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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使刀,说,说……”
裴敬一直礼敬有加,杨国忠尚且还能绷住颜面,但裴敬的部下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哪管什么天王老子,一样敢喊打喊杀。还有一点,那就是神武军中人人皆知,神武军之所以扮作了叛军,那就是杨国忠在背后搞鬼的结果。
现在逮到了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出气的机会呢?
面对白晃晃的刀身,杨国忠已经隐隐觉得胯间生出了一股尿意,好在关键时刻把持的住,才没有当众出丑。否则这辈子都别再想翻身了。
杨国忠将头扭向了身后的一名随从,垂头叹气道:“给他们吧,人都已经成了阶下之囚,再留着这东西还有何用?”
裴敬顿感愕然,又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杨国忠还是服软了。
经过清点,到现在还跟随在杨国忠身边的人仅仅不超过五十个,余者全部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其实,这也怪杨国忠,当开花雷爆炸,地动山摇之际,部将第一时间向询问对策。而这位兼领剑南陇右两大节度使的重臣,却大惊失色疾呼了两声。
“秦晋作乱,神武军谋反!”
几乎在片刻之间,这句话便像瘟疫一般传遍了全军,崩溃大戏也就此上演。
……
眼看着太阳西斜,秦晋望了望身后如跗骨之蛆的追兵,他知道双方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整整狂奔了一天,就算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但是,越到了这等关头,便越是关键,谁先松了气,谁便先输了。
因此,与其说神武军与左武卫是一个在逃一个在追,倒不如说双方在进行着一场体力和耐力的比拼,谁先坚持不住,谁就将成为彻底的输家。
一场本该轰轰烈烈的演武因为秦晋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最终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这实非高仙芝此前所能预料。
但战场形势本就瞬息万变,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才一直紧追不舍。
高仙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口中,喉间便像冒火一般的干咳难耐,但在这种紧追不舍的时刻,他连停下来喝一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对于秦晋和神武军的耐力,就连身经百战的他都不得不大为赞叹,如果他麾下尽是这种不折不挠的敢战勇武之士,亦或是封二的麾下都是这种军将士卒,洛阳又怎么可能陷落?安贼逆胡又岂会在都畿道如蝗虫一般的肆虐,而朝廷竟拿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就算输给了秦晋,他也并不丢人!
但现在已经不是谁胜谁负的问题,而是自身心底的骄傲使然,他可以爱惜人才,却绝不甘心为人后。所以,这场由演武转化而来的体力和耐力的比拼,一定要坚持到底,哪怕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依旧不能停下来!
“前面的神武军听着,高相公十分欣赏秦将军,前面埋伏有一万大军,奉劝你们莫要再逃了……”
杨行本一直紧随秦晋左右,此时也已经撑到了体力的极限,听到关于伏兵的喊话,便有些心惊。
“中,中郎将,他,他们说,有伏兵!”
秦晋却根本就不相信,如果真有伏兵,高仙芝又何必死死的追在后面,而不与伏兵前后夹击呢?
“莫听他们胡说,看见前面那道山梁了吗?只要翻过山梁,今日便算倒头了!”
秦晋心下虽然着急,却不能表露出来,忽然间又心头一动,便手指前方说了一句!
杨行本举目望去,果见晚霞之中一处山梁若隐若现,这就是他们今天最后的目标!有了目标以后,神武军众人竟又再鼓士气,加快的行军速度,不过片刻功夫就与后面的追兵拉开了距离!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逆转已成舟()
“一群废物,堂堂宰相还能丢了不成?去找,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程元振跪在大唐天子李隆基的脚下,浑身瑟瑟发抖,心中委屈却无处诉说。
受了杨国忠无能的牵连,今日好生倒霉不说,还要承受着天子的邪火。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天子固然因为找不到杨国忠而担心,却远没到大发雷霆的程度。真正让天子发怒的,恐怕还是演武的本身。
预想中一场精彩的演武比拼没有上演,反而让百官面前演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演武的指挥者失去了踪迹,三家禁军夜都在场中乱哄哄一片,拿里还有半分大唐劲旅的模样?
也难怪李隆基生气,明眼人都知道,今日的演武也是他为杨国忠复相重入政事堂量身定制的。只要演武圆满成功,就算杨国忠立下一功,而这功劳又与兵事相干便更了不得了。
当世之时,对朝廷最重要的莫过于祀与戎,在唐朝只要有了军功,便是入相的门槛。要不当世之人也不会纷纷趋之如骛,追求出将入相的风光了!
“还跪在那作甚?还不去找?”
程元振原本还想讨句饶,为自己求个情。但见到天子的态度如此恶劣坚决,便也只好应诺领命而去。
“圣人莫要担忧,杨相公吉人自有天向,不会出意外的!”
高力士的话刚刚说完,还不到眨眼的功夫,便有快马飞报。
“报!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已经败给了神武军!本人被俘,帅旗被缴!”
李隆基的身子顿时便摇晃了一下,又难以置信的问道:“甚?你,你再说一遍!”
“启禀陛下,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本人被俘,帅旗被缴!”
陈玄礼在战场上处境不明,这是李隆基于山顶便观望到的,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直被他器重多年的陈玄礼竟然被秦晋这个后起之秀生俘了,而且连帅旗都到了人家手里。
形势的发展大大超出李隆基以及百官们的预料,而秦晋也终于继崤山大火之后,再一次一鸣惊人。
以三千人对抗三万人,居然能在立于不败之地的同时,还俘获了三支大军的主帅之一。
“陈玄礼何在?”
李隆基强自镇定,问那报讯的禁军。
“启禀陛下,陈大将军与神武军校尉卢杞俱在山下候旨!”
“宣!”
片刻之后,陈玄礼与卢杞先后上了小山。
李隆基不去理会陈玄礼,却注意到了陈玄礼身后的年轻骁将。
“你就是卢杞?”
“臣便是卢杞!”
“可是出自范阳卢氏?”
卢杞震声答道:“臣乃范阳卢氏北祖第三房之后!”
“好好!”
李隆基点点头,口中一连说了两个好字!高力士却从旁小声的说着:“圣人,这卢杞的祖父便是卢怀慎!”
“卢怀慎?”
这个名字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开元年间,那时他才刚刚过了而立之年,满腔的雄心壮志,卢怀慎当时便是门下侍中,一位颇得其中意的宰相。
竟想不到,卢怀慎还有如此足智多谋,骁勇善战的孙子。
“很好!,起来说话!”
卢杞闻言后便起身侍立,聆听天子训示。
久久之后,李隆基不再和卢杞说话,而是跪在一旁的指着陈玄礼道:“你来讲讲,是如何败给一个后生小子的,可知自己错在何处了?”
陈玄礼心中也是好生委屈,他岂能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为了巴结杨国忠才使得半数龙武军被乱兵冲散,又因为体力不支,在追击的路上大军星散?当然不能如此说!
“臣老迈不济,请圣人责罚!”
这句话恰恰切中了李隆基的心里,他叹了口气。
“起来吧!朕不是责备你年老无能,但终究败了一仗,总要归结一下,因由出在哪里!”
说完,李隆基的目光才又转向卢杞。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很好,像卢怀慎的孙子!”
卢杞则道:“圣人过誉,臣不敢与父祖相比!”
这时,李隆基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在神武军中担任何职?”
“臣乃后军主将!”
“好,少年了得,已然做到了后军主将,朕如你一般大小时,还在王府中蹉跎岁月呢!”
说起当年在王府的旧事,李隆基自然又免不了一阵唏嘘,想起年轻时的风云际会,如果不是冥冥之中有天神庇佑,大唐天子的宝座,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他来坐呢?
特别是近几年,李隆基经常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也因此,才越发的喜欢少年英雄。
在最初破格提拔秦晋之时,有这种缘故,现在对卢杞好感顿生,也有这种缘故!
然则让百官们惊骇莫名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程元振一溜小跑的又上了山,还边跑边喊着:“圣人,圣人,找到了,找到了,找到杨相公了!”
见程元振回来,李隆基终于松了一口气,找到杨国忠就好,否则在乱军之中,一旦太阳彻底落山,还真担心他发生什么意外。
“人呢?让他来见朕!”
“奴婢,奴婢还有下情回禀!”
程元振吞吞吐吐,李隆基很是不耐烦。
“说!”
“杨相公已经被神武军前军主将裴敬生俘,帅旗也被缴走!”
“甚?”
李隆基顿感惊愕,却也不像初听陈玄礼被俘时那般难以置信了。毕竟杨国忠不以兵事见长,不如陈玄礼也在情理之中。
但如此一来,整场演武岂非出现了大逆转?“唐军”共有三支人马,分别是杨国忠的右领军卫,陈玄礼龙武军,高仙芝的左武卫。现在三有其二的主将和帅旗都到了神武军和秦晋的手里。
以目下局势来判断,唐军实际上已经败了!
数万人败给了三千人,这个结果看似匪夷所思,但李隆基的态度却又出乎百官的预料,竟没有大发雷霆,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不正是他所期待出现的逆转吗?看来,要为秦晋和神武军重新判下考语了!此前的“差”此刻自然不能再作数,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
“好”!
这就是李隆基内心的矛盾纠结之处,他既为身边旧人的落伍而失落,又因江山代有才人出而兴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名门出虎子()
“圣人,杨相公在山下涕泣求见……”
大唐天子李隆基一直沉吟不语,宦官程元振却等不及的问了一句。
其实程元振问的这一句绝没安了好心,杨国忠今日所谓算是将天子的脸面丢光了,在各方面都战局优势的情况下,居然在一次演武中就成为了处于绝对劣势地位的“叛军”俘虏,这得多无能才会蠢到如此地步。
“朕不见他,让他在山下候着!”
程元振应了一声诺,却并没有挪动身子,而是显露出一副颇为迟疑的模样。
“想抗旨吗?”
李隆基面色一沉,他对朝中大臣向来尊重,甚少会加以颜色,但对这些宦官内侍却大不相同,见程元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杨国忠现在还未进入政事堂,就让禁中的宦官如此忌惮,若再回了政事堂,岂非要只手就能遮住半边天了?李隆基虽然老迈,但对于权力细节的掌控仍旧不遗余力,在这方面别说一个外戚,就是父子也没得缓和余地。
不过,程元振却吞吞吐吐道:“杨相公,杨相公以为,以为秦中郎将作乱,圣人受了胁迫,所以,所以才寻死觅活……”
“甚?秦晋?作乱?”
李隆基蓦的被气笑了,心道这杨国忠其心可嘉,却是头让人发笑的笨驴。
“让他上来把!”
程元振由于受了杨国忠的牵连挨了天子的骂,所以便寻机会在天子面前出杨国忠的丑。可万没想到,说着说着天子的气居然就消了,而且还要杨国忠上山来。
不过,这一回程元振却不敢再犹豫了,尽管他在心里后悔的直抽嘴巴,恨自己画蛇添足,再多那最后一句话,然而却晚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怒火消散后,李隆基的兴致也被先后而至的坏消息弄的消失殆尽。半晌之后,他又想起了“俘获”杨国忠的裴敬。
“找到杨国忠的也是秦晋麾下?”
“回圣人,刚刚程元振说过的,是个叫裴敬的人!”
“让这个裴敬也上来把,朕要见一见!”
提及后起之秀,李隆基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想起今日的演武也并非全然无所得,至少发现了一批少年才俊,也知道了长安的十六卫军烂成了什么德行。
如果不是秦晋上书提出来编练新军,促使杨国忠生出了争胜之心,便没有今日的演武,没有今日的演武,他还沉浸在大唐武功威布四方,大唐禁军无出其右的自信中呢。
诚然这种自信已经以为封常清在洛阳的惨败而大打折扣,但仍是有如一叶障目般的自欺欺人着,偏偏就不肯正视问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