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上海那边的党组织需要恢复重建,需要人。”方晓勇回答说。
“康正同志把智勇同志带过去的?”冯晨问。
“不是的,是张智勇同志自己要求的,开始康正同志没有答应,后来智勇同志说,他在武汉身份敏感,不便于工作,康正同志这才答应他去上海。”
“上海比武汉更复杂啊!”冯晨说。
“冯晨同志,你明天是坐火车还是乘轮船?”方晓勇问。
“我买的是轮船票。”
“那好,明天早上我到码头去送你。”
“晓勇,不必了,明天反省院的黄金宝会送我,再说了,复兴社湖北站的毛人凤,一直在监视着我的动向,今天来这里,我就绕了几圈子,发现没人跟踪后才同你联系的。”
“那好,祝你一路顺风,尽早回到组织的怀抱!”方晓勇握着冯晨的手说。
从前花楼街的凤祥银楼回到反省院,已近中午,冯晨直接来到了黄金宝的办公室里。
“冯老弟,我正在到处找你呢,中午在大中华酒店订了一桌酒席,给你践行,我们现在就过去吃饭去。”
看到冯晨进来了,黄金宝丢下手中的文件迎上前来,拉着冯晨就朝外面走去……
第0176章 寻找组织()
冯晨带着表哥和去世了的吴文雄给陈立夫写的亲笔信,回到了上海了。
从黄浦江码头下船后,坐了辆黄包车,来到仁爱弄堂137号的住处,打开房门,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妈妈来上海了?或者是弟弟、妹妹们在上海?
打量着整洁的房间,冯晨心里纳闷着。
房间的钥匙只有妈妈那里有,肯定是她们从南京来上海了。
放下简单的行李,掏出表哥苏明正和吴文雄给陈立夫的信件,看了看,冯晨陷入了思考之中。
自己刚刚被释放,便带着信件去见陈立夫,就意味着投奔了调查科特工总部,也就意味着自己完全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党。
不能去见陈立夫,不能再错下去!
冯晨在心里做着决断。
必须先找到党组织,听后党组织的安排。
可是党组织在哪儿呢?
于莹,对,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于莹?见到于莹肯定就能联系到上级组织。
想到这里,冯晨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起身,锁上房门去找于莹去了。
对于于莹的活动轨迹,冯晨太了解了,这个时候,于莹一定是在贵州路上的北京大剧院里排练节目。
拦了辆黄包车,冯晨直奔北京大剧院而去。
果然,于莹同一众话剧演员们,正在排练夏衍的话剧《赛金花》。
冯晨站在舞台下,望着正投入地排练着的于莹。
台上正在排练着的于莹,这时也看到了站在台下的冯晨,微微楞了下神,于莹朝着冯晨点了点头,接着继续排练。
等一幕排练结束,于莹走下舞台,来到了冯晨身边。
“冯先生,你什么时间回来的?”于莹问。
“刚刚到家,我就过来找你来了。”冯晨回答道。
“你不是判了两年多吗?”于莹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冯晨问。
“提前释放了。”冯晨说。
“提前释放?”于莹的疑问更大了。
“对!”
“怎么会提前释放呢?”于莹轻声问了句。
这句问话,让冯晨心里终于明白,于莹这是不信任自己,按常理推断,敌人怎么会提前释放自己呢?可自己确确实实是被提前释放的啊!
冯晨把于莹拉到舞台下一个角落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其他人听不到二人的对话,这才说道:“于莹同志,我真的是被提前释放了,我需要联系组织。”
“这个……,组织上的纪律……”于莹感到很为难的样子。
“于莹同志,你不信任我?”冯晨问。
“不是……,我,我非常信任你!可是……”于莹望着冯晨,吞吞吐吐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上级批评过你?”冯晨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事情,还是牵连了于莹同志。
“嗯……”于莹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沈熙在哪儿?我去找沈熙去。”冯晨急切地问道。
“他不会见你的,上次因为你,他差一点被捕,他不可能再见你了。”于莹望了望冯晨说。
“难道你们认为我叛变了?”
一股寒意充斥着冯晨的内心。
“我被捕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冯晨问。
“有人说你叛变了,提出让组织上开除你的党籍,我同沈熙同志不同意,这件事情就放下了,但康正同志到上海后,严厉地批评了我们。”于莹委屈地望着冯晨回答说。
“好吧,于莹同志,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既然沈熙同志不愿意再见到我,那我也不强求了,我想办法联系其他同志去。”
冯晨的心在流泪,他真真体会到,被自己的同志误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强忍着委屈的泪水,冯晨转身迈开步子,朝着剧院门外走去。
“冯先生,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沈熙的。”身后传来了于莹的声音。
冯晨心情沉重地回到了仁爱弄堂,门在开着,冯晨走进房间,见到妹妹冯晚同未婚妻景淑洁两人,正在收拾着他带回来的衣物用品。
“哥!”
见到冯晨,冯晚高兴地丢下手中的衣物,蹦跳着上前,亲热地挎着冯晨的胳膊。
“你们怎么到上海来了?”冯晨望了眼默默收拾着衣物的景淑洁问道。
“哥,你出事不久,我和嫂子就到上海来了,嫂子在教会学校学医,我现在在私立复旦大学读书。”冯晚回答说。
“那冯午呢?”冯晨问。
“二哥呀,他一直嚷嚷着要当兵,说要报国杀敌,妈妈不同意,他还在南京家里呢。”
“当兵有什么不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冯晨在桌子跟前坐下说道。
“你这个态度,二哥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冯晚说。
“你在复旦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冯晨随便问了句。
“学的国学。”冯晚说。
“唉,说起国学,我倒是想起我在立达中学时的老师赵守义,他的国学教的特别的好。”冯晨突然想起了赵守义老师。
“哥,你不提起来我倒忘了,赵老师现在在我们学校图书馆当管理员。”冯晚回答说。
“真的?”冯晨心里一阵激动。
“嗯,赵老师对我可好了。”冯晚点了点头。
“下午我同你一道,到你们学校去见见赵老师。”冯晨说。
“好的,哥,你同嫂子说说话,我去做饭去。”冯晚做了鬼脸,离开客厅到厨房去了。
“学医吃力吗?”冯晚离开后,冯晨望着忙碌着的景淑洁问。
“还行。”景淑洁偷偷瞟了眼冯晨,脸色红红地回答道。
“淑洁,委屈你了!”
“不!我和小妹都挺佩服你的,小妹经常说,他哥就应该是那样的人!”景淑洁这会才大胆地用一双美丽的凤眼望着冯晨。
“应该是哪样的人?”冯晨盯着景淑洁问。
“那边的。”景淑洁回答说。
“唉,淑洁,你是个好姑娘,你要真嫁给我你会后悔的!”
“不会的,我绝不后悔!”冯晨第一次发现,腼腆少语,温柔贤惠的景淑洁也有着倔强的一面。
“我做的事情会连累你的。”冯晨说。
“我不怕!”景淑洁用热烈的眼神望着冯晨说道。
……
下午,冯晨同妹妹冯晚一道,来到了复旦大学。
见到冯晨的第一眼,赵守义有点诧异。
“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有脸来见我?!”赵守义寒着脸质问着冯晨。
“赵老师,你误会我了。”
“误会?难道报纸上的那篇声明不是你写的?”赵守义问。
“老师是说拥蒋抗日的那个声明?”
“难道你写了几个声明不成?”赵守义始终没有好脸色。
“那声明是我写的,可我当时也是出于无奈啊!赵老师,相信我,我没出卖组织,也没出卖任何一位同志!”冯晨解释着。
“没出卖同志?那沈熙为什么差一点被捕?于莹又为什么被复兴社的特务抓了?难道不是你出卖的?”赵守义连珠炮似的逼问着冯晨。
“老师,复兴社的王新衡、沈醉两人,本来就知道我同沈熙、于莹之间的关系密切,他们抓沈熙和于莹,是为了指证我的。”冯晨心里感到异常地委屈。
“首先你写了那个公开声明,这就表明了你立场不坚定,你让同志们怎么看你?”赵守义寒着脸批评着冯晨。
“写过以后,我也很后悔……”冯晨说。
“说,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赵守义严厉地盯着冯晨问道。
“我想联系组织上,尽快给我分派工作。”冯晨回答说。
“你的问题还没有弄清楚,组织上会相信你吗?你怎么样才能够让组织上相信你?”赵守义的声音稍微变得和缓些。
“这两封信,是我表哥苏明正和已经去世了的社会局局长吴文雄,他们写给陈立夫的推荐信,请老师把这两封信转交给组织,我在家中听后组织上的处理。”
冯晨从身上掏出那两封信件,递给了赵守义。
第0177章 偶遇华兄()
赵守义虽然当面严厉批评了冯晨,但作为冯晨的老师,他对冯晨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心里很清楚,冯晨的那则声明,肯定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写的。
冯晨离开后,赵守义拿起冯晨留下来的那两封信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心里想,冯晨不去找陈立夫,这就充分说明了,他心里还在想着组织。
怎么办?帮他还是不帮?
赵守义陷入两难境地。
即便帮冯晨找到组织,可是组织上会接受他吗?
很多同志对冯晨都有误解。
不帮他?
那么冯晨会不会真正投向敌人?
正在赵守义苦思冥想时,女儿赵雪梅回来了。
“爸,今天没去图书馆?你坐在家里想什么?”
“冯晨刚才来了。”赵守义说。
“师哥回来了?他被释放了?”赵雪梅兴奋地问道。
“嗯,提前释放回来了。”赵守义回答说。
“这是好事呀,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赵雪梅拉了把椅子坐到赵守义身边。
“是好事啊,可是他让我帮他联系组织上,你说说我该怎么给组织上汇报?”赵守义瞟了眼坐在身边的女儿说。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如实给上级汇报嘛,就说师哥他提前被释放回来了。师哥本来就是组织上的人,回来找组织天经地义呀。”
“雪梅,你还年轻,好多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组织上现在的负责人不是安志达同志,要是安志达同志在就好办了。”
“爸,是不是因为师哥被捕后发表的那篇声明有问题?”冰雪聪慧的赵雪梅,总算弄清楚了父亲犹豫的原因。
“那篇声明坏事的很,同志们误解特别大。”赵守义说。
“可师哥没有出卖同志,没有出卖组织呀!”赵雪梅替冯晨辩解着。
“虽然没有出卖组织,没有出卖同志,但那篇公开声明足以说明冯晨的立场有问题,最起码是立场不够坚定。”
“那你也要帮帮他啊,先给组织上汇报,让组织来决定吧。”赵雪梅恳求道。
……
从赵守义那里离开,冯晨漫无边际地在大街上游荡着,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就连自己的恩师也不相信自己了。
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去见陈立夫?
绝对不能去,见了陈立夫不就等于真正叛党了吗?
找安志达同志去,只有安志达同志会相信自己,可安志达又在哪儿呢?
一足失成千古恨,可恶的声明!
此时,冯晨非常非常后悔,当初自己写下的那则不明不白的生命,难道拥蒋抗日的想法真的错了吗?
现在中国最主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对付日本人吗?
恍惚中,冯晨一头撞到对面走过来的一位老人身上。
“你是怎么走路的?你……”
老人手拄拐杖,满头银发,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眼镜,但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冯晨望了眼老人,似曾相识,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忙道歉道:“老爹,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撞得很吗?”
“冯老弟是我。”老人摘下眼镜,再次开口道。
“华……”冯晨总算认出了老人是谁。
对面的老人,竟然是化了妆的华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