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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定方一脸便秘也似的表情,房俊笑道:“怎么,你觉得这图纸纯粹是某闲来无事瞎扯淡?”
苏定方不吭声,等于默认。
房俊无奈,这艘船的确有些太过于超越时代,在这个二三十米的战舰就已经算的上“庞然大物”的年代,实在是碾压了人们的认知。
若是自己告诉苏定方以后咱们还会造铁甲舰……不知道会不会被苏定方当成疯子?
铁疙瘩还想浮在水面上?
呵呵……
房俊只得说道:“你又不是船匠,你没资格说行不行,将图纸带回去,让郑坤常他们父子带领船匠好生琢磨,一定可行。”
苏定方只得说道:“末将遵命。”
合上手里的图纸之时,眼角瞥见后面一页上写着几个字,“皇家公主号”……苏定方眼皮一抽,觉得洞悉了房俊如此执着如建造这么一艘完全不靠谱的超级战舰的动机,这是要想皇帝展示夫妻恩爱博取皇帝的好感么?
不得不说,的确是个好手段。
作为一个父亲,见到女婿如此疼爱自己的闺女,甚至建造出一艘天下无双的超级战舰来讨好……这小子看似棒槌,实则心机深不可测啊!
……
水师的事情告一段落,两人闲聊起来。
“江南兵马调动情况如何?”
房俊示意苏定方饮茶,问道。
苏定方拈着茶杯,道:“目前兵马调动并不太频繁,毕竟东征的主力乃是十六卫大军,陛下定然是要御驾亲征的,陆路才是东征的主力,想必今后大军必将云集于幽营二州。水路乃是辅助,一方面运输粮草辎重从海上绕过登州对主力大军进行补给,一方面主要是袭扰击溃高句丽的水军。这两个任务以目前咱们水师的战斗力来说,轻而易举,所以江南兵马现在的调动主要是负责运输各种辎重抵达各处港口,以便战争发起之后能够及时运输出海。”
房俊点点头。
这就是中原王朝千余年来的战争方式,攻城略地,寸土必争,哪怕若是以水路为主可以直抵高句丽的王都平壤城,以雷霆万钧之势覆灭高句丽王室,也不可能会被采用,这是战争认知上的“代沟”。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东征高句丽必然马到功成,试问这般天大的功勋只要稍稍分润一些,便足矣使得子孙后代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那些跟随李二陛下南征北战的骄兵悍将又怎么可能将这份天大的功劳让水师轻松捞走?
所以就算皇家水师的实力再强十倍,东征高句丽的主力也必然是由陆路发起,水师只能跟着打酱油……
房俊叹了口气,无奈道:“当初却是未曾想到将你们召到水师,居然害得你们无法跃马扬刀攻城拔寨,眼瞅着天大的功劳却只能飘在海面上运输辎重……”
如此盛大之战事,代表着无上的功勋,谁会甘心打酱油?
苏定方略一沉吟,抬眼问道:“似乎侯爷也觉得……高句丽不堪一击?”
“嗯?”
房俊微微一愣,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历史上李二陛下东征高句丽的确是失败了,然而现在的大唐,却绝非对不同于历史上的那个大唐!
无数的林邑国稻米漂洋过海运到大唐,供应军队绰绰有余,装备的兵械甲胄更加充足也更加精良,还有震天雷、火炮这等攻城神器,怎么可能还会重演历史上铩羽而归的一幕?
苏定方上身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请恕末将鲁莽……在末将看来,高句丽恐怕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弱,否则隋炀帝三次东征,岂能每一次都大败而回,生生耗空了帝国根基?诚然,高句丽与大唐相比就像是个身虚力短的侏儒,却绝非没有一战之力。若是大军能够长驱直入还好,可一旦被阻于某一地,则极易放生变故……”
说到此处,苏定方目光灼灼,一字字道:“骄兵必败!”
房俊愣住。
骄兵必败?!
仔细想想,苏定方之言还真的有道理……
历史上李二陛下东征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实力强弱的缘故吗?
绝对不是。
相比于偏居于东北一隅的高句丽,大唐历经贞观时期的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李二陛下从登基即位的那天起便将目光盯着高句丽,运筹帷幄十数年,调集数十万横扫西域的精锐军队,舟楫如云辎重如山,却硬是被高句丽狠狠挫败,不得不狼狈至极的班师还朝,一生梦想之宏图霸业尽付东流……
这样的结果,绝非是实力上造成的结果。
唯有军心士气可以解释……
大唐上下都信心十足的将高句丽视为囊中之物,大唐兵锋所指必将所向披靡,将高句丽这块上古以来从未征服的土地纳入大唐之版图指日可待,更是将这等千古功勋视为利益,群起而争之。
然而正如苏定方的这一句“骄兵必败”,上至李二陛下,下至军中将领,从来没有人想过若是失败会怎么办,所以当大军踌躇满志的一路攻城拔寨,却在安市城下遭遇狙击之时,立即士气涣散军心不稳,兼之路途遥远辎重运输不便等等不利因素,终于导致一场打败。
所以,就算这一世的大唐较之历史上更加强大,却也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
房俊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说道:“这么说,我们水师完全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苏定方一脸肃穆,沉声道:“依末将之见,的确有可能,但末将宁愿不要这等力挽狂澜于既倒的功勋。”
因为一旦东征要依靠水师长驱直入歼灭平壤城来决定胜局,就表示着陆路大军已然溃不成军再无寸进,也就意味着必然遭受连场败仗,不知有多少汉家儿郎埋骨辽东、魂魄不得归乡……8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征倭布局()
“放肆!”
李二陛下面色不善,狠狠将手里的国书投掷于地,若非顾忌身份,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
他起身怒目圆瞪,盯着面前的吉士驹,怒道:“蕞尔小国,不过窃据四岛之地,亦敢自称什么东天皇,与雄踞中原富有四海的朕平起平坐?简直狂妄无知!莫非以为吾大唐之水师不能横渡重洋,兵临倭国?”
真是岂有此理!
区区倭国,居然在国书之中使用“东天皇”这般自称,这在志向远大极度自恋的李二陛下看来,简直能忍受!
尤其是倭国的国书之中对于上一次的遣唐使犬上日等人在长安犯下的血案轻描淡写般予以否认,甚至替那几个犯下死罪的倭人使节措辞狡辩,完全就是一副无赖的嘴脸,根本未将大唐放在眼中,缺乏最起码的尊重!
如何不怒?
吉士驹被李二陛下盛怒之下的天威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讷讷不敢言,唯恐大唐怒极,将其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一边则偷偷瞥着一侧肃立的房俊,心中自然难免埋怨……你教我把国书给改了,不会害了我的性命吧?
不过害怕归害怕,但却在腹诽:您身为大唐皇帝,吓唬我干什么呀?您若是真有能耐发兵倭国制裁天皇,咱不仅热烈欢迎唐军横扫倭国,甚至可以给大唐虎贲带路……
不过吉士驹心中的民族观念甚为严重,即便吓得要死,却还是咬牙指出了李二陛下言语之中的疏漏之处:“启禀大唐皇帝陛下,倭国四岛,仅仅只是无耻的自称而已,实际上在最北边的虾夷岛,却依旧还是虾夷人世代生活的地方……”
李二陛下刚要发怒,小小倭国使节亦敢在朕面前顶嘴?
没见识过点天灯是吧?
不过随即恍然,面前这个倭国使节实则是个虾夷人的卧底呀……
怒气稍敛,愤愤然坐下,问道:“眼下你们虾夷人局势如何?”
吉士驹连头上的汗都不敢擦,冒死为了所谓的民族自尊顶了句嘴,正吓得不行,闻言忙道:“托皇帝陛下的洪福,我们虾夷人在获得了精良的兵械资助之后,悍不畏死的与倭人作战,现在虾夷岛上烽烟处处,但凡是入寇的倭人,时刻都笼罩在虾夷勇士的刀锋之下……”
一侧的房俊撇撇嘴,说得这么漂亮,但实际上不还是拿在你们地盘上烧杀劫掠的倭人毫无办法?
不过也没对虾夷人报以太多的希望,本来人数就处于绝对的劣势,没比野人强多少,能够牵制倭人的兵力、吸引倭人的注意力就算是不错了。
李二陛下自然也明白吉士驹话中之意,蹙了蹙眉头,淡淡道:“行啦,你且先行退下,随后朕会有给倭国之主的国书颁下,你且带回去便是。”
“喏!”
吉士驹连忙应了,起身的时候悄悄瞄了房俊一眼,对了一下眼色,赶紧躬身退走。
身为倭国的使节,在大唐皇帝面前却是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待到吉士驹退走,李二陛下皱着眉毛看着房俊,不悦道:“你跟那倭人眉来眼去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糊弄朕?”
房俊无语,您用个什么词不行,非得用一个眉来眼去……
“陛下,刚刚那个是虾夷人,不是倭人……”
李二陛下瞪眼:“朕管他什么倭人还是虾夷人?都是你这小子没事找事,倭国孤悬海外地少民寡,非得弄什么虾夷人去跟倭人作对,就算整个倭国皆被虾夷人占了,于我大唐何益?”
极度自恋的李二陛下对于倭国那几个海岛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因此虽然之前同意了房俊资助虾夷人对抗倭人的计划,却着实并不上心。
语气甚是不耐烦。
房俊却不以为然:“地之贫富,岂在多寡?若是西域漫漫黄沙之戈壁,纵然括地万里,亦是无用,可若是矿产丰富水草丰盈的膏腴之地,区区百里便以令人垂涎三尺。倭国看似地处海岛山岭纵横又多发地震海啸飓风,却实实在在是不可多得之宝地。微臣已经通过倭国的海上探明其国有多处金银铜矿,一旦将之纳入大唐之手,足以令陛下龙颜大悦、国库丰盈。”
他可是清清楚楚,那岛国固然天灾不断,但是金银储量却着实不少,即便是对矿产并不熟悉的房俊,亦知道倭国好几处在后世曾闻名于世的金银矿场……
一听到金银矿,李二陛下不说话了,虽然现在国库丰厚内帑充盈,可谁会嫌弃自己钱更多呢?
房俊这小子固然是个棒槌,但是办事却让李二陛下极为放心,他既然如此说,自然是有把握的。倭国存亡兴灭李二陛下不在乎,甚至倭人是不是亡族绝种都懒得去看一眼,对于那几个岛屿更是丝毫没有兴趣,只需要等着开采矿藏就行了……
李二陛下不再理会这茬儿,而是对依旧躺在地上的倭国国书怒气未消:“倭人当真过分,真以为吾大唐雄狮不能远渡重洋予以制裁么?若是有机会,当替朕狠狠的教训那些自大狂妄的倭人,随意你怎么去干,只要消了朕心头这口恶气即可!”
反正由着房俊去折腾吧,倭国天高地远的朝中那些御史言官也看不见,就算房俊再是过分也没人会就倭国之事在他面前弹劾聒噪……
房俊便有些尴尬,略带拘谨的说道:“这个……其实这封国书乃是假的,是微臣让那吉士驹将原本倭国天皇的国书毁掉……”
“娘咧!”
李二陛下顿时暴怒,喝叱道:“你个棒槌!平素惹朕生气还不够,居然伪造倭国国书来恶心朕?来人,将这混账给朕拖出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房俊满头大汗,心说您是皇帝呀,不是应当城府深沉天威难测么,怎地这般霹雳火爆的性子,说打就拽?
“陛下且听微臣辩解……微臣之所以让那吉士驹偷偷伪造倭国国书,实乃以备不时之需。”
“呵呵,以那等狂妄之言辞激怒于朕,居然还能说成以备不时之需?房俊,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么?区区倭国,凭什么让吾赫赫大唐去防备?”
李二陛下冷笑睨着房俊。
房俊道:“陛下之言,请恕微臣不敢苟同,倭国虽然蕞尔小国不足为虑,然若是其在吾大唐东征之时扮作海盗自水路骚扰粮道,皇家水师固然可以将其剿灭,岂不麻烦?更何况吾大唐赫赫天威,岂容倭国挑衅?但倭人也不傻,必然不会留下任何罪证让大唐去指责降罪,所以现在这封国书便有了用途……”
李二陛下想了想,问道:“反正吉士驹本就是倭国的使节,就算他所上之国书乃是伪造,但无论真假皆与大唐无关?”
房俊道:“陛下英明神武,烛照万里……”
李二陛下叱道:“好好说话!”
“……”
房俊一滞,心道自己怎地好似当真有佞臣潜质,现在阿谀之词那是张嘴便来,都习惯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