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肩胛处的箭疮和小腹的剑伤隐隐作痛,好在伤口幸运的没有发炎,不然他这条小命大抵是要交待掉了。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你想改变历史,那首先得穿越了才行……
只是即便是穿越了,更改掉的历史又是原来那一段已经发生的历史吗?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辩证的问题——同一个人,不会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长孙无忌默然不语。
是啊,历史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注定无法更改……他现在只想大声的说一句,好想再回到从前……
长孙冲已经穿过子午谷进入汉中地界,长孙无忌知道他不会稍作停留,会一直进入蜀地,然后沿着大江顺流而下,要么隐匿在江南,要么扬帆出海,长孙家在异域番邦照样有着超级影响力,无论是高句丽的渊盖苏文,亦或是倭国的天皇一脉……
如此也好,天地广阔,既然大唐已无容身之地,那边远走高飞,去寻找一处安身立命的乐土,老死他乡吧。
只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儿子……
房俊也觉得有些遗憾:“未能亲手将此人捉住,心中难免郁闷。不过赵国公应当可以安寝了,令公子此番逃脱生天,只要不再回到大唐领地,在异域番邦娶妻生子、颐养天年也算是不错。”
长孙无忌脸颊一抽……
第一千两百四十二章 我去买个橘子()
安寝?
我安寝个屁啊!家里还有一个儿子没出殡呢
一想到六郎极有可能便是大郎出手害死,长孙无忌心中也说不出是个生命滋味
失望?愤怒?亦或是怜悯?
吸了口气,长孙无忌看着房俊说道:“回到長安,你的麻烦不少。”
世家门阀又一次纠集起来弹劾房俊,他便是这件事情的发起者之一。想想朝中御史言官狂风骤雨一般的弹劾,此次房俊不顾东市大火又是证据确凿,这个京兆尹的位置只怕是要挪一挪了。
房俊打了个哈欠,最晚一宿没睡,精神难免不济,随口敷衍道:“您还是顾好您自己吧,某有麻烦,你们长孙家的麻烦也不小”
长孙无忌愕然,不解其意。
这小子何以这般笃定?
不过大郎此番能够逃脱生天,自己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哪怕六郎之死极有可能出自大郎的手比,但到底是自己一向最为宠爱的嫡长子,长孙无忌虎毒亦不能食子
且待回转長安,再去计较房俊之事。
至于陛下那边是否会因为自己此番故意放走长孙冲而恼怒,长孙无忌却是顾不得了。好歹有那么多年的情谊,在加之李二陛下对文德皇后的神情,长孙一家想来应当是无虞的。
暂且隐忍吧,只要再熬个几年,那几位年幼的皇子渐渐长成,想必形势定然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心情放松下来,长孙无忌便斜睨了神情恹恹面色灰败的房俊一眼,问道:“山高气爽,景物宜人,二郎不如跟老夫结伴回京,路上也好游览胜景,或许能够有幸聆听二郎触景生情之佳作?”
房俊瞥了他一眼,道:“怎地,赵国公还未听够在下的诗作?”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哼了一声道:“素闻房二郎诗才天授,却是不骂人不写诗,老夫领教。”
什么“老狐胆落武昌东”,什么“笑煞瞻州秃鬓翁”长孙无忌想想就肝疼。
这小子怎地就这么损?
不过长孙无忌到底是一代“阴人”,城府之深远超常人,忍着怒气道:“老夫有幸,若是能够多得房二郎几首诗词,史书之上亦算是留下名号。只不过卖弄文才绝非长久之道,为人处世,还是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房俊笑道:“赵国公是在教导在下要循规蹈矩么?非也非也,您可千万别被儒家那些中庸的思想给欺骗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是循规蹈矩谨言慎行能够成事的?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运势’而已。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腾达!运势来了,所向披靡攻无不克;运势没了,家族凋零子嗣坎坷这是大势,这才是能否安身立命的最重要的东西!”
长孙无忌气得瞪眼!
什么家族凋零,什么子嗣坎坷,这是在恶心老夫呢?
不过也不得承认房俊的话语的确有几分道理,若是单论为人,那汉高祖刘邦乃是一介地痞,最终却定鼎天下开、创汉室四百年江山,上哪儿说理去?
运势,的确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东西
两人之间虽然不似生死仇敌一般剑拔弩张,但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彼此看不对眼,气氛自然难以融洽。
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长孙无忌阴着脸说道:“即使如此,便请二郎先走,老夫年岁大了些,难免多愁善感,便在此感怀一番山河壮丽、人世浮沉,也好陶冶情操,体悟这天下运势之玄妙。”
房俊点点头:“在下年纪浅,正应当趁着青春年少多吃多喝多玩多乐,否则等到赵国公这把年纪的时候,望着珍馐美味流口水,望着如玉佳人掉眼泪实在是太过悲哀。在下先行一步,赵国公慢慢体悟吧,莫要着凉了才好”
言罢,也不看气得眼角直跳的长孙无忌,转身带着京兆府的衙役下山。
只是刚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一点什么,这厮又折转回来。
看着一脸疑惑的长孙无忌,房俊呲牙笑了笑,道:“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言罢,憋着笑赶紧走掉。
长孙无忌一脸懵然
你去买几个橘子?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橘子卖?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这“买橘子”必然不是真的买橘子,一定是意有所指,搞不好就得是一个恶心人的内涵!只是搜肠刮肚,将肚子里的墨水统统翻了一遍,也没在那个典故里头找寻到与橘子有关的
只叹长孙无忌纵然宛如诸葛复生、司马再世,却又怎能了解房俊这个促狭鬼用后世的段子光明正大的占他长孙无忌的便宜?
若是长孙无忌也穿越一回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怕是纵然年纪老迈,亦要红着眼睛跟房俊单挑!
黄口孺子,给谁当爹呢?
*****
長安城內已然一片喧囂!
京兆府将会整体动迁东西两市,翻建所有房舍店铺、整个市场重新整体规划的消息不到两个时辰便传遍京师,而后以京师为中心向关中各地辐射开去,速度极其惊人!
这可是天大的大事!
西市占地达到一千余亩,商铺四万余间,东市虽然规模稍逊,但是亦有店铺两万余间,且俱是高档货邸。两市之内店铺毗连,商贾云集,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
这两处堪称天下最大的货物集散中心,居然京兆府一纸令下,便要悉数翻盖?
房俊不愧是“财神爷”,即便当了官,这股魄力已然是朝中百官皆不具备!
这得花掉多少钱?
老百姓是最兴奋的!
无他,想要盖房子翻建市场,总得要人手吧?这么大的工程若是征调民工怕不得几十万?若是别处弄这么一个浩大的工程,当地的百姓好歹得给扒下一层皮来,没有民脂民膏往里填,哪辈子能把这市场建起来?
但是房俊不同!
房家父子的官声一个赛过一个的好,房玄龄乃是至诚君子,想来温润如玉体恤百姓,为官期间不曾有一文一毫的貪污賄賂,事事皆为百姓着想,古之贤良,莫过如此!
而房俊虽则有一个“棒槌”的绰号,但是这厮只是对那些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下黑手,对寻常百姓那简直温柔得就像是邻居家的小姑娘!
房俊敛财之术天下无双,据说房家的财富早已是车载斗量,但是有谁听说这里头有一个铜板是盘剥百姓所得?非但不会鱼肉百姓,反而百姓会因他而受惠。
骊山农庄里那些本是沟渠之中腐肉一般的灾民,现如今各个活得有滋有味,家家户户都在房家的温棚里做工,甚至有那头脑灵活胆子大的自己也向房家借贷,置办起两亩田地伺弄起温棚来。
现在長安城冬季的蔬菜皆是出自骊山房家农庄,这一天得赚多少钱?
更别提城南房家湾码头那边夏日里做工的苦力成千上万
而房俊自打上任京兆尹以来,京兆府延续自前隋的苛捐杂税尽皆废黜,一年一季的税赋应当缴纳多少早早的便在京兆府门前张贴告示,乡间胥吏一分一毫都不敢多收!
什么是好官?
这就是好官!
现在房俊若是因翻建东西两市而征调民工,会白白的让民工们干活么?依着房俊的度量和仁慈,至不济,一日两顿饱饭那是肯定要管的!
泥腿子百姓还有啥?
不就是这两膀子力气么!
与其被贪官污吏们盘剥敲诈,还不如咱就给房俊干活!
于是,京兆府门前成为极其热闹之地。时不时便有百姓自乡间进城赶集,闻听翻建东西两市之事,便聚集在京兆府门前,有老汉拍着胸脯跟门口的衙役喊:“回去告诉房二郎,啥时候开工只需一声令下,老汉家中只留下两口劳力春耕,其余的尽皆来给房二郎效力,不要工钱,每天管两顿饱饭就成!”
第一千两百四十三章 接二连三的报复()
旁边便有妇人捂着嘴笑:“这老汉实在油滑,谁不知房二郎向来慷慨大方,对吾等贫苦百姓最是关照,且不说工钱不工钱的,便是一日两餐,那也指定比你家的伙食好上好几倍呢!”
老汉被妇人噎得面红耳赤,下不来脸,怒道:“这是谁家的婆娘?好生不懂事!老汉是贪图房二郎那口吃食吗?若是别的官员征调民工,你看老汉鸟不鸟他一眼!”
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一边小跑过来,照着那妇人便是一脚,骂道:“你个丧门星,知道这是谁吗?泾阳县赵庄的赵二愣!家里八个男娃,武德九年颉利南下渭水,他家三个男娃被杀了,英国公于阴山扫灭突厥的的那一年,他老汉亲手将其余五个男娃送上战场!英国公将颉利活捉回来,可赵老汉的五个儿子没一个回来……皇帝亲手给他家封的勋爵,不纳贡、不交税,与国同休!你敢跟他无礼,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妇人一脸讪讪,委委屈屈的抽了赵老汉一眼,不敢言语。
赵老汉反倒不要意思了,挠挠头,无奈道:“老汉敬佩房二郎的为人,所以但凡房二郎征调,咱义不容辞!若是旁人,哼哼,还没那资格让咱老汉给他卖力气!”
人家这话说的有底气,拿人命换来的底气!
此等忠烈之家,任谁不得礼敬三分?
京兆府门前的衙役原本正悠闲的晒着太阳,听着这些百姓谈论着东西两市翻建之事,也甚觉有趣。可是此刻眼见这妇人被当家男人踹了好几脚,赶紧上前劝阻,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尔等聒噪喧哗!速速离去,否则京兆府的大牢可不管你们是谁,现如今还有一位门庭显赫的世家子弟在里边关着呢,你们是要给做个伴?”
大伙都听闻房俊亲自带兵围了赵国公府,长孙家的嫡次子被带回京兆府关押一事,此刻却是不怕,甚至有好事的问道:“那长孙公子当真是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嫡亲弟弟嫁祸给房二郎?”
衙役吓了一跳,瞪眼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从哪儿听来的这是?老子警告你啊,若是这般胡乱造谣,当心京兆府将你拿了下狱,不死你也得脱层皮!”
事关长孙家的名誉,一旦被长孙家盯上,休说传播这些谣言的百姓,便是自己这些衙役官差也得吃瓜落!
长孙家的怒火,岂是他这个小小衙役消受得起?
那人笑道:“官差何必吓唬咱?那东西两市当中现如今已经传遍了,说是长孙濬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嫁祸给房二郎想要将房二郎治个斩立决的死罪,结果事不凑巧,长乐公主给房二郎做了证,长孙濬那厮偷鸡不成,反而把自家兄弟凭白搭进去了……”
“嘶——!”
几个衙役倒吸一口凉气,互视一眼,皆意识到有些不妙。
这种事情别说不可能有人知情,便是当真如此,又怎么会传扬出来?
这必是针对长孙家所捏造的谣言!
只是这谣言听上去还真就像是那么回事儿……
若是当真东西两市之中尽皆传扬,那么不消得许久,这个说法便可以随着商贾的流通而传遍天下。任何事情只要有人说,那就一定会有人信,长孙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文德皇后的母族!
事关重大,还是要尽早通知京兆府的长官为妙……
一个衙役交待一声,急匆匆的转身进了衙门。
京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