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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齐军的溃势已不可挽回,近十万大军的崩溃,可并不是将军校尉们的呼喊指挥能阻止的,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你身上还穿着齐国最豪华的战袍,哪怕你脚下还踩着齐军最结实的战车,这一刻,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在这乱军之中,保全自己的性命。
于是这些将领们,包括后来的几个替齐侯传达命令的,也都加入了逃跑大队之中,什么齐魏之战,什么君侯的命令,都见鬼去吧!反正法不责众,大家都逃了,这时谁不逃,谁是傻子。
十来万人崩溃,很快就跑的漫野都是,气势竟比方才进攻时还要浩大,一下子就让小坡上观战的周扁想起了后世电视节目中看见的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迁移,不,这气势更加浩大,不算后面追赶的魏兵,这可是十万人啊!
十万人的崩溃,让魏侯放声大笑,让周扁暗呼惋惜,但出人意料的是,这十万人的崩盘,也算是救了齐侯的命。
再说那齐侯在最后四千精兵的保护下,冲出最开始一万溃兵的范围之后,便加快速度向东奔去,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因为那些溃兵之后,便是五千魏兵了。
尤其是有些魏兵为了驱赶齐国溃兵,就在溃兵的东边,自然便也对齐侯进行了第一次阻拦。
但由于这些魏兵数量有限,竟无赖放任齐侯冲了过去。
不过这些魏兵虽然放羊一样奔袭了十几里,但仍旧还是魏武卒,是魏军中仅次于魏侯亲卫和重甲兵的部队,在放弃继续驱赶溃兵之后,他们很快便又重新集结完毕,稍作休整,便以更快的速度向齐侯追去。
这追杀的可是齐侯啊,望着齐侯战车上的那面帅旗飘摆,五千名魏兵,几乎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热血沸腾。虽然这时对于平民军功封爵的根本没有,但若能手擒齐侯,赏赐的钱财不少不说,日后在子孙面前,也是个可以吹嘘数十年的故事。
于是哪怕刚刚跑了十几里路,这五千士兵还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向前冲去,冲势凶猛,直吓得齐侯不住的催促快跑,浑然不管刚才逃跑前自己的身边的大夫贵族们,还有几个还能跟在自己身边。
很快,一边逃,一边追,就冲出去一里地外,终于,嗷嗷叫着的魏军,赶上了齐军的尾巴。
不得已,齐侯只得下令最后面的五百人返身去阻拦,这一返身便必然是死亡,不过这些士兵根本不在乎,因为如果他们也在乎自己的生命,齐国或许早就灭亡了,而他们,就是这个东方大国最深的底蕴所在。
五百士兵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魏军包围斩杀干净,然后魏军又追了上来,很快又是五百人留下抵挡,如此三次之后,齐侯几乎要哭了,自己身边就剩下一半人了,还怎么逃。
如果可以,这会的齐侯很想当面问问魏侯,我都失败成这样了,你还要斩尽杀绝么?
魏侯显然不会给齐侯答案,或者说,魏侯的答案,就是那更不丢不掉的追赶。
经过多次纠缠后,仍有四千魏兵死死咬着齐侯,到了这时,双方的兵力差距进一步拉大了,齐侯已经不能再派人断后了,只得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到了这时只能拼速度了。
没想到打了鸡血的魏兵,居然毫不落后,不仅不落后,甚至还从两侧超过了齐军的魏兵,想要包夹齐侯。
话说这几千魏军也真是大胆,居然还敢分成两拨,使劲的把齐侯身边两千人往中间挤压,不过这时齐侯也是吓破胆子了,根本不敢与任何一拨魏军相碰,只能拼命的向前跑。
直追出了两三里地,两军赛跑之中,魏军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超过齐军了,将齐侯堵住了。齐侯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如果不是还需要人保护,齐侯恨不得甩下身边这些步兵,自己驾车逃掉算了。
如果齐侯被堵住,哪怕能再次摆脱,齐侯也自认为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容乐观。
不过幸好在此时,齐侯的身后,那崩溃了的十万齐兵追上来了。
这十万齐兵是漫山遍野的跑啊,不过他们也大概知道往东边逃,因为齐国在东边,所以望见君侯的帅旗,很快就追了上来。前面说过,人在绝望或者一种亢奋清晰之中时,爆发里远大于平时,所以溃兵的速度可是比冲锋还快,眼看魏军就要将齐侯堵住时,这些溃兵赶到了。
并且这气势之大,直吓得那几千魏军也不得不重视,就这么一犹豫,齐侯的人马就跑到前面去了,毕竟逃命的永远要比追杀的专注。
摆脱掉这几千魏军之后,齐侯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再回头望去,却只见这几千追得自己惶惶不已的魏军正在结阵防守。
是的,相比十万溃兵,这四千魏兵只是个大点的浪花,也得结阵自保,何况这四千魏兵一路奔来,早就疲惫不堪,就是那要追上齐侯的一口气吊着,才又追了这么远,这口气一卸下,就再也跑不动了。
还是第一次差点被敌军围住,逃出来的齐侯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一大截,其实这心情的好坏与比较的对象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很快,齐侯就又心惊胆跳了,因为在那散漫的溃兵之后,突然杀出了又一支整齐的魏兵,数十架战车开道,不下数千轻衣健儿跟随,一路过来只是驱赶溃兵,并不杀伤,看其方向,再看其速度,显然是为了自己而来,原来这才是魏侯的杀手锏,刚才那四千魏兵只是开胃菜而已。
直吓得齐侯身子发软,不住的催促车夫,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第四十三章 预言成真()
眼见那齐侯的帅旗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其后的近十万齐国大军崩盘之后,也迅速向东跑去,一眨眼功夫便跑得漫野都是,而魏军在稍作休整之后,便结阵向前掩杀过去,周扁心中直忍不住的为齐国叹息,大败至此,齐国如想要再与魏国争霸,只怕还得等十年,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庞涓孙膑也都开始闻名天下了吧。
身着黑甲的魏军滚滚东去,不紧不慢的吊在了齐军之后,其中更有几支小分队快速插进,丝毫不顾杀伤齐兵,或许这便是魏侯安排下的利剑了,所针对自然便是齐侯了。
看到魏侯的安排,周扁心中忍不住涌起了一个想法,如果齐侯真的就交待在了这里,那么他的后续齐王也就是齐威王还能顺利登基吗?如果齐威王走不上历史的舞台,那么孙膑还会照常登场吗?还有著名的围魏救赵以及更著名的,让魏国从盛到衰的马陵之战还会如期上演吗?没有了一个强大的齐国先行消耗掉魏国兵力,并在东边牵制魏国主力,变法过后的秦国新军,能否还如约夺回河西之地吗?
最后一个可能,是周扁愿意看到的,不过如果为了抹杀秦国未来的强大,而造就一个当代就无比强大的魏国,是周扁绝不愿意看到的,显然天下诸国国力的平衡,诸侯国互相制约,才是最有利于周王室发展的。
而一个无比强大,无人制约的魏国或者说魏侯,已经可以对王室构成直接威胁了,谁敢说历史的轨迹在此偏移,而让这位目前看来雄才大略的魏侯成为秦始皇,或者说更大的可能成为秦始皇他爹或他爷爷。
所以,这一场战争,齐侯决不能死,这位齐侯还年轻,算一算,他的公子应该还只有十几岁,齐国的未来将出现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周扁决不能让齐侯死在因为自己而带来的历史变化之中。
那么怎么办?
闭上眼,前段时间仔细研究过的大梁至马陵的地形图很快就浮现在了脑海之中,虽然周围环境很嘈杂,但周扁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思考。
但很快,周扁就无奈睁开了双眼,自己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如何还妄想去拯救别人,这不是笑话么?并且战场形势顷刻万变,就说这十多万齐军,前一刻对魏军还略占优势,这后一刻便作鸟兽状一哄而散,这般形势之下,魏侯安排的斩首行动还能达成既定效果吗?
显然这也是值得怀疑的,不过周扁仍不想让自己完全失去对局势的掌控,这绝不是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过来,所能取得的应有成绩。
正巧这时,魏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不知不觉中,魏侯的战车竟靠了过来。
“寡人正准备乘胜追杀,亲下战场,大王要否跟随寡人,一同前往观战呢?”
原来眼见众军都快追的没影了,魏侯也忍不住要跟着追上去了,想到此周扁忽然露出腼腆的一笑,
“魏侯亲下战场,本王自当观战。不过,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便是稍远处的司马错,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本王架前亲卫,公子樊馀,见战心痒,欲亲率一队亲卫,下场厮杀,不知可否?”
“哈哈!哈哈!”
魏侯听罢仰头大笑,“这又何妨,如今齐国已是溃势,只管下场厮杀便是。”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司马错也叫了起来,“君侯不可,此战已定,无需王室之人参战。”
“无妨,无妨,就让其去吧,无妨,去吧!”魏侯露出一副极为大度的笑容,转头看向周扁身旁的樊馀,而后者却是微微张开了嘴巴,一副微微吃惊的表情,不过在魏侯看来,这表情却是心愿得成的意外之情。
“还不快些谢过魏侯!”周扁冲向发呆的樊馀轻喝道。
这樊馀也是个人精,很快就想明白了大王把自己支出去必有用意,这时听大王一提醒,当即便拱手道,“樊馀谢过魏侯!”
“去吧,年轻人就该多厮杀。”魏侯大度的一挥手。
“多谢魏侯,某还有些话要说与大王听。”樊馀的语气有些紧张,其实他是怕魏侯直接赶他走了而听不到大王的交代,不过在魏侯看来,这却成了年轻人上战场之前生怕自己死了所以想要交代后事,虽然樊馀也曾有过要刺杀魏侯的举动,但魏侯却始终认为樊馀只是个略有些冲动的半大小子。
于是魏侯轻轻点头一笑。“慢慢说吧,寡人先行一步了。”说吧魏侯一挥手,便带着司马错以及几千大军迅速下坡而去,只留下王室之人以及护卫着王室的一千巴宁之部。
紧接着,在周扁一番耳语之后,樊馀驾车带着三十名精兵快速离去,带着周扁的期望,又给这已经偏移了历史的时代添入了一个由来自后世之人带来的变数,但这个变数将会是什么呢?周扁也不知道,又或许自自己穿越而来之后,历史便又早已注定。
在目送着樊馀一队人马快速前进,直至没多长时间便超过了魏侯所在的中军之后,周扁则转头冲巴宁一笑,“巴将军,可以走了,不然一会可追不上你家侯爷了。”
“外臣遵命,大王请吧!”巴宁将军一拱手,一行人便向着魏侯不紧不慢的追了过去,自此,周扁终于亲自踏入了这片齐魏主战场。
再说那齐魏交战的主战场以东八里地外,乃是齐军驻扎的大营所在,清晨,当远处隆隆的战鼓声传来时,留守营地的军官将士们便纷纷奔出了军营翘首向西望去,如果他们的君侯大败魏军,他们虽然只能获得君侯欣喜之下洒下的一丁点残羹,但身为齐人,也将会与有荣焉。
很多人都知道了今天乃是决战的时刻,有些是从长官口中听到,有些是从别的士兵口中听到,事实上昨夜帅帐中的会议,便已决定了今日的决战,而齐军中的将领们,显然并不知道隐藏消息,他们根本没那意识。
所以,今天留守军营的,不管是不是还带病的,都翘首以待,十一万对五万,几乎每一个齐兵都认为自己将会完胜。
不过,却仍然有一队心细的士兵,却发现有一个人的脸上写满了忧愁担心之类的情绪,那便是他们的长官。也无怪这些士兵能清楚的发现,因为他们的长官自大军走后,便将所辖的士兵全部集中起来,守候在军营之外,丝毫不顾其余士兵疑惑的眼神。而他们的长官便是田忌。
身为左前军右小校的田忌,这个时候本该出现在与魏国大军厮杀的主战场之上,但却在齐魏首次开战之前,与家祖田仲吵了一架之后,便一直带队留守在了军营之中,而原因自然便是那日段干朋大夫的一番话。
这一番话至今还回响在田忌的脑海之中。
“吾以为,此番我齐军必将大败,而魏侯敢带五万士兵前来,必然另有准备,或许此番魏侯便有对策针对君侯,介时,你要如此如此。”
段干朋的话语,田忌一直记在心中,虽然职位不高,但贵族子弟的身份,让田忌也曾有次参与了齐侯帐前的军事会议,再加上从别人口中听说而来,对于段干朋的学识和见解,田忌那是十分佩服的,而一个偶然的机会,竟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