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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可以依托,没有强大的后台可以依仗。
谁又没有过挥斥方遒快意天下的理想?然则,那些所有不切实际的东西,就像磨盘上的谷子一般,生生被残酷的现实碾磨成了齑粉。
为了出人头地,他苦读诗书十数载,一朝登科却只能从区区从九品的下县县尉做起。宦海浮沉十数年,他受尽欺辱,又拍尽了马屁,终于成为了京兆尹这等高官,今日,今日难道这一切就要付之东流了吗?
王寿当然不甘心,可他又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便如闷雷闪电一般,直劈进了他的胸膛里。
“使君以为袖手旁观,奸贼就会被放过?真是天真可笑,他们只会急不可耐的落井下石,等待着使君的也将是流放或者斩……”
如遭雷击的王寿双手顿时便软了,松开了秦晋的袍袖。秦晋趁机快步离开,再也不理会这个失魂落魄的京兆尹。
直到秦晋的身影快消失在京兆府正门时,王寿才又遭雷击一般的从地面上弹了起来,呼号着:“中郎将等等,等等我!”
在起身狂奔的同时,王寿又呵斥身边干看着的皂隶们。
“都愣着作甚?召集所有人,随中郎将去拿人!”
皂隶差役们这才如梦方醒,领命而去,好半天才乱哄哄的集齐了百十号人。
……
神武军再次呼啸返回务本坊,看守坊门的役卒早就被吓破了胆,不知今夜是闹什么幺蛾子。
“速速开门!”
坊门被敲的震天响。然则坊中的轻车都尉刚刚交代过,任何人来叫门,在天亮之前都不能再开坊门,否则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役卒被吓得蜷缩在干硬的被子里,堵住了耳朵,装作听不到外面的拍门声。
裴敬失去了耐心,命人翻过了坊门,砸坏铁锁,这才将坊门打开,神武军巡察禁军鱼贯涌入,不消片刻功夫就将密信中所言的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裴敬本还想上去敲门,秦晋却将他叫住。
“直接遣人翻墙进去!”
秦晋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怕打草惊蛇,便有了这个主意。裴敬深以为然,便又带着人翻墙而入,然后将宅院大门四敞大开。
神武军禁军悄无声息,鱼贯贯而入,只有牛皮靴轻轻踏地的扑扑之声在夜空中回荡着。
秦晋在此深吸了一口气,他甚少有如此头脑发热的时候,然则既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要进去查个水落石出。在这一瞬间,他也不是没想过,万一密信所言不实,他该怎么办?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直觉告诉他,冯昂一定有问题。
就在秦晋刚刚踏过门槛之时,黑漆漆的夜空里突然传来了凄厉的破空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名禁军军卒的响彻天际的惨叫。
“全体注意,有弓弩!”
裴敬的眸子里立时大放异彩,弓弩一出,他的心便已经彻底放了下来,不论繁素在不在这座宅院当众,仅凭着弓弩一项,便是妥妥的谋逆之罪。
要知道,依大唐律,私藏弓弩者与谋逆同罪。
“莫要跑了反贼!抓活口!”
裴敬立时又大声喊了一句。
而秦晋也意识到,这座院子里肯定有问题,否则寻常人家岂会藏有弓弩?
不过,院中的抵抗在神武军面前大有螳臂当车之意,这些民间的武夫又怎么可能是有着严格训练的禁军的对手?
短短的一盏茶功夫,神武军军卒在前院共抓获了十一人,当场击两人,毙缴获横刀十把,三石弓四把。
后院显然也有人在抵抗,不过这在秦晋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下令强攻之后,便来到被活捉的十一人面前。
“现在给你们机会,我只问一个问题,哪个说了便放他走!”
也不等那些人回答,秦晋问道:“此间主人是谁,今日可送来一个女人?”
“俺们就是看家护院的,不……”
其中一个人口快,只是才说了半句话,便再也没有几乎将整句话说完,只见白光一闪,一颗大好头颅便滚落当场。
鲜血的作用从来都很是管用,立时有人就抵受不住。
“饶命,饶命,俺说……”
秦晋冷声道:“说实话,饶你不死!”
“主人是轻车都尉,今日的确送来了一个女人,刚刚已经被送到了冯府中!”
秦晋心头顿时一紧,问道:“何时送的?”
“也,也就与好汉们脚前脚后!”
这时,裴敬却斥道:“睁大了你们狗眼看看,此乃我大唐神武军!”
俘虏们也意识到这些人不是盗贼强人,否则便不会有这种恐怖的战斗力,又明目张胆的冲了起来,一个个立时都面如死灰。私藏弓弩与谋逆同罪,他们当然也知道。
但还有人却存了一丝侥幸。
“轻车都尉乃高力士侄子,你们敢动他一根毫毛?”
秦晋笑了。
“看好了,今日不但要动他的毫毛,还要将他捉拿下狱!”
说话的功夫,神武军已经冲进了后院,将负隅顽抗的一干人等或击毙,或俘虏。
秦晋下令搜遍宅院中的每一寸,必须将人找出来。
这座府邸看似不大,却很深,一进院子后还有一进院子。搜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竟然一无所获,就在秦晋渐渐沉不住气的时候,禁军中发出了一声惊叫。
“中郎将,且去看看……”
裴敬神情古怪的来到秦晋面前。
秦晋问道:“可找到人了?”
“找是找到了,却不知哪个是……”
秦晋心下疑惑,进入最后一进院落,只见东侧的厢房内灯火通明,进去后却发现别有洞天。看似不大的屋子里竟还有一道隔墙暗门,一条幽深的地道斜斜的通往地下。
“这是?”
裴敬面色愤愤然。
“下面都是掳来的女人!”
闻听如此,秦晋也不觉愕然,想不到竟会搂草打兔子,有了大发现。
“都带上来吧!”
很快,随着一个个女人被送上来,整个厢房后院便响起了一片涕泣之声。
秦晋焦急的一个挨着一个辨认着,却没发现繁素的人影,他再不犹豫。
“闯冯府,抓人,救人!”
有了这些切切实实的证据,冯昂再也休想脱身,他自然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抓人了。
……
“甚?被人抄了?为何不早早来报?”
“家主,那些人没打招呼就突然冲了进去,卑下也是见机的快,才侥幸逃回来报信!”
冯昂顿时心惊不已,想不到竟被对方杀了个回马枪。他虽然此前有持无恐虚张声势,然则也知道只要那些丑事一旦大白天下,便是亲叔叔也救不了自己的。
这时,他才后悔,招惹了那个不详的女人,然而却悔之晚矣。
“该死!那个田舍翁呢?给老子打杀了!”
若非那田舍翁一力推荐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又岂会有今日之祸?
“家主,早在一个时辰前,他,他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冯昂哀嚎一声,“罢了!速速整点行装,逃命去吧……”
……
务本坊外,漆黑不见五指的虚空中,一双眸子发散着悠悠的光辉,这双眸子的主人正在欣赏着他一手导演的杰作。
冯昂?这蠢货不过是个棋子而已!要怪只能怪他是高力士的侄子!
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秦晋小儿,老夫收拾不得你,还有高力士呢,往后多得是时间陪你玩,大郎、二郎,阿爷给你们报仇了……哈哈……哈……”
第一百八十章 :罪恶难再书()
一标人马又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务本坊,守坊门的役卒早就吓傻了,直以为京中有了兵变,而坊中住的那位大人物则是受到了牵连。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连坐,一人有罪全家受累,守坊门的役卒后悔不迭,不该参和进来,早知如此便给那些凶神恶煞的禁军开门了。
又想到家中的妻儿,他再也抵受不住胸中的恐惧,为使他们不受自己的连累,便泪眼连连的将缠在腰间的布条抽了下来,系了个死节然后又搭在低矮的房梁上,将一颗大好的头颅塞了进去,身子一阵剧烈的扭动抽出,整个人便渐渐的悄无声息了。
外面却仍旧是杂乱一片,京兆尹王寿亲自带着衙署中的皂隶差役,强行砸破了冯昂府邸的黑漆大门,一群如狼似虎的柴一门却像饿虎扑食一般涌了进去。
但凡这种冲入大户人家拿人的差事都是上好的机会,只要顺手牵出几件东西,到市上都能卖出不错的价钱,是以人人争先,唯恐落后。
“罪犯冯昂何在?速速束手就擒!”
王寿抬腿也进了冯府的大门,口中厉声大喝。随在他左右的官差们则同声附和着:
“罪犯冯昂,速速就擒!”
而王寿还在纳闷,秦晋不是先他一步吗?如何竟让自己抢了先?又见隔壁的院子有火光之色,又有嘈杂人声,便意识到,看来神武军还没腾出手来呢。
到了此刻,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左右都是个死,何如死个痛痛快快,无论如何也要将冯昂这凶手拉下马来,就算将来罢官夺职,也不枉为京兆尹一任!
……
“不好了,家主,大门已经被撞破,再不走,就逃不掉了!”
冯昂亦是心惊肉跳,但脸上却强做镇定之色道:“都慌甚?有三叔在,那些跳梁小丑敢奈我何?都给我把中院的门禁守住了!”
家奴们将信将疑的领命出去,冯昂才彻底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几名心腹家奴正在里间收拾细软。
“都停手,停手,收拾这些还有甚用?只要逃得出去,千金散尽终有复还的一天!”
几个家奴闻言便心有不甘的停手了。
“家主说的甚是!”
的确,在冯昂看来,有高力士的庇护,这些都不是问题。
却另有一名家奴颤声问道:“家主,那,那小娘子该,该如何处置了?”
冯昂神情顿时变得凶恶。
“若非她的连累,又岂有今日之祸?杀了!”
家奴应诺时倒显得平静异常,仿佛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然则,又是一阵吵嚷自外面传来。冯昂心下一惊,忙绕过屏风到门边查探,却听到家奴连滚带爬的呼喊着:“门破了,门破……啊……你们放开我……”
室内所有人都惊呆了,万想不到,对方行动竟如此迅速。
“再耽搁不得了,家主,快跑吧!”
还要家奴提醒,话音未落,冯昂便拉开了房门一头扎进黑暗里去。后侧的院墙可直通隔壁坊人家,只要翻了过去,那些人未必便能追的上,寻得着。
他在高墙下爬了一阵,却是身体笨拙的无论如何也上不去墙顶,便扭头骂了一句:“都瞎了么?还不扶我上去!”
然则就是这一回头,却将他吓的顿时浑身一颤,其中有几名家奴的眼神明显不对。
“你,你们要造反吗?”
冯昂下意识的质问了一句,然而士气却矮了下来。
“家主,俺们虽是奴仆,却也知道私藏弓箭是谋逆大罪,您那位三叔能保得免罪吗?”
“还啰嗦甚,捉了他邀功,没准就能抵罪了!”
终于,在一连声的喝骂下,几名胆子大的奴仆冲了上来……
冯昂生的矮瘦,又四体不勤,根本不是一干身体强健的家奴对手,只几下的功夫就被按翻在地。
“快拿绳子来,困住他,别让他跑了!”
被按翻在地上的冯昂吃了满口的泥土,却拼劲全力的挣扎着。
“你们这群卖主求荣的鼠辈,不得好死,我定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听他喊的吓人,便有人心虚了。
“他,他会不会真的免罪?”
“免罪?私藏弓弩且不说,就是别院里囚禁的女子,其家人又岂能饶过了他?别说一个高力士,就算当今天子也未必肯犯众怒呢!”
这奴仆说的振振有词,看似极有道理,其他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那咱们究竟能不能将功补罪?万一……万一……”
振振有词的奴仆却是面露狰狞之色。
“你们这群胆小鬼,这种罪名左右都免不了一刀,逃得过去自然侥幸得活,逃不过去就任命吧!”
话音方落,这后院中便涌入了大量的官差,其后还有手持横刀的禁军。
火把之光立马将原本黑漆漆的庭院照的通亮,冯府中的奴仆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吓的瑟瑟发抖,不知如何说话了。
王寿见到这等场面,便心知冯昂自家先乱了,高喝一声:
“哪个是冯昂?”
其实他一早就见