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塞进去的?”
高阳公主大窘。
毕竟这里还有聿明雷这么一个外人在呢,这种话你个小丫头怎么说得出口?
聿明雷也尴尬死了,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房俊只得陪着他去外间坐坐。
高阳公主甚是喜爱聿明雪的聪明活泼,便俏脸晕红悄悄说道:“是姐姐跟房俊的宝宝啊。”
聿明雪瞪着大眼睛:“原来是房俊给公主姐姐的宝宝啊?”
高阳公主眼角跳了一下,这话怎地听着这么别扭?
不过倒也可以说是这么回事儿,没有房俊,她自己能弄得出来宝宝吗?
只好点头说道:“是呀,是姐姐跟房俊生的宝宝呢。”
然后就见到纤细的腰肢一拧,足尖点地一个纵跃,聿明雪娇小纤细的身子燕子一般飞了出去,堪堪落在走到门口的房俊面前,将房俊吓了一跳。
“丫头,你要干嘛?”房俊急忙问道。
聿明雪眼眸闪闪,明媚的眼波凝视着房俊,俏脸儿满是兴奋,上前扯着房俊的衣袖大声说道:“房俊,我也要和你生宝宝!”
房俊目瞪口呆,瞬间石化:“……”
高阳公主和武媚娘都傻了眼。
二人对视一眼,难道是自己耳鸣?
聿明雷脚底一个趔趄,飞檐走壁凌波微步的聿明大少爷差点一头栽倒在房家的门槛前,急急忙忙伸手捂住妹妹的嘴巴,气道:“死丫头,说什么浑话呢?”
聿明雪略一挣扎,歪着头怒视自己的哥哥:“宝宝好可爱,我要跟房俊生宝宝,用不着你管!”
聿明雷气得差点晕过去!
用不着我管?
我再不管都特么要当舅舅了!
恼羞成怒道:“你给我闭嘴!”
聿明雪哪里会怕他?
梗着脖子小脑袋晃了一下,皱着鼻子道:“我就不!我就要跟房俊生宝宝,宝宝好可爱的……”
聿明雷头痛欲裂。
自家妹子从小就被祖父宠的没边儿,从来就没怕过自己,自己说点什么根本就是耳边风。拿自家的妹子没办法,只好将矛头对准房俊,瞪眼道:“警告你啊,敢跟吾家妹子……那个啥,某饶不了你!”
房俊差点崩溃……
苦着脸道:“大哥,是你妹妹要跟我生宝宝,又不是我要跟你妹妹生宝宝,这怨不着我吧?”
聿明雷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房俊想了想,确实没区别……
可是心里不忿,便说道:“主动与被动,当然有区别。你不管着自家妹子却跑来管我,是何道理?”
聿明雷无语,难道说自己的妹子自己说了不算?
只好蛮横道:“某不管,你敢跟我妹子发生点啥,某要你好看!”
房俊扶额无语。
得!
这聿明家简直就是一群蛮不讲理的强盗逻辑……
他能忍,可是高阳公主忍不了。
公主殿下柳眉倒竖,迈着标准的贵族步伐傲娇的走到聿明雷面前,怒叱道:“吾家郎君乃是人中俊杰,多少长安贵女梦寐求之而不得,难道还会觊觎你家妹子不成?若是肯施舍给你妹子一儿半女,那也是你聿明氏祖上积德!”
房俊为之绝倒。
哥哥是你丈夫,还是一头種馬?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冤屈()
自从宇文恺主持兴建长安城的那一天开始,长安城就进入了一种似乎亘古都不会改变的节奏。
每一天的清晨,一百零八个坊市次第开启,被捆在笼子一样的坊市当中的人们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开始自己每一天的劳作,这座当世最伟大的都市亦开始渐渐恢复生机,又开始了一天的喧嚣……
寻常百姓不会有兴趣关心那些高高在上的豪门是否遭逢家变、是否爆出丑闻,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关心一下今日的米价。这个冬天是大唐建国一来米价最低的一个冬天,这得多亏了房家二郎打通了南洋的海路从林邑国购得稻米,虽然林邑国一年三熟的稻米比之关中八百里秦川的麦子难吃得不是一点半点,可是架不住便宜啊!
以前谁敢想整个冬天都能买得到便宜的粮食,可以一天两顿吃上饱饭?
这样的生活在以前那是做梦都不敢想!
新年临近,整个长安街市车水马龙,行人商贾摩肩擦踵,尤其是东西两市的客商行人更是穿梭如鲫,热闹非凡。各式各样南北货物沿着市面铺开,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长安城内卖得最好的年货是什么?
若是你在大街上随意的揪住十个商贾,会有九个一脸嫉妒的告诉你——炮仗!
大唐炮仗谁家强?
请到房家烟花作坊!
这不是广告,这是疗效……
靠近西市的一间店铺门开五间,门口宽阔的石板空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各式马车。一箱一箱鞭炮、烟花从店铺内被伙计搬出来放到一辆一辆马车上,自有拿着毛笔账簿的年轻账房前来计数、收钱,当然也有一些关系亲近的客户签字画押打个白条。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三角债古今皆有,可是放眼大唐,谁敢欠了房二郎的钱不还?
来来往往运输鞭炮烟花的车辆尽皆路过西市北街的京兆府衙门,俱都好奇的被京兆府门前的一幕吸引了目光,甚至有不少闲汉汇集于此,驻足停留。
京兆府门前跪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哭声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就跪在京兆府的大门前,以头顿地,不停的哀声嚎哭,坚硬的石板磕破了额头,鲜血蜿蜒成流……
围观者不禁啧啧称奇。
话说自大唐建国以来,无论朝中重臣亦或地方官吏皆是清廉守正者多、昏聩残暴者少,加之御史台的权利前所未有的强大,这些自诩道德完人的御史们奉旨巡按、风闻奏事,不管多大的官、不管多深的背景都敢弹劾,哪个官员吃了豹子胆敢明目张胆的搞事情?不是说害群之马没有,再清廉的时代也不可能完全杜绝贪官污吏的存在,但是起码会给予极大的约束,使得官员们知道一旦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哪怕你老子是当朝宰辅也保不住你……
故此,民间等闲甚少有冤假错案发生。
可是这两位老者何以这般悲痛欲绝,且口口声声大呼“冤枉”?若是没有天大的冤情,也不至于这般磕头磕得血流成河……
就在围观者和京兆府门前的官吏一头雾水茫然无措之时,只见那腰背佝偻形销骨立的老丈猛地站起,脸上血水混着泪水一片迷糊,悲叫一声:“某不活了!”
猛地一头向京兆府衙门之前的石狮子撞去。
围观者站得较远,官吏们猝不及防,来不及拉着老丈……
“砰”的一声轻响,老丈狠狠的一头撞在一人高的石狮子上。
脆弱的头骨撞击在坚硬的石头上顿时碎裂,红的鲜血、白的脑浆飞溅开来,洒了一地。
那只挺胸凸肚威风懔懔的石狮子依旧是昂首挺胸睥睨一切的姿态,浑然不知自己的身上已是鲜血脑浆一塌糊涂……
老者瘦弱单薄的身体软软的瘫倒在石狮子脚下。
身后的老妪这时才反应过来,愣了一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手脚并用的爬到丈夫身前,摊手将丈夫已然变形的头颅搂在怀里,仰天嚎哭!
“天呐!你就不能开开眼,为何要让我们这谨守本分的人家遭此横祸,家破人亡?我们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害过一个人,为何好人没有好报,却要被逼到如此绝路?”
句句悲怆,声声气血。
观者看着眼前这残酷血腥的一幕,无不纷纷动容!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冤屈,才能自绝生路一头撞死在石狮子上?
京兆府的官吏也傻了眼。
怎地就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撞死在衙门的大门口?
几个官吏吓得冒汗,赶紧走上前去,温声安抚道:“大娘,何至于此?某也只是说新年在即衙门里已然封印,无论何事皆可等到年后处理,又何必差这一天半天?可是现在……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怪这几名官吏浑身冒汗吓得脸色发白,房俊管理京兆府衙门的首要规矩,就是要“微笑待人,诚信办事”。府尹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衙门里头无论是世家门阀、王公贵戚亦或平头百姓,所有官吏不得狗人看人低、不得摆官架子、不得吃拿卡要,要一视同仁,公平公正。
衙门大堂里挂着的那幅府尹大人亲手所书的“公生明廉生威”字幅还挂在那里,那就是京兆府的办事准则!
谁敢坏了京兆府的规矩,坏了他房府尹的名声,真当那位房二棒槌不敢杀人?!
可是现在一个大活人就眼睁睁的撞死在自己面前,回头必然风传整个关中,等到府尹大人问责的时候,自己等人要如何交代?
人都死了,怎么交代也交代不清啊!
一旦府尹大人责怪下来……
几个官吏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
要命了啊!
那老妪抱着丈夫的尸身,哭得昏天黑地悲怮不已,声音早已嘶哑,老泪依旧滂沱,沙哑的哭声像是一把尖尖的锥子不停的刺着围观者的心脏,令大家一同感受到那股绝望的悲伤……
老妪仿佛失了魂魄,只是怮哭不止,任他官吏如何询问劝说,亦是不回一言。
官吏急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任由她在这里哭下去是决计不行的,坊间谣言的威力他自是清楚,京兆府衙门前这事儿一时片刻便能传遍长安,可是谣言传着传着指不定就变成啥样,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可不管谣言真假,好不容易逮到京兆府的把柄,还不得把自家府尹往死里弹劾?
可是硬将这老妪脱开他更不敢,且不说心底的那点良心使得他不忍对着老妪做出任何不敬之行为,如他敢那么做这周遭围观的人群就能愤怒的一拥而上把他给撕碎了……
关中百姓的勇烈之气那是自老秦之时便流传下来,早已融入血液之中,发起火来绝对不惯你毛病!
独孤诚听闻门前发生的事情,匆匆忙忙跑出来。
一见这情形,顿时头都大了一圈儿……
俯身到老妪身前,独孤诚强忍着血腥气带来的恶心反胃,劝道:“这位大娘,某乃是京兆府少尹,如论你家有何冤屈,毕竟死者为大,不若本官先助你将死者安葬,然后再详细说出你的冤情,本官向你保证,无论何人何事,本官定会换你一个公道,如何?”
堂堂京兆府门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失颜面。房俊将主持京兆府日常工作的任务交给他,根本就是个试探,他必须将这老妪劝阻,结束这一场闹剧,否则若是被房俊认为是他故意生事给房俊找麻烦,那么他的麻烦就来了……
老妪好似傻了一般,只知道哀哀的哭泣,一言不发。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状纸()
可是任凭独孤诚如何温言细语的劝说,那老妪都是痴痴呆呆的样子,只是哭,不说话,急的独孤诚团团乱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