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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汉赶紧道:“趁着廷尉还没过来抓人,不如抓紧从谷城门逃走吧。”
王越也道:“我有徒弟上百,可交由史阿统领,护送几位逃入三辅。”
卫觊感叹一声说道:“诸葛夫人还需要时间调养,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是逃不掉的。”
“这可如何是好?”宗诚猛地一拍手,着急的来回走个不停。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却见外面跑来一名守门兵卒。
刘洪一见到他,就猜到事成闷出状况了。强烈的责任心让他慌张起来,忙问道:“出了何事?”
那兵卒回答道:“启禀门侯!有一千名凉州轻骑呼啸而来,打的是护羌校尉的旗号。领兵之人自称拥节长史苏宁。”
卫觊长出一口气:“来得好!”
刘洪也是急急喊道:“快请他进城,到府中一叙。还有那个议郎曹操,也请进来。”
曹操离得近,所以先行进入府中。与众人见过礼之后,便开始询问众人准备怎么办才好。
卫觊向他介绍了情况,尤其强调诸葛夫人和几个宗族子弟身体虚弱,已经无法远行。
曹操竟然很会意的点点头,说道:“那这样,就不好让他们两家的人单独走了。”
“可以走!”苏宁的声音却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众人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齐刷刷的站起来迎接他,就连还没答应前往凉州的王越,也向他投去了认可的目光。
苏宁站定之后,却没有忙着向各路人才们问好,也没有向劳苦功高的卫觊致意,而是率先向曹操拱手。
“孟德兄。我听刘府家人说,你是来通风报信的。在下汉阳苏有朋,在此谢过!”
“不敢当!”曹操立即还礼,口称:“我是有求于元卓公(刘洪),听说他家中客人出事儿,才来禀报的。”
“我知道孟德兄所求何事,听我一言,此事时机未到。敦煌然明公(张奂)深悔当年被人利用,误杀窦武。如今,他时刻都在关注朝中变化,意欲一雪当年之耻!可恨如今年事已高,唯恐有生之年看不到宦官被诛的那一天,所以想找一位承其衣钵之人。我看孟德兄志虑忠纯,有大丈夫之志!不如随我去一趟凉州,听听他老人家是否有所指教,如何?”
卫觊闻言,心中狂汗不已。这个苏宁拉拢人才真是上瘾啊。连曹操都不肯放过。
曹操却大赞一声好,心道终于碰到一个知己,不但清楚自己的志向,竟然还为自己指出了一条明路。
当下他便答应下来。
处理完这件事儿之后,苏宁很有效率的切换到刚才的话题。
“我刚才在院子里说‘可以走’,是说那些健康状况良好的人。诸葛夫人可以留下继续休养,左右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环顾四周,用一种很信任的语气说道,“琅琊太守那种糊涂官,在场诸位恐怕不会有人赏识他吧。”
“那是当然。”众人当中半数有侠义情怀,对随便污人为匪的官员,可没有什么好感。剩下的那一半人,尽是些事不关己的天文爱好者,当然高高挂起,谁会做那种故意打小报告,去害一个妇道人家的勾当。
“那就收拾一下上路吧。”苏宁大手一挥,做出了这个不算艰难的决定。
但身后的曹操却暗自拽了一把苏宁的袖子,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有朋,诸葛夫人可以留下养病。但那些世家子弟,我是说有病的那一部分,也得跟着一起走!”
苏宁奇道:“为什么?”
奸雄曹操答:“我信不过他们的嘴巴。万一被廷尉捉住的话,恐怕会连你也供出来,到时候牵连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既然要养病,自然是寻个院子老实待着。那就不会被人识破他们的身份。”
“那可得拍可信的人看住他们,如果事情有变。为了不牵连别人,只能叫他们……永远不能说话!”
第64章 曹操是怎样炼成的…中()
苏宁闻言,浑身就打了个寒颤。
真不愧是一代奸雄啊,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可你心肠很,我苏宁可做不到啊。
所以只好说道:“孟德兄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他们会和我的千名骑兵在一起。”
曹操心中暗赞一声好。那可是骑兵呀,处理完了大可以跑回凉州,别说廷尉追不上,就算是长水校尉帐下的胡骑,估计也够呛。
殊不知苏宁打得算盘却是,一旦事情有变,直接把他们捆在马匹上带回凉州。
随着这条命令的形成,外面的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折腾。那么他们还计划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但没想到刚刚落脚不久,就被追拿他们的兵马给盯上了。
所有人都慌忙收拾行李。好在诸葛珪等人才到这里没多久,多数行李还没来得及搬进屋,只需要稍稍打点一下,便可以立即出发。
于是一行人狼奔豕突而出,二话不说夺门而走。
他们的这个行为是明智的。因为他们更走,就有萺家的仆人前来禀报,廷尉已经出动兵马,直奔刘洪府邸而来。
苏宁很好奇,这帮东汉条子的嗅觉怎么那么敏锐?他们是怎么得知这里的?
话说,曹操貌似也知道卫觊等人在这里,说不定他能解答这个疑惑。
于是苏宁询问了老曹,很快得到了详细会答。
原来那位糊涂官的几位心腹手下,一路上都在跟踪卫觊等人。待到他们靠近洛阳之后,便分出一部分人马进城向廷尉苦诉。
然后自然就有了这次围捕。
“趁着他们还没来,咱们把病号也转移下吧。”
随着苏宁轻轻的一句话,又有一部分人开始忙碌起来。这次甚至包括王越和史阿。他们在洛阳城中的徒弟,大部分是本地人。他们的老宅子基本都在犄角旮旯里猫着。那样的地方最适合安排这一堆病号。
前提条件是,他们能够忍受那种简陋的条件。
他在曹操面前说过的话,看来要真的实践一下了。他走到王越旁边说道:“最好是在城外寻找落脚地。”
“我明白,在城里容易被关门搜捕。史阿在外面有几个庄园,他那做酒楼,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
苏宁赶紧道了一声谢,马上命令随行的骑兵护送诸葛夫人离开。曾经出现在事发现场的卫觊等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不过慌乱之间,他们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时间紧迫,很多人都没来得及细想。
半个时辰之后,廷尉府的官差衙役,将刘洪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名糊涂官的几个心腹,在兵卒的保护之下,满院子里搜寻涉事之人。
找来找去,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反而在这里找出了几名朝廷命官。这让带头的几名管理有些尴尬,他们似乎打搅了几位官员的雅兴。
也许他们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一名糊涂官的心腹,揪住了正在花园里头闲逛的胡昭,将他生拉硬拽到了众人面前。
胡昭这位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隐士,本来就对这些官府差役们不满,如今被无缘无故的拽到这里,心中自然怒气难平,只听他当即开口骂道:“尔等虎狼豺狗,只知道戕害百姓。我又没犯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那名糊涂官的心腹,先是冷哼一声,而后猛地指向他的怀中,厉声呵斥道:“就凭他!”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头一瞅,这才发现胡昭的怀里还有一个婴孩。苏宁与卫觊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迷茫,显然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却听那名糊涂官的心腹说道:“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泰山郡丞的儿子。”
廷尉府的官吏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个泰山郡丞诸葛珪,就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之一。
苏宁和卫觊却是一脸惊奇,身后的卫兹、曹操等人也无不如此。诸葛珪的儿子不是一直和诸葛夫人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者说了,那个孩子就连“两卫”都没怎么见过,这个糊涂官的心腹是怎么认出来的?
曹操于是出列说道:“这么个刚出生的孩子,你竟然都认得,足下可真是好本事啊!”
这句话,戏谑之中带有强烈的质疑,使得对方不得不给出一个解释。
然而对方还没有说,苏宁就发现胡昭的手在暗暗颤抖,看来对方说的没错,这孩子,正是诸葛珪刚刚出生的儿子诸葛亮。
这时候,对方的解释也传了过来:“我虽然不认识这小孩,但我一路上跟踪他们,曾经多次见过诸葛夫人将他抱在怀中。这个襁褓,这个体型,我都不会认错。”
苏宁与曹操对视一眼。对方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但是这种自信来源于他的敏锐观察力,却不是强大的逻辑推理。
一个人的逻辑如果足够清晰,那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感受到说服力,但一个人的观察力无论如何敏锐,他都无法让旁观者观察到他所观察的事情。
这就是这件事的漏洞所在?
于是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互相之间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默契。
只见苏宁缓步上前,冲着廷尉官吏傻傻的笑了笑。就在对方疑惑不解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了曹操的声音:“你看错了吧!这孩子就是孔明(胡昭字)的儿子。才刚刚出生不久,我们都叫他小孔明。许是那位诸葛珪的儿子,也是刚出生不久,故而身形相似让你认错了。”
“对呀!”苏宁不等对方反应,就把话头接了过来,他探手从胡昭的手里接过了那个孩子,瞅了一眼襁褓上的图案,说道,“这是中原人家常用的襁褓图案,出现相似或相同的地方也是难免的。”
他又将孩子还给胡昭,拍了拍对方后背催促其走到曹操那边去。
对于关注对象远离自己,廷尉们本能有一种反感,于是就有人准备上前阻拦,然而却听呛啷一声,苏宁的利爪已经弹了出来!
一声冷冷的质问也从他口中发出:“怎么?想要冤枉人吗?”
第65章 曹操是怎样炼成的…下()
“冤枉人?”为首的廷尉官吏冷哼一声,“我崔琰可没那个习惯!”
随着一声冷哼,这位面目冷峻的青年,带着他的一众手下,还有糊涂官的几名心腹,呼啦啦一声离开了刘洪的府邸。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回头瞅了几眼苏宁的爪子,这么诡异的武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回去的路上,刚才站出来指认诸葛亮的那厮,不断的向年轻人强调着自己没有认错。
年轻人却只顾着向前走路,一直没有搭理他,直到走到一个拐角处才不耐烦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可能没有认错。”
“那您为什么不抓捕他们呢?”
“抓捕?你是让我审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吗?我崔琰还干不出那种事儿来。你们太守大人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这里逍遥法外,但是任何人也别想在我这里混淆视听。”
一众糊涂官的心腹被丢在原地,愣怔的看着这位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心想不知道哪里露出了什么破绽。
他们在报案的时候,可没有把太守大人污蔑别人是土匪的事情说出去。如今看来,这个年轻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些对话发生在远离苏宁的地方,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却很明白,今天能够躲过这一劫,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会就此结束,那个面带冰霜的年轻人,肯定还会搜集其他证据,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们现在必须集思广益,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帮助卫觊和诸葛家,躲过这次无妄之灾。
先是,胡昭为这次行动的正义性做了基本阐述:“事情的大体过程,在座诸位都已经了解了。先是凉州刺史梁大人的信使被那位糊涂官污蔑为土匪,而后恰巧路过的诸葛珪和于禁,则被那位糊涂官当成了土匪的援军。整个过程,就是一位昏庸无能自以为是的官吏的胡作非为和咎由自取。”
苏宁接着把接下来的任务和思路说了一下:“刚才出现的那位廷尉府的年轻官吏,并没有在我们这里找到他想要的证据,但从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在惧怕我们武力威胁的同时,依旧不肯甘愿放弃对真相的执着。那么他肯定还会继续追查下去,而我们的思路就是,思考他所要思考的,然后把事情做到他前面去。”
曹操拍手称赞道:“苏贤弟这句话说的好,我曹某人正好有一计。”
众人没有想到曹阿瞒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主意,于是纷纷好奇的问道:“计将安出?”
老曹也不是个卖关子的家伙,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崔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