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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参加会谈的只有周副主席、李克农、安志达、张学良、王以哲、刘鼎。
这是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谈。
因为周副主席曾经在沈阳读过书,所以会谈一开始,周副主席便热情地握着张学良的手说:“我就是在东北长大的。”
张学良说:“这我知道,听我的老师张伯苓说起过。”
“怎么,张伯苓也是你的老师?”周副主席颇感惊讶。
张学良笑着说:“过去我抽大烟、打吗啡,就是听了张伯苓的劝告后才戒除的,从此我便拜张先生为师。看来我们算是同师了。”
一阵笑声过后,会谈开始转入正题。
张学良首先坦率地述说了自己的思想转变过程。
“我自欧洲归国以后,一心拥护蒋介石的独裁统治,相信法西斯能够救中国。
可是,经过几年的实际观察和周围朋友对我的谈话劝告,特别是李克农先生和刘鼎先生对时局的透彻分析,我认为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当前的中国,必须实行民权主义,才能唤醒民众,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积中山先生40年的革命经验,我们不能放弃。
不过,关于争取蒋介石参加抗日阵线的问题,我和你们有不同的看法,在洛川已经和李克农先生谈过,意见未能达成一致,所以特别约请周先生当面谈一谈。”
周副主席听了后说:“好嘛,多接触接触,双方就会多了解,多谅解。”
接下来,双方就一系列问题展开了会谈。
周副主席提出了,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参加,大家共同抗日。
张学良非常坦城,他毫不掩饰地说:“周先生,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既然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参加,那么蒋介石应该不应该包括在内?”
“只要蒋介石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放弃反共反人民,当然也可以争取他加入抗日统一战线。”周副主席回答说。
“周先生,蒋介石是中国现在实际的统治者,我们发动抗日战争,如果不把他争取过来,困难是很大的。”张学良担忧地说。
“噢,你说说,如果不把蒋介石争取过来,都有哪些困难?”周副主席用睿智深邃的双眼望着张学良问。
“如果不把他争取过来,他势必会与我们作对,甚至可以用中央政府的名义讨伐我们,蒋介石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为了自己,他会一意孤行到底的。”张学良回答说。
“蒋介石集团,不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经济上,力量确是很大的,抗日战争如果争取不到这个集团的参加,是个很大的损失;争取过来,对抗日战争有好处。”
周副主席非常赞成张学良要求争取蒋介石的建议。
“我们共产党,过去也不是不愿意,争取蒋介石这个集团的力量参加抗日,只是因为他一直反共,反人民,考虑到争取的可能性不大。”周副主席接着解释说。
“周先生,你大概也了解,我同蒋介石的接触很多,关系也很密切。据我了解,蒋介石是有抗日的思想和打算的,日本人给他难堪,他也发过牢骚,心中有仇恨。只要我们认真去争取他,是可以把他团结到抗日阵线里来的。”
张学良坚持着要把蒋介石争取过来。
周副主席说:“张先生,如果能够把蒋介石集团,这样一个力量争取过来抗日救国,也是我们共产党所十分希望的。”
“呵呵,看来周副主席是赞同我的建议了?”张学良微微笑着问道。
“张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要蒋介石能放弃剿共,为了抗日大计,我们可以不咎既往,与他团结。但更要斗争,不斗争,就会被认为软弱可欺,联合也不可能。”
周副主席提出了联合蒋介石的前提条件。
“周先生,如果不能争取到蒋介石参加抗日,仅靠我们的力量,恐怕……”张学良坚持着,必须联合蒋介石共同抗日。
“张先生,联合蒋介石集团抗日这一问题,事关我们中共的方针政策,我个人不能擅自决定,不过,我愿意把你的意见带回去,提请我们的中央,郑重考虑决定后再作答复,你看可以吗?”
张学良提出的联合蒋介石共同抗日的事情,周副主席没做正面答复,蒋介石一日不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就没有同他联合的必要,这是不可调和的。
见周副主席在这一点上很坚决,张学良沉默了一会,说道:“周先生,我等候你们的中央决定。”
“张先生,在事关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候,为了民族大计,为了抗日大计,我想,我们最终会求同存异,并肩作战,共同抗日的!”周副主席自信地说道。
“周先生,我期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张学良说。
……
窗外细雨蒙蒙,室内灯火通明。
双方友好的会谈,一直进行到第二天凌晨时才结束。
最终,双方代表求同存异,既真诚,又坦率,最后形成如下八项共识:
(一)关于组织国防政府和抗日联军问题。
张学良同意这是中国当时的唯一出路,对于《八一宣言》中的十大政纲,则表示等加以研究后再提出意见。
(二)关于红军的集中问题。
张学良承诺,赞助红军集中河北;四方面军出甘肃,东北军可以让路;至于二、四方面军北上路线问题,因须经过民党中央军防区,张学良愿意从中帮助斡旋。
(三)东北军方面派出赴苏代表,取道欧洲前往;中共方面的代表由张学良负责保护,从新疆前往苏联。
(四)关于停止内战问题。张学良表示完全同意,并谓红军一旦与日军接触,则全国停战运动将更有力量。
(五)在张学良未公开表明抗日以前,不能不接受蒋介石命令进占苏区。为此,张准备以王以哲军入肤施,沿路筑堡,双方交通仍旧。如此一个月后,再看形势发展决定。
(六)关于通商问题。普通货可由红军设店自购,军用品由张学良代办,子弹可由张学良供给。
(七)双方互派代表常驻。
(八)张认为红军去河北恐不利,在山西亦难立足,不如经绥远较妥。但如红军决定出河北,张可通知万福麟部不加阻挠。
会谈相当成功。
周副主席出发时,中共中央早有指示,不要与张学良就对蒋介石的态度问题上进行争论,首先争取与张学良就一般合作问题达成谅解。
因此,能够与张学良在对蒋问题上采取这样的迂回妥协,双方达成八项共识,周副主席已经相当满意了。
谈判结束以后,周副主席一行离开肤施返回川口,于第二天回到瓦窑堡。
通过这次会谈,周副主席与张学良彼此之间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周副主席与张学良会谈时,在通往日本的客轮上,冯晨和尾崎秀实两人,除了下下围棋,便是在一起交流中日文化。
通过一日来的交流,冯晨、尾崎秀实二人不仅增加了相互间的了解,而且两人的友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第二天上午,客船已经航行在日本海域。
客轮的308房间里,冯晨同尾崎秀实下了盘围棋,然后一同相约来到甲板上。
刚刚登上甲板,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冯晨的眼帘。
第0207章 这人复杂()
那个背影,冯晨在一二八事变时经常见到,太熟悉不过了。
川岛芳子?
她怎么也在船上?
从上海登船时怎么没有看见她?
这个在冯晨心目中销声匿迹几年的女人,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
迟疑了一下,冯晨低声对尾崎秀实说:“川岛芳子。”
“噢?在哪儿?”尾崎秀实问。
“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冯晨指了指穿着紫色旗袍,靠着轮船栏杆,面朝大海的那个女人的背影。
“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尾崎秀实说。
冯晨点了点头,大步朝着川岛芳子走去:“这不是金小姐吗?”
“哦?冯先生,尾崎先生?”川岛芳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旗袍、墨镜,嘴唇微微挂着笑意。
“听说芳子小姐不是在满洲国任安国军司令吗?怎么在这趟轮船上?”尾崎秀实上下打量着川岛芳子问道。
“奇怪吗?”川岛芳子摘下墨镜,挑逗性地看了眼尾崎秀实。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记者嘛,对什么事情都比较好奇。”尾崎秀实笑了笑。
“冯先生,我也好奇,你到日本干嘛?拜访平冈龙一?”川岛芳子同冯晨打起招呼。
“留学。”
“哈哈哈,冯先生还需要留学吗?”川岛芳子大笑着。
“很可笑吗?金小姐。”冯晨不知道川岛芳子为何大笑。
“我只是纳闷,像冯先生这样的日本通,还有必要再次留学吗?”川岛芳子收住笑容,妩媚地看了眼冯晨。
“那金小姐呢?到日本找你养父去?”冯晨有意刺激了一下川岛芳子。
“冯先生不会也是去日本任干爹的吧!”川岛芳子反唇相讥。
“金小姐,怎么没见到田中隆吉少佐呀。”冯晨知道,川岛芳子一直同田中隆吉姘居。
“是谁找我呀?!”
此时,身后传来了田中隆吉的一声问话声。
冯晨和尾崎秀实几乎同时转身,发现田中隆吉正同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留着日本仁丹胡子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冯桑,你好啊!”田中隆吉上前,同冯晨打着招呼。
田中隆吉旁边的那男人,则是上前握着尾崎秀实的手,同尾崎秀实寒暄着。
大家在甲板上站着,彼此也没什么话聊,寒暄了几句,尾崎秀实说:“冯先生,甲板上风大,我们还是回船舱里吧。”
冯晨点了点头,随着尾崎秀实回到了308房间。
“尾崎先生,刚才同田中隆吉一起的那男人使谁?”在房间床上坐下,冯晨好奇地问了一句。
“怎么?冯先生不认识那人?”尾崎秀实也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
“不认识。”冯晨说。
“这个人叫里里见甫,满洲国通社记者。”尾崎秀实介绍说。
“国通社记者?”冯晨知道这个“国通社”是受日本人掌控的,伪满洲国的宣传机构。
“是的,这个里见甫还有一个中文名字,叫李鸣。”尾崎秀实回答道。
“看来这人背景有点复杂。”冯晨说。
“是的,这个人同军方关系密切。”尾崎秀实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他既然同田中隆吉和川岛芳子混迹在一起,肯定同日本军方关系不一般。”冯晨分析道。
“呵呵,我是在佩服冯先生的观察和分析能力。”
尾崎秀实微微笑着,接下来,给冯晨详细讲述了里见甫这个人的一些事情。
里见甫一八九六年生于日本福冈县。
一九一三年二月孙中山访问福冈时,里见甫曾为他表演过柔道,这是里见甫跟中国发生关系之始。
一九一三年秋,里见甫到上海,就读于东亚同文书院。
四年后毕业,里见甫通过东亚同文书院院长根津一的介绍,赴四川省特种贸易会社的新利洋行供职。
然而,此时恰值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萧条期,商品滞销、经济萎缩,里见甫实在经营不下去,他干脆辞职,离开了新利洋行。
辞职后回到日本的里见甫,无法找到合适工作,他便身着短衫浪迹于打工者行列。
为了生存,里见甫甚至一度还干过,给饭馆送餐的差事。
在这段时间内,里见甫亲身体验了,社会底层的那种贫民窟式的生活,恰在此时,里见甫与同期学友宇治直藏不期而遇。
在宇治直藏的帮助下,里见甫再次重返中国,来到了北平发展。
只身来到北平的里见甫,无事可做,他在东亚同文书院第8期毕业生,时任朝日新闻社驻北平记者的大西斋处,暂时当了一段食客。
后来,里见甫又在东亚同文书院第9期毕业生,时任每日新闻社驻北平记者,波多野乾一等人的帮助下,进入了天津的京津日日新闻社。
虽然这个日日新闻社,只是一个连同社长在内仅为三人的小报社,但里见甫总算是迈出了新闻记者生涯的第一步。
当时,日日新闻报社的中野江汉、橘朴等都是被称之为老北平的日方资深记者。
在这些人的熏陶下,里见甫很快便在“中国社会世论形成方式”的研究上,具有了独树一帜的见解。
两年后,里见甫辞去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