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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十来里,转过这座山,便能看见巩邑城了。”说着这探子拿手指向前方,果然正前方一座小山丘挡住了视线。
巩邑的反应倒是意料之中,若是大军都走的这么近了还没有丝毫反应,那只怕周扁早就摸过去攻占巩邑城了。
“再探。”周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那名骑士打发走了,自己则令车夫放慢了速度,挨着和周扁并行在一起。
只见周公随意拱了拱手说道,“大王,前面不远处便是巩邑了,到时大王就在一旁看着,看寡人如何替大王立下这不世之功。”
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屑,但这正是周扁所要的,本以为周公会让王室的士兵去当炮灰,没想自大的周公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于是周扁不由喜道,“正要向周公学习,多谢周公体恤王室。”
点了点头,周公忽觉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般挥了挥手,大声喝道,“全军听寡人之令,加快速度,早些打下巩邑!”
传令官迅速将命令传了下去,于是整个大军直如一道洪流翻过陡坡一般,往前冲去。
绕过那个小山丘,视线突然开阔,一大片空地之后,巩邑城果然便遥遥在望了。数里之外,一座黑色的城池沐浴在秋日之下,却似乎被铺上了一层金光,城池南北两边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金黄庄稼,也难怪巩邑一直被誉为王室的粮仓。若是游玩到此,见到这城池共庄稼一色,或许还会感叹一下人类生活与自然环境的协调之美,但周扁此次前来却是另一番心情。
只因虽隔着很远,但仍能清楚的看到一队接一队的士兵,正依次从巩邑西门中列队跑出,在长官的指挥下,往西门的空地之外摆出了一个个方阵,即便没有探子回报,也知这是公子班结阵设防了。
而这边刚刚绕过山丘的前队,已经看见了敌军出城列阵,于是或者出于习惯,或者出于恐惧,均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做出或者想要向前冲,或者想要后退的姿势,而此时后军还在几里之外,尚还在军官的吆喝之下往前冲来,于是前后一夹,竟稍稍有些乱套。周公见了不由眉头一皱,大王面前竟如此丢人,周公脸上便也不好看起来,急忙令人传令龙将军速速整顿队形。
好在龙将军也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将,亲自驾车前后巡视一番,队形倒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周扁心中自然大是鄙弃,若是自己的军队也这样,一看见敌人便自己先慌了,那还不如拉回去再训练训练呢,不过远远望去,那公子班的巩邑兵此时也是嘈杂不安,混乱不已,料来也是长官在整顿战阵,这兄弟两还真是半斤八两。
周公和大王这边全军又向前行了一会,离着巩邑还有两三里时,龙将军便喝令全军止步,一道道命令发了下去,整个洛阳之师便迅速调动起来,没多大一会,便组成了三个大方阵,每个方阵前都是一排战车在前,车后是披甲之士,再后才是普通士兵。古时打仗,都是见面之前两军先摆好队列,再推进到战场之上,这是为了防止没摆好队形便被敌军一冲而散,于是行军状态转变成作战阵型的速度也反应了一支军队的纪律和作战能力。
于是眼见战阵不一会便摆成,周公不由又露出得色来,瞧向周扁,那眼神中分明写着自傲。也不由周公不骄傲,此时王室那可怜的六百来人还正在向前跑,本想穿过洛阳的战阵到大王身后来,却被堵住了不让过,于是只得绕着圈子奔到最边上,所以节奏上慢了不止半拍。
王室的普通士兵倒是一个个急得脸色通红,本来一路上便被洛阳兵鄙视,此时又被堵在后面,自然是个个不服气,不过却被三个百夫长压住了,长官没有催促,所以六百来人是晃过来晃过去,半天才晃到洛阳兵的侧面,摆出一个小战阵来。其实本来明明可以跑快些的,只是周扁先前特意交代过,在周公面前表现的落后一点,所以才刻意出现了此幕。
浑然不知王室真正实力的周公,此时犹自摸着刚蓄起来的小胡子正不亦乐乎,忽听大王笑道,“我王室兵可真是让周公见笑了!”
周公这才回过神来,“无妨,有我洛阳兵在,王室无忧也。传令全军,结阵前进!”后一句话却是冲传令兵说去。于是三个大阵再加上一侧的小阵,齐齐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离着巩邑城越来越近了,眼瞅着已经能分出对面站着一名名士兵,周扁的心不由提了上来,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了!
第九十五章 两军对垒()
大军直行到巩邑兵之外两百步才停了下来,已经可以看到对面的巩邑士兵开始了轻微的骚动,不过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两百步是这时两军对阵的标准间距,因为常规的弓箭只能射几十步,强弩也只有一百多步,为了避免一上来主帅便被对方的强弩集中射击给干掉了,所以两百步倒是个安全距离。
洛阳的大军轰然停下,于是周扁的耳朵里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心里,周扁用手搭在额前,使劲向前看去,却只见对方只是竖起了长矛,并没主动进攻的意思。本以为公子班会紧关城门依托城墙设防的,没想他们竟跑了出来,选择了背靠城墙防守,不过再一想周扁便想明白了,或许是公子班认为洛阳加上王室只来了不到四千人,而巩邑也有近三千士兵,所以才有胆子如此。
不过周扁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公子班也有他说不出的苦衷,若是能在高高的城墙上打退敌兵或者消耗敌兵,何乐而不为呢,实在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远处看着巩邑还有城墙,实际上却只有两人高,五步宽,若真是依靠城墙防守,只怕洛阳兵一个人梯就冲了上来,倒还不如出城结阵。公子班新修的巩邑城墙倒不是为了防备敌军来攻,而是为了防止洛阳或成周混了探子或者刺客进来,不高的城墙防备大军进攻不行,将单个行动的探子刺客挡在门外却是没有太大问题,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完全挡住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公子班没有想到的是,明知自己有韩国支持,洛阳和成周居然会主动打了上来,上次自己可是带着韩军直接追杀到洛阳城下的,这份背靠大树的自信也是公子班没有拼命再把城墙往高修的缘故。可惜的是公子班过于相信韩国了,所以也不关心韩国战事,到现在也不知道韩国刚刚大败呢。
所以公子班也在疑惑,莫不是王室得了哪家诸侯的强援,这才有胆寻上门来,于是巩邑兵便只做了防备,派出了一名军中小校驾着战车,上前问话来了。
洛阳这边稳住阵型后,周公便凑了上来,又强调了一番,“大王,且看一会寡人将战车冲去,定将他冲个稀烂。今日大王便可以在巩邑城内用午膳了!”
周公此话却并不显一分尊敬,而是浓浓的自大,以及迫不及待想要彰显武力的心思,无奈周扁只得拱手称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忽听见战阵对面有人喊话,一看竟是巩邑那边派出了一辆战车,离着近百步远,正高喊着让这边派人答话。两军对垒,自然是要先派人询问对方来意,然后或指责对方标榜自己正义,或直接对骂,这是古时自奉为仁义之师出战的必要程序,而在周扁看来,春秋无义战,明明知道战争的背后藏着许多肮脏,但仍要说的冠冕堂皇,却是中国人自古便要面子的表现了。
或许是想要在王架面前表现一番,周公一挥手便欲亲自上前指责对方,不料却被下来马车赶来的宁越拉住了,“主公,对方只是一无名小兵,怎劳你大驾出马呢。”
“嗯,也是,那便由宁爱卿替寡人出马吧!”周公一想确实是有道理。
宁越却又摇了摇头,“主公是应王室之邀前来,阵前喊话自然该由王室出面。大王,您说是不是呢?”后一句话却是直直冲向周扁。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周扁脑子里开始迅速思索对方的用意了,没想身后另一辆战车上的少师却是跳下车来,步行上前,“周公,王室向来依仗洛阳周公国,今日战事若由周公派人问责对方,岂不更显周公扶持王室的气概?”
宁越自然是不依,“向来都是令由上出,今日王室率诸侯出征,由王室阵前声明大义,更显名正言顺,师出有名也!”
“非也,大王亲征,凡事自然是由诸侯代劳,岂有大王亲自遣人?”少师自然不依,王室实力不行,但颜面还是要的,于是两边主子都没发话,二位大臣却对吵了起来。
只听耳边两人一会一个说礼曰,另一个则说先王,说来说去始终没有输赢,正是棋逢对手。来不及感叹一向寡言的少师,居然争起来也这么能说会道,周扁皱眉望向阵前,那名巩邑小校骂的正欢,颇有替主子公子班讨回公道的意思,而再一看自己这边洛阳士兵已开始有交头接耳,普通士兵并不明白国家大义,看到的只是别人都骂来了,而自己这边却吵成一团,没个人出面,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没人敢上前呢。
再瞅瞅周公,却正摸着小胡子在一旁没心没肺的望着争吵的二人笑着,似乎看着很是开心的样子,周扁不由叹了口气,虽说自己埋有伏笔,但变数太多,若是阵前便失了气势,只怕还真难以攻下巩邑,巩邑攻不下还谈什么洛阳?本来就是要先服周公的软的,再多说也无益,所以周扁也不想在乎那么多,转头冲樊馀吩咐道,“樊爱卿,你便乘上少师的马车,上前答话,一定要凸显出我王室大义和威风来!”
“是,谨遵王命!”樊馀不是废话之人,双手抱戟行礼之后,便跳了下去,举着那有两人长的大戟,又跳上了后面的战车,吆喝一声车夫便赶着马车冲了出去。
而这边两人的争论,自然是随着樊馀一车绝尘而去便终止了,宁越倒还没什么,神色如常的冲周扁和少师二人行了个礼,便退回到了周公马车的另一侧。少师自然也不会多想,退到了周扁的一侧,而周公却如同打了胜仗的公鸡一般,高高抬起了脖子,半是嘲笑,半是骄傲的神色表露无遗。懒得理会周公,周扁偏过头去关注起樊馀来。
讨了个没趣,周公只好也将注意力放到两军阵前。只见樊馀的马车越行越远,抛下一路扬尘之后渐渐接近了对方。离着上百步远也听不清他们说着些什么,只知两边都是火气十足。对骂个片刻之后也没分出个输赢,倒是两边的士兵都安静了起来,阵前对骂可是关系着两军士气,所以大家都默默祈祷自己这边能将对方骂回去。
对于樊馀的能耐周扁是知道的,上次伏击巩邑前来成周骚扰的一小队人马,便是樊馀上前的,也是从那时起,周扁知道了樊馀竟有骂架的能力,毕竟不管怎么说此次王师还是在礼和理上都占了上风,按礼讲,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公子班名义上还是王室的臣,而再按理讲,则巩邑自古便是王室的土地,天子的粮仓,公子班强行占有放到哪儿说都不对,所以周扁对樊馀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没一会,便见对方的小校似乎是动了真怒,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长戟,按着谁先动怒便是谁落了下风来看,樊馀却是快赢了。不出所料,片刻之后,对方那小校终于忍不住了,打马驱了上来,挺直长戟向前,冲樊馀而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话也适用于战阵之上。
而谁先动手便是谁理亏这个道理,却是自古便被人们所知,所以一见此状,洛阳和成周这边便知晓是樊馀骂赢了,于是立马发出一阵冲天的笑声,是嘘笑也是嘲笑,而巩邑那边则是稍有人马躁动。其实到目前阵前对骂还不能最后分出谁输谁赢,因为古时崇尚武力,尤其是约定成俗的阵前单挑更是直接关系到两军士气,若是樊馀不战而退,或者被巩邑的小校一戟挑了下来,那自然便是巩邑那边扬眉吐气之时了。
不过周扁并不担心,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么,樊馀不仅剑法了得,长戟长矛用起来也是不含糊。再看阵上,见对方冲了过来,樊馀自然也不是个躲着的主,一挺手中长戟,吆喝一声,便迎了上去。古时车战是三人对三人,一辆战车上分为车夫,车左和车右三人,车左负责射箭,车右举着长戟负责挨近了厮杀。而这车战的长戟也与步战的不同,因为两车不能挨得太近,若是挨得近了只怕两辆车撞到一起遍都瘫了,所以长戟竟有两人长,换成现在的标准也有近四米长,论将起来,是横扫一片。
樊馀与那小校都是车右,所以两车都往左边走,因为离着近来不及射箭,所以都是抡着戟互冲过来。两车交错之际,远远的便只见两支长戟带着马车巨大的惯性,撞到一起去了,顿时两边军队里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