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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步入王畿之地,遭过一次夜袭的韩虎丝毫不敢大意,这次可是将辎重营所有的大车都拉入了城中,再用大军围住全城,哼,叫你如何再夜袭!老将军心中愤愤想到。
然而巩邑的城门就那么宽,从刚至巩邑直到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西山之下,韩军的大车方才挤入城中。而巩邑城中的街道也就是那么宽,密密麻麻的大车更是将满城挤了个水泄不通,火把照亮的夜色中,还不时有士兵在调整着大车,或者安抚劳累一天的马匹。
就在这安详的夜色之中,奔劳了一天的韩兵享用了到达王畿之地的第一顿饭后,纷纷钻入了或巩邑民居之中,或匆匆扎好营帐之中,很快呼噜声响起在巩邑内外了。而月光洒下,或在火把之光中,或在树色遮挡之中,还有许多被抽调出来的哨兵尚还不敢闭眼。这是紧张的一夜啊,在大将军的严格要求之下,韩军上上下下都不敢放松,外围的士兵不守哨的虽然也睡了下来,但却连甲衣都还没有解去。
已是半夜时分,万籁俱静,便是不知倦的虫儿也收去了鸣叫声,然而此时巩邑城中,那所最豪华大气的庭院之中,却仍有油灯照亮了前厅。其堂中上位正端坐白发须须的老将军,下首是位年轻人,却正是先锋苏锐,显然是二人在秉烛夜谈。
“大将军,某来迟了,还望勿怪!”
“无妨。锐,我韩军上下,老夫只看重汝一人。故而夜深难眠,特招汝到此一聚。想必汝也知前日我韩军遭周人夜袭之事,却不知你如何看待?”老将军的声音沉沉在堂中响起。
“此事也的确出人意料之外。周人内扎厉害,却不敢出洛阳已有数百年,如今却如此胆大,此对于我韩国绝非幸事。由此看来,趁周王室尚未复兴之时,便以大军碾压之,迫其屈服于我韩室,是为正确之举,君上有此决议,实乃英明。”苏锐张口便回答道,显然早就在心中想过。
“的确啊,洛阳与我韩国最近,而我韩国也夺王室之地最大,前岁还夺了两邑,王室若有朝一日兵出洛阳,必将剑指新郑。不过,某以为,君上决议的有些晚了,当初就不该派韩照前来,且韩照兵败之后,便应该立即再遣大军,不然以王室发展之快,只怕月余便是一万新兵,而此时我等再攻洛阳,绝非轻易之事。”
“大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周王室之兵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前些日子半渡而击,如今却又趁夜偷袭,真不知其往后还会玩出什么来。只是那洛阳兵夜袭竟如此厉害,杀入我大营之中猛烈异常,而撤退时却又像一阵风一般,丝毫不留一点拖延,实在是令人赞叹不已。如今我军已进入王畿之地,大将军不可不防周人夜袭。”
“哈哈!”大将军却是抚须而笑,“汝却不知,老夫已下令粮草器械等物尽皆如巩邑城中,城外四面都布以我韩师大军,护卫的是如铜钟一般,老夫转等那周人来夜袭。”
苏锐听了却皱了皱眉,“大将军,可是巩邑城小,这许多大车进入城中,竟连街道也都堵了,兵士们都无路可来回,末将应大将军之招,却来迟了,便是因为城中大车所堵。若有洛阳兵突入城中,只怕拥挤之下,我军损失惨重啊。”
“城外四面都扎有大军,却叫周人如何入城?像鸟一样飞进来么,还是像老鼠一样钻地而来?哈哈,周人若能如此,也不会叫众诸侯欺辱数百年了。”韩虎又大笑了起来。
苏锐叹了口气,跟着也笑了两声,“可是大将军,明日我们还扎营在巩邑么?巩邑离洛阳一天路程,并不适合我大军驻扎此地。”
“老夫招汝而来,正是为了商议此事。明日大军肯定是要离开巩邑的,至于明日在何处扎营,依汝看是在何处为好,是洛阳城外,还是成周城中。”
“大将军,不可在成周城中。”沉吟几句后,苏锐抬头答道。
“为何呢?”韩虎却是有些疑惑,苏锐竟答的如此干脆。
“大将军,你想,周室衰败数百年,诸侯攻打洛阳也有数次,入城洗劫也有数次,然而却并无一位诸侯敢占据洛阳,这是为何?自然是因为洛阳乃王城,天子之居,九鼎之所在,洛阳城虽易攻破,但若一方诸侯占据,便是天下之公敌,其余诸侯必将群起而攻之,故而,数百年来,除王室所封的周公以外,任是哪个强国,都不敢入主洛阳。如今成周亦是如此,成周乃周公旦所筑,等同于洛阳王城,并且又是先王等数位周室天子居住之地,当今王室重回洛阳,但仍旧保留了成周王宫,言称成周别宫,出巡时或可居之。如此王宫之地,天子之居,君侯尚不敢入住,大将军却要驻兵么?”
苏锐一番话后,韩虎却是低头沉思了,他担心倒不是什么亵渎天子之居,而是自己。自己乃是韩室宗亲,长期统兵在外,又手握重兵,若真是自己住入成周,哪怕没住进成周王宫,也禁不起新郑风言风语。为了家族的长远来看,还是低调些的好。
于是韩虎一拱手道,“多谢苏子教我,非汝,老夫只怕想不到如此之多。呵呵,老夫毕竟还是老了,不如苏子多矣。”
见大将军拱手,苏锐忙弯下身来,连道不敢。
不想就在此时,忽听堂外不知何处飘来一句呼声,“起火了!”
堂中二人顿时大惊,“莫非又是周人来袭?”
说着二人忙跑出堂外,放眼一看,只见原来是东边稍远处一处民居内起了火光,火势倒也不大,却更像是篝火。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这定是半夜时分篝火无人看管,自己烧大了起来,却不知是谁人大呼小叫。”韩虎有些恼火的说道,招手唤来一名士兵,“去,过去看一看,叫他们赶紧把火灭了,然后注意点,不要再大呼鸟叫。”
“诺!”那士兵忙转头跑了下去。
两人转头又进入了堂内,分高下坐定后,正要开口接着商议,不料又是一声大呼远远的传来,“西门起火了!”
韩虎闻声大怒,“我这兵士现在都如何了,连点火头都看不住。来人啊,今夜是哪位将军值夜,叫他挨个军营去查看一番!”
传令兵又跑了下去。
苏锐却是皱起眉头,“大将军,夜里管不住火,我军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末将以为此事有怪啊!”
“嗯?”老将军眉头一挑。不想呼声又在外面响起,仿佛是为了应和苏锐的想法似的,只听那呼声叫道,“哎呀,大车烧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稳定人心()
而此时,整个巩邑城都已经陷入了火海,惨呼声不绝于耳。大火燃起,站在巩邑城外似乎都能感到温度的上升。
韩虎悲痛欲绝,本以为据城以守,四周埋下大营,便能防住夜袭,却没想火起城中,就是那么二三十个自己瞧不上,故作大方放掉的巩邑民,却做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远远出乎意料之外。
其实韩虎是有无数机会可以看出来的,巩邑城都是木制房屋,街边又随意堆了些木柴之类易燃物,部分水井又被砍断了井绳,若是足够细心,还是能发现的,但是作为十万大军的统帅,韩虎还是大意了,或者说,口上说的好听,心中却还是没能够引起对周王室的重视。
不过如今后悔却也是没用了,城中火光冲天,数里之外都看得见。城外数万大军哪有没惊醒的道理,此时也都围聚在巩邑城一圈,尽是目瞪口呆的望向城内。熊熊的大火,昔日同伴的哀呼声,给每一个韩兵心中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若不是黑夜,只怕有些韩兵就要逃跑了。
老将军韩虎更是哭喊着要再冲入城中,攻城器械,全军半月的粮食,全在城中,现在他才知道将所有大车都赶入城中,是件多么愚蠢的事,丝毫不亚于他所嘲笑的韩照在巩邑的败绩。幸好的是有数位将军将韩虎给抱住了,粮食再怎么重要,哪里比得上大将军的性命重要?
半响之后,韩虎方才平静下来,低沉的说道,“事已至此,老夫难辞其咎。然而当前要紧之事,乃是传令全军不得惊慌,老夫已顺利脱险的消息也要传达下去。再令外围士兵严守朝外,以免洛阳兵夜袭,内围士兵积极救火,能挽救多是,便是多是。众军休要懈怠,还望共度此难关!”
“诺,末将遵令!”见大将军振奋了起来,众军士气也提了上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韩国终究还是战国七雄之一,韩军的战斗力自然也不会太差。得到大将军帅令,一组织起来,上下一片忙碌,终于赶在天明时分,扑灭了大火。并且幸运的是,洛阳兵居然没有趁乱夜袭。
老将军那是一夜未眠,和其他所有士兵一样,双眼满是血丝,而不同的是,老将军那头上的白发,却好似又多了不少。
天明一清理,巩邑城几乎成了废墟,大火烧掉了巩邑城内大半建筑,而韩军的粮草却幸运的保留下来了一小半,不过攻城器械却损失了大半,至于伤亡人数,入城的韩军有近两万,清理出的尸体还好只有一千多人,伤者却是不计其数。毕竟人是活的,粮草器械等物却是死的,大火烧起,士兵们是拼命的往没火的地方逃,更有精明的将领组织拆掉四周房屋以阻止火势蔓延过来,最后韩虎逃出城后组织的抢救也取得了很大的效果,所以死亡的士兵倒不是很多,而伤者那么多却几乎都是慌乱中跌倒被踩伤的,或者黑夜里看不清兵器误伤的。所以,当结果报上来时,大将军韩虎捶胸顿足,最心痛的还是那些粮食。
心痛归心痛,但军队不能无主,韩虎还是强撑着安排众军休整和重新打造攻城器械,之后便招来了幸存的军中书记官,研究如何向韩侯请罪了。
韩军在巩邑一夜骚乱,十万人整夜未眠,而就在这个夜晚,洛阳城中却是一片平静。翌日清晨,一夜好梦的周扁醒来,却还丝毫不知巩邑之事是否成功,然而,满城中却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昨晚就传来可靠消息,按照韩军行程,昨夜便能到达巩邑。不可谓不是大军压境,无形的压力伴随着繁华的洛阳城关闭九门,就已经在全城之中蔓延开来。心中无主的贵族大户,情绪紧张的城外乱民,谣言四飞的洛阳市井,都急切的盼望着能有主心骨的安慰。
而这个主心骨,自然只能是周天子,周扁。
前夜匆匆回来,还没来的及召集大臣贵族,所以今早一起来,周扁便立即下令鸣钟,而依着周礼,鸣钟便意味着大朝会,的确,多日不在洛阳,周扁急需一场大朝会来了解近况,来稳定洛阳人心。
这钟声回荡在洛阳城中,响彻在城中每家大户院落之中,响彻在市井里外商铺作坊之中,响彻在挤满了城外逃入子民的街道空地之上,响彻在仍然忙着布置城防的四面城墙之上,在向所有人宣告,大王,回来了!
王畿之民,无论贵贱,谁人不知道钟声的意义?于是就在钟声回荡的时刻,满城大户豪宅之中略有些惶惶的贵族们,纷纷停止了讨论聚到了庭院之中,满城街道空地之上拥挤无助的乱民们,纷纷停止了喧闹抬起了头,四周城墙之上忙碌的民夫士卒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头来,是的,他们都望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王宫的所在。
很快很快,臣子贵族主们,赶上宝马车,催促车夫,越过拥挤的街道人群,奔向了王宫明堂大殿。
钟声犹还在回荡,浩大的明堂之中,便已聚集了些臣子,纷纷想着熟识的天子近臣打听天子的消息。
到得后来,明堂之中,人越来越多,真是难得的速度啊,若是有人统计,这次大朝会臣子到齐的速度定然是在王室重回洛阳之后的历次大朝会中排第一。而最后到来的太师少师二人入殿之后,距离钟声响起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要知这可是数百人上朝的大朝会啊,太师微笑着冲众人点点头,尔后踱步走向最前列,带头喊道,“臣等恭迎我王!”
众臣纷纷会意,跟着山呼三声之后,一众侍者和侍女的簇拥下,盛装的少年天子从大殿正中屏风后闪出,闪亮登场了。
满殿贵族大臣慌忙跪下,山呼起来,“拜见我王,我王万岁!”
几日未见,这满殿大臣倒变得恭敬多了,周扁满意的微微一笑,虚抬双手,让众人平身。
待各自在各自的坐垫上坐好之后,周扁那略显稚嫩的声音便在大堂之中响了起来。
“诸位,本王昨日方从东边回来,其一,便是遣手下将领见识了韩军厉害,其实韩军也不过如此,十万人虽多,但其行军甚慢,一日行不到二十里地,其军容不整,粮草大车随意而行,故而,本王以为,韩军也不过如此。其二,本王麾下王孙健等数人,率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